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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青竹簪断,孤女成凰


萧策怀里的温度正在飞速流逝,那种冷,是从骨缝里渗出来的,像极了姑苏冬日里化不开的残雪——指尖拂过他甲叶,竟凝起一层薄霜,簌簌剥落时发出细碎如冰裂的微响。

他像一尊石化的雕塑,玄铁重甲上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紫色,每走一步,甲片相撞的声音都沉重得像是在敲丧钟;脚下御道青砖沁着未干的血浆,黏稠、温热,又迅速被寒气裹成滑腻的暗红冰壳。

怀里的黛玉,脸色白得近乎透明,鼻翼间那点微弱的起伏早已消失;可萧策仍能感到她颈侧一丝几不可察的搏动,微弱如将熄烛火,在他掌心留下灼烫又冰凉的悖论触感。

他就这样抱着她,在一片死寂中,穿过被鲜血洗刷过的御道,停在了那道象征着至高权力的乾清门前——风卷起焦糊的宫帷,掠过耳际时带着硫磺与铁锈混杂的腥气。

早已等候多时的桓渊发出一阵嘶哑的狂笑,他那身雪白的道袍被烟熏得斑驳,脸上的慈悲假面彻底碎裂,露出如恶鬼般的狰狞;袍角扫过地面,带起一阵灰白尘雾,呛得人喉头发紧。

他看着被白布覆盖了大半个身子的黛玉,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狂热与嘲弄:呵…林家这颗“断龙钉”,今日终于锈死了!

林如海算计了一辈子,竟生出这么个短命的孽障。

想以命破阵?

到头来,还不是成了老道脚底的一块枯骨!

桓渊步履踉跄却又迫不及待地冲上前,那双干枯如鸡爪的手猛地掀起覆盖在黛玉脸上的那抹白——布帛掀开刹那,一股混合着药香与微弱檀灰的气息扑面而来,而黛玉额角尚存一点未散的凉意,像初春井水沁过的青瓷。

就在布帛翻飞的刹那,原本紧闭双眼的黛玉,睫毛忽然轻颤——不是抽搐,而是缓慢、精准,如蝶翼初振。

一道森然的蓝芒毫无征兆地从她指尖迸发,刺得人瞳孔骤缩,眼前残留灼烧般的青影。

三枚晶莹剔透、冒着幽幽寒气的冰魄银针,带起尖锐的破空声,直冲桓渊的咽喉要害;针锋所过之处,空气凝出细密白霜,簌簌坠地,发出细微如雪粒弹跳的“噼啪”声。

桓渊瞳孔骤缩,整个人像受惊的野猫般猛然向后仰去,那针尖贴着他的喉结划过,激起的寒气瞬间将他几根胡须冻成了冰渣——他下意识伸手一摸,指尖传来刺骨的麻与脆,胡须应声断裂,断口泛着青白。

黛玉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里没有一丝濒死的涣散,反而亮得让人不敢直视,瞳仁深处似有星火跃动,映着殿外透入的微光,也映着桓渊扭曲的脸。

她借着萧策的力道站直身体,唇角勾起一抹极冷、极嘲讽的弧度;舌尖抵住上颚,尝到一丝铁锈味——那是假死穴余震撕裂口腔黏膜的腥甜。

桓大人,我这口棺材,你这老骨头恐怕还躺不下。

她声音清冷,虽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沙哑,却字字如刀,刮过耳膜时带着金属震颤的余韵。

我的命,轮不到你收,更轮不到这吃人的皇权来定。

桓渊捂着险些被贯穿的脖颈,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

你明明已经心脉断绝……

黛玉指间再次夹起一枚银针,慢条斯理地揉捻着;针身寒气蒸腾,在她指腹留下蜿蜒水痕,又迅即被体温蒸干,只余一点微痒。

她此前之所以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不过是因为她以禁术刺入了自己的“假死穴”。

(指尖银针微颤,她眼前闪过姑苏老宅地窖里那卷《九死还魂录》残页——林如海咳着血,将最后一页按在她掌心:“此穴非活人不可试,玉儿,你若活着,便替我看看这天下。”)

这种游走在鬼门关边缘的赌局,她这一路赢了太多次。

与此同时,大殿之内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机括咬合声,金属摩擦迸出细小火星,溅落在红毡上,腾起一缕焦糊青烟。

一直藏在暗处的巧姐儿,满脸血污,却死死咬着牙,将那半枚带血的青鸾佩精准地嵌入了龙椅侧方的一个隐秘暗格。

(青鸾佩断口嶙峋,巧姐儿拇指抚过那道新鲜裂痕——正是昨夜黛玉劈开祠堂灵位时,崩飞的半枚。

咔哒。

那是来自林如海十年前的布局,也是林家最后的一张底牌。

金銮殿那铺着厚重红毡的地砖竟发出一阵轰鸣,伴随着翻转的巨响,数十名失踪已久的御史、兵部主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鱼贯而出;他们踏出地缝时,靴底沾着陈年潮气与霉味,衣摆扫过砖沿,带起一阵陈腐灰尘的土腥。

他们身上没有官服,只有破烂的囚衣,可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卷足以令天地变色的血书——纸页粗糙泛黄,血字深褐发黑,墨迹未干处还微微反着暗光,凑近能闻到浓烈的铁锈与朱砂混杂的苦涩。

为首的老臣李大人,声音凄厉,响彻寰宇:臣等以林氏满门性命为誓,证桓氏十罪!

欺君罔上、炼蛊弑亲、祸乱朝纲……陛下,您还要护着这妖道到几时!

这些本该在三年前就死在流放途中的人,竟全被黛玉以“晚照”之名暗中救下,藏于这深宫地底的暗道中,等的就是这一刻。

(药箱侧板上,一道用炭笔反复描画的“晚照”二字早已磨得发亮,边角还沾着三年前岭南的泥与雪。

皇帝原本就铁青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惨白。

萧策在此刻忽然动了。

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缓缓抬起手,将头顶那具象征着无上权势的藩王冠冕摘了下来,随手掷于青砖阶下。

当啷一声,那珠翠乱颤的王冕像件垃圾般滚落;金珠撞击青砖,迸出清越回响,在死寂中荡开三重余音。

萧策一撩袍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单膝跪在黛玉脚边,双手珍而重之地捧起她那只还带着针孔、尚有些冰凉的小手;

(他腕间露出半截褪色的旧红绳——那是十二年前黛玉病中编给他的,如今已勒进皮肉。

从今往后,大周再无北境王萧策。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穿透了四周的喧嚣。

萧策无爵无兵,唯林氏家臣。

只要她想杀,他就是最快的刀;只要她想走,他就是最稳的马。

满朝哗然。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也是最极致的守护。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却看着那原本围住宫廷的禁军在李守义的率领下齐刷刷倒戈相向,那一柄柄寒光闪烁的长刀,让他喉咙里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刀锋映着天光,晃得人眼晕,也映出他额角暴起的青筋。

沈嬷嬷此时领着一众穿着粗布麻衣的护药队,推着上百口沉重的药箱闯入。

箱盖掀开,里头装的哪里是草药?

那一卷卷,全是铁券丹书,全是权贵豪门画押的欠条;纸页边缘毛糙,墨迹被无数手指摩挲得发亮,叠在一起时发出干燥而厚重的“沙沙”声,像秋叶堆叠。

这三年,黛玉化名“晚照”行医天下,她救下的不仅仅是人命,更是这张庞大到足以覆盖整个京城的人情网。

谁动我家姑娘,先踏过老奴的尸首!

沈嬷嬷高举那柄锈迹斑斑却沾满血迹的药锄,身后的一众妇孺、流民、医者,竟在这一刻凝聚成了一股比正规军还要可怕的气势;人群呼吸粗重,汗味、药味、铁锈味混作一股灼热气浪,扑面而来。

黛玉倚在萧策的肩头,长发随风飞扬——发丝掠过脸颊,带着战场硝烟与未散药香的微刺感。

她微微转头,望向朱雀门的方向。

晨光熹微,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远处那个摇摇欲坠的贾府大门上;光柱中浮尘翻飞,如金粉簌簌坠落。

她看见了贾母,那个曾经宠溺过她、也曾无奈舍弃过她的外祖母,正颤巍巍地由鸳鸯扶着,立在朱雀门外的寒风里;风卷起贾母鬓边散落的白发,也送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旧年梨花膏的甜香。

黛玉的眼神中有眷恋,更多的是一种彻底割裂后的释然。

外祖母,孙女接您回家。

她轻声呢喃,话音未落,手中青竹簪忽自行寸寸龟裂——不是断裂,而是绽开。

无数细如发丝的青芒从中游出,在贾母脚边聚成一道摇曳的、通往贾府的微光小径。

金銮殿内,死寂如坟。

被针锋相对的桓渊,脸色由白转灰,他捂着被寒气冻伤的脖颈,看着那漫天凰影,终于露出了一丝崩溃的绝望。

他踉跄着一步步向后退去,身后便是那幽深而冰冷的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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