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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到现实


  当我再睁开眼时,看见李诗琴面上焦急的神色,心里不由得当下就沉了沉。

  怎么能说是不焦急呢?我诧异于自己此刻竟还闲的下心思说笑,这样想着,目光便也随之移动,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人。

  要说她是人恐怕还有些抬举了她。

  身体还是人形的,甚至还穿着一身精致的毛织大衣,里面则是一件布料厚重的咖色长裙。

  然而在这穿着齐整又得体的女子身上,竟顶着一个疑问号的脑袋。

  我此言并非比喻,而是写实性的普通表述。

  一个形状规整的疑问号代替了李诗琴原本的脑袋,却不显的诡异,反倒体现出一种比例恰当的美感。

  这个疑问号上没有五官,但使人莫名能从她身上感受到对方此时的细微情绪。

  她似乎正在对我说些什么,从语速上进行猜测,或许还是极担忧的。

  但我听不清。

  眼前的画面仿佛正在逐渐加重成西式油画般的景象,我下意识的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眼前所见的东西很快又再次安分了下来。

  李诗琴见状,头顶着的疑问号瞬间化作感叹号,语速加快,语气似乎也变得更加焦急了些。

  我眯起眼睛努力分辨了一会,才从她的话里隐约分辨出几个稍微正常些的词汇来。

  “……你没事……半小时后教学楼五楼……活着……古代文物鉴赏课……”

  虽然从前的事情我大都已经全不记得了,但不知为何,在听到古代文物鉴赏一词的时候,我猛然间福临心至,虎躯一震便坐起身来,一把抓住李诗琴的手臂急忙问道:“莫非是谭记史谭老师教授的古代文物鉴赏课?”

  李诗琴显然是被我这猝不及防的动作给吓蒙住了。面上的符号变了在变,乱成一团无意义的线条,随后又迟疑着变成了一个倒转过来的问号。

  或许是因为在我失去记忆之前,这位传闻中的谭记史老师的确给他的学生带来了很大恐惧感,以至于在我丧失记忆的今日,猛然听见自己可能会在他的课上迟到,仍感到一阵极其强烈的不安。

  竟使得我此时原本混乱的精神状态都平复了不少。

  “就是他,”李诗琴顿了顿,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到:“如果你不想再他的课上迟到的话,我劝你最好现在就起床,现在距离上课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算你现在真的感觉很难受……”

  李诗琴换了口气,加重的语气不知道是在可怜我还是在为了她自己感到忿忿不平。

  她有些残忍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就算你现在真的感觉很难受,我劝你最好也要死在他的课上。”

  现在的时间是二零零七年五月十八日早上七点五十八分五十二秒三四。

  不得不说,李诗琴最后留下的那句威胁的确很有作用。在恐惧的趋势下,我紧赶慢赶,连滚带爬的赶到教室时,距离谭记史正式开始上课还有不到两分钟。

  谭教授面色不虞的看着我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又急急忙忙的选了一个前排的位置,拿出教科书在椅子上端坐下。他先是扬眉对我冷哼了一声,又在自己的教案中将此事仔细记下,随后才不急不缓的回到讲台上。

  等他苍老而沉稳的声音逐渐在阶梯教室里响起时,我才隐约回想起一些与他相关的事情来。

  若要说起谭记史此人有什么直得让人在意的地方的话,最需要注意的一点,便是他那严苛到几乎不可理喻的治学态度。

  谭记史今年八十七岁,为人刚直,从不曲意迎合过别人,偏偏又是业内极有名的老教授。他与不少人结过仇怨,但如今活到八十七岁,仍旧没有谁能暗害的了他。

  此人的性格墨守成规,即便是称上一句顽固不化也毫不为过。

  或许有些人会不太能理解我的话,但如果有正在念大学的,一定知道我到底在说些什么。

  毫不避讳的说,谭记史此人是一个作风极为老派的家伙。

  他年轻时曾参过军,也立下过不少军功,后来受伤了,便从战场上退下来,本来按道理以他这个岁数早该退休回家去享清福了,不晓得老爷子是怎么想的,竟又重新做回了自己的老本行,自己跑来济德大学教书。

  有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主动送上门来,济德大学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当即欢天喜地的就和老爷子定下了合同。

  直到后来东窗事发,学校教务厅在审查学生名单的时候愕然发现,由谭老爷子负责教授的学生单科科目过线率竟远低于其他教授教导的学生数倍。

  合格率相较起同专业其他班级的学生还要低数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呢?

  在谭记事负责教授的这节课上,凡是存在有迟到的学生,一律按旷课处理。凡是有存在旷课情况的学生,一律挂科。

  凡是有在他的课上分神,做其他事情的学生,一经发现全部记过。记过超过三次者,一律不及格。

  上课睡觉者不及格,无故使用手机不及格,未带教科书者不及格,迟到早退不及格,代课被发现者,更是顾客与商家双双不及格。

  按道理来说,谭教授制订的这一系列规则本不过分。

  但如果这位谭教授还从未划过考试重点呢?

  《古代文物鉴赏》一书共两百七十四页,正是由谭教授本人撰写。

  换言之,这可是整本书的考点呢。

  据说,在得到了这份数据的当天下午,谭教授就被济德校长恭恭敬敬的请到了办公室。

  但我此前就说过,无论从什么方面来说,谭教授都毫无疑问的是一个作风极其老派的学者。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不得了之。

  谭教授没有放弃自己的教学理念,或者换一种表述更为合适的说法,谭教授的治学方针并没有因为这次谈话产生丝毫动摇。

  反倒是学校,因为此前就和谭教授签订了长期聘用的合同,他们不得不吃下这个闷亏。

  后来,事情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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