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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if线:你愿意跟我走吗?


作者有话说:这章是个小脑洞,嘿嘿,当上辈子还是个小孩的苏厌遇到了沈鹜~

  “怎么,累了?”沈海丰拍了拍自家徒弟的肩膀。

  沈鹜挺直身体,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累,我可以接着走。”

  沈鹜背着行李亦步亦趋跟在沈海丰后面,两人都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行李,他们这次是要去一个村子定居的。

  师父上次去找木料的时候,无意间路过一个山清水秀的村子,附近就有一大片树林,伐树做木具也方便。

  沈海丰回去之后很快处理好事情,退掉那个租赁的小屋子,带着自己徒弟去那个村里。

  他已经买好一块地,让人建着了,算算时间,估计也差不多要完工了。

  从原来居住的地方到那里要十天左右。

  沈鹜跟师父已经赶了七八天路了,坐驴车,坐牛车都有。

  只不过这一截山路陡峭,只能步行。

  “天色不晚了,前头有个村子,我们晚上找一户人家休息会儿吧。”沈海丰擦了擦额头的汗。

  沈鹜搀住自己师父,“嗯。”

  沈鹜远远望过去,瞧见一户人家炊烟正在慢慢升起,指了一下那里,“师父,我们去那里吧。”

  沈海丰捋了捋胡子,“走吧。”

  师徒二人相互搀扶着往村子里走去。

  沈鹜在师父的示意下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妇人过来开门。

  沈海丰拱了拱手,“你好,我们可否在这里借宿一晚,我们师徒二人本来是要去禾林镇的,无奈天色太晚了,只得借宿一宿了,我们可以支付五十文,您看?”

  沈海丰不过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来意表达清楚。

  那妇人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他们,见老的慈眉善目,年轻的也是一个俊朗的小少年,关键是目光清明,两人瞧着都不是什么坏人。

  家里有间柴房,收拾收拾倒是也能住人。

  何况自己夫君和几个儿子都在家中,也没什么好怕的。

  让人住一晚便能白得五十文,那妇人衡量过后便他们进来了。

  “多谢。”沈鹜朝她道谢。

  那妇人夫君姓马,她让沈鹜唤她作马大娘便好。

  她夫君是村里有名的屠户,见过他之后,沈鹜也明白马大娘不害怕的原因了。

  无他,马伯一身腱子肉,他的三个儿子也是个个身强体壮。

  沈鹜看了看他们壮实的肌肉,又看了看自己的身板。

  师父暗中杵了杵他:“你看看人家,你这单薄的体格子可得多锻炼锻炼。”

  沈鹜点了点头,他有有些羡慕。

  “不过这也不着急,你把我教你的那几招每天练练,到时候去山里伐木,练着练着力气自然也有了。”

  沈鹜把师父的话记在心里。

  马家人都好客得很。

  既然是屠户,自然日子过的比别人要滋润几分。

  晚上桌上还有猪肉跟鸡肉呢。

  沈鹜听着师父跟马家人侃侃而谈,默默刨饭。

  用完饭又聊了一会儿天。

  沈鹜才跟师父进柴房睡,角落里堆着厚实的干草。

  马大娘还在上面铺了带点儿棉的床单,不扎人,挺软的。

  沈鹜赶了一天路,吃饱饭后更觉困倦。

  一进柴房就躺了下来。

  发出喟叹的一声,沈鹜扯过被子盖上,师父还在慢悠悠地收拾包裹。

  “师父,先睡吧。”

  “嗯。”沈海丰把一些贵重东西揣在自己和沈鹜身上。

  沈鹜向师父投出疑惑的目光。

  师父看了眼窗外,压低声音:“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鹜了然地点了点头,也看了眼身旁窗户,用手推了下,没锁死,真有事发生,自己先把师父搬出去,自己再出去。

  沈鹜心里想着事,虽然有些疲惫,但是也睡的不深。

  而且,后半夜隐隐约约传来怒骂声和呜咽声。

  沈鹜又翻了个身,皱了皱眉头,睡不着了,盯着屋顶发呆。

  师父的打鼾声有规律地响着。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可无——’

  ‘无——’

  不过这天也要亮了,马家人确实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可是沈鹜也睡不着了,隐隐约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近在耳边。

  沈鹜恍惚间想起那个叫他哥哥,最后死于火灾的小男孩……

  记忆里的声音渐渐和耳边传来的声音重合……

  沈鹜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酣睡中的师父,悄悄起身,翻墙出去。

  循着声音越走越近,怪不得感觉声音近在耳边。

  原来就在马家过去的第三户人家。

  按理来说周边的人家会听的更清楚,可是无一人出来阻拦。

  说明——这是在村里大家都知道且默认不管的事情。

  毕竟连清官都难断家务事。

  贸然掺和别人家事,也着实讨不着好。

  明知道弊大于利,沈鹜还是遵从自己内心。

  借着墙边树木的掩护,趴在那户人家墙头。

  一个目测三十多岁的男人脸色通红,瞧着是酗了酒。

  男人面目狰狞,一只手拽着趴倒在地上的人的头发,一只手拿着挑水的扁担,狠狠往下砸。

  挨打的那个人被挡住了,沈鹜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紧紧护着头,没有求饶,痛呼的声音越来越小。

  “叫你偷藏钱!说!藏着钱干嘛!是不是要逃跑?!啊!你胆子肥了!”

  “呸,瞧你那晦气样!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下你这么个玩意!”

  男人说着说着又扯着地上人的头发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呃——”

  “瞧你这副样子!把你卖给人家做仆从也没人要!真晦气!”

  沈鹜看清了挨打的人的脸,呼吸一窒,那张脸算是清秀,脸上大半张脸却覆盖着青色的印迹。

  除此之外,还有浑浊的眼球。

  他看不见。

  但这并不足以让沈鹜震惊。

  真正令他震惊的是那人脸上遍布的伤口。

  沈鹜握了握拳,那男人真是面目可憎,对着自己的小孩也能下得去手。

  那小孩估摸着七八岁的样子,比他小了八九岁。

  眼睛那一圈都是青紫色的淤青,脸上鲜明的巴掌印,嘴角溢出血丝,好不狼狈……

  沈鹜握了握拳,借着树叶的遮掩默默看着这一切。

  男人许是骂久了,累了,骂骂咧咧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最后把扁担狠狠一摔,骂骂咧咧甩上门进去睡觉了,临走前还把柴房也锁了。

  怒声骂道:“你晚上连柴房也别睡了!直接在院子里醒醒神吧!我劝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男人走后,男孩翻了个身,仰躺在地上,像条落水狗一般,不住地喘气。

  周身弥漫着麻木痛苦的气息。

  似乎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了。

  春寒料峭。

  虽然是春天,但是初春的寒风也很刺骨。

  看着男孩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胸膛在起伏,他还以为……

  沈鹜看着屋子里熄了蜡烛,按了按怀中的伤药。

  利落地跳下墙角,放轻脚步走到男孩身边。

  苏厌察觉到有人,以为是男人又折返回来打他了。

  他好疼,好饿,好冷。

  已经提不起任何力气了反抗。

  他想,随便吧,死了也好,死了也解脱了。

  苏厌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但是落下来的不是冷硬的拳头,而是温暖的抚摸。

  沈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帮男孩撇了撇额角汗湿的头发,压低声音:“你还好吗?我有药,帮你涂一下。”

  说话间还用余光悄悄地关注着屋里的动静,干巴巴地加了句:“我不是坏人,我给你涂药吧……”

  苏厌一言不发,无悲无喜。

  他知道的,这种善意只是一时的,或许等天亮了,他就会走,只留下他陷在那短暂的一点点的同情可怜里。

  苏厌冷冷地自我厌弃般地想着。

  直到来人扒他的衣服,他才有了反应,伸手捂住自己的衣领,像只竖起尖刺自我防护的刺猬。

  “你干什么?!”话语逼人,有气无力的语气却毫无威慑力。

  沈鹜放柔声音,半哄半强制地脱他衣服:“给你上药。”

  苏厌眨了眨眼睛,慢慢松开手。

  沈鹜轻柔地帮他上完药,脸上的的伤口吓人,身上的伤口更渗人。

  一道道交错纵横的伤痕遍布在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又红又肿。

  沈鹜指尖轻颤,怕苏厌着凉,给他快速上完药,系好衣服。

  “你——你不是村里人吧。”苏厌偏了偏头。

  村里人早就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了。

  “嗯,我是来借宿一晚的。”天亮了就走了,后面那半句话沈鹜没说。

  “哦。”苏厌低低应了声,闭口不言。

  沈鹜看了他几眼,眉间淡淡刻痕:“你脸上的伤……”

  “没事,我习惯了。”

  沈鹜单手捧住他的脸,苏厌僵了下,顺着他的力道抬脸。

  苏厌感受到沈鹜温热干燥的掌心,不自觉轻轻蹭了蹭。

  “谢谢你,哥哥。”

  ‘谢谢你,哥哥——’眼睛漆黑明亮的男孩儿笑着向他道谢,然后下一秒毫不犹豫地转身投向火海。

  沈鹜一瞬间瞳孔紧缩,紧紧攥住苏厌的手腕,“你愿意跟我走吗?当我弟弟,我不打你,不骂你,给你饭吃。”

  苏厌弯了弯唇,不小心扯到嘴角的伤口,应该很痛的。

  但是他却觉得开心,尽管这个大哥哥是哄他的,“好啊。我很能干的,你要是带我走,我帮你干活。不用钱。”

  沈鹜捏了捏他的手臂,“等我。”

  说完把伤药塞到他怀里,把人抱起来,放到屋檐下,又脱了衣服给男孩盖上,这才转身离开。

  苏厌费劲地掏出那罐伤药,握在手心里,伤药还带着沈鹜身上的体温。

  他想,今晚的这一切美好的像场梦。

  要是这场梦一直都不会醒过来就好了。

  月光洒在他脸上,映射出眼角晶莹的光。

  后面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沈老头一睁眼就看见自家徒弟跪在自己面前,还没醒的神彻底清醒了,生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听说他要带一个小孩走。

  沈海丰挑了挑眉,耐心地听他讲完前因后果。

  沈鹜说要带那个小孩走,不是一时兴起,是他深思熟虑的。

  说他不用师父负责,他会去赚钱养小孩。

  只是要先向师父借一两银子,买下他。

  沈海丰听完后叹了口气,明白这是自家徒弟心里一道坎。

  “也罢,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不帮你还帮谁。走吧,向主人家告别后就带我去吧。”沈海丰说。

  “谢谢师父!”沈鹜重重地磕了个头。

  后来,谁都知道技艺高超的沈木匠有个亦步亦趋的跟班,那真是贤惠的不得了。

  有人调笑道:“把你歌照顾的这么细致,他都不用娶媳妇了哈哈哈。”

  每次听到这种话,苏厌,啊不,沈雁都会低下头,不置一词。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感情很好的兄弟。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亦是彼此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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