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成神之日

    「腐败女神」停在空中，巨大的腐败羽翼毫无动作，即使米凯拉试图操纵这具外在神只的具体也一样。

    当意识到不对时，年幼神人的身体已经无法动弹了。

    并非是什么传说级的魔法，顶尖的祷告与咒术，或者强大的战技，将神人与「腐败女神」固定住的——仅仅是面前之人外泄的气息。

    米凯拉无从得知陆克究竟是何来历，但显然不是他原本猜测中某位强大的、处于全盛时期的外在神只。

    即使是母亲「永恒女王」玛莉卡也从未让他体验过脆弱到随时会死去的感受。

    「我愿意和半神们交手，不是因为我的实力需要和他们交手，而是是给他们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有价值的存在，能讨我喜欢的存在，会被筛选出来留下来。」

    陆克缓缓靠近神人与外在神只的结合体，伸手轻轻一点。

    涮原本还高高在上，神威如狱，散发著恐怖气息的「腐败女神」失去意识，毫无抵抗之力的坠落，无数腐败蝶堆砌而成的羽翼化作灰飞。

    陆克淡漠的对她做出宣判：「看在米莉森和托莉娜的面子上姑且留你一命，踏上寻找自己丢失美德的旅途吧。」

    坠落过程中，玛莲妮亚身上腐败的特征全部缩回，被腐蚀的肌肤、双眼、四肢以及其他各个部位的残缺都引来新生，将原本装在身上的义肢挤开。

    当她落在地面时，整个人已经恢复成健康良好的状态，一团猩红色的雾气从身体中涌出，在空中扭曲、挣扎，却依旧不受控制的靠近，最后缓缓落到陆克手中。

    「甜辣味，有点麻，但味道还不错。」

    将「腐败神」嚼了两下咽进去后，陆克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评价一番。

    「您是——无上意志？」

    米凯拉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恢复一开始的平静之色。

    「不要拿抢块地皮还得派女儿、宠物和代理人才能做到的玩意和我对比。，陆克啧了一声，对于米凯拉认错神的行为非常嫌弃。

    「看来我很不运的触发了您的雷区。」

    「嗯，最后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米凯拉垂下眼眸，如一尊雕塑凝固片刻，缓缓开口。

    「黄金律法原本已经笼罩了整个交界地，所有受赐福的生灵都会加入生死间的循环，母亲试图打破这种循环，所以她将艾尔登法环击碎，让整个交界地哀鸿遍野，一片混乱。」

    「我不认可这样的举动，隔阂起源于得失、冲动，利益的分配不均，人心的贪婪，过去无法挽回那就应当著眼于未来。「

    「我想要创造一个温柔的律法，创造所有人都彼此相爱，没有隔阂与分歧，尊重与理解的世界，我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错，即使是现在。「

    米凯拉平静的说：「如果说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那就是这个交界地出现了您这样超规格的存在，以及——我恰好惹恼了您，仅此而已。」

    陆克挑眉笑了笑，「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无论哪个世界，强大就是真理，就是对错的判定标准。

    陆克觉得自己还是蛮有「人情味」的，可能因为他的年龄、经历和那些古老到腐朽的存在相比过于年轻，以及永远都会有新的陆克维持住他的这点「人情味」。

    米凯拉最后看了眼地面昏迷的玛莲妮亚，以及被镶入黄金山璧内的拉塔恩，闭上眼睛，生机与灵魂飞速消逝，刹那的时间就化作灰飞，只在原地留下了散发著金色光芒的纯净大卢恩。

    陆克伸出右手轻轻一握，失去意识的玛莲妮亚与拉塔恩身体中的大卢恩也被一并剥离，被他送入口中。

    「都结束了吗？」

    梅琳娜和托莉娜回到陆克身边，后者看了眼米凯拉消逝的地方，发出一声叹息。

    「算是吧，艾尔登法环』已经完整，只差个框体。」

    陆克说完后吩咐托莉娜道：「拉塔恩固定住的群星开始重新流动，外界大概发生了一点乱子，你记得处理一下。「

    「好的，陆克大人。」

    托莉娜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询问：「关于，玛莲妮亚和拉塔恩您打算如何处置？」

    陆克目光微动，缓缓招手，将遍体鳞伤的拉塔恩与他的战马拉至身前，屈指一弹。

    「碎星将军』的勇武值得嘉奖一番。」

    伴随著他的动作，拉塔恩体内残余的「猩红腐败」跟著消退，受到腐蚀至今尚未恢复的部分也彻底痊愈，身躯进一步增强。

    陆克侧目将视线放在旁边的战马身上，将之改为足以承担主人重量，能一脸踢死「接肢葛瑞克」的程度。

    「带他们回各自的据点吧，之后想怎么做就随他们心意了，嗯——·我倒是挺想看他们两个再打一次来著。」

    交代完这些琐事，在托莉娜的苦笑声中，陆克牵起梅琳娜的手向前迈步。

    「吧头，陪我去见证最后。」

    梅琳娜回握住陆克的右手，轻轻点头。

    周围的场景一明一暗，再次清晰时两人已经重新来到罗德尔王城中心的谒见厅。

    因为他的动作太快，无论是圆桌骑士团的百智爵士还是被流放的初代「艾尔登之王」葛孚雷，都没能来到这里。  

    之前战斗时损毁的区域已经被重新修复，「赐福王」蒙葛特依旧守在王座边缘寸步未离。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收集了全部的大卢恩。」

    看到陆克后蒙葛特神情复杂的让路，能出现被他认同的「艾尔登之王」固然能让自己解放，但一想到眼前比他还年轻的青年居然要成为他的后爸—

    他太难了！

    陆克笑了笑，拍拍蒙葛特的肩膀，带著梅琳娜从他身侧经过。

    「我们不去雪山山顶收集恶神火焰吗？」梅琳娜柔声询问。

    「不用，我这边有的是可以焚烧黄金树的焰。」

    陆克耐心回答，透明的黑色火焰将阻挡在前方的刺焚烧殆尽，精准熄灭，并未将整个黄金树彻底点燃。

    一道光门出现在两人前方。

    「等等，我总觉得现在的情形有点不可思议。」

    即将进门前，大概是因为就要见到母亲玛莉卡，大概是因为故事即将迈入终幕的急促，梅琳娜变得紧张起来。

    她握著陆克的手用力攥紧，语气带著几分恍惚。

    「你就这样收集齐八个大卢恩，来到黄金树的树根，完成与我的约定，然后就要成为艾尔登之王』了？」

    陆克笑著看了她眼，「否则呢？」

    「难道你希望我骑著托雷特到交界地四处乱跑，到处找开门的机关和宝箱，摔死几十上百次，被躲在拐角的小怪偷袭这样才算正常吗？」

    「—你的妄想好具体，就跟亲身经历过一样。」

    梅琳娜缓缓吐出一口气，突然浮现出温柔的笑容：「托雷特当初没想选择你的。」

    「嗯，还怪我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耍了点手段？」

    「不，只是觉得，还好你用了段。」

    梅琳娜说完后脸色微微泛红，似乎有些难为情的别过脸。

    陆克摸了摸梅琳娜的脸颊，拉起她踏入光门，眼前被炫目的光芒覆盖。

    当光芒散尽后，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处衰颓、阴森与死寂的空间，地面唯有一个凸起的小型石台，石台上放著一柄造型朴素的石锤。

    半空中，巨大的「艾尔登法环」只剩下最外侧的光圈，一道残破的身躯被红色的长矛钉死，她有著一头黯淡无光的金发，半个肩膀和胸膛都已然破碎，被悬吊在法环的底部。

    「永恒女王」玛莉卡。

    交界地的「神」，在无上意志的命令下让黄金律法遍布交界地，受所有生灵爱戴的神只。

    同时也是谋划「黑刀之夜」杀死长子，亲手打碎「艾尔登法环」，让半神们抢夺「大卢恩」，引发破碎战争的罪魁祸首。

    「母亲——陆克，母亲没事吧。」梅琳娜咬著唇，担忧的看向半死不活的玛莉卡。

    「没事，只是意识快要被消磨没了，现在占据主导地位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半身，混杂了艾尔登之兽』的拉达冈。」

    陆克回答时，空中响起道道破碎的声音，底部的光圈出现裂痕，裂痕迅速扩大，最后轰然破碎，悬吊著的玛莉卡也掉了下来。

    玛莉卡的身体开始缓慢、僵硬的动起来，原本女性轮廓的躯体向男性的一侧开始变化，金色长发也一点点染上红色。

    「虽然我很喜欢你的BGM，不过这个时候还是算了。」

    为防止拉达冈消耗掉玛莉卡最后那点意识和能量，陆克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握住拉达冈正准备伸手拿石锤的手臂。

    两者接触的部位掀起一圈肉眼可见的风暴，拉达冈的动作停在当场，他发出无声的咆哮，使用全身力气挣扎，却没有前进哪怕一毫米。

    嗡！！！

    黄金律法的光芒亮起，照亮整个空间的金色光圈一圈圈铺开，仅仅是余波就远远超越半神的光辉。

    既是「艾尔登之王」，又是交界地的神，与玛莉卡融合后的拉达冈即为「神与王」的结合体，远远胜过「腐败女神」与米凯拉的组合！

    抗拒的光环一波接著一波打在陆克身上，却没有引起丝毫波澜，甚至连衣角都没办法弄皱，任凭拉达风如何反抗都没有任何作用。

    「你有点太吵闹了。」

    被无谓挣扎打扰到的陆克皱了皱眉，按住拉达风的头向后一拉，干脆利落的抽出他的灵魂，唇齿一张一合。

    原本激烈挣扎的身躯停下动作，男性化的身躯再度转变变为女性，红色头发也重新变为金色。

    玛莉卡破碎的身躯飞速重组，眨眼间就恢复成完整的模样，随后一点点渡上血色，重新变为真实饱满的血肉。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一位外貌堪称耀眼灼目，身材弧度惊心动魄，美到不可方言的女神出现在陆克面前，睁开那双纯净的金色眼眸。

    真美！

    陆克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句，就算是他也很少看到这种身材和容貌双满分的女人了，也就是当前时机和地点不合适「母亲！」

    看到玛莉卡恢复如初，梅琳娜带著激动之色叫了一声。

    玛莉卡先是疑惑的摸了摸腹部被长矛贯穿的地方，看向一旁的梅琳娜与面前的陆克，恍然一笑，差不多理清了现状。

    「原来如此，多谢你的帮助，未知的神只。」

    玛莉卡轻声对陆克道歉，低头时袒露的巨大宝箱一览无遗，白到发光，同时露出渴求的神情。  

    这并不是生理上的欲望，而是来自「艾尔登法环」的框体，与陆克体内组成「艾尔登法环」主体的八枚大卢恩相互间的吸引力。

    「不客，不过我现在要取你的框体』了。」

    「那再好不过了。

    力玛莉卡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微笑著摊开双臂，身体出现虚幻的法环形状，将「框体」送到最外侧。

    受「无上意志」与「指头之母」的控制多年，她早就想摆脱宿命了，即使这样做她会从「神位」跌落。

    「之后会给你补偿的。」

    陆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右手按在玛莉卡光洁的腹部用力一抓，扯出空虚的金色框体，随后果断将它送入自己体内。

    嗡！！！

    宛若星空具现的「艾尔登之兽」在陆克体内挣扎了一瞬，旋即便崩溃为无数金色光点，彻底融入陆克体内。

    无穷无尽的光溢出，以陆克为中心，海啸般淹没了一切。

    外界。

    蒙葛特猛的抬头，震撼的看到贯通天地的黄金树被点亮，绽放出无穷无尽的光芒，照亮了交界地的每一个角落。

    光芒所过之处，混乱开始散去，疯狂开始远离，异变的怪物恢复原状，厮杀的野兽停止动作，熟悉的赐福再次回到了交界地的每个生灵身上，但与之前的「黄金律法」不同，这一次的赐福包容了所有存在，不被接受的「死诞者」、人工创造的「白金之子」，以及此前「黄金律法」未被照亮的一切。

    所有拥有情感的生灵都同时望向王城黄金树的方向，热泪盈眶的跪拜。

    交界地的「神」，艾尔登之王。

    在这一刻，诞生了！

    于是，「故事」落下了帷幕。

    盖利德。

    笼罩整个交界地的光芒同样照亮这片区域。

    陆克眯著眼睛看向发出一连串的赞叹声的普蕾尔，听到少女的声音。

    「好厉害的动静，这是什么啊？游戏CG吗？好像是王城那边的黄金树绽放的，老婆！

    我们下一步——下一步——」

    普蕾尔欢快的声音突然停下，如同断电一般倒在地上，化作一团幽蓝色的诡异火焰，静静燃烧。

    火焰的光芒将黄金树的光辉逼退，飞速扩大，所过之处皆能上一层阴影，具现出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象。

    陆克啧啧嘴，看著如同「世界」的画卷在交界地展开的情景，发出一声叹息。

    「就知道会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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