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此看来冷炤对你并非无情呢！”

见冷炤离开，菱歌默默的看向窗外。看来这将近的“好事”恐怕不只是十七和师父两人呢！

既然冷炤决定动手，那她也得赶紧行动才行。

十七那日从菱歌手中得到药丸以后便听了她的话，乖乖在家里等着菱歌的消息。

而凌慕之见女儿这几日不仅好好吃饭、乖乖听话，甚至脸上还多了些笑容。以为她总算是想开了，决定忘记南宫羽，开始新的生活了。

“十七，这几日见你爱吃新鲜的河鱼，这可是爹一大早去钓来的。特意吩咐厨房做给你吃，快来尝尝看。”

凌慕之拎着刚出锅的鱼来到十七的房间看她。

“谢谢爹！”

见凌慕之来给自己送饭，还亲自去钓鱼给自己吃。十七心中倒是有了些许的温暖。

“来，快尝尝，好不好吃！”

凌慕之一边从食盒当中拿出饭菜一边邀十七过来吃饭。

“怎么了？是不合你胃口嘛？那明日我吩咐厨房换一种做法给你。”

见十七只吃了两口就眼睛红红的放下了碗筷，凌慕之赶紧轻声问道。

“不是啊爹，这鱼很好吃！只是我好久没跟爹一起吃饭了，突然觉得很感动。”

十七微笑着说道。

“别傻了，你想跟爹一起吃饭这有何难！以后你嫁入王家也可以随时回来跟爹团聚。哪怕是常住在家里也未为不可。”

凌慕之笑笑看着十七，把女儿出嫁这件事说的如此轻松。

“王家？”十七听到凌慕之提起自己从未听过的人家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是啊！你和王家的婚事已经谈妥。爹也把嫁妆准备妥当，到时候你尽管风风光光的出嫁便好。”

凌慕之一边替十七夹菜到碗里一边笑着。并没有把十七的讶异看在眼中，因为他知道这桩婚事任谁也是不能阻止的了。

“我不嫁！”

刚刚还对凌慕之的关心有一丝触动的十七瞬间又落回了冰冷的现实。原来，爹一直都没变。

“王家家世不错，如今又深得皇帝的信任。以后你嫁过去一定会过的很好，这样我也算对得起你娘的在天之灵了。”

凌慕之并没有理会十七的愤怒和哀怨，只是自顾自的挑着眼前的鱼刺，再一块块的把那挑好的鱼肉夹到十七的碗中。

“我说···我···不···嫁！”

十七见父亲如此态度，更是气从中来。她愤怒的站起身把眼前的那碗鱼推落掉地上，看着满地的狼藉十七眼泪婆娑，心中更是伤心难过。

“你看这世上是有哪个女儿家不嫁人的？十七，你是爹的女儿，你的婚事爹还做得了主。”

凌慕之见女儿如此，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弯腰把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放到桌上。

“爹，从小到大，我所有的事情都是您做主。而这些您都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如今我倒是想问您一句，您真的是为了我吗？”

十七的愤怒转为伤心，让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感到万分陌生。

“怎么不是，你从小到大可曾吃过什么苦吗？什么时候不是锦衣玉食、被人前簇后拥的伺候着？这种公主的生活你还有什么不满？”

凌慕之也不再继续伪装下去，脸上充满了对这个女儿的不满和失望。

“锦衣玉食？前簇后拥？爹，难道您觉得只要有这样的日子对女儿来说就是幸福吗？您可曾给过我一丁点的父爱？我需要的不是衣食无忧，我要的是爹娘的陪伴啊！！”

“你娘是因为你的出世才死的，你还有什么颜面跟我说要你娘陪你长大？十七，爹把你养大到如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还能给你安排如此体面的婚事，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听十七提起因难产而死的妻子，凌慕之更加觉得心痛。

自爱妻死后，他无法面对这个夺走了妻子性命的女儿。对他而言，这个女儿并不是什么贴心小棉袄而是来讨命的“妖怪”。

如果没有她，那么他的妻子也不会死。

“爹，您···您一直是这么看我的吗？您觉得是我害死了娘？是我让你们夫妻分离的是吗？”

听到凌慕之的话，十七顿时像被雷击了似的呆在那里。原来，爹一直都没有爱过自己，甚至他是对自己有恨的···

“难道不是吗？我和秋儿恩爱多年，她才是真心对我的。可是你的到来却让她永远离开了我。十七，你觉得爹应该怎么对你？爹应该爱你护你吗？”

凌慕之向十七疯狂的发泄着自己隐藏多年的情绪，此刻他的眼睛充满了血色，那种被恨占满了的颜色。

“十七，如今爹有了难处。如果你想报答我多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那你就乖乖嫁去王家好不好？只有这样爹才能从王家得到助益，你也算是帮了爹一个大忙。如此，你不仅能继续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也有了一个真正爱你的夫君。王家二郎答应我以后一定会爱你如珠如宝，对你真心实意的。”

“爹，这就是你希望的吗？希望女儿也像你的那些手下一样成为你的棋子，成为你往上爬的一个台阶？”

十七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那样看着这个所谓的“父亲”。

“对，我希望你能助我完成大业。这也是你这个女儿应该做的不是吗？”

凌慕之恶狠狠地看着十七。

“爹如果我死都不嫁，您真的会杀了我吗？”

“十七，你要知道这件婚事已经成为定局，即便你死了。那么你的尸体也得嫁入王家。”

凌慕之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

“好，我嫁！爹，这也算是女儿在这世上最后能替你做的事了。”

十七已经不想再跟凌慕之说下去了，反正都是要死，倒不如让这个“父亲”满意一次。或许这样，他就不会那么恨自己了吧。

“真的？十七，你答应了？太好了，这才是爹的好女儿。”

此时疯狂的凌慕之根本不在乎十七的情绪，他一心只想着跟王家联姻后带来的偌大好处。

“是啊，我是爹的女儿，自当为了爹做任何事情。”

十七满眼空洞的附和着···此刻的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好，爹这就去告诉王家这个好消息，十七，你真是爹的好女儿啊！”

凌慕之说着便兴高采烈的离开十七的房间，他已经被权力冲昏了头脑，怎么会在乎一个跟自己毫无亲情可言的女儿呢。

“菱儿，对不起，我等不了了···”

见凌慕之离开，十七转过身去看向窗外，从怀中拿出了菱歌给她的那颗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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