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医院骑士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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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漓一行人小心穿行于破败街头,避开主街的激战,沿着狭窄的巷道疾行。马蹄敲击石板,发出急促的铿锵,扬起呛人的尘土,终于到达圣约翰医院门前。
尽管外城烽火未熄,这座由修士经营的救治所却宛若暴风中的孤岛,透着一股诡异的宁静。医院大门紧闭,厚重的木门上镶着铁条,门前散落着烧焦的盾牌与干涸的血迹,诉说着昨夜的激战。几名身穿黑袍、胸前绣有白色八角十字的武装修士肃立守卫,那是圣约翰兄弟会的标志——一个在战火中孕育、即将演化为骑士团的坚毅火种。他们的锁子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手握剑柄,目光如鹰般锐利,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空气中弥漫着药草的苦涩与血腥的腥甜,夹杂着远处传来的焚烧气息,令人心头一紧。
见陌生队伍靠近,武装修士立即握紧剑柄,剑鞘与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一名领头的修士上前,低喝:“止步!报上身份!”他的拉丁语带着浓重的警惕,眼神在李漓与亲卫间游移。法里德策马上前,沉稳地以流利的拉丁语回应:“我们无意冒犯,来自安托利亚,奉命寻找失踪之人。”他恭敬地从怀中取出羊皮卷,递上:“这是孔斯坦萨女男爵的亲笔信,她是圣奥古斯丁修会驻安托利亚的代表,此信是她给贵会院长布莱斯·德·博亚隆修士的。”
一名修士接过信件,目光扫过羊皮卷上的火漆封印,微微点头,转身疾步入内,袍角在石板上拖出沙沙声。片刻后,一位中年修士步出门廊,步伐稳健,气度沉稳而肃穆。他身形高大,胡须斑白,身披缀有灰白披肩的长袍,腰间佩剑却挂于背后,剑鞘上的十字刻痕泛着岁月的痕迹。阳光映在他额头,汗珠微微闪光,透着战乱中坚守救援使命的疲惫与坚韧。他的眼神深邃,似能洞悉人心,却带着一丝温和,宛若暴风雨中的灯塔。
“愿主与您同在。”布莱斯·德·博亚隆以温和却不失威仪的声音开口,语气如晨钟般沉稳,“我是圣约翰医院的负责修士,布莱斯·德·博亚隆,一切病患的仆人。请问,您就是信中提到的……阿里维德先生?”
“我是艾赛德·阿里维德。”李漓翻身下马,拱手行礼,姿态谦逊却不失威严,“您好,院长先生!”他的暗绿色长袍沾满尘土,袍角被晨风吹得微微翻动,眼中闪着焦急却又强自压制的光芒。
博亚隆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似在审视,语气温和中透着锋利的直觉:“我略感讶异。信中称您为安托利亚的摄政,且……似与天方教有渊源。可如今,您随十字军入耶路撒冷,出现在此……请容我直言,阁下究竟为何而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试探,身后武装修士的手仍未离开剑柄。
李漓直视博亚隆,语气诚恳而坚定:“修士阁下,我随十字军入城,却不为战争。我未参与攻城,仅率亲卫寻找失踪的亲人。我的妻子与一群女医者数日前被城中守军掳入,自此音讯全无。我来此,只为带她们回家。”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眼中闪过对贝尔特鲁德的深深牵挂,晨光在他脸上投下坚毅的阴影。
博亚隆闻言,目光中的戒备渐渐化为信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圣约翰医院为病者而设,不问信仰,不论敌我。若您的亲人在此,我们将不遗余力相助。”他顿了顿,皱眉思索,“您说您的妻子是……?”
“我的妻子叫贝尔特鲁德·德·米洛,普罗旺斯女公爵的女儿。”李漓的声音略显急切,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缰绳。
博亚隆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沉声道:“很遗憾,我没有听到过您的妻子的名字,估计您的妻子不在我们这里。不过。前几日确实有几位女医者从战场被押入城中。一部分由法蒂玛总督府安置,另有几位被我们接纳于此,负责救治伤员。随我入内,或许她们当中有人知晓您妻子的下落。”他转身,袍角扫过石板,示意李漓跟上。
“院长先生,请您立刻带我去!”李漓再难压抑内心的急切,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耽搁的决然。他挥手示意,蓓赫纳兹、萧书韵、观音奴与赫利随他入内,法里德率亲卫守在医院外,加斯帕则已经带着另一队骑士奔赴其他街巷搜寻线索,蹄声渐远,淹没在远处的喊杀声中。
圣约翰医院的主厅由古老教堂改建,高耸的石穹顶下,回荡着低沉的祈祷声与伤员的呻吟。阳光透过狭窄的拱窗洒入,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一排排简易床铺。床铺间,医者与修女穿梭忙碌,白袍上沾满血迹与药液,空气中混杂着药草的苦涩、血腥的腥甜与干燥麻布的霉味,压抑得令人窒息。伤员的低吟与修女的安抚声交织,偶尔夹杂着远处传来的房屋坍塌的轰鸣,提醒着所有人:战火仍在吞噬这座城市。
李漓的目光急切地在厅内扫视,试图在忙碌的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蓓赫纳兹忽然低呼:“尤斯蒂娜修女!”她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打破了厅内的沉寂。一名低头搬着水盆的修女猛地抬头,顺着声音望来,目光却瞬间定格在蓓赫纳兹身旁的李漓身上。那一刻,尤斯蒂娜的眼睛瞪大,泪光涌现,仿佛时间凝固。她手中的水盆哗啦落地,水花溅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呆滞片刻,旋即失声惊叫:“艾赛德?!是你……你竟然还活着?!感谢上主的怜悯!”尤斯蒂娜的嗓音因激动而颤抖,祈祷的手势尚未完成,泪水已滑落脸颊,顺着她憔悴的面容淌下。她跌跌撞撞地奔上前,修女长袍拖曳在石板上,双手紧紧抓住李漓的臂甲,泪眼婆娑,似要确认他不是幻影。
李漓稳住她的肩膀,强压住心中的激荡,急切问道:“尤斯蒂娜,你没事就好!谢天谢地!快告诉我,贝尔特鲁德和艾莎在哪?”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眼中闪着希冀与焦急,晨光在他脸上投下坚毅却又脆弱的阴影。
就在此时,一块麻布帘子被猛地掀开,艾莎走了出来。她满脸疲惫,棕色长发凌乱地披散,白袍上沾满药液与血迹,袖口磨得发白,却难掩她一贯的从容气度。她抬头的一瞬,目光定格在李漓身上,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要开口,却一时失语。尤斯蒂娜的惊呼仍在耳边回荡,艾莎喃喃道:“艾赛德……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尤斯蒂娜又累得出现幻觉了……”她的声音沙哑,眼中泪光闪烁,疲惫的面容因重逢的喜悦而焕发光芒。她快步上前,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白袍,似要掩饰内心的激荡,“艾赛德,你怎么会来这里?”
李漓上前一步,声音几乎哽咽,却透着坚定:“艾莎,我来接你们,接你们所有人回家。”他的目光在尤斯蒂娜与艾莎间游移,眼中闪过深深的宽慰与牵挂,晨光映在他脸上,汗珠与尘土交织,透着一股浴血前行的决然。
尤斯蒂娜抹去泪水,哽咽道:“你还活着……我忽然又重新感受到了,我的余生还有意义。”她的声音轻颤,修女长袍微微晃动,眼中满是对李漓的感激与欣慰。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我们以为你早已……早已不在了……”
“尤斯蒂娜,你先别哭,”艾莎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泪水,语气急促:“艾赛德,贝尔特鲁德现在在总督府。那天她在战场救了一名重伤的勇士,是总督伊夫提哈的儿子马哈茂德。总督感念她的仁慈,待她如贵客,让她带几名医护人员留在府中,照护高阶伤员。”她顿了顿,神情一紧,警觉地压低声音,“你们是怎么跑进城里来的?难道……十字军已经破城了?”
李漓点头,目光如炬:“城门已破,十字军正在内城清剿守军,局势混乱至极。”他转向尤斯蒂娜,语气急切,“你确定贝尔特鲁德在总督府?”
尤斯蒂娜神情凝重,语气带着一丝不安:“城破之后,局势瞬息万变,十字军的杀戮如洪水猛兽,贝尔特鲁德极可能已经陷入险境!”她的双手紧握,指节泛白,眼中闪过对贝尔特鲁德的担忧,“你们赶紧过去!”
艾莎补充道:“总督府在城北,靠近大马士革门,路途不远,但现在街上估计到处是掠夺与厮杀,你们必须立刻动身!”她的声音急促,白袍下的双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对李漓的信任与焦急。
“我们这就过去!”李漓沉声道,目光扫过众人,眼中燃起烈焰,他转向布莱斯·德·博亚隆,拱手道:“院长阁下,您的仁慈与担当令人敬佩,我同伴在此仰赖您的庇护,我对此深表感谢。烦请您继续照看她们,我将尽快返回接她们回去。”
博亚隆肃然点头,袍袖微微一挥,语气温和却坚定:“阿里维德先生,您的勇敢与您妻子的善良皆令人动容。圣约翰医院是修会的圣地,即便战火肆虐,我们也将保护所有避难之人。您的同伴交由我们照料,放心,十字军不至于在此生事。”他的目光深邃,透着修士的悲悯与武者的威严,身后武装修士肃立,如磐石般守护着医院。
“多谢您的仁慈。”李漓再次拱手,目光转向观音奴,沉声道:“这里交给你,留下十名亲卫,确保艾莎和尤斯蒂娜的安全。任何异动,立刻示警。”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观音奴点头,精铁链子在腰间叮当作响,眼神灵动却坚定:“大人放心,我会守好这里。”她身形一闪,检查亲卫的站位,链子的清脆声在穹顶下回荡。
“赫利,你也留在这里吧!”李漓说道。
“不,莱奥,我要和你生死与共!”赫利说道,“请让我跟着你!”
“出发!”李漓不再迟疑,转身踏出医院门廊,法里德与亲卫迅速集结,战马嘶鸣,蹄声如战鼓,震得石板嗡嗡作响。晨光洒在队伍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似在为这支孤军送行。他的目标只有一个——赶赴总督府,救出贝尔特鲁德,趁混乱尚未吞噬一切。
李漓带着亲卫队疾驰出圣约翰医院,目标直指城北的总督府。队伍如一柄利刃,穿透混乱的街巷,马蹄敲击石板,发出急促铿锵,扬起滚滚尘土。
队伍刚转过一条狭窄巷口,迎面撞上一幕地狱般的景象。一座低矮石屋已被烈焰吞噬,屋顶轰然坍塌,火星四溅,浓烟遮天。屋前的石板路上,十几具尸体横陈,男女老幼皆有,衣衫破碎,血肉模糊。一名年轻女子倒在血泊中,怀中紧抱婴儿,喉咙被长矛刺穿,鲜血染红襁褓,婴儿的哭声早已停息。几名十字军士兵挥舞战斧,狂笑中砍倒一名试图逃跑的老人,头颅滚落,撞上石墙,发出沉闷声响。他们的锁子甲沾满血污,盾牌上的十字纹章在火光下狰狞扭曲,口中高喊:“Deus Vult!(神之所愿)”声音嘶哑,透着宗教狂热与复仇的快意。街道尽头,一座希伯莱教堂烈焰冲天,木门被铁锤砸碎,哀嚎从火焰中传出,数百人被困其中,烧焦的气息刺鼻至极,令人作呕。
李漓勒住缰绳,目光如刀,眼中闪过愤怒与悲悯,嘴唇紧抿,双手因用力握缰而泛白。他低声对蓓赫纳兹道:“避开他们,不要恋战。”蓓赫纳兹咬牙点头,弯刀紧握,低声咒骂:“这些疯子,比恶魔还可恨……”她的声音低颤,眼中燃着怒火,却强压杀意。萧书韵宝剑微颤,嘴唇紧抿,眼中闪过不忍,低声道:“书清,这……这些攻入城中的十字军还是人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乌黑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赫利瞪大眼睛,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长剑几乎滑落,低声呢喃:“怎么会这样……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皮甲下的双手紧握剑柄,指节泛白。
法里德策马靠近,黝黑面庞满是凝重,低声道:“大人,北侧更乱,戈弗雷的部队在圣殿山大开杀戒,血流成河。”他长矛指向远处,浓烟中隐约可见圣殿山的轮廓,坦克雷德的银鹰战旗在阿克萨清真寺顶飘扬,却被屠杀的火光映得黯淡无光。李漓沉声道:“绕过主街,走暗巷,速度要快!”他拍马前行,队伍迅速转向一条阴暗巷道,石墙间的阴影掩盖了马蹄声,却掩不住远处传来的哀嚎与刀剑碰撞的铿锵。空气中弥漫着焦肉与腐臭,令人喉头一紧。
队伍绕行至一处开阔街口,意外撞见坦克雷德的身影。他身披轻便链甲,诺曼长剑沾满血迹,率数十名骑士试图维持秩序。街头堆积着尸体,血水汇成溪流,宛若猩红地毯。十几名十字军士兵正挥舞链枷,砸碎一名穆斯林老者的头颅,脑浆迸裂,溅在石板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啪嗒声。坦克雷德怒吼:“住手!违神意者,滚出我的视线!”他挥剑驱赶,剑锋划破一名士兵的肩甲,血光一闪。那士兵怒骂:“异教徒该死!”却被坦克雷德一脚踹倒,摔在血泊中,发出痛苦的闷哼。他的银鹰战旗插在街角,试图标示庇护区,数十名妇女儿童瑟缩在战旗下,哭声颤抖,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一名幼童紧抱母亲的裙角,泪水在带有污痕的小脸上划出两道白痕。
坦克雷德的目光扫过李漓一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沉声道:“你们是谁?速速离开,此地不安全!”他的嗓音沙哑,带着战场的疲惫与对暴行的愤怒。李漓拱手,语气急促:“我是戈尔贝格的女婿,雷蒙德的亲戚,米洛男爵艾赛德.德.米洛,我们要去总督府寻人,无意卷入杀戮。”坦克雷德皱眉,目光扫过萧书韵与赫利的武器,沉声道:“总督府守卫森严,伊夫提哈尚未撤离,但十字军已杀红了眼,你们要去那里,那就自求多福吧!”坦克雷德挥手示意放行,转身护送一批平民向营地外撤离,手中长剑紧握,护在一名老妇身前,眼中闪过无奈与悲悯。
李漓带着队伍继续前行,巷道愈发狭窄,石墙上沾满血迹与刀痕,空气中弥漫着焦肉与腐臭,令人胃部翻涌。赫利低头避开一具悬挂在墙角的尸体,喉头滚动,强忍呕意,低声道:“我……我没事,我能坚持……”萧书韵拍了拍她肩膀,语气坚定:“别看,跟着我,贝尔特鲁德还等着我们。”她的宝剑握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屠城的震惊,也有对李漓使命的坚定支持。蓓赫纳兹冷哼:“别分心,巷子里还有敌人!”她的弯刀在晨光下闪着寒光,目光如猎豹般游移。
突然,一阵急促脚步从侧巷传来,夹杂弓弦嗡鸣。蓓赫纳兹低喝:“埋伏!”五名法蒂玛王朝的守军残部从暗巷冲出,弯刀挥舞,眼中满是绝望与仇恨,口中高喊着阿拉伯语的战吼。法里德长矛如闪电,刺穿一名敌兵胸膛,鲜血喷涌,敌人应声倒地,矛尖滴血。加斯帕剑光如虹,砍倒另一人,头颅滚落石板,发出沉闷撞击。萧书韵宝剑一挥,格开一枚飞来的箭矢,箭尾擦着马鞍飞过,低声道:“弓箭手在后!”她策马前冲,宝剑刺穿一名弓箭手的肩胛,血光一闪。赫利长剑刺出,虽未命中,却逼退一名敌兵,眼中闪过坚韧,低喊:“我也能打!”蓓赫纳兹弯刀舞动,斩断一名敌兵的手腕,血雾弥漫,冷声道:“别逞能,跟紧!”
战斗短暂而激烈,守军残部很快被清扫,尸体倒在血泊中,巷口恢复寂静。法里德擦去矛尖血迹,低声道:“大人,这些只是散兵,前面可能还有埋伏。”李漓目光如炬,沉声道:“不要停,直奔总督府!”队伍调整阵型,马蹄再次响起,铁蹄敲击石板,宛若急促战鼓。萧书韵低声道:“书清,屠城还在继续,我们得快……”
总督府的尖顶在浓烟中浮现,石墙上的法蒂玛王朝的旗帜仍在飘扬,守卫森严的轮廓透着最后抵抗的顽强。远处的喊杀声愈发激烈,火光冲天,耶路撒冷的命运在血与火中摇摇欲坠。李漓勒住缰绳,目光锁定前方,心中默念贝尔特鲁德的名字。李漓的队伍如一柄利刃,刺向命运核心,屠城的血腥与混乱如巨浪拍打,却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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