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宁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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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春儿越是琢磨越是不对劲。她突然对敖蔚道,“主子,奴婢说缨主子怎么不急着给孩子起名字呢,原来是等着这一日。”孩子们出生,王爷何曾喜欢过,便是看都不愿意看,轻飘飘的扫过一眼便算了,今日摄政王妃一来,倒是逗起了孩子。“缨主子去应州,跟在摄政王妃身边,还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呢?”她的三个孩子,个个都有了靠山,各个都有了好出路。
敖蔚倒是不在意,“不过是一个名字。”
春儿又道,“奴婢还以为咱们王爷不喜欢孩子。”
敖蔚心底发苦,“他哪里是不喜欢孩子,他是只喜欢他姐姐生的几个孩子。”
春儿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回想了下今日见到的皇太孙,以及定国、长安两位公主。“摄政王妃的三个儿女长得确实好。”一个个高高大大,又白白胖胖,相貌也好,看着便让人喜欢。“主子,奴婢认为咱们也该将小主子养的白白胖胖的,看着跟年画娃娃似的,看着讨喜,您瞧着咱们王爷多喜欢长安公主,抱着都不愿意松手。”
敖蔚心中的苦如何能说,如何敢说出口。她只是轻轻摇头,吩咐春儿看好了几个孩子,莫要冲撞了摄政王妃以及她的三个孩儿。
春儿越发不解了,这等机会,不好好掌握,让小主子们同皇太孙、公主们打好关系,为何还要避着。
敖蔚低头掩去苦涩,“你照着我说的做便是了。”
宁安总说想想傻乎乎的,其实她也是个小人精,她自从发现爹娘对舅舅比较宽纵,有舅舅为她说句话,她就可以少写字帖后,便整体缠着舅舅,亲亲热热一口一个舅舅喊着。
“舅舅好,舅舅会帮我剥虾,娘不会剥虾,禾苗自己剥自己吃,不管我,爹只给娘剥。”想想咧着嘴笑眯眯的贴着宁青,“舅舅最好了,我最喜欢舅舅了。”她仰着脸看着宁青,“我想跟舅舅一起去抓虾虾。”
想想说的虾,是宁州山林间多见的一种虾,当地人叫蝲蛄。头胸呈圆筒状,颈沟显著,后侧无刺,额角细长,表面凹陷,中央有一纵行隆脊,腹节的侧枝末缘较尖,末缘有刚毛。夏日较多,冬日也有,都藏在冰冻溪水下,比较难找。宁青想着姐姐没见过也没吃过这种虾,禾禾与想想都喜欢吃虾,这才一大早带人去山林间找来。
“太冷了,你不去。”天寒地冻的,更何况是山林间。“你去和小鹿玩。”半年前他进山巡林时,救了一头白色的小鹿,一只养在府中。
“可我想和舅舅在一起。”
禾苗见宁青神色松动,也围了上去,“我们也喜欢舅舅,也要和舅舅在一起。”两人一人一边挽着他的手臂,想想也抱着他,他哭笑不得。
宁安道,“就带他们一起去吧。”她这三个孩子,听王爷以及公羊缨说起过山林,早就想去了。“王爷也去,禾苗能照顾好自己,还能顺便看着想想,你不用管他们。”想想虽比兄姐懒惰些,这些年也没少练武。教她拳的师傅说她孺子可教,比兄姐有天赋,就是太娇气了,心眼有多,总想着偷懒。
晋王府中,王妃受寒不能起身,一贯当自己半个主人的敖夫人一心在女儿身上,甚少出院子。敖蔚则是一心在孩子们身上,对与自己无关的事几乎不管不顾。于是,妾室们的心思便活络起来了。其中有一人叫壁儿,毫不掩饰自己想要攀附的心,每日都会带着一些小点去看望摄政王妃。
几次之后,宁安觉得她这人有趣,便见了她。壁儿面貌清秀,身材高挑,一曲剑舞跳的极好,身形换动间,蕴含着力量,为她清秀的面容上加上了一抹隐隐的英气。
“我过几日便要离开了,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去看看晋王妃。”这里的糕好吃,但太过于粘腻,吃不了几口便腻的厉害,宁安并不是很喜欢。这些日子,壁儿送来过打糕,送来过豆面卷子,还有来过年糕,均是些噎人的点心。今日送来的糕,白色糯米皮,豆沙馅,月亮状,叫月亮糕。
“晋王妃这等人,便是讨好了,也是不记情,只觉得我们讨好她是应当。”这种人,地位再高,也不会拉一把旁人,她得到的再多,也舍不得分一点给她们。这种人,甚至不会视大局而定,只会一味的为自己谋利,说不准还要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宁安听她说的直白,笑了笑。“你倒是爽快。”
“爽不爽快总也被晋王妃瞧不起,那还不如顺着我的心思来,想说什么说什么。”
“你便不怕被惩罚?”
“比起晋王妃,我们更怕敖夫人。”壁儿摇摇头,“晋王妃不过是个纸扎的老虎。”她将所有的一切都依托在旁人身上,不是靠着晋王便是靠着自己的娘,晋王不向着她,她便只能靠着自己的娘了。比起她,敖夫人更像是晋王府的女主人。
壁儿同宁安说的并不多,宁安不愿听敖夫人如何,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以为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母亲跟着去夫家总归是不好的。”顿了顿,又说了一句“不过日后若是我的定国与长安出嫁,我定也是不放心的。”
阿朱道,“两位公主的驸马都定了,也均说好了,日后便留在京中,公主若是不想离开王妃,便在宫中成婚,王妃无须为此挂心。”
壁儿摸不透她言语中的意思,也不敢再多言,只是静静坐着。一直到宁安问起有孕却又小产的妾室们,她才娓娓道来。
宁安听着听着眉头便蹙了起来,壁儿小心的窥着她的神色,心底原先的勇气以及不顾一切,终于还是弱了又弱。她以饮茶掩饰自己的害窘迫与后怕。
阿紫端着煮好的玫瑰蒲公英无花果黄精茶来,听了她们的话,直白的说了一句,“晋王妃无能,将晋王的后院弄得一团糟糕。”
“好了,就你话多。”宁安看似斥责,却无一丝不满与怒气。
阿紫倒了杯热茶给她,“这是晋王给您配的,说是能养身体,还能养阴补颜。”有无花果、茯苓、黑豆、黄精,还有蒲公英叶、枸杞、红枣、牡丹花瓣。养身体,调内里,暖宫护身。“茶饮的多了难免精神睡不好,这可以代茶饮。”
宁安接过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还不错。”她一贯不喜欢太杂的味道,牡丹花与红枣的味刚好盖过了其他味。
阿紫又道,“王妃,奴婢说句不该说的,咱们青少爷做晋王这么多年了,还未立侧妃,该立两个侧妃,帮着好好管管王府后院才是。”
宁安又喝了一口茶,“王妃无能,便是立了侧妃,有侧妃相帮,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阿紫笑着接道,“那难不成还能换了王妃不成。”
宁安噙笑看了她一眼。
换王妃的事很快便传到了敖夫人以及为仪的耳中,为仪哭得惊天动地,敖夫人看的心下凄怆,也跟着难过不已。
敖蔚半夜惊醒后再也睡不着了,春儿点了灯,给她端了热茶来。主仆二人相对,春儿忍不住问,“主子,你说王爷真的要废了王妃?”
敖蔚点点头,“早有此意。”
春儿眼睛一转,“那王妃之位,咱们是不是可以……”
敖蔚摇头,“王妃之位,定是要留给公羊缨的。”她娘家显赫,又得偏爱,加之摄政王妃似乎极其看重她,便是她担个虚名,王妃之位也定会是她的。“她若成了王妃,倒也是好的。”公羊缨连孩子都送出去了,想必不会再回来。日后王府之中的侧妃便等同于王妃,没必要盯着一个王妃的位置不放。
春儿点头,少间又问,“壁姨娘是怎么回事?”
敖蔚淡淡道,“不过是旁人问路之石。”
春儿看着她,敖蔚眉目清冷,少女初嫁,本该是情谊绵绵,她却步步如履薄冰。一步踏出,便不得不考虑下一步。王妃废与不废,与她而言并无太大关心,她心知肚明,便是她敖之一姓,王爷也不可能让她为妃。“是否为王妃不重要,重要的是承继爵位之人。”她轻抚自己的肚子,“若是我能再产一子便好了。”也不知是她孕期思虑太重,还是当年在钱塘时为摄政王妃挡那一下,小策的身子并不是特别的好,每每疲劳便很容易生病,若不好好调养着,便会转为哮症。可有资格承继爵位的人,有哪一个是轻松的。
肃宁半夜带着宁安窝在小厨房煮玉米水喝,玉米这种粮食,随处可见,只是各地的称呼不一样。宁州这边叫玉米,他们则是称之为玉麦,有些地方叫玉茭、苞米、粟米、芦黍。
孩子们从山里回来,同宁安说烤的玉米好吃,又说玉米水香香甜甜,宁安便馋了。她明面上不好说,便将烤玉米与玉米水画在了手札上,然后将手札塞到肃宁手中,示意他看。
肃宁一边看一边笑,笑的宁安又窘又羞,还没等宁安恼羞成怒,他便将人带入了小厨房。“知道你会想吃,已经备上了。”冬日里的玉米都是秋日存下的干玉米,吃起来并不好吃,不过是孩子们觉得新奇才觉好吃。
两人坐在灶台前看着火,肃宁同她说,“挖了一窝林蛙,明儿取出油给你炖银耳吃。”
“嗯?我不吃。”宁安不喜欢蛙类。
肃宁想了下,还是决定别告诉她雪蛤就是林蛙肚子里的油了。“那改炖雪耳。”雪耳鱼翅鸽子汤。
“今天太晚了,明天爆一锅玉米粒给你吃。”昨日同青儿一起梳理了下宁州的政务,该见的官员也见过了,能清闲上好几日,他准备带着他们母子四人好好逛逛宁州城。“不过玉米胀气,你只能吃一点。”他少年时在军营,宁朗每到冬天就会爆玉米粒给他吃,知道他喜欢甜,还会多加些糖。他守在灶旁看着玉米劈里啪啦一颗颗爆开,既新奇又期待。他在探索许多未知事物的时候,接触新事物的时候,忙着游历天下的时候,他的小妻子被关在小小的院落中,饿着肚子,还要被人责打辱骂。所以他现在,总想着将自己的知道的一切,自己尝过的、用过的、见过的事物也带着她去尝一尝、看一看。
肃宁笑着覆上她的脸,火光将她的脸烘的热热的,红红的。他以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宁州有不少好吃的,明儿下午有庙会,许多摊贩都会出门摆摊,我带你去。”
宁安问,“快过年了也出摊吗?”
肃宁笑道,“年前的最后一场庙会,多数会出摊。”
玉米烤好了,剥了外皮,掸去黑焦的地方,宁安只咬了一口就不吃了。闻着香,吃起来也不过如此。
“等来年下了新玉米,烤出来便是又脆又嫩。”肃宁装了一碗玉米汤给她,“尝尝玉米水。”
宁安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不过尔尔。”
洗了手,净了口,明明没觉得冷,手脚却冰凉。宁安缩在被子中,脚紧紧贴在汤婆婆上。肃宁躺下后,她便将脚往他的身上贴。肃宁抱着她,将她的一双脚夹在腿间。
稍稍暖和之后,宁安便同他说起了今日壁儿来找她一事。又念叨起敖夫人不知礼数,明知她来了,竟然不来请安,难不成还想拿着长辈的身份压她一头不成。“双生姐妹,不过是养育人不同,学的东西不同,接触的事情不同,差别竟如此大。”她突发奇想道,“王爷,你说若是不同的孩子接触旁人安排好的父母,在设置好的环境之下生活,接触特定的人,受特定的教育,他们会不会按着我们的预设长大?”如同石家人控制一群女子自愿为他们出卖身体,换取情报,又如同敖为仪与敖蔚。
肃宁轻拍着她的背,“你若想知道,我便从全国各处找些孤儿,搭坐城,安排些人,给他们新的名字,新的身份,给他们写下新的人生本子,让他们如同戏台上的戏子一样,按着本子演,过个十几年,再看结果。”
宁安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这样对于那些孩子而言,太过于残忍了。”再说了,这得投入多少银子。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肃宁低头亲了她一下,勾着笑,也沉入睡梦中。
早晨,两人赖床赖到快午时才起,三个孩子倒是起的早,一起来就去找宁青了,宁青陪着他们玩了一个上午。午饭后,肃宁依约带着宁安以及孩子们去逛市集了。
肃宁问她,“你对敖夫人如此不满,何不同青儿说。”
宁安挽着他,一双手藏在兔毛做成的手抄中,一双眼睛好奇的四处看着。“怎么说也是青儿的岳母,便是青儿不喜,我说多了也不好。”说是想要废了为仪,可真要废,哪里有那么容易。敖氏一族是不行了,李氏一族他们也不足为俱,却也不能不顾青儿名声。“你说当年若是我坚持一下,青儿会不会就不娶为仪为正妃了?”公羊缨也好,敖蔚也好,或是其他人,总会比她要好。她一心只想着做一个妻子,压制妾室,稳固自己妻子的位置,将奴仆捏在手中,却想不到,她的丈夫除了是她的丈夫,还是王爷。
说着说着,她自己便笑了。“京中有不少女子,一面享受着身份地位带来的权力、富裕的生活,一面又嫌弃高门大户庭院四四方方,看不到外面。想着如同普通人一样,油盐酱醋虽琐碎,也日日平凡温馨。”
肃宁在一个摊子前停下,摊子上卖的均是些手工做的小玩意。荷包,用碎布扎成五毒,虽普通,手艺倒是精细。“你是否也是这样想?”跟着他,注定无法平凡,注定要劳心费神。
宁安摇头,“我不想要普通生活。”在丁字街那几日,她便觉得她受够了罪。她不想日日洗衣做饭,也不想事事都要自己做。“如果我们只是寻常夫妻,我想我一定没有那么爱你,没有那么爱孩子们。”琐碎的生活,算计着的银钱,会消磨掉她的爱,消磨掉她爱人的能力。“我才不要做一个普通人,过普通的生活。”特别是在她享受过权势地位金钱之后。
肃宁觉得她坦率真诚的可爱,“我也不想要。”权势地位金钱才能给他妻儿带来最好的生活,寻常人的日子或许平安顺遂,平安而温馨,但他要给妻儿最好的一切。“世间的许多人,明明生了一颗贪婪的心,却总是用情爱、友善、心酸、怨恨掩盖。”他们总有理由,他们总觉得自己是无可奈何,他们都太虚伪,一双眼睛,便是晶亮也藏着无数欲望。
宁安仰头看着他调侃道,“你在说你自己吗?”
肃宁轻抚她的脸,“我的野心从不掩饰。”不过是有些人愚蠢,看不出来罢了。
宁安笑道,“是与不是都没关系,我喜欢你,便喜欢你的一切。”因为喜欢,野心勃勃成了雄心壮志;喜欢,心狠手辣成了做事果决;喜欢,满脸凶相成了性情率真。
肃宁心情大好,买下摊子上所有的东西。他牵着宁安的手,任由她在前面一蹦一跳。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她这般开怀了,许多年里,她总是小心翼翼,便是说一句话,也要窥着他的脸色,百般猜测斟酌。若非信任满满,又如何会口无遮拦。
“慢些,地下滑。”他扣住宁安的腰,不让她往前面跑。“人多,不许乱走。”
宁州的状元楼有两道招牌菜,一道辣炖猪杂、一道卤肝脏。辣炖猪杂香辣,没有一丝猪杂的腥臊味,只需要一小碟,便能吃两碗饭;卤肝脏味道正,那卤子又浓又厚,卤出来的肝脏上挂着一层亮油,满是肉香。
唐瑯嬛上香后,并没有乘坐马车回去,而是带着两个侍女桃红、采绿,绕到了状元楼所在的街上。
侍女桃红劝她不要在街上闲逛,快些回家才是。她道,“难得出来,又逢市集,爹喜欢状元楼的猪杂,娘喜欢东街的月亮糕,我想买回去给让他们开心开心。”
采绿道,“小姐如此有孝心,老爷夫人怎会不开心。”
瑯嬛抿唇一笑,低声道,“听闻摄政王来了,第一日到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爹这几日都住在衙门,家都没回。”她的手轻轻覆在桃红提着的篮子上,“咱们快些去状元楼,买了猪杂,趁着还热,给爹送去。”
肃宁与宁安坐在二楼靠窗处,宁州的茶是一种用粗叶制成的黑茶,大叶晾晒炒制过后搓成一条一条,放在透风的地窖中熟制,要沉上几年才能制成。喝时切下一段,直接投入铜壶中煮开。冬日里,有些人还喜欢在其中扔上一两片姜。这种茶有一个缺点,便是煮开后茶叶会散开,茶水上飘着一层碎茶沫。
宁安拿着帕子给肃宁擦掉胡子上的茶水与茶渣,他们都不喜欢这种茶,便是用茶盖撇过,也是一喝一嘴的茶叶。“阿朱,去换壶茶来。”
宁安看着他的胡子道,“胡子又该修了。”快盖过上唇了。
肃宁摸了摸,“嗯,晚上回去你给我剪些下去。”如同他喜欢给宁安画眉涂唇,宁安也喜欢给他梳头挽发剪胡子。夫妻间的情爱,不知何时起早已融入寻常的一点一滴中。明明那么熟悉,明明是做惯的事,却仍然会因彼此的动作而欢喜。
一阵冷风吹来,肃宁起身正要关窗,突被街道上一阵吵闹声吸引。他寻着声音看去,状元楼正门处,三个姑娘正在被几个无赖模样的人纠缠。
眉头微拧,他随手拿过桌面上的茶碗盖,一个巧劲扔了下去。“伍仁。”
“爷。”伍仁赶紧走到他身边。
肃宁扫了眼楼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茶碗盖直直射在一人头上,那人叫嚣着抬头,肃宁已经将窗户关上了。“觉得吵吗?”他问宁安。
宁安摇头。肃宁又道,“人多眼杂,咱们回去吧。”
宁安点头,想了想又问,“孩子们玩够了吗?”
肃宁笑道,“你管他们做什么。比起市集,他们更喜欢山林。”禾苗不喜吵闹,想想人多了便会烦躁。去年正月十五,带着他们去看灯花,因为人多吵闹,三个人开开心心的去,气鼓鼓的回来了。他们的孩子们虽然爱玩爱闹,却不喜欢热闹。“玉米饼子吃了,肉饼吃了,糖葫芦吃了,各种糕吃了,羊汤也喝了,该回去了。”一个个小肚子吃的溜圆。
说到羊汤,宁安道,“这里的羊汤好好喝。”
“嗯?”她一贯不喜欢羊肉汤,嫌弃有腥膻味。
“这里的羊肉汤都没有羊肉味,还放了红薯粉和豆丝。”
肃宁哭笑不得,“那下次咱们炖羊肉汤也多放些水,放红薯粉和豆丝。”
宁安又道,“上次你炖的那种牛羊汤就挺好喝。”她回味了下,这里的羊肉汤虽然不难喝,但总归味淡清寡了些。
“晚上炖上,明早就能吃了。想吃烤饼还是面条,明早给你做早膳。”他见外面又飘雪,停下脚步,将兜帽给宁安戴上。市集不能行马与车,他们的马车停在巷子口。“小心冻着。”这里的天,呼出一口气似乎都能结冰。
他们走到马车处时,伍仁也回来了。肃宁扶着宁安上马车,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伍仁道,“几个地痞见三个姑娘家,生了调戏的心思。”他帮着拉住马缰,“中间那个姑娘,是唐大人的女儿。”
肃宁颔首,表示知道了,随后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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