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懒婆娘，怎么回事？嘴巴天天黑黑的？前几天里是没有水洗，这几天山神娘娘早就给我们赐了用不完的水，你是个咋回事儿，拖里拖沓，不讲究，洗脸都不带洗干净的，咱们家的豆腐白白的，要干净利索的人才能做，你这是想坏咱们家周记豆腐的招牌啊！”

“还不滚去，把脸洗干净再来做事儿？你以后要这么埋汰，就别上工了，老娘去找别的干净利索的大嫂子来做事，反正都是付工钱的，村里多的人是想来咱们家上工的……”

……

阮氏连忙认错，“娘，我错了，我现在就回屋洗干净。”

说着，就朝旧宅二房住的屋头里走去。

林十七正和她撞了一个迎面。

阮氏走路急，加上林十七心不在焉，就撞了一个满怀。

林十七闻着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儿。

按理来说，经常打豆腐的人，身上有一股豆子香味才对，比如说刘氏身上的豆子香味就很足，很是好闻。

她这位二嫂身上是别的味道。

说不出来难闻，但与豆子的香味有很大的差别。

“二嫂，你有没有撞到？不要紧吧？”林十七连忙去搀扶她。

两人相撞，阮氏第一时间内，退开了，退后的时候，又撞上了门槛。

所以，林十七去搀扶她。

阮氏摸着后脑勺，捂着嘴，眼神慌张，“我没事，没事儿……”

说完，匆匆地回屋去了。

林十七瞧着她的气色也不太对劲。

感觉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老周家里经济条件改善了，顿顿能吃饱，隔三岔五有肉的，家里所有人的气色都变好了，变红润的，这阮氏却越过越憔悴了，走路都感觉有些飘忽。

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十七想多了。

阮氏不愿意与她多交谈，她没有叫住她多说话。

她心里也搁着周琅父子俩人的事情，进屋去了。

周婆子见到她，眉开眼笑，“怎么不在屋里多睡会儿，豆腐坊里有我们就行了，你没事多休息，多休息……”

那话里话外，都是让人朝养胎那方面想。

一屋子上工的人，都对着林十七俏皮地眨巴眼。

周婆子望老四媳妇怀孕的想法，已经人尽皆知了。

全村的人无人不知，前几天周琅两夫妻在屋里歇着，几天没出门，周婆子说在屋里专门造娃娃呢，搞得林十七现在一出门，所有人看她带着有色的目光。

有那冒昧的人，都问她进展如何，是不是有了……

林十七均无言以对。

“咳，我睡好了，咳！娘，我有事想跟您说说。”

周婆子笑道，“啥事儿，直接说？是不是想吃啥酸口，辣口的？娘给你做！”

众人均抿嘴直笑。

林十七尴尬着尴尬着，也就习惯了。

“不是的，娘，去您屋里说。”

周婆子笑得更开怀了。

老四媳妇跟她亲呐！都知道和她说悄悄话了呢。

嘴里却傲娇道，“哎唷喂，你这娃儿麻烦不麻烦，我正忙着呢，有啥事儿不能直接说的，还偷偷摸摸的，这不是打扰我做事嘛……”

手里麻溜地把腰间的围裙取了下来，把手擦干净。

跟林十七出门去了。

其他上工的人，都羡慕道，“这婆媳两人，天天相见，还有说不完的私房话呢。”

“可不是嘛！我家那媳妇见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我家那个见我还如同老鼠见了猫呢，我平时也没有拿她怎么样，只会坏我名声……”

大家由羡慕转为吐槽自己的媳妇。

或者婆婆们。

林十七跟周婆子来到了她的屋里。

周婆子道，“到底啥事儿？莫不是你相公在外面惹祸了吧？还是你们俩真不能生？有什么个中原由跟我说说，不要怕羞，我也是女人家，夫妻间的那点子事，没我不知道的，你看我也生了这么多个数，老二，老三，老四，老五，幺姑……”

林十七差点呛到。

她可还没有想好与周婆子分享男女房事的那点事情。

“娘，不是……”

周婆子继续道，“哎呀，怕啥羞的？是老四他不行吗？男人要是不行，就那啥不起，还是时间方面不长久？我跟你们说，完事之后，你得让他在里面多停留一段时间……”

林十七的脸红得跟苹果似的。

她好像都听懂了，丸辣，她不纯洁了。

“娘，我是说，我想把豆腐方子写出来交给你。”

周琅出去冒险去了，她怕出现什么剧情意外。

以后她要是与周琅不在了，她把豆腐方子完整地交给周婆子，让老周家人好继续过生活。

这也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事情。

周婆子喜欢骂人，说话不中听，但她品行是真没有问题。

不亏待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老周家人相处了这么久了，多少也有点感情了，人家拿她们当真正的家人一般看待的，她也希望她们过得好。

“啥？写给我干嘛？我要这个干嘛，你心里有数就行了。”周婆子有些意外。

林十七道，“娘，您是一家之主，我有方子交给我娘，不是应该的嘛。您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就是关键的几味配方成份还不知道，我都完整地写出来，以后我与周琅要是不在家里……”

周婆子听到前面蛮高兴的。

一家之主，嗯。

后面，“你与我四儿不在家里，去哪里？”

林十七道，“我相公这么会读书，将来要是考上了秀才，举人，要出去求学，我不是跟着去嘛，我不跟去，我相公生得好看，要是有野女人看上了他怎么办？他在外面纳了那不三不四的侍妾，我怎么办？您说是不是？”

周婆子顿时气得变脸了，“他敢！老娘不打断他的狗腿！我们老周家可不兴妾不妾的，没有这个规矩。”

话题一岔开，后面周婆子就没有再起怀疑了。

林十七把完整的方子写给了她。

……

二房内。

阮氏在擦洗嘴角。

不是她不想洗，是前几天没有水，没有仔细擦洗干净，现在变成了顽固污渍，每天吃香灰，把嘴角那里吃黑了一圈，又没有好的去污效果的皂角水，现在怎么擦都会有点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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