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绍全召集主持人和几个负责的小声商量了一下，最后由沈广信来宣布：“规则是经过全体职工反复讨论过的，不容任何改变，现在，会议按规则推进，提问这一环节结束，进行下一个程序，投票。”

准备了一下，开始发选票，票面上印了两个人的名字。

主持人作了强调，可以投给候选人，也可以另选他人。每张票只能投一人，多投或不投视为无效票。赞成画圈，不赞成打叉，弃权的什么也不写。

投票很快结束，现场推荐几个人进行汇总。结果出来了，主持人当众宣布：获得赞成票过半的候选人是陈宏宇。

季得万闻声跳起来，愤怒地掀翻座椅，冲过去把门拉开，用力过猛，门碰了墙壁反弹，撞他后背，得了一个踉跄，差点扑倒。

后面一阵笑声。

此次承包竞争规则经过全体职工讨论，大会议程和投票办法是全体与会人员举手通过的，选举结果具有权威性，谁也不敢推翻的，陈宏宇竞聘成功，成为众鑫总公司金属建材分公司经理。

会场里除了少量几个人和陈宏宇自己，大多数人都鼓起掌来。许多人转脸朝向陈宏宇，赞赏地看着他。

主持人请他上台说几句感言。

他被几个人推了上去，站在那里像个红脸大关公，不知所措。

大家都热烈鼓掌，连声喊：“陈经理！陈经理！陈经理！”

承包会结束，陈宏宇去见了齐绍全，谈了半个小时，出来就给邢毅打电话，说了承包会上的大致情况。

“真没想到，大家对我并不怎么熟悉，却要投票给我？”

邢毅说：“是呀，对你不熟悉，就有新的期待，而对你的竞争对手都认识，没有多少新鲜感呀。”

“开始大家对他是很热情的，不时都听到有人喊得万哥，听他演讲后还为他鼓掌，他自己也没想到，结果却偏偏是这样。”

“不是有个提问环节吗。”

“是呀，主持人拿着纸条，照着上面写的问题提问。”

“提问这个环节多么重要呀，你的对手肯定要跌跤了，他的问题是在为自己牟利的时候，动了大家的蛋糕；而你却什么问题也没有，与大家没有利益纷争，这正如一张白纸，正好画最新最美的画图，这难道不是大家期待的吗？”

陈宏宇激动起来：“邢毅你说得太好了，好像你就在现场似的，我真想马上就过来，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聚一聚，再听听你的高见，偏偏不巧，齐总经理安排要我和他一起去省城，一会就走，对我来说开天辟地第一次。”

邢毅问：“是去签进货协议吧。”

“我还不清楚。”

“啊，齐总经理要给你一份见面礼呢。”

“是吗？”

“你可要谦虚一点，同时还要大方地收下。”

“为什么这样？”

“谦虚是礼貌尊重，大方是魄力，请原谅，我说这些话太冒昧了。”

“哪里哟，你不是说过我们一见如故吗？”

“那就好，祝贺你。”

“但愿被你说中，那我就感谢你的提示。”

“哎，去了省城，要不要去会见水电厂的何厂长？”

“要去的。”

“你之前对他作出要去他麾下的许诺，见了面怎么说？”

“是呀，我正在思考这个问题呢，我该怎么去面对他呀。”

“你看我怎么样？”

“你？真愿意去水电厂？”

“我正等待安排不是么？也不知道够不够条件。”

“你别说了，我一定去办。”

“在何厂长跟前美言几句？”

“不用美言，我实事求是介绍，我想他求之不得呢。”

“哎哎！”

“咋回事？”

“开玩笑的啦，别当真哟。”

陈宏宇怔住了。

邢毅心情愉快，回旅社台子上铺开画纸，即兴作了一幅画。

靠前站后我欣赏一会，出来在附近街头走动，考虑着，要不要找个地方，约倪淑贞来说说话，交流一下好心情，这时来了个陌生电话，邢毅接了，一听是胡彦丽的声音。

邢毅疑惑：“这是哪个单位的电话呀？”

胡彦丽说：“开动你那智慧的大脑，猜一下。”

邢毅知道她故弄玄虚，陈宏宇不在锦绣，那她会不会和倪淑贞在一起？

“我猜倪淑贞和你在一起，快把电话给她。”

“让你猜地点，你却要猜人，搞什么指东打西呀。”

“我知道你喜欢开玩笑，但我正好要找她，你快把电话给淑贞，

让我们说话。”

“哎哟喂！左一个淑贞右一个淑贞，为啥这样复杂，有本事再精简一点，直接叫贞。”

话筒里一阵嘁喳声，邢毅分析，这是在抢夺话筒呢。

嘁喳声消失了，变成了倪淑贞的声音：“出来一趟吧，我们在姚

家拐拐的清雅茶室里。”

邢毅兴奋地说：“好，马上过来。”

赶紧回屋换了衣服，上了电三轮，来到中十字，看到了水果店的灯光，拍小师傅的肩膀叫展停，下来买了个果篮。

胡彦丽先约的倪淑贞，见面后上前拥抱了倪淑贞，双手端茶杯递给她，两眼放光，直说邢毅要不得。

“他一直采取推挡避让的政策，拼命消磨我们的心智，搞得我们筋疲力尽，心烦意乱，不是我变脸，逼迫他，他还不写那两张纸条。写了又神秘兮兮，咋呼在路上不能看。哼，我就不信他那一套，半路上就打开看了。我的妈哟，两半张信签纸，写的是啥嘛，内容那么少，还分一二三条，我太失望了，当时就想马上转身回去，朝他脸上吐口水，大声诅咒他。不过我还是控制住了，回去见他，他反而会指责我不守信用。纸条拿给陈宏宇，他更是黑着脸，说邢毅出卖了他，就那几句话，能把对手搬倒？我很清醒，关键时刻，最能体现智慧和气质，我告诉陈宏宇，人生难得几回搏，错过机会划不着，没啥了不起，哟我的那个后盾，只管上就是。嘿嘿，真没想到，大会开到一半，本来一点不利的形势居然出现了大逆转，小小半张纸条，竟然成了宣布季得万失败的判决书。”

胡彦丽端茶杯，与倪淑贞相碰，大口喝水，喜滋滋说：“陈宏宇很高兴，也很清腥，能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我亲自感谢你，没有你打他的气，他是不会去参加会议的。你单独与他见面我都不知道，你搞得那么神秘，要不是你去是为了推动陈宏宇，让他的意思和我的统一，那我真的就很吃醋，就要追究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哎，那一刻，你是怎么突然想出这么一招来的呢？”

倪淑贞指着她鼻梁：“我真为你感到羞耻，竟然要说这样的话，你吃啥醋？小心眼，鸡肠子，为了你家两个团结和睦共同奋进，我才去见陈宏宇的，我心镜如水，老天作证，我才不和你计较了，告诉你，这一招叫什么呀，一举三得。”

胡彦丽惊异无比：“怎么回事？一举？三得？搞出这样的词语，快给我解释一下。”

倪淑贞又哼哼两下，告诉她：“陈宏宇认定这是一场闹剧，不相信会成功，为此必须找他进行一次正式交谈，这叫一举。谈话中建议他先答应你，其实只是满足你的虚荣心，给足你的面子，让你舒服，这是一得；陈宏宇承认自己性格懦弱怯场，那就更特别要到这种场合上去锻炼，这次亮相了，大家都认识了，知名度得到提升，自信心就增强了，这是二得；我告诉陈宏宇，参加竞争的结果极有可能是失败，但坏事变好事，那样一来，你继续在众鑫公司呆下去就不合适了，调水电厂就也就顺理成章，胡彦丽自然不会那样强烈反对了，这是三得。”

“哎哟！我的天菩萨！”胡彦丽忍不住尖声惊叫，“倪淑贞，小贞贞，一直以来我都把你看成是个平常简单，没多大城府的人，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你竟然会考虑这么周密，还懂得运用计谋，唉唉，过去我真的是，看扁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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