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提升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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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玉佩,你从哪儿偷的?”
“偷”之一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春桃耳边炸响,她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着解释道。
“陛下明鉴,奴婢从未偷过东西,这玉佩是沈娘娘赏赐给奴婢的!”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周围的小太监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春桃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他们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被牵连其中。
在宫里当差,最忌讳的便是“与别的宫里的娘娘牵连”,即使是李福全都不敢这么光明正大。
李福全也是眉头紧锁,目光狐疑地在春桃和那玉佩之间来回打量,沉声问道:“不对啊,你是御前伺候的人,怎么会与沈娘娘有瓜葛?”
春桃此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御前的人和后宫的妃嫔私下有来往,这可是大忌!
她额头上冷汗涔涔,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奴婢…”
“不会说话,就把舌头砍了。”
萧烬语气冰冷,不怒自威。
春桃吓得浑身一颤,眼泪夺眶而出,哭诉道。
“陛下饶命,奴婢真的没有说谎,这玉佩确实是沈娘娘赏赐给奴婢的。”
萧烬不再看春桃一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挥。
那块羊脂玉佩便被随意地扔在了桌案上,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却震得殿内众人心头一颤。
“拖下去。”
萧烬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李福全立即会意,对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是!”
两名小太监早已吓瘫,哪敢怠慢,架起春桃就往外拖。
春桃一路哭喊!
“皇上饶命啊!”
凄厉的喊声,在大殿回荡,却无人理会。
殿内其他小太监,更是大气不敢出,个个低着头,唯恐惹祸上身。
“李公公!救救奴婢!奴婢冤枉!”
春桃挣扎,她想活,她不能不明不白地死!
李福全脚步一顿,回头,眼神如刀,射向春桃。
“李公公!我说!我说!”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春桃语速极快。
“是沈娘娘!沈娘娘让奴婢宣传贤妃娘娘用的膏子是沈娘娘的方子…”
春桃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不可闻。
李福全皱着眉头,有些懵,不明白她说这些有什么关联。
“然后呢?”
他催促了一句,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春桃瘪着嘴,眼眶红红的:“然后,大家都跑去找沈娘娘买药膏了。”
她边说边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展示空无一无的手心,“这,这是奴婢做的好,所以沈娘娘给我的报酬。”
李福全盯她,细细打量。
春桃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谎,倒更像是被吓傻了。
不过他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行了,别哆嗦了!”
他摆摆手,眉头稍稍舒展开。
“我听明白了。”
沉吟片刻,萧烬并没有说怎么处罚,放过也不好,随即他语气一沉说:“念你是初犯,贬入浣衣局!”
春桃如获大赦,只知道不用死了,居然“砰砰砰”磕了三个头,额头都快磕红了:“谢公公!谢公公开恩!”
她小声啜泣着,被李福全的徒弟架了出去。
李福全看着她被架走,心里这才松泛了些。
他掸了掸袖子,转身步入寝殿,一路想着此事的前因后果,想着怎么跟萧烬汇报。
寝殿里依旧灯火辉煌,萧烬的影子斜斜落在龙案上,挥笔为奏章题字。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只淡淡问了一句,这已经是主仆两个人的默契了:“如何?”
李福全俯身,低声答道:“回皇上,春桃认了,是沈娘娘让她这么做的。”
他的声音透着一贯的谨慎,生怕说重一句带来无妄之灾。
抬头看了一眼萧烬,看到他示意继续,李福全随即把春桃的话,原封不动的汇报给萧烬。
谁知萧烬在听到利用春桃宣传的时候,手中的笔,竟停住了。
眉头一挑,显出若有若无的兴趣:“哦?沈卿晚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只可惜,尽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了。”
李福全察觉天子似乎并无怒意,总算缓了口气。
他试探着接话:“皇上,奴才猜测,沈娘娘这样做,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威望。只是这招数——哎,不大妥当啊。”
“她想要那点虚名?给便是。”
萧烬将奏折随手扔在桌上,走向窗边。
冷风灌入,他身影笼罩在黯淡的月光下,声音凉得能冻人:“朕不在乎。”
李福全一愣,张了张口却没发声。
他踌躇一阵,终于出声劝道:“那沈娘娘那边需要不需要提点一下。”
话没说完,萧烬不满,猛地转身。
低沉的声音吓得他一怔:“李福全,你这是在替我拿主意?”
李福全立马跪地,连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臣冒犯了!”
冷汗顺着鬓角滑下,他连气都不敢喘。
萧烬挥了挥手,知道他不敢有这种心思,懒得再与他计较,果断抬脚,大步流星走出寝殿。
李福全见状,心中虽然疑惑这么晚了去哪里,但是刚刚萧烬已经不满,不敢多问,只得连忙跟了上去。
外头的夜,很静。
雪后的宫道上空空荡荡,只有两个人皮靴踩在青砖上的声音,断断续续回荡。
寒风肆意扫过,萧烬却放任那冷意沁入骨髓,脚步没有停一下。
不知不觉,他脚下的方向变了,竟走到了长乐宫前。
此时的长乐宫,宫门关紧,漆黑一片,偶有几点灯火映着宫匾。
抬眼望去,那赫然写着“长乐宫”的烫金字,犹如陈年旧景,不经意间撞击了心头。
“阿鸾。”
萧烬站定,盯着那扇门,低低开口。
这两个字轻如呼啸的风,却恍若隔世重闻,带着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迷茫。
是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了?
好久都没有想清楚,他静站片刻,便被身后的声音扯回现实。
“皇上?是否要进去?”
李福全站在后面,试探地唤了一声。
萧烬愣了一瞬,重新收敛了所有情绪。
他转身,语调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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