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丞相大喊，匕首割破了文娘纤细的脖子，文娘用手捂住脖子，突然哈哈大笑。

丞相身心俱麻，握着匕首的手不停的在抖动，血珠从匕首上飞落。

他一把推开文娘，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有副将将他扶稳。

方佂飞扑过去，一把拉住往后跌倒的文娘搂在怀里，大手覆盖住文娘捂住脖子的手，“王印，拿药箱……”

起义军一阵骚动，有小兵跑来跑去，王印拿起小兵手中的药箱冲了过来。

“方大哥……不用救我……”血顺着文娘的嘴角不停的往下流！

“不要说话，我说了……你……不要说话……”方佂哽咽。

文娘努力笑了笑，眼睛如同天上的月牙，如果不是不停涌出的鲜血，这肯定是天下最美的笑容。

“我中毒太深……”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是很可怕，也不会让她很快死去，丞相也中了毒，手中的力气已经割不断文娘的脖子了。

“大哥，文娘身上的毒……无解！”王印痛苦的低声提醒。

“方大哥……放开我……”文娘挣扎了一下想推开方佂，她现在除了头发上涂满了毒药，她里里外外的衣服也是被毒药浸了三天三夜。

白色披风上面满是小刺，细细小小，密密麻麻，沾到皮肤上，感觉不到疼痛，但会把毒留在对方的皮肤里。

丞相吸入的毒药根本杀不死他，她只能利用每个小动作，就是让这些细小的刺刺入丞相的皮肤。

文娘抽出手，双手顶在方佂的胸前，她拼命的想推开方佂，一使劲脖子上的血从方佂的指缝中蔓延出来。

方佂一手捂紧文娘的脖子，一手紧紧拥抱住文娘，文娘若是死了，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方佂伏下头，将脸紧紧贴在文娘的黑发之上，如同恋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他的双眼涌出泪水，眼神中满是痛苦和不舍。

“大哥……”王印等人呼喊。

“大哥，文娘就是怕你心软，怕你顾及他们的父女之情，会放走奸相，所以才出此下策……”王印唰的一声跪倒在方佂身侧。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当文娘找到他，说出这个计策时，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他并没有拍晕文娘，也没有安排人手将文娘送走，安排的那个小兵只是去把提前准备好的披风和衣服送过来。

文娘能一路畅通跑到丞相面前，也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文娘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追，他们追的却不是文娘，而是挡住想拦下文娘的方佂。

方佂安排好了他们的退路，准备好承担所有骂名。

他若杀了丞相，就是得罪了丞相家族及他的门下，若是他放了丞相，就注定与女帝反目成仇。

无论丞相是生是死，他，方佂，都逃脱不了天下人的舆论。

他们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终究抛弃不了兄弟之情，选择了文娘的计策。

文娘离间他们兄弟，扰乱军心，也迷惑他们的大哥做出许多错事，他们曾经也恨过文娘，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此刻看到文娘软绵绵的躺倒在方佂的怀里，白色的襦裙和披风上面沾染着鲜红的血，他们也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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