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毅脸上堆起笑容说：“顾阿姨呀，当时你就没有分析一下，这里面会不会有骗局？”

顾阿姨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邢毅：“柳青饭店的样品在那儿，价格就是那么多，那柳湘君还会给我说假话不成？”

邢毅说：“人都是你介绍去的，还不是你怎样说就怎样相信？”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这头上顶着五十年头的老妇人啰。”

“相信不相信的要看事实。”

“好，这件事我既然出面了，就一定会管到底，我今天就给你说定，结账时候我去守着，一万五，多要一分都算我的重大失误，我就提一面铜锣在四眼井边喊三天。”

“三天你这身子骨咋会撑得起，一天就够了。”

“小伙子说这话，捉弄人呢，那要是一分不差，你又要怎么说？”

“那就是我说错了话，对不起顾阿姨。”

“对不起我就行啦，那人家打井队呢，被人家埋汰了还不知道，还在那里弯腰使力干活，那有这样不合道理的的事？你只是说空话不行，我也不要你在哪里喊几天，你就在柳青饭店安排一桌，我请我的老姊妹妹来参与，她们见证我办事认真实诚就可以。”

邢毅说：“不带这样的，算了，顾阿姨，今天我们没见过面，什么没有说，我要走了。”

顾阿姨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不要忙走，陪顾阿姨我把话说明白了。你小伙子办事本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你帮我写诉状的时候，年是那样的实诚，干净利索，说一不二，干起事情来也是轻轻爽爽，这才几个月呀，怎么就变得这个样子来说话？”

“不是的顾阿姨，我什么也没有变，你误会了，你要是觉得我今天的话从站格拉尼，那我给你赔礼道歉就是。”

顾阿姨喋喋不休，真的生气了，邢毅只好答应他，他就在旅社里等消息，然后按刚才说的来兑现那一桌饭，顾阿姨松开手放了他。

看着顾阿姨走远了，邢毅呼叫杨林翔来见面，10多分钟走回到旅社，杨林翔已经等着了。

杨林翔就给邢毅说了去见顾阿姨的经过。

“我也是买了点礼品带去，作出真的要请她帮忙做事的样子。我说我在柳青饭店吃饭，看见了有人在后面打井，就想起我们家乡也想打个井，问了柳青饭店的老板娘，老板娘说是顾阿姨介绍来的施工队伍，我就来找你了。

“正如你说的，她是个热心人，马上答应，就带我去见了那小包工头。当面讲好了，第二天和我去了我老家，查看了一下，说没问题，回来搞个预算给我。我就等了一天，今天就送来了，三万五的造价，真的被你说中了。”

把造价单递给邢毅看。

邢毅看着，神色越加凝重。杨林翔接着说：“小包工头很积极，说再有一个星期，柳青饭店这边就可以完工，就马上安排人过去。”

“你咋说？”

“我说，回来考虑一下。”

“这样说也可以，等几天他再问你，就说钱不够，暂时不搞。”

“他会不会说只要一万五呢？”

“不会，你放心。”

邢毅把造价单装好了，把毛巾交给杨林翔。杨林翔很不好意思：“我都没有想要给她买一条。”

邢毅道：“这不就是你买的吗？”

“我妈常说的一句话，说我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就好了。

邢毅问：“你多大？”

杨林祥说：“我是年三十夜生的，等过了年就满二十四岁。”

邢毅道：“那我比你大，我是哥。”

杨林翔欢喜道：“这样就好，毛巾是谁买的，我就好意思说出口了。”

“还有早餐习惯，一定要快速形成，你是劳动者，出门干活，一天到晚，不能紧紧依靠头天晚上吃的食物来维持能量，事实上，经过前一天晚上的消化，体内血糖指数消耗差不多了，需要及时补充，不然的话上班注意力不集中；还有，不吃早餐腹中空落落的，肠胃蠕动起来是空洞的，容易引发肠炎；再说了，有专家已经研究出来，不吃早餐人容易衰老，过去的人平均寿命为什么很低，就是那时的条件差，都没有早餐吃，现在条件逐渐好转，有早餐吃了，人的预期寿命就相应延长了。”

杨林翔说：“没听说过。”

“不管怎样，强烈建议你，你胸腹部闷胀的问题，一定抓紧找时间到医院做个检查。”

“我听你的，过几天就去。”

送走杨林翔，他马上去了柳青饭店。

老板娘见到他，十分惊喜，赶忙招呼他坐下，泡了一杯热茶。

他的目光直接投向后院，施工人员没在。

老板娘说：“昨天来了，今天到现在还没有现面。”

邢毅问：“为啥？”

“他们去乡下看一个井，帮那边搞了一个预算，价格是我们的两倍还多，回来还一点也不遮挡地给我说了，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是不是暗示我们，给我们家做的价位太低了。”

邢毅说：“要真的讲诚信的话，说到做到，不过不要紧，到时候有不同意见产生纠纷，拿出协议来看就是了。”

老板娘说：“没有协议，是口头说的。”

邢毅说：“怎么会呢？任何一项工程，都必须要签协议，这是有规定的。”

“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小邢老师问你一下，你帮我分析分析，会出现什么问题吗？”

“他可以告诉你，还差什么配件，要由你自己去买，或者电机厂家搞整改，暂停了生产，所以需要等一段时间。”

“那可怎么办？”

“想办法把协议补签了，拿到了文字依据，就一点也不用担心。”

“这可能恼火，当时老项伯就提出来双方要有个协议，就一直没答复。”

“你们怎么付款的？”

“先拿走了五千，讲好电机运来时付五千，最后五千验收时付完。”

“那就好，电机运来的时候叫他们签，不签不给钱。”

老板娘脸色开朗了，随即又阴沉下来。

邢毅早就知道她的心理，说：“拿纸笔来。”

老板娘顿时换上笑脸。

十多分钟，协议书写好了。

老板娘要留邢毅吃饭，邢毅说时间还早，我忙赶车下乡搞调查。抽身走了。

第一个礼拜，库区周边所有村寨，河岔沟谷，邢毅到过了一半，第八天，来到小河湾村前面的湾河老石桥旧址。

老石桥没了，旧址上的乱石堆上长满了杂草荆棘，距离旧址上游

50来公尺的地方，人们立了几根木桩，从河岸两头拉了一根纤绳，一条民间征集来的木船，两岸间来回摆渡，接送过往的客人。

记忆中，大桥被冲垮半年后，新石桥开始动工，最初是交给外县的一家建设单位，施工到一半却不知何故停工，原单位撤走了，同时带走了图纸。

拖了两个月后，县里把孙国玺请去开了一天会，回来了，对内宣布接手湾河大桥项目建设，事实上是接下了一副烂摊子，宏达公司几乎耗尽财力物力才完成任务。

轮到桥面钢筋钢筋混凝土浇筑周期，钢筋班来到现场，在这里一干就是两多月，所以，邢毅对脚下这块几公尺见方的地皮很熟，来回走了几下，蹲下来，辨认好几种熟悉的草，轻而易举说出它们的名字，徽记，龙头，棒头草……

不知从哪里飞来半张报纸，直接扑在他脸上，他在拿下报纸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排黑体字：“湾河大桥设计方案征集启事。”

邢毅细看报纸上的日期，看清了连截止日在内，还有5天，也不知有征集了几个方案。

前世上他没有机会看见征集启事，最初的经过也从未有人给他说起，而今，随风扑来脸上的半张报纸，以这种方式通知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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