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躺在床上的姜若初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问：“又有合适的了？”

杜特乐呵呵地拍了拍肚子：“独自出来旅行，无亲无故，快给她做个监测，看看能匹配客户没。”

“适配的话，我们就……”杜特嘿嘿笑了两声。

齐默尔曼医生提醒：“周围都是人，低调点。”

“你别太明目张胆了，上次在我们这已经死了个华国人，虽然没有人追责，但是出事的人数多了，也很容易引来怀疑。”

“行行，我明白，不过你放心吧，咱们上面又不是没人罩着，只要他们的死亡没有疑点，华国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何况尸体都按流程假装火化了，他们能上哪儿查去。”

齐默尔曼知道说不动杜特，也不与他多费口舌。

随后齐默尔曼走近一看：“华国人？”

“是的。”

齐默尔曼一边开检查单，一边叫来护士，将检查单交给对方，然后上前为姜若初做检查。

他检查时倒是很认真，毕竟如果真的匹配，那必须保证供体者还在活着或者刚死时就取下器官。

因为齐默尔曼开的是加急检查，所以三个小时后，姜若初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这段时间，齐默尔曼就是吊着她一口气。

杜特一见检查单，就迫不及待地凑上来：“怎么样怎么样？”

齐默尔曼看了看检查结果，叹气道：“不符合。”

杜特见状，也跟着叹气：“嗐，也是，咱们运气不可能那么好，来一个就中一个，那这个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齐默尔曼思索道：“既然器官不匹配，收益不高，就没必要对她下手了。”

齐默尔曼倒不是善良仁慈，而是有所顾忌，不想出现太多无谓的死亡案例。

杜特略感遗憾：“行吧，那就该怎么治怎么治，生死看天命。”

姜若初一听到他们要救自己，马上开始装死。

不让他们有救的机会。

只要她死了，这些家伙就会对她的尸体下手，压榨她尸体的剩余价值。

姜若初打开系统页面，找到可以进入假死状态的系统技能，点击使用后，她的心脏马上停止跳动，监视器上出现一条直线。

杜特惊讶地大呼：“这是怎么回事？”

齐默尔曼愣了愣，马上开始进行急救，旁边的护士也过来帮忙。

杜特围在旁边不停问：“她是不是死了？救不过来了？”

齐默尔曼吩咐护士：“电击准备。”

杜特在一旁说风凉话：“我看还是不要救了。”

护士讶异地看了杜特一眼。

齐默尔曼嫌杜特没脑子，不耐烦地吼了声：“安静！”

急救流程走完后，姜若初依然没有恢复生命体征，齐默尔曼只能宣布她死亡，并让护士记录了时间，便打发她离开。

“后面的事我安排索菲亚去处理，你先去忙其他病人的事吧。”

“好。”

不一会儿，索菲亚来了。

齐默尔曼低声道：“悄悄把人带去我们的地方。”

医院到底人多眼杂，在这里处理尸体，要是被其他同事发现了会很麻烦，所以齐默尔曼在医院附近买了一间工作室，专门用来处理尸体。

当然齐默尔曼也不是每次都会把尸体运走，而是见机行事，比如沈明雅就是在医院死亡和被摘取器官的，因为当时医院环境条件和设备更好，做手术时，他就特意将助手全部安排成了自己的人。

“好的。”索菲亚已经熟门熟路，压根不需要问应该怎么做。

在运输姜若初的过程中，夜刹一直在旁边盯着，防止发生意外。

很快，姜若初就被转运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间约摸一百多平米的工作间，里面被隔成三个部分，外面两间房打造成普通办公室的模样。

最里面一间房才是内有乾坤，冷库、手术器材应有尽有。

索菲亚麻利地摆放尸体和器材，等齐默尔曼来就可以直接动刀。

杜特急不可耐地开始联系客户。

“嘿，约翰尼先生，我们这里来了新鲜货，华国女性，25岁，刚死，你有没有兴趣。”

“您想看看货色？当然没问题。”杜特大咧咧地用手机给姜若初伪装地尸体拍照，然后发送了过去。

“怎么样？货色不错吧，25岁，年轻着呢，皮肤状态也好，最适合您做标本了。”

约翰尼满意地说：“非常完美，就是我需要的，她的躯体我要了，记得帮我弄干净点，我可不希望有内脏残留在里面。”

“当然，我们合作过那么多次了，您还不放心嘛。”杜特心想，你想要我还不给呢，加器官那是另外的价钱。

这世上有人喜欢像约翰尼那样收集干净的没有器官内脏的尸体，也有人专门喜欢收集内脏器官，所以分开卖是最划算的。

杜特和约翰尼商量好价格后没多久，齐默尔曼也来了，他兴奋地将找到买家的事告诉齐默尔曼。

“你赶紧的，买家是咱们的老客户约翰尼，应该怎么做，你都懂，我不能离开太久，就先回去了。”

齐默尔曼一边戴上手套一边道：“我知道了。”

随后他又吩咐护士索菲亚：“你也先回去吧，这里我一个人能搞定。”

“好的，齐默尔曼医生。”

待两人离开后，屋里只剩下齐默尔曼。

夜刹变成的黑猫突然跳上停尸台。

齐默尔曼吓了一跳，惊呼道：“哪来的猫！？”

黑猫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他，让齐默尔曼不由自主头皮发麻。

他抬起手，轰赶黑猫：“走开，你这畜生。”

可黑猫还是不动，蹲在尸体旁边，像是在守护什么。

夜刹的确是在守着姜若初，因为姜若初在进入假死状态后。，

齐默尔曼转头拿了根长棍，想要去驱赶黑猫，可是当他把长棍伸过去时，黑猫灵活地抬起猫爪，一把将棍子拍开，然后瞥了齐默尔曼一眼，并悠闲自得地舔起了爪子。

不知为何，齐默尔曼竟然在一只猫的眼神里看出了轻蔑的味道。

他的上帝啊，他一定是加班太多，这空间里氧气太少，出现了幻觉，才会觉得一只猫有表情。

就在这时，躺在停尸台上的尸体动了动手指。

齐默尔曼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可当他再次仔细去看时，尸体的胳膊也开始动了，紧接着尸体突然坐了起来，并灵活地转动着脖子，看向齐默尔曼。

“啊！！”齐默尔曼连连后退，一屁股摔倒在地上，他哆嗦着嘴唇，说了半天“你你你”，最后都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姜若初询问夜刹：“你吓到我们的医生了？”

夜刹无端顶着一口锅，很无语：“是你吓到他。”

死而复生的尸体，会说人话的猫，让齐默尔曼这个唯物主义者彻底疯狂了。

姜若初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跳下停尸台，从容自若地蹲下身，拍了拍被吓傻了的齐默尔曼的脸：“你还能说话吧？”

齐默尔曼深吸一口气，缓了好半晌才颤抖着声音问：“你、你们是什么人？咳咳……”

齐默尔曼问到后面，由于太恐惧，被口水呛了呛。

夜刹上下打量着齐默尔曼，见他冷汗涔涔，双腿发抖，便嫌弃地说：“杀人、摘器官，我还以为胆子多大，结果是个胆小鬼。”

齐默尔曼回过神来：“你们是来查这件事的？”

“思路清晰就好。”姜若初平静地问，“我知道你们组织肯定很庞大，你只是执行者，我要知道你知道的所有信息。”

“告诉你们，我就没命了！”

夜刹冷声威胁：“你不告诉我们，也会没命。”

齐默尔曼观察着夜刹，他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会杀人并且是杀过人的人，这种人的眼神通常和别人不一样。

齐默尔曼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我知道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说吧，你们要多少钱才会放弃。”

“我劝你们别痴心妄想，想要和我背后的组织斗。”

“那无疑是蚍蜉撼树。”

姜若初冷漠地说：“别说是树，就算是天，我也能给你翻过来。”

夜刹操控着小刀，抵在齐默尔曼的颈子上：“废话太多，我没耐心了，说。”

齐默尔曼垂着眼帘，死死抿着嘴唇，表情纠结，显然他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在这个过程中，小刀越来越逼近他的脖子，已经压出深深的血痕，鲜血顺着颈侧流了下来。

齐默尔曼是医生，深知这个地方的危险性，只要刀刃再深点，他就要死了，他忙不迭求饶：“我说我说。”

“我就是一个执行人，在接到合适的病人后，就伪造成死亡，摘取器官提供给客户。”

“如果不能成为器官供体，也可以卖尸体。”

“我们的买家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权贵，他们就喜欢玩这些普通人玩不到的东西。”

姜若初问：“是不是不止你一个执行人？”

齐默尔曼犹豫几秒后，点了点头。

“其他执行人是谁？那个警察杜特又属于哪一环节？你们是不是和本地警方也有勾结？还有摘取器官后，你们找谁负责运输？买家的资料你们应该也都有存吧？”

齐默尔曼舔了舔嘴唇，再次陷入沉默。

“说都说了，也不在乎多说点了。”

齐默尔曼道：“我不知道其他执行人是谁，这肯定是高度机密，我也不知道负责运输器官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他每次来都是戴着口罩和帽子，我只有他的联系方式。”

“至于买家的信息，都存在电脑里。”

“运输者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齐默尔曼指了指桌子旁的柜子：“那里面有我们的专用手机，无论是联系运输者还是客户，都是用那台手机，通话是加密的，不会被仪器检测到。”

姜若初正要去拿，却被夜刹拦住：“我去，你看着他。”

“行。”姜若初憎恶又无奈地看着齐默尔曼，“明明是可以治病救人，受人敬仰的医生，偏偏要成为刽子手。”

齐默尔曼哑着嗓子呵呵笑了两声：“是啊。”

紧接着，他突然口吐鲜血。

姜若初怔了怔，忙问：“你吃了什么东西？”

齐默尔曼吐的鲜血越来越多，整个人快要坐在血泊中：“我不可能告诉你们都有什么人的，要是告诉你们，不止我要死，我的家人也会死。”

“你们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厉害。”

齐默尔曼绝望地瞪着眼睛：“躲不过，躲不过的，只有我自己死了，我家人才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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