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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小说言大事


“何为三味书屋?屋主又是谁?”

    卢毓一脸懵逼。

    石韬看了看天色,大概害怕迟到,便一边拉着他的手往前走,一边解释道:

    “三味书屋便是朐侯捐资所建的乡校书楼。”

    “三味之名取自梵经,我也不大懂,大概是止息杂念,专心读书的意思。”

    “至于屋主嘛,乃是益州巴西学士,谯周谯允南。”

    卢毓顿时震惊:“……竟连梵经也有所涉猎吗?”

    他家学深厚,虽不至于眼高于顶。

    但天底下能在学识上让他佩服的人,凤毛麟角。

    方才听石韬说那人涉猎百家,也只当寻常溢美之词。

    他相信对方熟知兵法,也有些经学上的修为。

    看眼前盐田繁华的景象,大概在工、商之道上也有不少卓识

    但应该不至于博学到这种程度。

    可现在看来,自己怕是有些小看这位大汉名将了。

    石韬见状,呵呵一笑,并不解释。

    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表情。

    不多时,两人来到所谓百家讲坛前。

    其实就是一个树下搭建的简陋木台子。

    上面铺了些草席作为坐垫。

    若是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就是给年长体弱者配了些方便长时间正坐的支踵。

    都不是什么奢侈之物。

    由此可见,那位朐侯守孝期间,还是做到了节俭度日,没有失礼。

    至于说乡校书楼之类的,乃是惠及地方的德政,无关个人享受,自然不在此例。

    单此一事,卢毓心里就对那人高看了三分。

    此时讲坛上,果然有一位衣着朴素的儒士在讲学。

    见石韬等人来,只是简单一揖,便继续自己的讲述。

    卢毓立于一旁倾听片刻。

    发现对方讲的不是传统五经和诸子,乃是一段很可能是自行杜撰的小说传记。

    小说者,稗官野史之流,道听途说之言。

    不苛求考据,只取其譬喻之辞。

    就好比当下谯周的小说,讲的是两个历史上并非真实存在的国家。

    一个叫因余国,一个叫肇建国。

    前者弱小,后者强大。

    两国互为仇敌,因余国人高贤卿便请教智者伏愚子,小国该用什么办法战胜大国。

    伏愚子说应该效仿周文王和勾践,与民休息,提升国力,然后思战。

    但高贤卿却以汉楚之争作为反驳,说鸿沟划界的时候,张良认为士民一旦安定下来,就很难再发动,应该乘胜追击项羽,速定天下。

    说实话,卢毓原本真的只是随便听一听。

    但听到此处,却不禁露出严肃思考的表情。

    因为这一段小说,看似无稽,其实正正是当下天下形势的缩影。

    自两年多前河东之战后,随着汉军往河洛方向的渗透逐年加深,加上曹魏被迫迁都。

    天下强弱形势已经明确反转。

    当下北方是汉强而魏弱,且因汉室正朔的问题,注定不死不休。

    这不就是因余国和肇建国的局面?

    而卢毓毕竟是刚刚从曹魏归降而来,难免下意识代入魏国的角度思考问题。

    曹魏,到底如何战胜季汉呢?

    应该如伏愚子所言,先与民休息,积蓄实力。

    还是如高贤卿所言,速战速决,免得时移势迁,失去决胜的时机?

    若要速战速决,那又该从哪个方向着手?

    并州南下?

    上党东出?

    还是直接从河南发起全面反攻?

    思忖间,谯周又讲出了伏愚子是如何反驳的高贤卿。

    大意是商周和汉楚这两个时代世情不同,不能简单比较。

    商周时期,王侯世尊,君臣久固,人人习惯于长久稳固的统治,不会轻易被挑动。

    即便高皇帝去到那个时代,也无法做到杖剑鞭马而取天下的伟业。

    所以那个时代要以弱胜强,只能效仿周文王,缓缓图之。

    而秦末则相反。

    那时候天下苦于秦之暴政,乃至于有鼎沸之势,群雄并起。

    想要得天下,只能从快从速。

    谁拳头大,谁速度快,谁就能取得更大的收获。

    迟缓者只能被吞噬。

    卢毓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若放在是十多年前,汉弱魏强,天下初定,季汉要以弱胜强,只能效仿高皇帝,抓住一切机遇,速战速决。

    而如今回头去看,至少在当年汉中之争后。

    季汉争襄樊,定南中,吞河西,断陇右,取南阳,其后北伐关中,东出河东……东西轮战,一步一个脚印,可谓在最短时间内实现了军事收益最大化。

    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个强弱逆转的局面。

    而现在轮到曹魏居于弱势,天下却已经从“秦末”转向了“商末”的情形。

    也不知远在邺城的大魏君臣们,将如何应对这一局?

    “足下便是卢子家卢公吗?”

    一道温厚的声音自后而来。

    卢毓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素服,但姿态雍容的壮年男子缓缓走来。

    无须旁边石韬提醒,卢毓已然认出来者身份。

    上前见礼道:

    “不忠之人,拜见君侯。”

    卢毓口称的君侯,自然就是在盐池边守孝两年有多的麋威了。

    自丁忧之后,他交卸了一切公职,只依制继承了父亲麋竺的爵位。

    所以旁人才以“君侯”相称。

    这时麋威听到卢毓以“不忠”自称,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曾经仕魏的事。

    按照正常套路,自然是要好好安抚对方一番,表示对方是遭受曹氏父子逼迫,不得不屈身侍奉。

    如今归正,依然是铁骨铮铮的大汉忠良。

    不过,大概是丧居期间见识了各色各样的人物,学问增长。

    麋威闻言却只淡淡一笑,道:

    “淮阴侯曾为项羽的郎中,临老时以不忠而身死族灭。”

    “但这个不忠却与早年仕楚无关。”

    “吕布吕奉先三易门户,又交恶于先帝。”

    “但他最终命丧白门楼,只是因为他妨害了曹操而已。”

    “便是如今仍困守洛阳的张郃,其人早年为袁绍部将,但也不影响他如今是魏室忠良不是?”

    “由此可见,英雄无须问出处,只看他当下做了什么,将来又会做什么。”

    说到这里,麋威上前扶起卢毓,满脸诚恳道:

    “卢公非凡士,我就不说什么鸟则择木的客套说话了。”

    “我听闻足下不被曹丕所喜,以至于蹉跎岁月,壮志难酬。”

    “如今既然归正,而我又深知足下大才,自是要不遗余力地保举足下一个能匹配才能的官身的。”

    “却不知卢公今后是否愿意当一个青史留名的汉室忠良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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