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沙场秋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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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玄策等人离开醉翁亭时,暮色已深。
郑墩儒满脸笑意,拱手相邀:“天色已晚,山路难行,诸位若不嫌弃,不妨在寒舍住一宿,家中已准备后酒菜,今晚不醉不归。”
高秀兰微微颔首。
郑家宅院里,灯火摇曳,用过晚饭后,郑宪带着家丁们忙前忙后,给长公主殿下打扫房屋。
郑墩儒陪着高秀兰和林洛初坐在前厅喝茶,只有他们三个人。
郑墩儒沉声问道:“敢问长公主殿下屈尊来秀丰,所为何事?”
高秀兰淡然道:“京中压抑,出来散散心,洛初说秀丰风景秀丽,人杰地灵,所以想来看看。”
郑墩儒面露狐疑,“真没有别的事?”
林洛初接过话茬,“郑伯伯,殿下确实只是来散心的。”
郑墩儒暗自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突然现身,他还以为是陛下想让他回朝,一起商议抗击突厥一事,呵呵,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既然真不为朝事,郑墩儒有些失落的同时,又释然了。
致仕了,没必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安享晚年不香吗。
“既然你们来了秀奉,我倒建议多跟刘玄策接触,说不定会有收获。”
“看来郑老先生很赏识刘玄策。”
郑墩儒摇头,“赏识不敢说,此人能文能武,或许能给你们一个惊喜。”
林洛初十分赞同郑墩儒的话,可高秀兰脸色却波澜不惊。
到了亥时,房间打扫完成,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高秀兰躺在雕花大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刘玄策的模样。
终于,她按捺不住,起身披上一件披风,进了林洛初的房间。
“殿下,你怎么来了?”
“本宫睡不着,想着找你聊聊天,你说,刘玄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洛初微微一怔,由衷说道:“刘员外不仅学问渊博,对天下局势的洞察,更是远超常人,比起周培云那个只知纸上谈兵、吟风弄月的书呆子,强太多了。”
高秀兰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是不是给你灌了迷魂汤?他表面上看着倒是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可本宫总觉得他不老实。”
林洛初心头一紧,忙问道:“殿下何出此言?刘员外言行举止,并无不妥之处。”
“你想啊,他既然对突厥铁骑如此了解,肯定有对付突厥的办法,可他却不告诉我。本宫堂堂长公主,为了这天下安稳,操碎了心,他却藏着掖着,这不是不老实是什么?”
林洛初皱起眉头,疑惑问道:“殿下怎么就断定他有办法,又藏着不说呢?”
高秀兰目光灼灼看着林洛初,幽幽开口:“‘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能说出这般话的人,岂会是平庸之辈?”
“而且,郑老先生今晚说的那些,似有意无意在告诉我们,刘玄策有对付突厥的办法。”
“他既然有大本事,却对本宫有所保留,不是不愿意,还能是什么?本宫甚至怀疑,他也是主和派。”
林洛初听了,语气坚定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员外曾说过“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般豪情壮志,怎会是主和派?
高秀兰却不以为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谁能说得准?本宫想了,盐引一事,暂时不要声张,如果他**和,这盐引,不给他也罢。”
林洛初急了,“殿下,刘员外真不是那样的人,可别误会了他。”
高秀兰却坚持己见,“哼,我看你是被他的几句诗词给迷惑了。总之,在这件事上,还是谨慎为妙。”
就在这时,“砰砰砰”,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
两人皆是一惊。
林洛初朝门外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啊?”
“我,刘玄策,最近得了一首词,想请林小姐品鉴品鉴。”
林洛初下意识看向高秀兰。
高秀兰压低声音,“本宫先藏起来,你们两个聊。”
说着,她迅速拉下床帏,躲到了床上。
林洛初这才打开门,请刘玄策走了进来。
“刘员外,又有何佳作?”林洛初笑着问道。
刘玄策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炯炯看着林洛初,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着迷。
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大,他早拿出前世练就的撩妹技能了。
“这个先不急,我想问问,盐引的事情,林小姐可曾跟林大人提过?”
林洛初心里 “咯噔” 一声,下意识地看向床幔,吞吞吐吐地说:“这…… 这事儿,我父亲正在想办法……”
刘玄策见状,还以为是林之焕不答应,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
“没关系,林小姐不要有压力,我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斤细盐,林小姐先拿着,回头再帮我问问林大人。”
林洛初看着桌上的细盐,好奇心顿起,“刘员外,我一直好奇,你这细盐终究是怎么做出来的?”
床帏里的高秀兰,也急忙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刘玄策却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暂时保密,等拿到了盐引,我自会告诉林小姐。这其中的门道,暂时不足为外人道,还望林小姐理解。”
刘玄策东拉西扯,又跟林洛初聊了好一会儿,逗得林洛初阵阵发笑。
可高秀兰在床帏里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心里暗自埋怨,该死的刘玄策怎么还不走,林洛初也是的,有必要跟他聊这么长时间吗?要说你们两个没有问题,本宫才不信。
终于,林洛初想起了正事,开口问道:“刘员外,你的那首词到底是什么?”
刘玄策这才清了清嗓子,缓缓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林洛初听完,只觉得一股磅礴之气扑面而来,脑海中仿佛浮现出金戈铁马的战场,士兵们奋勇杀敌的场景。
她不禁赞叹道:“好词,好一句‘沙场秋点兵’,这词大气磅礴,比周培云写的那些诗词,强千倍万倍。”
床帏里的高秀兰,听了也不禁被惊到。
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写出如此气魄的诗词?
林洛初意犹未尽,“刘员外,下阙是什么?”
刘玄策摇了摇头,故意略带遗憾地说:“下阙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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