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小区的天台上，皓月当空。

钟离锐与星矢两人，席地而坐，在月光与星空——这梦幻的场景下，对饮。

“啊……好酒！人皇阁下，此乃何酒？酒如琥珀，入口甘甜，回味无穷！”星矢赞叹道。

（最初登场星矢13岁，不能饮酒；如今星矢是过50岁的大爷了，随便喝，笑。请严格遵循未成年人不得饮酒法规）

“此酒名为：女儿红，乃零安州地区历史名酒。”钟离锐微笑道。

酒过三巡，两人微醺。

星矢看着钟离锐，再度致歉：“人皇阁下，某要再次，向你致歉！”

“唉——”钟离锐摆手道，“天马先生，你已经给我孩子们都签名了。不用道歉。”

“不，我这次道歉，是因为你说出了真相，我却恼羞成怒。”星矢感慨。

“你是说——”

“您当时，一针见血。”星矢摇晃着酒坛，叹息道。

纱织一愣；奈亚分频显示——

“天马先生，我明白了，你如此激动，乃是因为你爱雅典娜。”钟离锐微微叹息，“这种想用命去守护她的心情，真是太美丽了。”

纱织捂住嘴巴，瞳孔巨震：“星矢……你真的……”

奈亚淡淡道：“妹妹，继续看吧。”

“我是个懦夫。”星矢叹息道，“我明明爱她，却不敢明言。每次都拿责任、忠诚这些，欺骗她，也欺骗我自己！”

“天马先生……”

“我是个失败者……你说我是传说中的英雄，我是你的偶像……今天，当我亲眼看见，你和伙伴一口气拯救4万人的史诗级壮举之后，我才知道，我多么渺小，多么可笑。而且，我还犯下了滔天大错！丧尸化的市民，是可以用歌者的力量唤醒理智和记忆的！未来，他们还有更多的可能性！可是……我和同袍们，这两年里，一直做的，却是不断灭杀……我的手上，沾满了无辜的鲜血！我……”

“天马先生！请别这样说自己。你，没有错！”钟离锐将酒坛放在地上，动作稍微大了点，有些酒溅到了地板上。

“人皇阁下，你太温柔了，但是，我确实犯错了……”

“天马先生，拯救世界，您是我的前辈！虚名什么的，算了吧，请叫我阿锐，或者小锐。歌者的力量，我们也不是一开始就拥有的——在我们的零安州，歌者的力量，是在无数条人命之后，我偶然间发现的！”

“无数条……人命？”星矢的表情变为深邃。

“是的，天马先生。在歌者之力发现之前，面对丧尸——即使他们曾经是我们的同乡，邻居，我们也只能像你和其他圣斗士一下，下死手！我……我甚至……”

钟离锐低下头。

“主人，请别说了，你的精神污染值29%了！”羽嘉显形，劝说道。

“我要说！”钟离锐嘶吼道，但下一刻，他对羽嘉道歉：“羽嘉，抱歉，我喝多了。”

“主人，没事。多保重自己。”

纱织（雅典娜）：“那个是谁？”

“哦，那个啊，是他战舰辅助人类人格超级AI羽嘉，准1.0级现代人类文明的杰作。也是他的情人。”

“啊？他连AI都？”纱织傻眼了。

“他连邪神的我都守护，守护少女人格的AI有什么问题？”奈亚淡淡地道。

纱织（雅典娜）：—  —！

“呵，看仔细了，妹妹，他要说了，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的根源！”

钟离锐深吸一口气：“天马先生，在那段黑暗的时代，在那片绝望森林里，我在别无选择之下，先娶了我的前妻，然后，应她的遗愿，亲手开枪，送她上路！”

星矢震惊地说不出话。

两行热泪，从钟离锐眼中滑落。他却继续说道：“这样的悲剧，那时经常发生！军方为了遏制丧尸大军蔓延的速度，对着10几万丧尸集中地区，扔下了温压弹！军方为了掩护撤离市民的大型车队，6000军队，拦截3万丧尸大军，最后引爆温压弹，同归于尽！”

“阿锐……你们……”

钟离锐越说越快：“当时，没有歌者，没有奇迹！为了活下去！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是没有错的！天马先生，你，没有错！”

看着眼前，胸口起伏的钟离锐，星矢沉默了。

良久，他的眼神变为平和，声音温和道：“阿锐，如果你不嫌弃，叫我星矢前辈吧。”

“欸？好，星矢前辈。”

“对于你的遭遇，我深表遗憾，请节哀。”

“谢谢，事情已经发生了2年了。我现在，做不到完全不去想。但是，至少没有当时那么痛苦了。”

而在堇山。纱织震惊得无以复加：“钟离锐，居然亲手把……”

“那天他遭遇了什么，你想看吗？”

“想。”

奈亚再次调出一个分频，那是钟离锐记忆世界中，真实的视觉记忆——

堇山两年前的那一夜……

……

钟离锐的手在颤抖，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低声道：“老婆，我爱你！”

青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他用力扣动了扳机，枪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柳晓月的身体缓缓倒下，长发散落在地面上；钟离锐跪在地上；泪水如雨般落下。

“呃呃呃呃呃……呜呜呜呜……啊啊啊啊……”他捂着自己的嘴巴，低沉地哭泣着……

“这是他，成为疯狂的‘少女梦想的守护者’的撕裂开端。”奈亚看向夜空，繁星点点。

“后来呢？”纱织（雅典娜）颤声问。

“后来……”

奈亚的手，在空中优雅地挥过——更多钟离锐记忆的片段，浮现在空中——

他浑身绑着炸弹，拯救被匪徒绑架的狄歆妍和艾诗璃，随后他不计前嫌，救下了即将临盆的柳茹嫣和新生儿程微……

他带着部队，走过一个个快要毁灭的社区，将绝望中的少女和孩子（冷钰兄妹）救出……的社区，将绝望中的少女和孩子（冷钰兄妹）救出……

他为了顾安琪，即使她不是自己爱人，带着精锐百人部队杀入地下城激战第一魔王……

他亲自开枪，终结了那两个米国女性科学家的生命，而在小福的乞求下，庇护残破的艾西亚……

他即使知道叶琳娜用心不纯，但是为了女孩最在乎的脸，他硬抗温压弹辐射，一番操作，叶琳娜与晓风安全归来，他却躺了一天……

他率领舰队，在港九战斗的空中，空中怀抱沈佑楚，将当时还是师太的她救下……

……

他拯救吉田爽子，拯救其其格，拯救沙琪玛，拯救萨仁，拯救刘艺馨……

“他像夸父一般，燃烧自己所有的能量，拼尽所有，一路前行，拯救美丽善良——或者说，哪怕本性中有一点善良的女性——他由一个天真善良的大男孩，变成了疯狂的拯救者——他只是为了拯救，并不一定是为了占有！”

奈亚身后触手舞动，蓝色的荧光，在夜空中显得如梦似幻：“最终，这个偏执狂，在那一夜——他居然，胆敢对我心生怜爱！他拥抱了，世人视为洪水猛兽，灾祸恶神的我——”

空中的画面变了——北极光下那一夜：

钟离锐主动伸出手，稍微搂紧了奈亚，并试着，抚摸她乌黑亮丽的长发……

……

“我……试试看吧，以后，你我同行的岁月里，我能不能减少一些，这种悲剧。”

奈亚微笑：“妹妹，你明白了吗？为何曾经专情的小锐，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他从来不是沉浸于欲望的海王，他只是一个痛苦的天真大男孩，因为无力扭转悲剧而哀号，因为补偿心理而疯狂地想要拯救所有他人生之路上遇见的女性，在我眼里，他和你的星矢一样，真诚而疯狂！”

“他……和星矢一样？真诚而疯狂？”纱织（雅典娜）捂住嘴。

“是啊。小锐心里的出发点，与星矢几乎如出一辙。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吧？星矢失去了他姐姐星华之后，他所有的情感，都是一心为你——因为责任，因为一路战斗前行产生的羁绊，因为他在你面前都不敢明言的深刻爱恋，这个男人，从13岁的懵懂少年，到如今人过50两鬓斑白的中老年人，他一直为你而战，倒下，站起来倒下，再站起来！啊……绚丽，迷人而疯狂！妹妹，这是一种古老的，骑士风格的爱情！”

“他们……”纱织（雅典娜）流泪了。

“他们这两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不像我们是神明，他们只是背负着伤痕的凡人！最起码，现在还是。”

“他们的伤……怎么才能平复呢？”纱织愣神道。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饿了要吃饭，贫穷需要暴富，缺憾——那么需要炽热地拥抱，需要美满的结局！你不是看到了，疯狂的小锐，拥抱了同样疯狂的我？这才是真正的治愈——我和他，互相治愈着对方！当然，他身边那些女孩们，也是一样的，甚至包括，那个AI小精灵。”

两行清泪，从纱织眼中滑落：“姐姐！我，做不到啊！我知道，星矢对我的爱，是真的！我其实也知道，无论是13岁，还是现在年过50！我早就爱上他了！我离不开他！但是，我没法像今天我们茶会上的那些女孩子一样，结婚，生儿育女！我甚至没办法像你这样，喜欢的人就毫无顾忌地推倒！我上次说了，我要是现在就放弃神力，圣域那些子民，立刻会被地狱般的外界吞噬！我……我不能这么自私！”

“那我问你，你想不想试试？哪怕，只实现一部分！？”奈亚意味深长地看着纱织（雅典娜），“如果有办法的话。”

“如果有办法的话，我和星矢，也不会这个样子度过了将近40年！”纱织悲愤道。

“你早点跟我说，那也不至于这样。”奈亚淡淡地感慨，“我曾经对小锐说过，有些事，对他，很难；对我来说，很简单。现在，我这句话，送给你，妹妹，你想当母亲吗，真正的母亲？我，真的有办法。”

“想！”纱织回想起怀抱孩子的狄歆妍和柳茹嫣，那种发自心底的羡慕和失落，冲击着她的心灵，“但是，你别告诉我，你要我放弃一切，跟星矢做凡人夫妻……他是个责任心极重的男人，万一他知道我因为他放弃了所有责任，圣斗士与大地的责任，他会疯的！”

“谁说，生孩子一定要破身了？”奈亚微笑着看着纱织（雅典娜），“你不是看到了，小锐锐的长养女——钟离晓风，她怎么来的？甚至，今天，两个护卫，腾蛇和紬夙，她们两个，也是哟？”

纱织（雅典娜）瞪大了眼睛：“这……”

“这没有破坏规则。”奈亚抬起手，轻轻地指出，“你都拿你的血，强化星矢和他伙伴们身上的圣衣了；难道，你还不愿意试试这条路？痛快点，妹妹，你要还是不要？设备，就在这个城市！”

纱织（雅典娜）心神狂震。

良久之后，她低下头：“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我，还得问问他……愿意不愿意……还有……有了孩子以后，放哪里养啊……我们两个总不能把孩子放在圣域吧……会出动乱的……”

此刻，纱织的声音低如蚊呐……

“呵，还在嘴硬。”奈亚戏谑道，“行啊，我这就去带你问星矢，他愿意不愿意。走你！”

说着，奈亚拉起纱织就走。

“おいちょっと待って！（喂，等一下！）”纱织大惊失色，下意识居然爆出了倭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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