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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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门外的海棠渐渐凋谢了。
沈卿晚指节微哆嗦,抬头望着远处的栖霞宫,耳边却传来阿无急促的脚步声。
沈卿晚回头,见阿无额角汗湿,脸色微变:“怎么了?”
阿无看到沈卿晚立即双手急速舞动着,连连比划。
沈卿晚盯着那双飞舞的手,眸光微微一沉。
“拓跋柔来闹长乐宫?”
沈卿晚语气平平,尾音略有些轻挑。
“你是说她对海棠花过敏,就能随意拆我的院子?”
阿无点头如捣蒜,又打了几个附加的手式。
意思是说,拓跋柔不仅带了人,还指使太监将荆棘花木都砍了,弄得院子乱成一团。
沈卿晚勾了勾唇。
“海棠花早就落了,她装什么体质不适?”
沈卿晚说着抬脚向外走去,明明步伐未见疾,气势却如骤雨临庭。
“也罢,她敢踩到我的头上来,今晚我便让她知道长乐宫不是随便撒野的地方。”
沈卿晚的声音轻柔,却不知道为什么带着这些日子的怨气。
一路的宫墙映着昏黄的暮色,她走得从容,身后海棠影斑斓。
宫人们自觉退避三丈,气氛肃穆得不敢出声。
刚踏入长乐宫门槛,一眼望去,沈卿晚便见庭院里一片狼藉。海棠枝被砍得乱七八糟,原本整洁的青石板路上满是残枝败叶。
两个小宫女跪在地上啜泣,大概是不甘愿,却又被迫着服从拓跋柔的命令。
沈卿晚的目光掠过庭院里忙碌的几名太监,最后锁定满脸笑意的拓跋柔。
那女人姿态懒洋洋地靠在廊柱旁,红裳衬梨白肌肤,衬得整个人宛若罂粟般艳丽,却带着几分恣意妄为。
“停手。”
沈卿晚忽然开口,声嗓不高,却让所有人听清。
“嗯?”
拓跋柔懒懒地回头,看到沈卿晚那张清丽如画的脸时,笑容里多了几分不屑。
她招招手示意太监们停下动作,又缓步走了过来。
“原来是沈妃娘娘。”
拓跋柔轻笑,却带着一种刻意的挑衅。
“我说你这院子里的摆设,可真寒酸,这些碍眼的花枝,本宫替你清理了,不会介意吧。”
沈卿晚目光冷冷地扫过她那副戏弄模样,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唇。
“介意?贵妃娘娘既觉得海棠碍眼,那索性连这院子也拆了空好让您欣赏。”
拓跋柔脸色一沉,讥讽的笑意却不减分毫。
她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几分,像是故意教训一般的淡笑。
“沈卿晚,你别忘了自己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后妃,现在你敢下我脸色?”
“你怕是不知道这几日陛下都宠着我,连萨满都说我的福泽深厚,你难不成开口质疑陛下的眼光?”
沈卿晚眉梢一挑,嗤笑了一声。
“贵妃娘娘,在别的地方耀武扬威我不管,但长乐宫,不是你的地方。”
而他敢这么说,也是因为那日萧烬的那句“沈卿晚,继续饮酒吧,海棠不会谢。”
代表着拓拔柔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几乎同一时刻拓跋柔脸色铁青,她眸底一闪而过的怒意几乎不可察。
下一瞬,她忽然抬手,似要甩沈卿晚一巴掌。
沈卿晚眸光微冷,动作却快得极其精准。她捏住那纤细的手腕,稍稍用力一翻,拓跋柔整个人便被斜推到一边,撞得廊干颤了一晃。
“你!”
拓跋柔咬牙切齿地瞪着沈卿晚,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出她的力道。
沈卿晚冷冷地松手,一抹嫌恶掠过眉目。
“我怎么了。又要拿你的公主身份说事?”
“你要知道现在在大庆而不是北狄,长乐宫是陛下赐的这宫,这地,这草木都在我手里。”
拓跋柔闻言,眼中透着几分戏谑的挤兑。
“沈卿晚,既然如此,我是贵妃,这后宫之中谁有我尊贵?你不过是个妃位罢了,那就给我跪下请罪吧!”
她声音拔高,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直接当场要借势压人。
长乐宫里的气氛顿时一沉,周围的小宫女和太监们低头噤声,不敢泄露半点表情。
毕竟贵妃拓跋柔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沈卿晚甚至有点自己砸自己脚呢。
可沈卿晚却像没听到似的,缓缓转过身,那张脸依旧含着淡然的笑意。
“贵妃娘娘要我跪?”她低低一笑。
“这是不止是想踩着海棠花,还想踩着我的尊严?可惜这一招,在长乐宫行不通。”
就在这时,长乐宫的宫门再次被缓缓推开。沈卿晚不出意外,甚至目光未动,倒是拓跋柔一怔,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于文昌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队侍卫。长乐宫里原本静默的宫人全都跪了下去。
于文昌扫了一眼混乱的庭院,目光轻蔑地掠过横躺在地的海棠枝,又看向站立不动的沈卿晚,随即俯身一揖,语如洪钟。
“臣于文昌,参见沈妃娘娘。”
拓跋柔一瞬之间脸色铁青。
她正要开口呵斥于文昌为什么不先给自己行礼,却见于文昌站直了身。
于文昌不等她发作,又是语调一转,轻轻扬手,对身后侍卫命令道。
“将北狄公主带走。”
说的是北狄公主而不是贵妃娘娘。
侍卫们动作极快,几个大步上去便将拓跋柔牢牢控制住,她挣扎着想推开他们,刚抬手就被侍卫压下。
“你们竟敢对我动手?!”
拓跋柔歇斯底里地喊着,几乎要扭曲成一团,可侍卫们的动作毫不迟滞,力道压得令她动弹不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却没人敢附和,更没人上前帮忙。
于文昌理都没理,只笑眯眯地转向沈卿晚,语气平和地开了口。
“沈妃娘娘,陛下有请。”
沈卿晚眯了眯眼,于文昌的话直白,她知道这是萧烬收尾的手段,眼眸稍稍闪过沉思,却还是勾了勾唇角,看似轻松地应道。
“大人带路。”
一路出了长乐宫,经过宫道时,侍卫们押着怒火满腔的拓跋柔,沈卿晚在于文昌的护送下沉静行步。
来到荷花湖附近,直接入了对面避暑未完工的宫殿,四处的护卫守着这边不润徐任何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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