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少年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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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天衍宗赶下山的。你若跟我走,从此也会背负千载骂名。”
五年前,谢鸢低头看着两侧还扎着双环的小丫头冷声说。
对面的小丫头却只是用力点头:“只要能跟着师姐,粗茶淡饭也好,锦衣玉食更好。做什么都行,只要能跟着师姐!”
自此,谢鸢身后多了个小跟班儿,她的心中也多了个妹妹。
当初那个一身傻气的小丫头,如今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会替她生气,会替她不公,还会替她出头。
想起在侯府时,忘笙推段云徽的那一下,谢鸢突然笑了。
当时段云徽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险些被忘笙推个跟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被人护着的滋味儿了。
这世间她只剩下忘笙。
忘笙看了半天,最终在城郊选中了一处院子。
位置着实不错,离都城不远,又不至于太靠近。忘笙选在这里,其实还有个私心,她记着谢鸢最爱吃北巷巷口的那家糖饼,她想着在这住下后,方便时常去给谢鸢买来吃。
本来这片院落的租金,她们二人是付不起的。
但半个月前,这院子的主人遭受了妖族迫害,双双惨死。谢鸢和忘笙来到此处时,夫妻二人的尸骨还晾在院中,无人收尸。
谢鸢替她们收了尸,入了坟,最后,谢鸢摸着无字碑,沉默了一会儿。
当晚,院子附近曾出现过的妖族就被屠杀个彻底。
谢鸢把妖心酒放在墓前:“您别嫌弃,就算我付的租金吧。”
惊喜的是,院子后头还有一片菜园地,平日可以自己种点儿菜来吃。
其实到了谢鸢的境界,本不需要在依靠人间的食物生存,但奈何她有个嘴馋爱吃人间食物的忘笙妹妹呢。
况且活在这世上,总归要有个念头,谢鸢已经远离仙门许久,不想过多的沾染世事,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窝在这里,同忘笙这般安静的生活下去。
但偏偏有人要来打扰她。
第十六次躲过飞镖,谢鸢终于忍无可忍。
她抬起右手掐了个诀,最后轻轻在眉间一划,周遭顿时荡起波澜,随着微波一震,一黑衣少年从房顶上“嘭”的一声摔下来。
他本想迅速爬起身,但却感觉肩上多了一股重重威压,让他无法动弹。
谢鸢给自己倒了盏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年跪在地上不断挣扎。
“你是谁?”她问。
“你不用管小爷是谁,你只需记住,小爷我是来杀你的!”少年被那力量压的直不起脊背,但依旧强撑着脖颈,昂首看向谢鸢。
忘笙从一旁过来,抬手便扯掉了少年用来掩面的黑色面巾。
“哟,还是个黄毛小子。”忘笙抱着胳膊上下打量。
少年把头撇过一旁,躲着二人目光,只喊道:“被你发现是我技不如人,你要杀要寡,悉听尊便。”
谢鸢小口抿着茶,看着眼前闹剧,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是谁?”
听见这话,少年又忍不住看她。
面前的女子衣着朴素,却依旧难掩绝代风华。
蛰伏这些日,他看着对方每日晨起种菜,下午喝茶,晚上看书,顶多偶尔陪她那个妹妹进城看看灯戏,日子过得寡淡无比,丝毫不像传闻中的嗜血狠辣。
若不是诛杀令上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他真以为自己找错了人。
谢鸢见他不说话,也不开口催促,只是自顾自的斟茶:
“你若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只是经过今日一事,你便应该可以认清,想杀我,是天方夜谭。”
“回去告诉你那帮弟兄,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若有下次,我就把你们的心都挖出来,下酒喝。”
谢鸢说完这话便收回了威压,少年浑身一软,顿时倒在地上,谢鸢摆弄着茶盏站起身步向屋内,临走前,她叮嘱忘笙把少年扔的远些。
却没想到身后的少年突然直起身,持着剑便冲了上来。
他的剑意中带了丝寒气,显然也是修仙之人。
只不过,这仙术修的实在太差,也不知出自哪个宗门,他师尊是谁,竟放任徒弟出来如此丢人。
谢鸢如是想着。
感受到剑意逼近,谢鸢并未回头,只将手中的茶盏随手搁在了一旁架子上,看似并未动作,但刹那间,少年便被四周突然而来的灵力所震,他剑刃一抖,手腕顿时被卸去了力气。
谢鸢回首俯视着少年,不解:“这世间,有多少人想活却活不下去,比其他人,你已经十分走运,我给了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为何不珍惜?”
话音落下,谢鸢抬起手腕准备给对方一个了结,替他结束这无能又好战的一生。
少年跪伏在地上,却仍然倔强的抬着头:
“今日死在你这仙门叛徒手里,总比日后被妖族啃食了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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