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你有在好好拍么？”蒋蕴祺下台后追着看宋盏的记录。

刚刚在舞台上，蒋蕴祺连唱三首歌，一首第二张专辑里的《起风了》，一首第三张专辑里个人原创《西夏姑娘》，还有一首是临时抽选台下观众点歌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其中《西夏姑娘》是蒋蕴祺完全自己写的歌，第一次唱，融合了中国风和R&B，唱完后现场好评如潮，可以预见正式发售后，一定会再次屠榜。

“当然，不过得剪一剪，直接发出来，别人会以为是演唱会呢！”宋盏说道，“对其他歌手不好。”

蒋蕴祺说道：“那没关系，其他歌手知道是宋老板给我拍的，眼馋也不敢说酸话。”

“怎么讲？”宋盏说道。

“怕被封杀穿小鞋呗。”蒋蕴祺呵呵笑道。

音乐节一直开到晚上10点结束，人们还久久不散，这场音乐节会持续两天，观众们可以在这里扎帐篷。

明天蒋蕴祺还有一场演出，作为整个音乐节的台柱子，她需要两场都在。

虽然主办方帮忙定了不算远的酒店，但蒋蕴祺第一次来沙漠，说什么也要体验一下沙漠露营的感觉，因此宋盏也陪着她一起住帐篷。

两人的帐篷挨着，在整个帐篷区的边缘。

蒋蕴祺和助理一顶帐篷，夜里风大吹得帐篷发出呜呜的声音，助理倒是睡得死沉，叫也叫不醒。

蒋蕴祺被吵得睡不着，从帐篷里走出来，她偷偷拉开宋盏的帐篷，帐篷一打开，风就往里灌。

宋盏直感觉脑袋后面凉飕飕的，一下子醒了。

“si~si~”蒋蕴祺模仿着蛇吐信子的声音，宋盏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么晚不睡啊？”

蒋蕴祺说道：“风太大了，吵醒了。”

“你也别睡了，出来走走。”

宋盏想了想，说道：“走吧。”

两人硬顶着冷风在沙漠里走着，感觉四面八方都是风，头上一片云也没有，星星颗粒分明。

宋盏和蒋蕴祺的头发被吹成了小扫把和大扫把，两人互相指着对方的脑袋大笑。

“你说你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在这吹着大风，图啥？”宋盏问道。

“我也不想啊，沙漠露营没有想象中好玩。”蒋蕴祺不满道。

宋盏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发现蒋蕴祺抱着双臂，瑟瑟发抖，还是把外套脱下给她披上。

“谢谢。”蒋蕴祺感到一阵温暖，“外套给我了，你怎么办？”

“没事。”宋盏说道，“你再溜达一会儿，我回帐篷了。”

蒋蕴祺叫住准备开溜的宋盏：“回来！”

宋盏停在原地，感觉到蒋蕴祺从背后抱住了他。

“难得现在没有人，不然咱们也说不上什么话。”蒋蕴祺脸贴在宋盏后背。

“你想跟我说什么？”宋盏问道。

蒋蕴祺松开宋盏，摇了摇头，只是原地坐下，看着远处的“安康鱼酒馆”已经关闭，但这条鱼头上的“灯笼”，却在风里摇晃得更加厉害。

“如果你在风里吹感冒了，那明天的演出就泡汤了。”宋盏说道。

蒋蕴祺无所谓道：“泡汤就泡汤呗。”

宋盏觉得这种态度不像蒋蕴祺，但还是说道：“也是，反正今天表演前你都喝酒了，看上去也不像很尊重演出的样子。”

蒋蕴祺说道：“我尊重演出，但是我也想做自在的自己。”

“就像这沙漠里的风一样，想吹到哪，就吹到哪。”

宋盏一如既往拆台道：“风没你想的自由，它其实就在原地打转呢！”

“而且沙漠这么大，风吹一阵，根本走不出沙漠的。”

蒋蕴祺说道：“那也无所谓，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呗。”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所有的苦都在遇到你之前吃过了，出道之后，一路太过顺利，让我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如果生活中再不来一点意外，我都以为人生是一个剧本。”

宋盏笑道：“你这种心态我很理解，就是觉得，自己应该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到真经。”

“其实没必要，一个筋斗云能到西天，挺好。”

“你就当我是你的筋斗云了。”

蒋蕴祺认真地问道：“那你这只筋斗云，能不能只让我一个人踩？”

宋盏哈哈笑道：“过分了，坐了筋斗云，还想给筋斗云上锁，哪有这样的好事？”

蒋蕴祺双手抵在地上，仰头看着星空，说道：“可是如果我不给筋斗云上锁，我会担心，有一天筋斗云自己飞走了。”

“然后我就会从天上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宋盏说道：“你已经能够自己飞得很高了，其实你早就不依赖这只筋斗云，不是么？”

“第三张专辑我听过，很好听，真的很好听。”

蒋蕴祺摇头道：“所以筋斗云有一天会离开么？”

“谁知道呢？”宋盏说道，“我给不了永远的承诺，但我可以保证，我不会主动离开。”

“但如果有一天，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你也得自己飞翔。”

蒋蕴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宋盏抬头看她：“冷了？”

蒋蕴祺说道：“有点，回帐篷里吧。”

宋盏说道：“好。”

两人再次返回帐篷，不过这次蒋蕴祺跟着宋盏钻进了宋盏的帐篷里。

“你干什么？”宋盏吓了一跳。

“没什么，想对我的筋斗云好一点。”蒋蕴祺说道，“趁着它还在我脚下，说不定明天就会飘走了。”

蒋蕴祺看着宋盏的眼睛，外面有人走过的影子。

宋盏赶紧拉着蒋蕴祺趴下：“别出声，被发现就完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蒋蕴祺低声道，“有一天筋斗云真正属于我一个人，我能让全世界知道么？”

宋盏说道：“可以。”

蒋蕴祺眯着眼睛笑了：“真希望有这么一天。”

帐篷外狂风呼啸，帐篷里温暖如春。

摇晃的帐篷好像一只雨中凌乱的小船，东荡一下，西荡一下。

蒋蕴祺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从帐篷里传出，又撞在了风里，碎了一片。

这晚腾格里沙漠的风，和妙峰山上。

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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