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快步走在轧钢厂后勤处的走廊上，用手拢了拢稍乱的头发，又拭去额头的汗水。许大茂办公室的门半开着，能看见他正低头写着什么，眉头紧锁。秦京茹推门进了办公室，有同事看了秦京茹一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你来了。"许大茂头看到秦京茹说。

"大茂，小当也到厂里，她去找我姐了。"秦京茹快步走到许大茂近前压低声音。

许大茂点点头，眼睛也亮了起来，看见妻子神色慌张，安慰道："不着急，咱们不是计划好了吗？"他站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包："照相机我借来了，现在就等他们上钩。"

秦京茹咬了咬嘴唇："大茂，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太——"

"太什么？"许大茂冷笑一声，"秦淮茹想把她闺女送给李怀德那个老色鬼，就为了棒梗那个废物能回城。这种龌龊事她都干得出来，我们拍几张照片算什么？"

窗外，冬日的阳光惨白地照在轧钢厂灰扑扑的建筑上。远处传来机器的轰鸣声，掩盖了夫妻俩的低声交谈。

"李怀德今天下午就没露面，"许大茂继续说，"我估摸着，他肯定是回自己宿舍了。小当现在去找她妈，肯定是约好了要去见李怀德。"

秦京茹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想起守业熟睡的小脸，想起许大茂被降职后家里拮据的日子，想起秦淮茹每次见到她时那种高高在上的眼神。

"走吧，"她突然坚定地说，"我们去拍下来。"

两人离开后勤处，躲在一处能观察到二车间门口的角落。不一会儿，小当和秦淮茹走了出来。小当穿着那件蓝色列宁装，头发梳成两条麻花辫，脸上带着有点视死如归的表情。秦淮茹则穿着工作服，边走边低声对小当说着什么，还不时拍拍女儿的肩膀。

"跟上。"许大茂拉着秦京茹，保持着安全距离尾随那对母女。

轧钢厂厂区很大，李怀德的单身宿舍在厂区西侧。秦淮茹和小当七拐八拐，最终停在了那栋筒子楼前。

"果然。"许大茂冷笑一声，从包里取出照相机，"你在这等着，我绕到另一面的楼梯。"然后快步走了。

秦京茹点点头，躲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后。她看见秦淮茹拉着小当进了楼。

许大茂很快到了筒子楼的另一个入口，看见秦淮茹正在敲门，他按下快门。很快一张得意的笑脸从门里探了出来，正是李怀德，接着秦淮茹母女就一同进了屋子。

许大茂再次从楼里出来找到秦京茹，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拍到了，李怀德开门接小当进去的镜头清清楚楚。"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秦京茹问道。

"等。"许大茂眯起眼睛，"等小当出来的时候再拍几张，然后——"

他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原来是傻柱带着保卫科的郑习、马华和刘岚等来了。

昨晚吃饭的时候于莉告诉傻柱，贾家好像出了什么事，秦淮茹和小当母女俩在屋里大声争执了几句。傻柱想起秦淮茹要借钱给棒梗办返城的事，又联想到许大茂之前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顿时起了疑。第二天一上班，他就跟守门的洪老头和二车间几个关系要好的工友打了招呼，让他们帮忙留意着。所以一接到洪老头的报信，傻柱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

许大茂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拦住："哎哎哎，傻柱，你这是干什么？带着这么多人......"

"滚开！"傻柱一把推开许大茂，力道大得让许大茂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他怒目瞪着躲在许大茂身后的秦京茹，指着她骂道："秦京茹！你还是不是人？帮着许大茂这个王八蛋坑害自己的外甥女？小当才多大？你们就这么算计她？"

秦京茹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什么糊涂！"傻柱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许大茂拿着相机在这儿蹲点，不就是想拍小当和李怀德的照片吗？你们安的什么心，当我不知道？"

这时，郑习上前一步，严肃地说："许大茂同志，请你把相机交出来。厂里接到举报，有人企图用不正当手段陷害领导干部。"

许大茂紧紧抱住相机，强作镇定："什么举报？谁举报的？我这是在......在采风！对，厂里不是要办摄影展吗？"

马华冷笑一声："采风？专挑李副厂长家门口采风？许大茂，你这谎撒得也太离谱了！"

刘岚也帮腔道："就是！刚才洪大爷都看见了，你躲在这儿偷拍半天了。快把相机交出来！"

许大茂眼见对方人多己方形势不利，眼珠一转，突然指着楼上喊道："你们不去抓李怀德那个老色鬼，在这儿为难我干什么？他勾引年轻女工，我这是在为民除害！"

傻柱一把揪住许大茂的衣领："放你娘的屁！

就在这时，宿舍楼门突然打开，秦淮茹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她一见这阵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往回跑，显然是要去给李怀德报信。刘岚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秦师傅，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与此同时，马华和胖子已经一左一右把许大茂按在了墙上。许大茂挣扎着喊道："你们这是犯法的！现在是要文斗不要武斗！我要去厂党委告你们！"

其他几个食堂女工也七手八脚地按住了想要逃跑的秦京茹和秦淮茹。傻柱二话不说，带着郑习等人直奔李怀德的宿舍。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李怀德得意的笑声："...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棒梗返城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的工作安排也不是问题..."

紧接着是小当带着哭腔的声音："李主任，您、您别这样..."

傻柱听得怒火中烧，他现在是食堂主任，级别比李怀德后勤处科员高不少，再说对方的后台都倒了，他可不会在顾忌什么。他抬腿猛地一脚踹向房门。老旧的木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应声而开。接着又“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墙上，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屋内瞬间死寂，李怀德正半倚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小当肩上，另一只手已经扯开了她的衣领。闻声猛地抬头，脸上的得意还未来得及褪去，就僵在了那里。小当满脸泪痕，见到门口突然出现的众人，捂着脸痛哭起来。

“何……何主任？”李怀德慌忙缩回手，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当脸色煞白，缩着肩膀往墙角退，眼泪还挂在脸颊上。

傻柱眼神一扫，看到书桌上的文件——赫然是一张返城审批表，姓名栏里就填写着“贾梗”两字。他冷笑一声：“李怀德，你好本事啊？”然后又看向角落里的小当，“这就是审批表的‘附加条件’吧？”

李怀德强作镇定站起身：“何雨柱同志，你这是擅闯干部宿舍！我正帮职工家属解决返城政策问题——”话未说完，郑习在傻柱身后悠悠地道：“李怀德，李干事，刚才您的话我们在外面都听见了。要不，咱去厂纪委慢慢解释‘前途诱惑’是啥意思？”

刘岚趁机冲到小当跟前，脱下工装外套裹住她发抖的身子，“闺女别怕，新社会，没人能欺负你。”

马华扭头吼道：“师父！这老畜生抽屉里还有东西！”他哗啦拉开抽屉，几封未拆的信件滑出来，信封上赫然是其他女工的名字。

李怀德见状突然暴起，抄起烟灰缸朝马华砸去。傻柱一个箭步上前，钳住他手腕反向一拧——多年掂大勺的臂力让李怀德顿时惨叫出声。胖子趁机扯下窗帘绳，三两下就把李怀德的手绑在了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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