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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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林翔的手离开了票子堆,推了一下邢毅的臂膀:“我开始去排在第七组的时候,站了几分钟,这边的人不多,反而去第六组第八组的人多,就有点心慌,也想去那边,但还是记住了你关于概率的话,我想人多概率自然就小,不是么,也就没有过去挤。”
邢毅做了个手势让他暂停:“我问你,你认识这家旅社老板吗?”
杨林翔眨巴眼睛,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
“就是在门边整理打扫那男的,他就是老板。”
杨林翔说:“以前不认识,来了两次就知道了,怎么啦?”
邢毅说:“没事,就随便问问。”
话头被打断,一时接不上,邢毅提醒:“你一开始就排第七组,对吧。”
杨林翔就笑了:“对的。都是是按你的计划安排做的。我的前面是一位阿姨,她是第六,我第七,一点问题也没有。工作人员来了,抱着很重的木箱子,当着大家的面,用起子撬开,取出装彩票的盒子来。那时候我的心跳得厉害。
“快要开卖的时候,又来了一个阿姨,有点胖,一来就往我前面挤。我说你怎么能这样?早的时候你不来,现在你来了,就要插到我前面来,为什么你不去插第一,不插第二,偏偏要来插这第七呢?
“她指着排在第六位的阿姨说,我不管是第七第八,我只是要和她在一起,我们是好姊妹,有福同享有祸同担。前面来的阿姨也证明她们是一起来的。一起来的就可以互相站位?和她们争执了几下,我就来不起气了,因为排队的人都看我,都在笑我,有人说,小伙子,后退一步自然宽,眼看人家是老几十岁,也不容易,就让一下吧。又有人说,她们要愿意,我让他们都行,没有谁敢保证那奖品在哪一组那一个盒子里头,你们说是不是呀。那一下我的脑子有点懵圈了,是让还是不让,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我被她们推搡着退了一步,也没有勇气和她们再争执,随着铛地一声锣响,彩票开卖了。”
“等等。”邢毅突然举起一只手。杨林翔不知他要干什么,先闭了嘴。
胖阿姨要插缝,杨林翔陷入犹豫,有人在旁边多话,杨林翔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会怎么选择,邢毅着急想知道结果,杨林翔现在却半张着嘴巴,等他提示,忽然觉得自己太急躁了,才开始说就被打断了。
他的手指头压了一下:“我听你说的意思,你后退了一个位次,本来你排第七,被她们推搡几下之后,变成了第八?”
“是啰,就是这样子。”
“不对,我怎么听着就糊涂了呢?”邢毅抠着脑袋,皱眉头使劲动脑,又看了下摆在面前这一沓沓钱,感觉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杨林翔说:“这就是问题了,你听着糊涂,我当时更是恼火,一直迷迷糊糊的,怎么把钱递上去,怎么接到一盒彩票都记不得了,只是下意识地拿着那盒彩票,离开队伍,走了出来。”
邢毅搓着手:“你到底拿到的是几号盒子?”
“哎呀,邢毅哥,你不要急嘛,你这样随便插话,我都被你搞懵了,不知道说到哪里啦。”
邢毅用点头表示,不再出声,乜斜眼睛看他。
杨林翔想了想:“我走到一个人避静之处,在那儿呆站几分钟,本来应该激动,但我却感到茫然,我的身后拥挤的地方,不断有人刮出奖来,有电饭锅,收录机,我侧耳细听,大奖迟迟没有出现。我手里这一盒,感觉轻飘飘,一点份量都没有,但不管怎样,还是先刮开一张看看吧。”
邢毅身子一动,仰头倒靠在被子上,他的脑子陷入了混乱,杨林翔拿到的不是第七盒,却刮出了大奖,钱在眼前摆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脑子错乱,记错了什么地方?
他又起身,盯着杨林翔,听下去。
“我正要打开盒子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小伙子你别慌,回头一看是刚才插队的胖阿姨,跑得气喘吁吁,对我说,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点,小伙子,快告诉我,你的彩票开始刮了没有?”
“等等,你说什么?”邢毅又举起手来。
“邢毅哥呀,你怎么了嘛,不要着急,好好听我讲就是了,这故事还没有讲完,还有曲折和起伏呢。”
杨林翔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不想理这个胖阿姨,把还没有开包的彩票盒捏紧了,扭开身子,准备走开。她却抓住我的臂膀说,来来来,好小伙子,我看见了,你的彩票还没有开刮,这真是太好了,我和你商量一下,你看,我也是买了一盒,跟你的数量一样多,现在我想我们两个进行调换一下。”
杨林翔故意停顿,意味深长地看邢毅一眼,邢毅却不敢开口,目不转睛盯着他。
他咽下一口唾沫,慢慢说起来:“我使劲盯了胖阿姨一眼,说,有什么好换的?难道我的这盒要多一张两张?邢毅哥,你猜胖阿姨怎么说?”
邢毅闭上眼,干脆什么也不说,等他讲。
杨林翔微笑:“胖阿姨说,不是的,是这样的,我呢倒没啥,但我老头子,他迷信得很,问我为什么不买带三个八的号码,赶快去找人换回来,那找谁呢?只有排在我后面的人买到了带八的号码,这就是你了。你排在我后面,我买到的是七零一到八零零,你拿到的一定是八零一到九零零,里面肯定就有三个八这张彩票,小伙子,帮帮忙,我们家那老头子,他年龄大,身体又不好,无论如何,替我着想一下,我和你调换,我要给你补偿,你开个口,要多少。”
看见邢毅双手把整张脸都蒙住了,杨林翔停下,扒开他僵硬的手,见他眼珠子鼓得老大,忙问:“邢毅哥你怎么啦?”
邢毅摇手说:“算了,别说了,你说的太多了,我就像在半天云里,迷迷糊糊看不到方向了。”
“哦哦,是这样吗?方向不对?是我的表达能力太差吗?我要怎么说才对呢?让我想想,重新归纳一回?”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得很清楚的,我也听得明白的。我现在就想知道这钱……”
“邢毅哥你还别说,整件事都是在你的计划中,我是把你的话听进去了的,嘿嘿,好家伙,事情完全被你说中了,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杨林翔不停地晃动脑袋,看见邢毅手指关节揉着眼睛,又勒着太阳穴,忙问:“你眼睛怎么啦?”
邢毅说:“眼皮很酸,这两边也难受,揉一下就好了,没事的。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那胖阿姨说要和你交换,给你补偿,你没有不答应,你到底当时在想啥?”
“我是没有答应他,可是接下来她一个动作,把我吓坏了。”
“一个动作?”邢毅停下手。
杨林翔偏了脑袋:“想知道那胖阿姨做了什么动作吗?”
“加倍补偿?”
“不对。”
“伸手来抢。”
“也不是。”
“那,就只能给你下跪了。”
“啊,是啊,你看见啦?”
“我看见啥呀,我根本就没有去那里。”
“那你怎么知道是这样?”
“真的给你下跪啦?”
“啪!”地一下,杨林翔的手打在邢毅的膝头上,邢毅一惊,忙看他,问“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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