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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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桌沿。
沈泽的脸色也变了,他迅速起身,一把抓住沈卿晚的手腕:“我们先离开!”
沈卿晚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泽拽着手腕,脚下踉跄了几步,险些撞上迎面跑来的酒肆伙计。
她被弄的有点生气,回头瞪了他一眼,低声斥道:“兄长,你这是做什么!”
沈泽闻言不仅没松手,反倒攥得更紧了些,眼底闪过焦躁。
“你别逞强,这阵仗不像是冲着别人来的。”
他以为这是萧烬又来抓沈卿晚回去的,上次沈泽没带走沈卿晚,这次绝对不可能放手了。
沈卿晚甩了甩手,还是没能挣开,只得皱着眉跟上他的步伐。
街上的人群已经乱成一团,有人尖叫着往巷子里钻。
有人伸长了脖子好奇张望,马蹄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兵器碰撞的脆响。
沈卿晚心跳得厉害,脑子里却莫名闪过萧烬那张阴鸷的脸——他不能是决定让御林军把他就地正法吧?
“好了,别看了。”
沈泽低喝说完,直接拉着她拐进旁边最近的一条窄巷。
巷子里估计经常来人,湿漉漉的青石板被踩得滑腻,沈卿晚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沈泽及时扶住她腰。
她喘着气抬头,正对下沈泽的下巴,有些不适应想要离他远点,却见沈泽的完全没注意到,只见沈泽的目光越过她,定定地看着巷口方向。
“怎么了?”
沈卿晚顺着他的视线回头,只见巷口处人影攒动,御林军的黑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她不知怎么的想到萧烬,下意识想挣开沈泽的手。
“兄长,你放开我,我想去看看。”
沈泽的手僵了一下,指尖在她腕上微微收紧,像是要把她拽回来,可最终还是松开了。
他垂下眼,喉结滚了滚,低声道。
“晚晚,你知道的,我永远拦不住你。”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涩意。
沈卿晚没回头,只揉了揉被他攥红的手腕,轻声道:“抱歉,兄长,下次我一定不会拒绝你。”
她说这话时,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若是还有下次的话。”说完,她转身朝巷口走去,步子虽慢,却没半点迟疑。
沈泽愣在原地,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沉甸甸的。
他伸出手,想再抓住她,可手臂悬在半空,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空荡荡的掌心攥紧成拳,指节泛白。
沈泽低骂了一声,靠着墙狠狠砸了一下青石板,声音闷响在窄巷里回荡。
他抬头看她,眼神复杂,像是不甘,又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结局。
这边,沈卿晚走出巷子,迎面就是混乱的人群。
她以为这群御林军是来抓自己的,手心都渗出了冷汗。
感觉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豁出去,迎着马蹄声的方向冲了过去,想着若是能混进御林军的队伍里,或许还能找个空子逃出去。
可她刚迈出几步,就见为首的御林军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带着人从她身边掠过,马蹄溅起一片泥水,糊了她半边裙摆。
沈卿晚被这弄的呆住了,愣愣地看着那群黑甲士兵朝另一边踏马而去,尘土飞扬,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留给她。
她站在原地,风吹过脸颊,脑子里一片空白。
沈卿晚觉得自己好傻,傻到以为这天大的阵仗是为她而来,傻到连萧烬那疯子会不会真的派人抓她都分不清。
人群里不知谁先开了口,一个尖嗓子的小贩看着她的动作捂着嘴笑。
“哟,那姑娘看着挺好看,怎么傻愣愣的,冲着官爷的马下边去呢?不怕被踩死啊?”
旁边一个拄拐的大爷摇摇头,叹气道:“世风日下啊,这丫头怕是脑子不好使,怪可惜的。”
另一个卖烧饼的大娘瞅了她一眼,嘀咕道。
“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估计是想勾搭官爷吧,啧啧,真是不要脸。”
沈卿晚听着旁边的声音,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当众甩了个巴掌。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泥的裙摆,又抬头扫了眼指指点点的人群。
沈卿晚默默转身,打算离开这丢人现眼的地方。
可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脆响——像是谁家的摊子被挤倒了,紧接着人群哄闹起来,全都朝御林军去的方向涌了过去。
“听说今天隔离区放的药材是皇宫丢失的。”有人喊道。
“真的假的?什么小偷能去宫里偷东西啊,快去瞧瞧!”另一个声音兴奋地附和。
沈卿晚站在人群边缘,眯起眼,顺着风向望去,果然只见远处隔离区那边围了一圈人。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跟过去瞧瞧。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任务,沈卿晚可不想稀里糊涂栽了跟头。
她提着裙摆,小心避开地上黏糊糊的泥水,混在人群里朝隔离区走去。
沈卿晚个子不高,挤在人堆里一点也不显眼,只能垫着脚尖朝前张望。
隔离区内,御林军一字排开,黑甲森森,刀锋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对面站着个穿绯袍的中年男人,正是京兆府尹王大人。
他手里攥着一卷布告,脸色铁青,正冲着领头的御林军吼。
“本官正常施药,不知李大人为何拦我!”
那御林军头子倒也不怯,横刀一挡,冷冷道。
“王大人莫急,我们也是奉了户部尚书刘大人的命。这药材正是国库丢失的药材,不能施药?”
“国库丢失的?”
王大人暗道果然,但是他面上不能显现出自己知道,强硬的开口。
“你说是就是,陛下如今并没有命令,本官不信,而且这些药材本官早就说是好心人捐赠,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沈卿晚躲在人群里,听得心里很慌。
她瞥了眼隔离区那边,果然见几个瘦得皮包骨的病人趴在木栅边,眼神空洞,手却死死抓着栏杆。
人群里不知谁先哭出声,紧接着,一个老妇扑通一声跪下,干瘦的手朝王大人伸去,嗓子都喊哑了。
“大人,求求您快发药吧!我儿熬不过今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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