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璃的话，楚危的脸色变得凝重，“大长老带我去看过天枢灵尊身上的印记，他的确死于逍遥法。”

“除了你，还有谁会用逍遥法吗？”

“还有师父。”

楚危看向叶璃的方向，他看不见她，视线无法聚焦，但他的表情看上去意味深长。

叶璃不敢置信，“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我不会逍遥法，更何况天枢灵尊已经死了几百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

听到她的解释，楚危眸中有一闪而过的笑意，语调低缓，“你这样，岂不是不打自招。要藏也要藏好一点啊，师父。”

叶璃一僵。

不过楚危早已猜的七七八八，她承不承认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了。

她只含糊了一声，便又道，“既然不是你，也不是……咳咳，那还有谁会逍遥法？”

楚危沉默了几秒，“还有个人。”

叶璃追问，“谁？”

“欧阳宗主。”

听到这个名字，叶璃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像是打开了什么地方，又像是有什么隐藏的东西，突然钻破云雾来到了她的面前。

如果是欧阳宗主，那么他的确有杀天枢灵尊的能力。

不仅如此，若是他的话，那些暗境也就说得通了。

身为一宗之主，他想要在这里打造暗境，易如反掌。

“欧阳宗主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都已经是宗主了，为什么要残害他的部下？”

听到她那种好似确认的口吻，楚危有些意外，“我只说欧阳宗主可能会逍遥法，没说一定是他杀的人，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叶璃微微怔愣。

是啊……

为什么她会下意识觉得欧阳宗主杀人？

明明，在黎月华的记忆中，欧阳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相反，他身为半仙之体，有仙人的超凡，又有宗主的慈悲，无论是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他的身上。

楚危解释道，“师父当时创逍遥法的时候遇上了瓶颈，便去请教了欧阳宗主。若说最了解逍遥法的人，除了我跟师父，便是欧阳宗主了。”

这么说来，欧阳宗主只是参与了逍遥法的编撰，无法证明他修炼了此法。

更何况，他距离登仙问道只剩一步之遥，根本没有修炼另外一门功法的必要。

单凭这个，无法给他定罪，更无法为楚危脱罪……

-

回去的路上，叶璃一直在思索这件事。

假设，欧阳宗主杀害了天枢灵尊。

那么便是他驱使了凤镜玄，他就是……鬼面？！

叶璃被自己的猜测惊了一跳。

这怎么可能。

她跟鬼面人打交道多次，鬼面人行踪诡异，模样阴森可怖，完全跟欧阳宗主扯不上关系。

可这天下除了欧阳宗主，还有谁能如此轻易的就杀了天枢灵尊？

眼下线索如乱麻般交织，情况愈发错综复杂。

再加上楚危所面临的性命之忧，她已经无法再抽丝剥茧。

唯一快刀斩乱麻的办法就是……眼见为实！

金霄门

看着镜子中凤镜玄的脸，叶璃眸中泛着冷光。

她并不是真正的凤镜玄，时间久了，肯定会露出破绽。

既然如此，不如趁着幕后黑手还没发现凤镜玄死了之前，先一步揪出他的身份！

不过在那之前，她需要了解更多有关凤镜玄的事情。

她将那个放着凤镜玄魂魄的罐子拿了出来。

“凤镜玄，我有话问你。”

罐子安静一片。

叶璃知道他肯定能听到，见他装死，她立刻以灵力催动。

里面立刻响起痛呼。

“停下！”

“快停下！”

叶璃听到凤镜玄的声音，这才停手，“你平时跟鬼面人如何交涉。”

“……”

一回生二回熟，见凤镜玄不说话，叶璃这次直接上了冰。

常人都难以抵抗严寒，更别说魂魄没了肉体保护，脆弱无比，不消片刻，凤镜玄就受不住了。

“我说！我说！”

他的牙齿冻得直打颤，“宗主若是召唤我，那黑镜便会有反应，我便进入暗境拜见。”

叶璃从储物囊拿出那日捡的黑镜，幸亏没丢。

“那暗境又如何打开？”

许是怕再受折磨，这次他倒是痛快了些，“暗境需要灵力打开，是这样……”

说完了开启之法，凤镜玄的语气也不似方才那么精神，气若游丝道，“我都说完了，能放我出去了吧。”

“我可以放了你，但前提是你告诉我鬼面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的真容。他来无影去无踪，我甚至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人。”

叶璃拧眉，凤镜玄追随他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是谁吗？

“那你又是如何帮他办事的？”

“这……”

听出凤镜玄的迟疑，叶璃冷声道，“凤镜玄，你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是我放了你，你的魂魄也维持不了多久。你若能助我除掉鬼面人，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修炼之法，让你保住魂魄。”

空气安静。

想来是凤镜玄在思索，许久之后，他松了口。

“尊主，是在我突破失败后，找上我的。”

那时的凤镜玄因为太过激进，不仅突破金丹失败，而且丹田受损，再修炼也无法达到巅峰。

这对于一个道修来说，无疑是判了死刑。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鬼面人出现了，扭转了他的人生。

不只让他的修为登峰造极，还帮他铲除异己，登上了门主之位。

从那之后，他就对鬼面人唯命是从。

听完了凤镜玄的话，叶璃微微皱眉。

这鬼面人，似乎很会利用人的七情六欲。

当日那个邱师父是这样，苏樱儿是这样，凤镜玄也是这样。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我的尸体放在阵法当中？”

凤镜玄的语调耐人寻味，“你知道那个法阵是做什么的吗？”

叶璃心头一紧，“什么？”

“是招魂聚魄的，据我所知，那法阵已经运转千年。”

千年……

叶璃想到那些血淋淋的弟子，顿觉一阵毛骨悚然。

这一千年，他不知残害了多少弟子。

不对，她死了才不到一年，阵法却运转了千年，那在她之前，他招的魂，又是谁？！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凤镜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就是被阵法复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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