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和盛登的生活碎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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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裴栖春其实想不太通。
即便有过一面之缘,他们也不怎么熟,他今天找上门来是为了干什么呢?
“原来是盛少主,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我来找瑢哥。”
“以前我跟瑢哥还是不错的朋友呢。”
盛寒镶信口开河最有一手,而裴栖春也根本不知道他和律宗瑢是不是真的交好,只好轻轻蹭了下高挺的鼻梁,快速说道:“律大侠今天不在家,您改日来吧。”
“他去哪儿了?”
“嗯……去后山,找剑祖吧。”
“找剑祖啊,那他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在这儿等等他吧。”
“……”
裴栖春面露迷惑之色,但好在他那点儿迷惑也只是一瞬,没过多久,他就闷闷嗯了一声,说道:“那……我给你泡茶。请进来等吧。”
裴栖春匆忙说完,哄着律睢暮就回房。
律睢暮还没玩够,说什么都不肯回自己屋里去,但他又怕生,一直死死黏在裴栖春大腿边,说什么都不肯松开他。
裴栖春甩都甩不开他,只好任由他当个腿部挂件,带着这个拖油瓶给盛寒镶沏茶拿果子吃。
盛寒镶从不吃他家客房里的茶和果子,他嫌不上档次。
不过,当着裴栖春的面,他还是拿起那些茶水,装模作样地呷了一口。
裴栖春这人懂分寸地很,见来了客,他不好意思上座,找个靠近门房的小凳子坐,拿木球继续哄律睢暮。
律睢暮心不在焉地跟他踢球玩,时不时用圆圆的大眼睛,盯着那个陌生的盛寒镶看。
盛寒镶眼神平静,也与这个小孩子对视。
对视片刻,他感觉,这小子真的长得挺像律宗瑢的。
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那种眉宇中的戾气十分严重。
对方年纪虽小,但盛寒镶一眼就能看出,他一定是个任凭律宗瑢这种正人君子怎么教都教不好的小坏种。
“糖丸哥哥……糖丸哥哥……”
律睢暮抱着小球,拽拽裴栖春衣角,指着盛寒镶,嫌他盯着自己看,目光很不友善。
“别指着人家,这样不好。”
裴栖春纠正了他的行为,律睢暮很别扭地嘟了嘟嘴巴,小心翼翼躲到裴栖春身后。
“抱歉,盛少主,他很怕生,很胆小。”
裴栖春把律睢暮抱起来,律睢暮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努力寻求安全感。
“胆小吗?看着不像呢。”盛寒镶打趣,同时逗了逗律睢暮,“你跟你爹爹长得好像啊,你爹爹一定很疼你。”
这话一出口,他敏锐地发现裴栖春和律睢暮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像是很回避这个问题。
尤其是裴栖春,他径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少主,我看茶凉了,我帮你再冲一盏。”
其实茶没凉,裴栖春的隐含之意,是想撵他走。
不过,盛寒镶可太会按兵不动了,他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用下巴点点茶水:“那就有劳裴兄弟了。”
说完,仍是坐着不动。
裴栖春眉头微微一皱,还是走上来给对方重新冲了茶。
盛寒镶正盘算着怎么试探一下他,不料正值裴栖春重新冲茶的时候,律睢暮的目光忽然落在他的手上,指着那个被盛寒镶戴在手上的龙凤镯子道:“这个镯子我爹爹也有。”
“……”
这话一出口,盛寒镶危险地眯起眼睛,看向律睢暮。
裴栖春闻言,略显尴尬,连忙捂住他的小嘴巴:“别胡说,这镯子很贵的,你爹爹哪儿有?”
“有的,我见过。”
律睢暮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这一句话会给裴栖春惹来多大的麻烦,裴栖春还想板起脸来纠正他,不料一旁的盛寒镶幽幽说道:“哦?你是说,你爹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镯子?”
“这可就奇了!我这镯子,天上地下,只有一个,除非你把你说的那个镯子拿来给我看看,否则你这个小鬼就是在撒谎。”
“撒谎精可没人喜欢,而且我生平最讨厌撒谎精了——小朋友,你要是敢撒谎,我就把你和你爹爹撵出嵩山派。”
其实,盛寒镶说这番话也仍旧是在试探,但是,他说话的口吻已经很不客气了。
律睢暮还想自证清白,把律宗瑢的金银细软扒拉出来给盛寒镶看。
可裴栖春却按住他,对他的话颇显不适:“少主说笑了,您别听他胡说,小孩子不懂事,律大侠不爱金银,哪儿有这种东西?”
“胡说?”盛寒镶挑挑眉头,他本就对裴栖春有“偷盗”的主观印象,如今见他百般阻拦,更对他疑心重重。
“好一个胡说。裴兄弟啊,你说,这丁点儿大的孩子,还能撒谎不成?”
“实话告诉你,我这镯子其实是成对的,现如今刚丢了一只,可巧你家这孩子就说你们有。”
“你什么意思?”盛寒镶刚说完那段阴阳怪气的话,裴栖春立刻拉下脸,读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盛少主,你这话的意思是以为我们偷东西不成?我都跟你说了,律大侠没这个东西!他现如今有多少钱、多少首饰我都一清二楚,没有就是没有,你少血口喷人好吗?”
裴栖春自己品性一般,以前也有过前科,若有人说他手脚不干净,他也就认了,但是,律宗瑢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他哪儿能容忍别人给他泼脏水?
“啧……瞧你,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只不过是跟你开玩笑而已。”
盛寒镶看他言之凿凿,像是蒙受了不白之冤,一时间也有些犹豫。
可是,裴栖春可没心情陪他打太极,更对盛寒镶那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十分讨厌:“这玩笑开得未免过分了!”
“盛少主,您和律大侠都是世家公子,又是好友,您和他认识得比我更久,原应该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这种辱人清白的话请您不要再说!”
“此外,您也不必把要把我们撵走的话挂在嘴边,我们现在是无家可归,是落魄。可我们也不是任您驱逐作弄的流浪狗!”
“嵩山的事由盛掌门说了算,我们敬重的是盛掌门,至于您,我们更是看在掌门的面子上才对您客气。若您不是他的亲儿子,仅凭您今日说的这番话,我就该立刻将您赶出去!”
最后一句话不说则已,一说出口,盛寒镶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色。
他生平最忌讳,最恨,最怕别人提起的就是他和盛涉川的父子关系。
平日里,他哪怕听到一丝丝嚼舌和风声都要跟那些人斗殴拼命。
可怜裴栖春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连踩在了盛寒镶的雷区里都浑然不知。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盛寒镶嚯地一下起身,双拳攥紧,眼神中怒火滔天,那架势恨不得把裴栖春生吞活剥了。
裴栖春自知说话不好听,但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生气。
他武功不高,在盛寒镶这样具有压迫性的怒视下,自然而然有些怯意。
他张了张嘴巴,还没说话,盛寒镶忽然揪住他的领口,不由分说,一拳打在裴栖春的右颊上,裴栖春眼前一黑,喉咙一阵血味儿,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一旁的律睢暮一见他被打,吓得哇哇大哭,裴栖春下意识要去保护小孩子,可盛寒镶不依不饶,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裴栖春身上,裴栖春感觉自己的骨t都快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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