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费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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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世凯没有马上就去上堰村,而是要通知谭志达,都在一个年龄段上,没有代沟,容易沟通。
有一次他在东门坡等车,杭世凯要去乡下,朋友介绍一个对象,约好了去见面。他在那儿站立一会儿,一辆小车开过,在他身停下来,谭志达摇下车窗,问他在这里干啥?
他哈了一下腰,回答说要去乡下相亲呢。
谭志达问:“是不是在这里等车?”
他说:“在等农公车呢。”
谭志达说:“不要等了,上来,送你去。”
杭世凯很懂事,忙说:“科长有急事,你先忙,我这里是私事,不用你的车送。”
谭志达一瞪眼:“不要说那些,开上车。”
那一趟多醒了十五公里,到下时他小心翼翼问科长:“我是不是交点汽油钱?”
谭志达一挥手:“快去,别叫人家等你。”
科长进公司时间不长,对下属这样体贴关心,令人感动,杭世凯不傻,懂得感恩,谭科长的帮助记在心里,有机会一定要报答。
电话打通,他自报家门:“科长好,我是杭世凯。”
“杭世凯?小杂毛?你干啥?随随便便就打电话?”
杭世凯被唬住了,吓了一跳,谭科长这是怎啦,变了个人似的。他有点惊惶,不过还是很快回过神来。
“哟,谭哥,这样随便喊我的绰号,要不得呢。”
“喊你绰号咋啦?你不舒服?我还不高兴呢,打电话前也不先问问我在干啥。”
“嗯哟,之前也没听说过,打电话要先找人问,我找谁去问呀。”
“爱找谁找谁,快说,有啥事。”
“没有急事我是不会打搅你的,现在到处找你,确实是有事。”
“有屁就快放。”
“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得当面谈。”
“我没得时间听你啰嗦,我现在要去见人。”
“你要见谁?是不是……”
“不要多问。”挂断了电话。
谭志达是昨天下午吃晚饭时接到电话的,母亲告诉他,崔莺莺(崔云英)的妈妈来了家里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女儿情绪不好,身体状况也不行,准备送她去医院。她却不要任何人送,只说一定要等你回来。
谭志达的母亲受不了这个,未来的儿媳身体出状况,百分之百与那个方面有关,就打电话催儿子,赶紧回来,自己干下的事自己来收场。
谭志达当然心里有数,崔云英怀上了。
谭志达和崔云英初中时认识,到高中时情感升温,招致家庭反对,两人山盟海誓,永不分离,偷了家里的钱,在外面租房子住了一个多月。
她母亲为此气病,上十字街老中医那里去了十次有余,开了十数个方子,调整了大半年,效果不佳。
后来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崔云英有个表舅公在海外,她母亲获准出了国并且多住了些日子,接受了部分遗产之后才回来。
也不知那遗产有多少,这边母亲坐立不安,计划着适当时间过去一趟。
有天,来了一位客人,是崔云英母亲的好友,说话很不奉情。
“你们家住大院,崔家住小巷,差距大呀。”
谭母淡淡一笑:“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存在差距,就像我和莺莺儿的妈妈,相同年纪,我长得高她长得稍微矮点,我头发黑莺莺儿她妈头发稍微白了点,那有什么呢?对我们两个之间的情意,根本就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是不是?”
不久之后,在商店里碰上了,那女孩正与母亲一起,购买裘皮大衣。
见面还算热情,问什么话都回答,裘皮也让这边的手摸来摸去,丝毫没有表现出有钱人的那种高傲。
谭母思忖,姑娘看上去长相也还是不错的,配上那皮毛,看上去就特高贵,算了吧,不要再反对了,等他们玩到一定时候,我就出面去订个亲。
笑嘻嘻给儿子一说,没想到他脖子一扭,说:“我在和别人交往呢,崔家这头就先放一放吧。”
谭母大惊,亲自去学校查看,很快搞清楚了,原来儿子被女副班长缠上了。
那副班长名字好听,姜梦馨,人也长得漂亮,一打听,家庭却是一般般,父亲当工人,母亲教书,就靠工资养活一家人,这条件相比崔莺莺家就不行了,那笔遗产存在银行,光利息就用不完,差距实在太大。
谭母着急起来,儿子要是为此迷了心窍,那将来就恼火了,她动员了一起玩的姨妈姊妹,轮番上前做思想工作。
“长得漂亮算啥呀,好看不好吃,今后过日子,要有基础条件。”
“崔莺莺长得多乖巧,家庭教育有方,温文尔雅,礼貌大方,十分难得。”
“两个打小就在一起,青梅竹马,情深意笃,老辈姨妈们都羡慕要死。”
面对面组工作不起作用,姨妈们开动脑筋想其他办法。
高三毕业典礼前夕,他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有个部队来的军官要找他谈话。
他有点激动还加上慌乱,部队来人,是不是看上他啦?
那现役军人支开了班主任之后关紧了门,表情严峻地对他说:“我们部队一位营职干部的未婚妻是你们班上的姜梦馨,他反映说最近你跟姜梦馨走得有点近,我们就想与你具体核实一下,我们不希望这是事实,如果只是学习上有互相帮助的行为,那很正常,我们也希望如此。现在就听你说说情况,然后我们回去给他本人做出解释,希望他能够安心服役,为国防建设作出应有的贡献。”
谭志达呆住了,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回事,他和姜梦馨之间其实也才开始,很多事情都还没有进一步了解,与现役军人有来往,还没听她说起过呢。
现役军人告诉他:“我给你们班主任说了,是因为有人推荐你了,作为我们部队特殊人才备选,所以专门来进行了解,你可以这样告诉他们,而有关我们刚才谈的姜梦馨的事,只字都不要提。知道吧,这是在保护你。”
他庄重地点头,第二天就与姜梦馨断绝了来往。
他与崔云英恢复往来,儿子回头了,谭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姨妈姊妹纷纷上到家里来庆贺邀功。
这天,崔云英母亲来了,进门就说:“我们家云英有了,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做下了傻事,这可怎么办?都还没有正式到你家……”
谭母安顿她坐下,泡上好茶,轻言细语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也不能全怪你们家女儿,我儿子也有责任。放心,事情一定会解决的,我这就打电话去,叫他马上回来商量。”
早上九点,谭志达去副经理办公室,谭永利正在喝茶看报纸,
谭志达就说:“我要用车。”
“你去哪里?”
他在门口就想好了借口,说:“我去地区开会。”
“什么会呀?”
“人事劳动制度改革推进会,去迟了要被通报。”
他来晚了,车子已经派出去了,谭永利假装不知情,给办公室打了电话,那边回复说,车子不是已经派出去了吗?他还要故意问:“出去了,干啥去了,送的谁呀?”
放下话筒给谭志达说:“车去工地了。你先去车站坐客车吧,散会我派来接你。”
谭志达说:“车子不经过你同意就派出去啦?”
谭永利说:“车子由办公室统一调度,我也没怎么管。”
谭志达说:“你这样放手不行,有人会利用你不怎么管事,肆无忌惮地随时占用,去办自己的私事。”
谭永利说:“这个问题嘛,还不至于。”
谭志达说:“驾驶员也是个问题,要求素质是很高的,要听话,要勤勉,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最好早点换掉。”
谭永利说:“这个杨林翔是跟着孙国玺一起过来的,算是个老资格了,不好弄。”
谭志达说:“宏达公司应该树立一种全新的观念,不论是老职工还是新职工,都要以公司为家,都要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像这样偷奸耍滑,不服从指挥的,只能是害群之马。”
谭永利没有明确表态,只是鼻腔里轻微地“嗯”了一声,手端着杯子,心里嘀咕,劳动人事科的权利还不够,还想要管办公室,小子,你着什么急呀,才来几天呀,还是稳到点吧。
谭志达走到门口,丢下这么一句:“中午车子回来了,可以让驾驶员休息着,我另外找人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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