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王妃的兜儿(7000)
江木并不知晓此刻女人的心理。
只是觉得从肩膀传来的肌肤热度,似乎比之前更烫了一些。
“要不……咱们谈论一下案子?”
江木试图岔开尴尬的话题。
“不谈!”
唐锦娴想也不想,闷闷摇头。
这个时候,她不想再谈论那些让人心情烦躁的公事。
女人顿了顿,声音柔柔道: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
江木一怔,下意识反问,“哪个小时候?”
唐锦娴抬起眸子,疑惑的睨了他一眼:“难道你还有很多个小时候不成?”
江木暗道:还真有。
他回忆了一下“木江”的记忆,缓缓说道:
“也没什么特别的。自小父母就去世了,是哥哥一手把我拉扯大。结果没过几年,我哥也死了。然后就被安叔收养了,一直到现在……”
唐锦娴静静听着。
其实这些资料,她早就一清二楚了,
连江木原籍在哪个小村庄都清楚。
可是,此刻亲耳听着这个男人徐徐说出来,心头却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酸酸涩涩,又带着一丝亲近。
毕竟她自己也早已失去了家人,独自在这世间浮沉。
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悄然滋生。
她忽然觉得,两人之间那看似遥远的距离,似乎被拉近了许多。
他们,还挺般配的。
呸!不是般配,是同病相怜。
她在心里赶紧纠正用词,脸颊微微发热。
江木并未察觉她的心思浮动,又絮絮讲了许多木江小时候的趣事。
如何与石宝碌一起爬树掏鸟窝结果被马蜂追得满街跑,如何偷了安婶刚腌好的咸菜去河边钓鱼却差点掉进水里……
听得唐锦娴乐不可支。
尤其是一些特别搞笑的傻事,她更是忍不住将小脸埋进了江木的肩膀,拼命苦忍着笑,生怕笑出声来。
而当听到,江木为了救那个石雪缨,差点被疾驰的马车撞死时……
女人脸上笑容僵住,不嘻嘻了。
心里又开始堵了。
她咬了咬唇,试探性地问道:“那你现在……还喜欢那个石雪缨吗?”
江木笑了笑,很坦然:
“早就释怀了。何况后来她也明确说过,为了修行大道,不想嫁人。所以,都无所谓了。”
唐锦娴听着有些无语,又有些愤愤不平。
那丫头的心也太高了吧?
这么优秀的男人她都瞧不上?
真是瞎了眼!
一时间,她又有些替江木不值。
如果是她,有个这么好的丈夫,怕是偷着乐都来不及了。
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下。
同时一股更深的黯然袭上心头。
她与江木,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无论是尴尬的年龄差距,还是悬殊的身份,都像一道无形的鸿沟,横亘在他们之间。
真不晓得,自己刚才在高兴什么?
唐锦娴暗暗叹了口气。
方才因同是天涯沦落人而生出的那点亲近感,似乎又被这冰冷的现实冲淡了许多。
江木敏锐察觉到了女人情绪的低落。
他主动换了个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了。要不我给你讲个小说故事吧?”
“小说?”
唐锦娴来了点兴趣,“你还会写话本?”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闺蜜苏媚心,那女人就最喜欢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艳情小说。
“就是平日里瞎想的。”
江木道,“我给你讲个白蛇传的故事吧。”
“白蛇传?”
唐锦娴不以为然。
一条蛇,有什么故事可讲的。
然而,随着江木缓缓讲述,从西湖借伞的旖旎初遇,到悬壶济世的美满姻缘,再到端午惊变的痛心揪心……
女人的心思渐渐沉迷了进去,一双柔荑不自觉抓住了江木的手臂。
指尖也随着故事的跌宕起伏,时而抓紧,时而松开,可入迷了。
当江木讲到最终,白素贞被法海镇压在雷峰塔下,与丈夫幼子骨肉分离,永世相隔时,唐锦娴再也忍不住。
“岂有此理!”
唐锦娴气得大骂,漂亮的凤眸里燃着怒火,
“那法海分明就是个冥顽不灵的老秃驴!人家夫妻恩爱,碍着他什么事了,真是……真是可恨至极!”
女人眼眶红红的。
义愤填膺的模样,煞是可爱。
江木看着对方这反应,心下莞尔,笑道:“别急,这故事还有后话呢,是他们孩子救母的故事。”
“还有后话?”
唐锦娴立刻来了精神,连忙催促,“快讲快讲。”
江木却摇了摇头:“讲不了了。”
唐锦娴鼓起脸蛋,恼怒问道:“为什么?!”
江木用下巴,指了指窗户。
唐锦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窗外的纸,已经不再是墨色,而是透出了一丝微弱的青白色光亮。
天色,马上就要亮了。
“糟了!”
唐锦娴脸色一变。
她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快离开。
如果被其他人发现,她这个巡衙司掌司,衣衫不整的从一个男下属的房间里出去……
那一切都完了!
顿时,一股懊恼和巨大的遗憾涌上心头。
恨这时间过得太快,恨不能将这长夜再拉长一些。
她还想听后面的故事。
“我得走了。”
她无奈撑起身子,语气带着不舍,对江木说道,“等有空了,你一定得把后面的故事讲完,不许赖账。”
“一定。”
江木笑着点头。
唐锦娴翻身下床,目光落在自己光洁的脚丫上,又犯了难。
总不能光着脚回去吧?
江木会意,立即找来了自己一双还算干净的布鞋:“先讲究一下吧。”
唐锦娴也没扭捏,接过那双明显比她脚大了许多的鞋子,匆匆套在纤巧的玉足上,感觉像是踩着两只小船。
临走前,她回头恶狠狠地对江木警告道:
“昨晚的事情,全都给烂在肚子里,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否则……”
女人挥了挥秀气的小粉拳,以示威胁。
“卑职明白。”
江木做出缝嘴手势。
唐锦娴瞪他一眼,从窗户翻了出去,足尖一点,施展轻功掠上屋脊,几个起落,消失在淡青色的晨雾里。
女人离开后,江木躺回床上。
嗅着身旁残留的那股幽兰香气,一时间心情难言,竟有些空落落的。
“唉……或许真的应该找个媳妇了。”
这时,他忽然看到女人那件被他换下来的裙衫,还丢在床角。
默然片刻,他起身找来一个木盆,放在里面。
——
唐锦娴做贼似的溜回了自己的小院。
也不知是不是黎明的凉风,将她的脑子给吹清明了许多,回想昨晚荒唐的一夜,懊悔的情绪又重新占据了心头。
本该在清醒的第一时间,就立刻离开的。
竟然又在对方的床上,躺了那么久,还听他讲故事?
唐锦娴啊唐锦娴,你真是有大病!
“唔……”
女人发出一声懊恼的呜咽,扑到自己的床榻上,一把拉过锦被,严严实实将自己蒙头盖住,像只鸵鸟似的。
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令人脸红的记忆。
她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能再这样了。
无论如何,就算再被那该死的驯牝圈影响了,也必须保持距离。
绝不能,再与那个男人亲近!
在床上翻滚懊恼了许久,唐锦娴才勉强平复了些许心绪。起身换下身上江木的外袍,以及那双不合脚的鞋子。
简单洗漱后,冰凉的水珠稍稍压下了脸上的燥热。
她看着男人衣物,犹豫了一下,还是找来了水盆,开始清洗。
她从未给别人洗过衣物。
这还是第一次。
洗完后,她本想将衣物晾在院中,可刚推开房门,就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竟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点。
她又怕将这些男子衣物堂而皇之地晾在外面,被下人或其他同僚瞧见,不知要惹来多少闲言碎语。
叹了口气,只得将湿衣物拿回屋内,寻了处通风的角落悄悄晾起,和自己的几件贴身小衣晾在了一处。
看着并排悬挂的二人衣物,女人心头又是一阵莫名的悸动,连忙移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天色大亮。
唐锦娴正准备去吃早膳,女官秀秀匆匆赶来,神色凝重。
“掌司,诚王府急信。”
诚王府?
唐锦娴接过信笺,只看了一眼,面色骤变。
——
江木这边。
将女人的衣衫洗完后,也晾在了屋内。
早饭期间,安成虎连米粥都还没喝两口,就被一名衙役匆匆叫走了,也不晓得什么事,神情看着很凝重。
江木并未多想,日常练完五禽拳,活动开筋骨后,便与石宝碌一同前往县衙点卯。
眼下巡衙司那边的正式任命还没下来,所以他还得先在县衙干着。
两人刚晃悠到衙门大门口,却见一群衙役正急匆匆地往外赶。
“蒋哥,你们要去哪儿?”
江木叫住蒋小远。
蒋小远见是他俩,愣了一下,随即摆手招呼:
“来得正好,你俩也跟着,一起去巡衙司,那边有案子需要我们协助。”
“安叔呢?”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他。”
不等二人反应,蒋小远便连推带拽地把他们捎上了。
江木莫名有种被抓了壮丁的感觉。
不多时,众人抵达巡衙司。
只见此处已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粗粗看去,竟聚集了不下两百号人。
除了本县的衙役,似乎有一些还是周边其他县衙门调派过来的。
巡衙司门前,站着数位官员。
但江木没看到唐锦娴,只有张寰黄柯子几人。
周围衙役议论纷纷。
“什么大案子,要出动这么多人?”
“是啊,以往就算协查,最多三四十号人顶天了。”
“燕城最近有什么大的命案吗?该不会又和上次一样,满城搜查吧。”
“不清楚啊,估计是出了难缠的灵物,或者……让咱去抓鬼?”
“抓鬼?咱会抓个屁……”
“……”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柱香后,蒋小远绷着脸回来了。
他神情凝重,环视着众人,冷冷说道:
“诸位同僚,今日我等奉命上狼首峰,协助巡衙司诸位大人执行要务去搜山,寻一要紧之物。此事关乎衙门颜面,都给我打起精神!”
说着,蒋小远拿出一卷画。
众人屏息凝神,紧张中又涌起几分热血。
毕竟这么大的阵势,一看就知道要去干大事,不少人开始摩拳擦掌。
蒋小远打开画,指着上面大声说道:
“看仔细了,此物乃诚王爷妾妃,最心爱的一件肚兜。昨夜不慎被风吹走了,大体位置已经确定,就在狼首山。”
“弟兄们,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找回来!”
众人:“???”
——
阴沉的天幕低垂,仿佛压在山巅树梢上。
兴许是昨夜这里下过雨的缘故,连雾气都以粘稠的方式缠在山腰林间,化作了无处不在的湿气,浸透了空气。
被分成一队的江木几人,行走在山道上。
山道颇为湿滑泥泞。
脚底每一下陷入,都会发出“咕唧”的声响,溢出些带霜白的黏物。
期间好几人脚下打滑,接连跌倒。
“他娘的,兴师动众把咱们调来,竟是找一个肚兜?简直有病!”
一名衙役费力将陷进泥里的脚拔出来,忍不住低声抱怨。
其他同伴也纷纷附和:
“老子也以为是什么大案子,结果就这。”
“早知道,今天就告病不来了。”
“其实倒也不赖,本来还担心是要搜什么灵物,心里发毛,找肚兜反倒踏实。”
又有几分窃窃私语。
“诚王爷的那些侧妃可都是大美人,要是运气好真找着了,哪怕摸上一把也算赚了。”
“嘿嘿,我也想摸。”
“呸,没出息,肚兜有啥好摸的?鄙视你们——至少也得舔一舔。”
“还是你他娘的有境界。”
几人从抱怨逐渐转为嬉笑荤话,倒也冲淡了几分不满。
最初抱怨的那名衙役笑了一会儿,忽然掏出一张符箓,疑惑道:
“可说来也怪,找个肚兜而已,为啥上山前还给咱们每人发一张这玩意儿?神神叨叨的。”
符纸黄底朱纹,笔画虬结如蛇,拓有崇天观的法印。
“这是崇天观制造的‘驱兽符’”
一名颇有见识的年长衙役笑着解释道,
“这狼首山虽说离城不远,但深处也是有黑瞎子、野猪和狼的。上面也是怕我们有危险,用这符可以驱散那些畜生。”
“原来是这样。”
“崇天观的符啊,那可不便宜。”
“上面的官老爷们,人还怪好的嘞,想得真周到。”
其他人恍然大悟。
唯有走在队伍里的江木,却盯着手中的“驱兽符”发怔。
“咋了木头?”
石宝碌见江木脸色不对,关切问道,“身体不舒服?”
江木摇了摇头,低声道:
“我觉得不太对劲,找个肚兜而已,何必这么大的阵势。另外我看这张符是明面是驱兽的,其实只是用来标记的。”
标记?
石宝碌没听懂:“难道这山里有妖怪?”
江木抬头望向雾气迷蒙的山林深处,没有说话,但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
最近的苹果失踪案还没线索,可千万别再节外生枝,冒出什么更棘手的案子来。
——
此时,山腰一处被临时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气氛截然不同。
巡衙司的几名高级官员,正围着一座青铜罗盘,表情凝重。
柯临月也在其中。
罗盘普通石磨大小,正中天池中一枚银针微微颤动,外周层层圈刻着密麻符文与星宿方位,泛着幽幽青芒。
正是用来追踪了灵物的牵机罗盘。
“柯大人。”
一名衙卫快步前来,抱拳禀报,“山脚各处要道,均已布下镇煞旗,并派人值守。”
柯临月点了点头。
那张阴柔俊美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
他目光扫过在场等人,淡淡道:
“杨王妃昨夜在王府内神秘失踪,疑似被灵教余孽绑架。诚王爷大发雷霆。
本官之前刚拔除了灵教在燕城的几处暗桩,抓了不少人。他们在这个时候动手,十有八九,是为了报复。
你们觉得,这些人会把杨王妃,绑架到什么地方去?”
杨王妃虽是诚王妾妃,但最为得宠。
更重要的是,她如今怀有身孕。
诚王妻妾虽多,却至今无一子嗣,杨王妃腹中的胎儿是王爷唯一的血脉,也难怪王爷会如此雷霆震怒。
眼下,无论是巡衙司还是县衙,手头所有案子都必须暂时搁置。
找到王妃才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
张寰上前一步,接口道:
“王爷透露,杨王妃身上佩戴有一件护身灵物,就是那件肚兜。
此物不仅能润养王妃身体和胎儿,更有独特的定位之能。
我们凭借王爷提供的另一件与之气息相连的灵物作为引子,通过这‘牵机罗盘’,已经捕捉到那件肚兜灵物残留的踪迹,最后消失的点,就在这座狼首山范围内。
只要找到那件肚兜,就能以此为媒介,追踪到王妃的下落。”
旁边一位官员望着密林中隐约移动的搜寻人影,忍不住提出疑问:
“张大人,既然肚兜的踪迹在此,是否意味着王妃本人就被灵教藏在这山里?”
张寰摇了摇头:
“目前还不好断言,这仅是唯一的线索。所有进山搜寻的衙役,都已配备了‘神烙符’。
此符已与王爷所给的灵物母体进行过标记关联。
只要有人在搜寻过程中,接近到那件肚兜灵物一定范围内,便会自动产生感应标记。
我们这边也能通过罗盘第一时间察觉到异常波动,从而立刻锁定位置,前往调查。”
“这帮灵教余孽,真是反了天了!”
黄柯子怒道,“连王妃都敢绑架,我看朝廷有必要再组织一次大规模的清剿,彻底灭了他们的传承!”
柯临月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
“是不是灵教干的,还不能完全确定。另外,月妃娘娘还在燕城。
她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此事绝不能惊扰了凤驾。朝廷那边,也必然会派人来防范。”
说到这里,柯临月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燕城最近真的太多事了。
苹果失踪案虽然由唐锦娴主要负责,但若背后涉及灵教,他统辖的玄使卫也脱不了干系。
之前崇天观禁地被灵教闯入,如今月妃娘娘驾临,紧接着第二天,备受宠爱的杨王妃又离奇失踪……
这一桩桩案件,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幕后搅动着这座看似平静的燕城,意图将所有的水都搅浑。
“天要变了。”
柯临月轻叹了口气。
——
不得不说,诚王妃的肚兜,给予这帮衙役糙老爷们的动力,还是很足的。
这帮人虽然嘴上抱怨个不停,但真搜找起来,却是一个比一个麻溜仔细。
眼神贼亮,草丛扒拉得比谁都欢。
收获也是不俗。
有人挖到了上等野山参。
有人顺手打猎了两只野山兔准备回去下酒吃。
有人捡到了几枚铜钱。
还有人什么都没弄到,干脆跑到山顶对着天空虚空了两发,算是到此一游。
而石宝碌运气最好,上了个大号就捡到了一块银子,让其他人颇为眼红。
就这样折腾了大半天,山头都快被这帮人犁了一遍。别说是王妃的肚兜,连只女人的袜子都没找出一只来。
眼看雾气渐浓,众人也失了兴致,开始磨起了洋工。
就在这时,一道惊叫声忽然传来。
却见一个正准备钻进林子里解手的衙役,连裤子都没提好,从深林里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一张脸煞白如纸。
“怎么了?”
众人被吓了一跳,纷纷围了上去。
“尸……尸体!”
那衙役手指着身后的密林,语无伦次,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吓,“一……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被……吊死在树上!”
众人闻言,心头一紧,壮着胆子寻了过去。
可到跟前一看,哪里有什么吊死的女人。
只见一棵老槐树的枝杈上,孤零零地挂着一件颜色鲜艳的红色女子衣衫,在山风的吹拂下,轻轻飘荡。
“切!我当是什么呢!”
“哈哈哈,王二麻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一件破衣服就把你吓成这熊样?”
“我看是昨晚逛窑子,眼花了。”
“……”
一时间,众人纷纷笑话那个衙役。
王二麻子涨红了脸,挠着头,一个劲地嘟囔:
“奇了怪了,我刚才明明看得真真的,就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吊在树上……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衣服了?难道真眼花了?”
在一片哄笑声中,唯有江木盯着那件随风轻荡的红衣,眉头渐渐锁紧。
他忽然想起,郁香楼那个叫文秀娘的女人。
她也说过,在出事前几天,她曾在一个晚上,看到河里飘着一个红衣尸体。
当时她连忙报了官。
结果衙役打捞后,却只捞上来一件红衣服。
可是自那天起,文秀娘就觉得不对劲了,总感觉房间里有人在暗中窥视着她。
江木走上前,仔细观察那件红衣。
衣服很普通,布料也粗糙,在泥泞中泡过,看不出什么特别。
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灵物的气息。
“难道是我多疑了?”
江木心下思忖,正准备寻根长树枝将那红衣挑下来仔细查看。
就在这时!
“找到啦!我找到啦!!”
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夹杂着狂喜的尖叫。
众人扭头望去。
只见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衙役,正高高举起一件东西,朝着众人兴奋挥手。
是一件粉白色沾着些许灰尘的肚兜。
“王妃的肚兜找到啦?”
“快!拿过来看看!”
“他娘的,这泼天的富贵!”
众人见状,又是遗憾又是羡慕。
有人甚至暗搓搓的想,要不要凑过去,趁机能摸上一把,沾沾王妃的仙气和体香,也算不虚此行。
然而,就在那中年衙役高举着肚兜,兴奋挥舞示意时,异变陡生!
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转而化为痛苦和惊恐。
下一刻,他用自己的双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正在扼杀他,眼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凸出。
“噗通!”
衙役跪倒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着。
而那件粉白色的肚兜,竟诡异地飘了起来,悬浮在男人的头顶。
原本精致的鸳鸯刺绣,开始扭曲变形,赫然呈现出了一张狰狞的鬼脸!
众人被这诡异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
“嗡!”
突然,一道凛冽的寒芒撕裂空气。
却是江木。
几乎在鬼脸显现的瞬间,他便已拔出腰间的鬼神枪,冲了过去。
紫金枪芒如流星追月,精准刺穿了那件漂浮的鬼脸肚兜。
“噗!”
仿佛气球被戳破的轻响。
狰狞的鬼脸瞬间溃散成缕缕黑烟,消失无踪。
失去了诡异力量支撑的肚兜,软绵绵地耷拉下来,挂在了江木的枪尖上。
像一块普通绸布。
“咳咳咳……”
地上的中年衙役这才重获了空气,软倒在地,贪婪大口呼吸,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危机暂时解除,众人松了口气,好奇围拢过来。
江木手腕一抖,将那件肚兜从枪尖取下,握在手中。
一股香气立刻飘入鼻尖。
但这不是女人身上那种体香,也不是寻常脂粉香。
而是一股浓郁的苹果香气。
江木瞳孔收缩。
王妃的肚兜,为什么会带着苹果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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