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狱中访客,转机初现
在这片死寂的银河边缘,有个被遗忘的角落,星际历217年深冬,这里正酝酿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天枢监狱,一个关押着特殊囚犯的地方。
这里是银河边缘的环形监牢,建在一片陨石带上,四周是灰紫色的电离云。没有日出日落,只有金属走廊里恒定的冷光和机械工坊持续不断的电流嗡鸣。
易辰坐在第三排拆解台前,手里的扳手拧着报废引擎的固定栓。他已经连续工作六小时,指节发红,虎口裂开一道细口,血渗进手套布料里,变成暗色斑点。
他二十八岁,短发剃得很短,左眉上有一道旧疤,是三年前枪战时留下的。囚服灰色,袖口磨得起毛。他不说话,也不抬头,动作稳定得像机器。其他囚犯偶尔看他一眼,没人主动搭话。他在天枢监狱三年,从没收到过探视通知。
配额还剩最后两组零件。他加快速度,手腕转动时肌肉绷紧。他知道张磊快来了。那个看守每次巡查都会停在他这边多站一会儿,不多说一句废话,但会默许他比别人多喝半杯水。
今天也一样。张磊走进工坊,脚步声落在金属地板上,节奏平稳。他在易辰背后站了三秒,转身离开时,把水壶留在旁边的台子上。
易辰停下动作,摘下手套,用干净的一角擦掉手心的油污。他拿起水壶,喝了半杯。水温凉,带着金属管道的涩味。他放回水壶,戴上手套,继续拧下一颗螺栓。
就在这时,张磊折返回来,站在通道中央。
“易辰。”他声音不高,但整个工坊都安静了一瞬,“出来一趟。”
易辰抬眼。
“上面有人找你。”
他没动。
“别问是谁,也别问为什么。跟我走就行。记住,别搞砸。”
易辰解开围裙,挂好工具,站起身。他比张磊高出半个头,走路时不习惯挺背,像是被无形的枷锁压弯了脊梁。
两人穿过两道安检门,进入主楼东侧的会客区。这里四面封闭,墙面嵌着防爆玻璃,天花板上有三个监控探头,正缓慢转动。
金属门打开时发出低沉的咔哒声。
屋内只有一张铁桌,两张椅子。桌对面坐着一个男人,穿一件皱巴巴的战术夹克,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几天没睡。他左耳戴着一块黑色感应片,右手搭在桌面上,指甲缝里有黑灰。但他眼睛很亮,盯着门的方向,等易辰坐下才开口。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易辰没答。他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脊背依旧微弯。
“我不是狱方的人。”男人说,“也不是联盟执法队的。我叫赵坤,来自一个你不了解的地方。”
易辰终于抬头。
赵坤看着他,语气没变:“你开枪那天,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救人。林峰冲在最前面,你挡在他后面。叛乱者从死角冒出来,你只有零点七秒反应时间。你开了枪,救了三个队员,但林峰倒下了——因为他被拖走了,不是当场死的。”
窗外,电离云翻滚得更加剧烈,防爆玻璃上的反光不断闪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他们。监控探头的转动声也变得更加急促,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
易辰呼吸一顿。
“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那份行动记录被封了。现场影像只有我们能调出来。你被判刑,是因为联盟需要替罪羊。他们不敢承认情报失误,就把你推出去。”
易辰的手指在膝盖上不安地敲动,他想起父亲每月来看他时的期待眼神,想起妹妹在学校里的笑脸。加入星核小队,意味着要抛弃这一切,去面对未知的危险。但林峰的死,那台失踪的机甲,又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安心地待在监狱里。
易辰手指收紧,指节发出轻微响声。
“你说这些没用。”他声音低,“判决书写了,我是过失致人死亡。林峰死了,我活着。这就是结果。”
“林峰的事还没完。”赵坤往前倾身,眼神如炬,“我们查到,他被带走后还活了十七分钟。有人在他身上取走了东西——某种植入体。而那个叛乱者,是你击毙的,但他不是头目,只是棋子。”
易辰盯着他。
“你们处理的是联盟不敢碰的事。”赵坤说,“我们在查真相,也在打真正的敌人。我们需要人,不是炮灰,是能扛得住压力、分得清对错的人。你符合。”
“所以呢?”
“加入我们,就能离开这地方。不是保释,不是减刑,是直接走。你不再是囚犯,而是任务执行者。你可以查林峰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可以查谁在背后操纵那次行动。”
易辰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凭什么信你?”
赵坤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凭我能让你活着走出这鬼地方。你现在是囚犯,可你以前是安保队的尖兵。你在第七区反劫持行动中一个人控制三层舱室,靠的是判断力,不是蛮力。
联盟把你关进来,是因为你太清楚流程漏洞。我们找你,是因为我们需要这种人。”
易辰沉默。
窗外,电离云缓缓流动,映在防爆玻璃上,像一层不断晃动的膜。监控探头转到正对桌面的角度,停了两秒,又移开。
“如果我答应,现在就能走?”易辰问。
赵坤摇头:“还得谈条件。你要付出什么,能承受什么,能不能接受我们的方式。这不是招新兵,是签生死约。你一旦踏进来,就没有回头路。”
“你们要我干什么?”
“第一阶段,服从指令。第二阶段,执行任务。第三阶段……看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易辰盯着他的眼睛:“万一这是陷阱?”
“陷阱不会挑你这种人。”赵坤说,“你没背景,没靠山,唯一的价值是你做过什么。我们不招英雄,我们用的是还能战斗的人。”
“我父亲每个月都来看我。”易辰忽然说,“他不知道真相。我妹妹还在上学。如果我突然消失,他们会以为我死了。”
赵坤往前倾身,眼神如炬,“易辰,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留下来,你只会慢慢腐烂在这监狱里。跟我们走,你还有可能为林峰讨回公道,为自己洗清冤屈。
我们可以安排接触。有限制,但能通消息。你要是查到东西,也能让他们安全。”
“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星核小队。”赵坤说,“名字不能公开,成员不超过二十人。我们不归联盟管,也不听军部调令。我们只处理三类事:失踪的机甲信号、异常的星核波动、以及不该存在的武器流通。”
易辰喉咙动了一下。
“你刚才说……林峰身上被取走了植入体?”
“对。那是第四代神经同步器,能连接特定机甲。而那种型号,全银河只有五台在役。其中一台,原本属于你。”
易辰猛地抬头。
“你不知道?”赵坤看着他,“你被捕当天,那台机甲就被列为‘损毁’,登记报废。但实际上,它在两周后出现在北境哨站,杀了七个人,然后消失。我们怀疑,有人用你的生物密钥激活了它。”
“不可能。”易辰声音发紧,“我的密钥绑定虹膜和心跳,别人用不了。”
“除非他们拿到了你的眼球,或者复制了你的心跳数据。”赵坤说,“而能做到这种事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联盟高层,另一类……是我们正在追的敌人。”
房间安静下来。
易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曾经操控过重型机甲,在零点三秒内完成锁定与射击。现在它们只能拆螺丝,数零件,等着一天结束。
“你说我能查到真相。”他低声说,“如果我加入,真能找到是谁动的手?”
“能。”赵坤说,“但过程不会轻松。你会面对不认识的敌人,也会看到不想信的事实。你可能发现,有些你以为死了的人,其实还活着。有些人你以为可信的,早就背叛了。”
易辰抬起头:“我要怎么开始?”
“先同意。”赵坤说,“签一份协议,放弃现有身份,接受新的编号。从此以后,你不再叫易辰,至少在任务中不叫。”
“编号是多少?”
“七号。”赵坤说,“上一个七号,死在南星港。他临死前传回一段数据,里面有个词——‘破狱’。我们不知道什么意思,但那台本该报废的机甲,最后一次信号出现时,外壳上刻着这两个字。”
易辰眼神一震。
“你现在就可以决定。”赵坤说,“留下,继续拆零件,等十年刑满,出去时已经没人记得你是谁。或者,跟我走,哪怕前方是火坑,你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跳。”
易辰的眼神在赵坤和警卫之间来回游移,他的手指紧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终于,他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我可以问最后一句话。”易辰声音低哑。
赵坤点头:“说。”
“如果我跟你走……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我家人?”
赵坤沉默两秒。
“第一次任务结束后。”他说,“只要你活着回来。”
而门外,警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在催促着易辰做出最后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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