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心中发沉的嬴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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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关东早已经满眼都是生机盎然的绿意。
不过嬴政望着眼前的绿意却丝毫没有与勃发的生机相连到一起,反而只感觉浑身冰冷。
因为这绿意,大多数为杂草,而非田地当中的秧苗。
这意味着此地的耕田已经废了大半。
再与与关中春耕的热闹非凡,已经途经三川时的富庶景象相比对。
眼前几乎看不到傅籍青壮,尽是妇孺与老者在田间劳作,显得极为萧瑟,甚至说得上凋敝。
虽说这里是陈郡,可毕竟已经到了阳夏县的地界儿。
这是他硬安给黄品身上的族地之处。
不管黄品来没来过阳夏,冲着安国侯的名头,陈郡郡守都是尽量在律法允许的范围内照顾阳夏。
不说抵得上三川与关中,总不该是这副样子。
耕田为何会废了这么多?!
人又都哪去了?!
“陛下,此时虽以天暖,可风头却是不小。
还是回车驾内歇息,把阳夏县令宣过来仔细询问吧。”
大秦能有如今皆仰仗耕战,而且从耕战两字的排序来看,耕比战还更为重要。
看到嬴政望眺望半废的耕田半晌不动,李斯就猜到了嬴政在想什么。
心中同样惊骇且带着些苦意的李斯,不得不硬着头皮劝了一句。
对于李斯的提议,嬴政并没有应声,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转过身将目光在李斯以及随行的朝臣脸上逐一扫过,嬴政语气平淡道:“此地景致不错,朕要换便衣去走走。
胡毋敬陪朕,其余先留下歇息。
阳夏县令也不用找过来,朕不打算入县城。”
李斯闻言,心中苦叹一声。
陈郡的状况比他预想的要糟糕的多。
且嬴政这次决定先下陈郡、再渡淮水直抵云梦泽。
除去散出东南有天子之气,打算诱出叛逆反叛。
最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给黄品争颜面回来,以及要看看水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又该如何解决。
连阳夏都是如此,别的县恐怕会更不堪。
他先前使得那些手段会让嬴政更为愤怒。
不过他是嬴政一步一步推到相位的,只要嬴政一日不死,他又没犯了律法,便能一日得安。
可一旦到了易主之时,他绝对会被新君第一个推出来祭国。
即便新君没这个打算,嬴政在临死前也会做出叮嘱。
毕竟苛政之罪得落在臣子身上。
想到这,李斯先是目光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赵高,随后低下了头。
心中满是复杂的再次用力一叹。
都是陛下的骨血,他这样做……
应该算不上叛国,也应该算的上对大秦忠贞吧。
赵高并没有看到李斯瞥过来的目光,而是拼命在给跃跃欲试的胡亥使眼色。
这个时候谁都能陪着嬴政去了解民情,唯独胡亥不行。
眼下的凋敝全说是因严法而造成虽然有些偏颇。
可怎么也跑不了一个不合时宜,肯定要有所关联。
他擅长的是律法,教授的也同样是律法。
任政方面胡亥是一点都没学。
若是嬴政发问,胡亥再以法严而应,那是相当于在帮着扶苏上位。
看到胡亥终是没吭声求着陪着过去,已经一身冷汗的赵高在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想到一路胡亥都陪在一旁,这还躲过去了,那下次呢?
这让刚松下来的赵高再次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心中飞快地盘衡一阵,发现根本没有破局的办法。
除非是……
这个原本在咸阳时不敢多想,又怎么也忍不住去想的念头再次从心底冒出来,让赵高的身子打了个哆嗦。
不过颤斗过后,这个念头并没有被赵高压下去,而是将目光再次落到了胡亥的身上。
蒙毅对嬴政的安排并没有多想,也认为这是极为正常的。
他跟黄品关系走得近,即便再如何避嫌,话头也会有意无意偏向黄品。
李斯则与他正相反,自然也不能陪着过去。
只有胡毋敬跟谁走得都不那么近,自然有话要问他才是。
所以蒙毅只是让十几个最可靠的郎官也换了便装,跟着嬴政下去。
出巡的仪仗与人马极为显眼,想要问出实情,自然要走得远些。
但是这么一走,越走越让嬴政心中发沉。
离得田地近了,荒草看得更为真切,比远眺时认为的废了一半更为严重。
别说缴田税,怕是黔首连糊口都不够。
胡毋敬虽是掌管宗庙礼法的奉常,可在成为九卿之前,也是在辗转许多官职一步一步上来的。
他知道嬴政为何要下来,也明白此时是什么心情。
不过胡毋敬并没有急着劝慰,而是在离了仪仗远些,前方的远处又有个劳作的老者时才开口道:“陛下莫要心急。
连年的水患,有此境况也是正常。
且陛下出巡的一个缘由,不就是为了察看这个。”
顿了顿,胡毋敬朝着前方的老者指了指继续道:“虽说劳作者都是老者与妇孺,可看脸色却无苦楚之相。
此外,这里是阳夏,是安国侯的族居之地。
一县的青壮就那么多,都跟着安国侯走了,哪里还能见着人。”
嬴政摇了摇头,“别宽慰朕了,阳夏是满万户的上县。
按一护一青壮来算,也该还有数千的青壮。
可走了半晌,你可看到一个?”
看到胡毋敬还有开口相劝的意思,嬴政摆了摆手,“你不是佞臣,说不出能哄朕开心的说辞。
别绞尽脑汁白费力气了。
况且你觉得朕会连这点事情都受不住吗?”
胡毋敬不慌不忙道:“陛下真乃明君,是臣落下乘了。
不过臣可不是硬劝,那老者的神色虽然带着疲惫,可却真的没带一丝的苦相。”
嬴政凝神看了看远处的老者,微微颔首道:“你说得这个倒是不假。
可你也说了,这里是阳夏,是朕给那假子硬安的族居之地。
且不说会不会有人为此而多些照拂,单说以黄品捉钱的本事,跟着他的那种青壮哪个都不会短了财帛。
地虽然耕不完,却也不担心罚赀。
问题是青壮都哪去了?
阳夏虽有遭灾,却并不那么严重。
况且大水哪能只冲青壮而不冲老者妇孺。
另外,是阳夏一县如此,还是整个陈郡都是如此?!”
胡毋敬对这个问题其实也极为疑惑,想了想,应道:“确实是让人费解。
按道理阳夏的口众有安国侯的照拂,上傅确实会多些,可徭役却能以钱抵消。
用不着去修陵,也不必去北地,怎么也该能看到些青壮才对。”
听了胡毋敬的疑惑,嬴政猛得停下脚步,脸色也变得苍白了一些。
紧拧着眉头心中反转了一阵,嬴政扭头望了一眼已经变成一条黑线的仪仗车队,深呼吸了一下,转回头快步走向那个劳作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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