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专家立刻摇头：“你们那个膜不说也罢，需要的工作压力比进口膜大一倍。压力越大能耗就越大。综合计算下来还不如真空蒸馏装置。关键脱盐率最高才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七，也就说，水处理出来还是咸的。最要命的是寿命才半年。船跑一趟就要换一次。还是在实验室里升级一下再说吧。”

甲专家被怼得脸都红了，冷笑：“呵呵，你们的真空蒸馏装置还不如我们的反渗透膜。说手真空压根就达不到，也稳定不住。所以结垢很厉害，经常要清理。换热效率低，体积和重量都大的吓人，装一个就要少装七八吨货物。太亏了。要是真遇上事，你们那套东西只会让原本就不富裕的能源雪上加霜。”

“关键你们的设备在海水里腐蚀极其快，三五年就不行了，不停的修修补补，也就算了。最后可能还会污染好不容易得到的淡水。”

主持人：“大家消消火。”

乙专家：“哪有那么差，不要污蔑我们的产品。”

甲专家：“我就问你，你们的工作温度是多少。”

乙专家：“5-40℃。正常水温范围就在这个范围内。”

甲专家：“才不是。我们前一阵去西沙群岛测试。环境温度都到五十度了。如果去南北极，气温要到零下二十度。你们的电机到时候肯定转不起来。还搞个屁啊。”

主持人：“专家们不要激动。”

程时有些头疼：科研工作者就是这点不好，其他方面很随和，一到专业领域就特别较真。如果观点不容，就一定要争出个你死我活。

他戳了一下段守正。

段守正坐直，干咳了一声。

那两个专家才安静下来。

段守正装模作样对程时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程时说：“啊，这个真空蒸馏装置可以在冷凝器内加装铜网填料，增加换热面积，就能提高淡水产量。达到减小体积和重量的目的。”

“还可以把主发动的余热利用起来，用来做蒸馏水。”

“再设置雨水收集系统，比如在甲板安装折叠式帆布集水器，甚至只要空气里有水汽就能在凌晨的时候凝结在帆布上，通过管道收集起来。”

那两个吵架的专家有些不好意思了。

年轻人忙着解决问题，他们在忙着吵架。

主持人：“我们顺便也把远洋船舶的远期发展方向定一下。”

专家丁说：“要想办法把船体结构轻量化，比如对上层建筑采用6061-T6铝合金。抗拉强度提高还减重。”

专家丙：“如果船舱用不锈钢，船体用铝合金，两种怎么样实现牢固连接呢？而且铝合金不耐盐雾腐蚀。海风一吹，几天就坏了。”

专家丁：“都说了是远期目标了，就是要提出来，让大家想办法啊。”

然后大家望向程时。

程时：“这个铝合金和不锈钢的连接，倒是可以用搅拌摩擦焊。铝合金表面用微弧氧化处理，覆盖上陶瓷保护层，就能把寿命延长几百倍。”

专家丁：“搅拌摩擦焊，我好像听大俄的专家说过。那个接头强度能行吗？”

程时：“掌握了技术后，可以焊接接头强度可以做到母材的九成。”

专家甲：“可是光听说没有用，要掌握这个技术，必须要老技术工人，手把手的教。”

程时沉默了片刻，说：“这个也是，我想办法从大鹅弄几个过来。”

这个操作，他也不擅长。

专家们心说：这又不是买俄罗斯套娃，你想弄就能弄？

专家丙：“说起防腐，螺旋桨的防腐是也要改进了。”

专家丁：“这个我听说漂亮国的新技术是用镍铝青铜合金离心铸造螺旋桨，可以把抗空泡腐蚀能力提升三倍，使用寿命延长至十五年。如果能把他们的表面喷涂纳米结构WC-Co涂层技术学回来，还可以大大降低粗糙度，减少水动力阻力。”

程时觉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该他们自己解决了。

散会后，主持人专门留下了程时和陆文渊他们三个和搞通信的专家开小会。

主持人说：“你现在可以说了。”

程时说：“我建议在船上加一个Inmarsat-B船站，配个抛物面天线，就能实现印度洋区覆盖。”

主持人看了一眼专家。

专家说：“这个船站，国际移动卫星组织今年倒是提了，但是要明年才会推出，我们自己做不出来。”

主持人：“先记下来，只要能装就立刻装上。”

程时：“还有通信系统的战略冗余设计比如用卫星通信双链路，不要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更换原有单边带电台，采用开发配备自动天调系统的电台，在2-30MHz频段实现全球通信。”

专家：“这个暂时只有霓虹能做。”

主持人：“记下来，记下来，赶紧研发。就算以后有自己的卫星，这个电台也不能少，方便我们自己船跟船之间的沟通。”

专家：“就没有一个能在现有基础上改造的方法吗？”

程时抿嘴：你们就是这样。发现我能干活，就恨不得让我一个人把所有的活都干完。

主持人对陆文渊使了个眼色。

陆文渊只能对程时说：“来都来了。你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呗。”

程时说：“其实这个六分仪是可以改造的提高精度和使用便捷性的。比如升级光学系统。在动镜前加装凸透镜，将太阳光线聚焦为点光源，能减少误差。现在六分仪是测量天体高度角用手工查表来计算。比较费时间。所以我们可以做一个三角函数计算器，将天体高度角直接转换为经纬度坐标，就能大大提高计算速度和准确性。”

主持人跟海军互相望着：“是啊。这玩意的公式都知道了。完全可以输到程序里。”

“然后用按钮把相应的参数输进去，一按就出来了。肯定比人用圆规尺子在图上计算要更快啊。而且不容易出错。”

“就是这个程序.......”

他们又望向程时：“程时同志能不能推荐一个人来做。”

程时：“Q大编程人才那么多，只要你们把要求提出来，自然有人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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