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北本想玩把  "扮猪吃老虎"——  以低级别身份钻进体系，悄悄攥住那些  "大老虎"  的把柄。可这想法刚冒头，就被顶层否决了。

在高层眼里，凌夜北的安全可比抓贪腐要紧多了。虽说内部整肃是国之大事，但他对龙国的分量，半点不逊于此。多亏了隋唐在两方之间反复协调，才磨出个折衷方案：让凌夜北以副部级身份带着司机和助理，空降纪委第二室，专查国企里的蛀虫。

没办法，到了这个级别，才能名正言顺地配专职司机和助理，行事也少了许多掣肘。

2017  年  3  月  4  日，上午  9  点整。

纪委第二室的大会议室里座无虚席，三百多人除了出差的，全员到齐，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几分。

会议主持人是第二室主任胡国华，这儿的  "地主"，也是级别最高的头儿。

按往常规矩，这种会议他早扔给办公室主任主持了，自己最多等议题结束后敷衍两句总结，要是心情不爽，连总结都省了。可今天不一样  ——  新来的副主任跟他平级，而且胡家动用了所有关系，居然没摸清这人的底细。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官僚做派，胡国华破天荒地亲自主持。能让胡家都查不出根脚的人，绝对不简单。

简单介绍完第二室的情况，胡国华立刻把话头抛出去："下面请凌副主任讲话。"

坐下的瞬间，他脑子里就闪回了两天前的场景。

胡家老宅的书房里，八十多岁的家主  ——  也就是他爷爷，把一个厚厚的资料袋推到他面前。老爷子早退居幕后，却凭着几十年经营的盘根错节的关系，牢牢攥着家族权势，半点不肯松手。

"好好看看，这是咱们花大价钱查到的凌夜北的资料。"  老爷子声音沙哑却有力。

胡国华赶紧打开，一目十行扫完，惊得差点站起来："爷爷，这资料有问题吧？一个四十多岁的商人，怎么能直接授副部级，进纪委任职？"

"还算不傻。"  老爷子呷了口茶，"这已经是  SSS  级机密了，可就算这样，他的真实背景还是一片模糊。你自己琢磨琢磨，这得是什么来头？"

胡家的能量，拿到三  S  级资料不在话下，可再往上探，就碰了壁。

"我懂了，就把他供着，绝不招惹。"  胡国华秒懂。这可是摸不透深浅的大佬，高级纨绔的生存智慧就是：不明底细的硬茬，碰都不能碰。

"先观察着，你那些不干净的事儿，先收一收。"  老爷子敲了敲桌子，"没摸清底之前，稳着点没错。"

"是，爷爷。"  胡国华赶紧把资料袋放回书桌  ——  他懂规矩，这种级别的机密，出不了这间书房。哪怕老爷子手握权势，这点底线还在。

......

会议室里，凌夜北站起身，声音平静无波："我初来乍到，情况还不熟悉。近期主要工作就是熟悉业务，大家不用有压力，以前怎么干现在还怎么干。反正我没打算搞什么大动作，谢谢大家，讲话完毕。"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第二室的人全懵了  ——  本以为新来的副主任是个抢功的急先锋，结果就这？居然在全员大会上明说  "不搞大事"？这种态度，怎么会被派到纪委这种地方来？

没人知道，凌夜北说的是实话。对他而言，那些市值万亿的国企，不过是些  "小企业"；各地规模更小的国企，更是如同蝼蚁。这些在旁人眼里天大的事，在他这儿，真算不上什么。

大会散场，九人的核心工作会紧接着召开：胡国华这个大主任、常务主任、两位副主任、办公室主任，再加上四个处长，济济一堂。

办公室主任和处长们纯属旁听待命，真正的核心是几位主任的分工调整。

人事权和财权，胡国华肯定不会放。可凌夜北是常务副主任，明摆着是来分他权力的。既然打定主意不正面冲突，胡国华只能主动让渡部分权力  ——  不然就是抗命不遵，太不明智。

按规矩，一把手先开口。胡国华压着心思，摆出客气姿态："凌副主任，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他想让对方先提要求，自己再顺势答应，也算卖个好。

"我没什么想法，一切听胡主任安排。"  凌夜北靠在椅背上，一副只听不说的模样  ——  今天他就打定主意，只用耳朵听，用眼睛看，绝不表态。

听他这么说，胡国华心里的轻视忍不住冒了出来：原来是个软柿子？

他当即收起客套，语气也硬了几分："局里一会还有会，我就不耽误时间了，先说说我的安排，你们有意见再提。"

那股子  "一言堂"  的做派，毫不掩饰地露了出来。

当然，不少一把手都有这毛病。毕竟从某种角度说，没点魄力，也担不起一把手的担子。可他没察觉，凌夜北垂在桌下的手指，轻轻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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