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课引发的风波，远比宁菲菲预想的要剧烈。

“公开摸鱼，当场升级”这八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青云宗内掀起了滔天巨浪。起初是弟子间的口耳相传，随后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开始流传，等传到各峰长老耳中时，已经变成了“宁菲菲言出法随，说一句不想干活就直接筑基”的离谱谣言。

任务堂前那张数据详实的报告，与练功场上那颠覆性的演示和最后匪夷所思的“当场升级”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强大的、令人困惑又忍不住心生向往的冲击力。

“咸鱼盟”的门槛，几乎在一夜之间被踏破了。

不再是之前那些资质平平、苦于无法晋升的弟子，甚至一些天赋不错，但早已厌倦了无休止内耗的内门精英，也带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前来咨询。

“宁师姐，那个‘优化工作流’真的能用在剑法练习上吗？”

“菲菲师姐，灵力运转周天的时候，怎么才能找到那个‘省力点’啊？”

“宁师妹，你那个清洁符……还有吗？灵石好商量！”

宁菲菲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在互联网公司做用户运营的日子，只是眼前的“用户”们换上了古装，需求从“如何提升DAU”变成了“如何少练功多升级”。

她一边熟练地运用职场话术进行分流和安抚，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系统，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这‘反内卷’都快变成‘成功学培训班’了！”

【叮！检测到宿主理念广泛传播，对宗门生态造成持续性精神污染（改造）。奖励：修为+100，【防道心破碎保险（试用版）】x1。】

宁菲菲：“……”  行吧，你赢了。

与弟子间的火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来自高层的沉默。

掌门师尊看着案头堆积的、关于“咸鱼盟”和宁菲菲近期行为的报告，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疙瘩。他召来了几位主事长老商议。

“荒谬！简直是荒谬！”  戒律长老气得胡子直翘，“修行本是逆天而行，哪有什么捷径可走？此女行为乖张，蛊惑人心，长此以往，我青云宗弟子还有何锐意进取之心？”

“不然，”  一个负责庶务的胖长老慢悠悠地开口，“据我门下执事统计，近几日，低阶弟子任务完成效率和质量确有提升，因急于求成而受伤的人数也下降了。库房里积压的低阶材料消耗速度加快，炼丹房那边抱怨人手不足的声音也小了……从结果看，似乎并非坏事。”

“那是歪门邪道！”  戒律长老拍案而起，“修为提升岂能依靠投机取巧？她那莫名其妙的升级方式，分明是妖邪手段！”

“妖邪？”  胖长老呵呵一笑，“李长老，你我用神识探查过不止一次了吧？她修为增长虽快，但根基之稳固，灵力之精纯，远超同阶，甚至堪比一些核心弟子。这可不是妖邪手段能有的效果。”

“那又如何？其道心不正！”

“何为道心？一心苦修是道心，她这般……呃，另辟蹊径，或许也是道心的一种？”  胖长老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别忘了，观察她的，可不止我们。”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顿时一静。

所有人都想起了那位高居云端的太上长老。

谢无妄的态度，至今不明。他默许了宁菲菲的胡闹，甚至几次暗中出手，却又从未明确表示过支持。这种曖昧，本身就是一种信号。

掌门师尊揉了揉眉心，感到无比头疼。管？怎么管？证据呢？规矩呢？不管？这风气真要蔓延开来……

最终，他只能挥挥手，疲惫地道：“再观察观察。约束门下弟子，不得无故生事。至于宁菲菲……暂且由她去吧。”

高层诡异的沉默，被下面的人解读为某种默许。“咸鱼盟”的声势愈发浩大。

而此刻，引发这一切风暴的中心人物，正毫无形象地瘫在自己小院的躺椅上，一边享受着林小小剥好的灵果，一边研究着系统新奖励的【懒人炼丹锅图纸】。

“小小啊，你说咱们搞个‘自动化炼丹工坊’怎么样？实现丹药自由，从此告别加班炼丹！”

林小小如今已是“咸鱼盟”的铁杆拥护者，闻言眼睛一亮：“菲菲，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嗯，首先得解决能源问题，总不能一直用修士的真火当苦力……得找个可持续的、可再生的能源……”  宁菲菲眯着眼，思绪已经飘到了水力、风力甚至地热发电上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云端之上，谢无妄正静静地看着她。

他看到了她引发的争议，看到了高层的无奈，也看到了她看似胡闹背后，那一点点改变宗门死水微澜的活力。

别人只看到她躺平、摸鱼、升级，他却隐约感觉到，她那些看似离经叛道的言行之下，似乎暗含着某种更本质、更接近天地自然运行规律的东西。

无为而无不为，不争而莫能与争。

他追求的是极致的“有”，是掌控万千大道，登临绝顶。

她展现的却是极致的“无”，是放下执念，顺应本性，反而暗合天道，修为自涨。

“汝之道，为何？”  他再次于心中默问。

这一次，看着下方那个一边吃着零嘴一边规划着“炼丹工业革命”、周身气息却在懒散中不断圆融增长的少女，谢无妄冰冷的道心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松动了一下。

或许，大道……并非只有一种模样。


　　(https://www.635book.com/dzs/70880/49746179.html)


1秒记住零零电子书：www.635book.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635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