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精神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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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精神领袖
人群密集,痛苦得密不透风,但井然有序,肃穆庄重,没有拥挤也没有推搡,深情里洋溢著一股悲伤。
罗科—塞萨里也站在人群里,静静地站立著,他在等待著,思绪却悄悄遁入虚无,以至于忘记自己正在等待什么,只有在真正失去之后,他们才意识到法拉利损失了什么,也许是法拉利重返王座的唯一希望。
所以,这就是结局吗,就连上帝也不希望看到法拉利的复兴?
然后,塞萨里就看到了陆之洲。
在漫天漫地的红色之中,那一抹黑色瞬间脱颖而出,专注而低调,和平时的张扬完全不同,静谧之中流露出些许哀伤,塞萨里的视线焦点不由凝聚起来,目不转睛地跟随他的脚步移动,穿过重重人海。
突然,陆之洲停下脚步,转身走了过来。
塞萨里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陆之洲的脚步已经在眼前站定,主动打起招呼,这完全杀了塞萨里一个措手不及。
塞萨里脱口而出,「你记得我?」
陆之洲眼底流露出一抹笑容,却转瞬即逝,「当然。基米的七号帽子,米兰大教堂,对吧?」
塞萨里倒吸一口凉气,满脑子都是话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谢那个帽子,我想,那是幸运符。」陆之洲认真地看著塞萨里,「它提醒我们法拉利是一支什么样的车队。」
此时塞萨里才意识到,陆之洲说了一口流利的义大利语,不止是他,旁边其他铁佛寺也纷纷点头回应。
「我们不止是能够在顺境里轻松胜利的车队,我们同样是能够在困境里不依不饶战斗到最后一刻的车队,我们之所以成为法拉利,就是因为我们在超过半个世纪的时间里经历无数考验和磨难最终成就了现在。」
「黎明依旧没有到来,但我们一直在战斗。」
对(Aye)!
那豪气云天的回应持续不断地涌动,穿行在陆之洲的话语之间,可以明显感受到现场凝重的气氛渐渐明亮起来。
「所以。」
陆之洲停顿一下,深呼吸一口气。
「谢谢你们陪伴我完成这场战斗,我真的————真的非常需要这些陪伴和鼓励「」
说完,陆之洲就转身离开,没有等待塞萨里的回应。
他只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表示感谢而已。
一些车队总是把车迷的支持和应援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F1与其说是一项运动、不如说是一门生意;但事实并非如此,车迷的支持不是无条件的也不是毫无价值的,没有他们,车队这门生意就将注定失败。
不管是数字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迎面,洛伦佐迎了上来,低声询问陆之洲怎么回事,陆之洲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洛伦佐拍拍陆之洲的肩膀让他稍等片刻,然后洛伦佐就一路小跑忙碌起来。
等洛伦佐再次出现的时候,他手里拿著一顶红色法拉利帽子,在人群里找到了塞萨里,礼貌地递了过去。
「罗科,对吧?」
在得到肯定回应之后,洛伦佐展现一个礼貌的笑容。
「这是来自之洲的一份礼物,小小感谢,希望你能够继续陪伴车队战斗下去,下次你能够带著这顶帽子前往观看比赛,越是这样的时刻,我们越是需要团结起来。」
塞萨里看著手里那顶二十二号帽子,上面还有陆之洲的签名,以及专门标注致罗科—塞萨里。
不由自主地,心脏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塞萨里抬头望过去,轻而易举地在人群里找到陆之洲的背影。
那个并不强壮也不伟岸的黑影,却似乎正在悄悄肩负起法拉利的梦想重任,坚定不移地往前迈开脚步。
塞萨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要高兴太早,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飞得越高摔得越重,但此时他还是忍不住想。
难道这就是马尔乔内留给法拉利的最后财富?
进入教堂,陆之洲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看到肩膀耷拉下来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勒克莱尔,从比安奇到赫维再到现在的马尔乔内,在勒克莱尔青春期的尾巴,他经历太多太多生离死别,惊涛骇浪一波接著一波。
马尔乔内————不止是陆之洲的伯乐,他也是勒克莱尔的伯乐,即使是陆之洲出现之后,他依旧把勒克莱尔当作法拉利的未来希望在培养,甚至在手术之前已经安排好勒克莱尔的计划。
对勒克莱尔来说,马尔乔内从来都不止是上司而已。
陆之洲走了过去,在勒克莱尔身边坐下,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静静地陪伴著,此时的任何话语都太过轻飘飘没有力量。
勒克莱尔闷闷地抬头看了一眼,确认来人是陆之洲之后放心下来,又重新低头,低声闷闷地开口。
「有时候,我一直希望这是一场梦,糟糕的噩梦,睁开眼睛,然后发现一切都是我最糟糕的想像而已。」
话语到此为止,没有再继续下去,但言语里的唏嘘和苦涩却袅袅扩散开来。
陆之洲想了想,「夏尔,有这样一种说法,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生理死亡,心脏停止跳动,呼吸消失,生物学上宣告死亡,这是最直接的死亡,意味生命的结束。」
「第二次是社会死亡,当一个人去世之后,举办葬礼,亲友们出席葬礼,宣告这个人在社会上不复存在。」
「而第三次————则是遗忘。当世界上最后一个铭记你的人也将你遗忘的那一刻,此时,你在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存在痕迹彻底被抹去,消失得干干净净。」
「生活里,我们总是在经历第一次死亡,然后一起面对第二次死亡,最后只剩下自己处理第三次死亡,但我相信这也是生命的意义,我非常确定朱利斯还活在无数车迷的记忆里,也知道我依旧铭记赫维的笑容。」
然后,陆之洲转头看向勒克莱尔,「接下来,希望我们一起记住马尔乔内先生。我没有忘记对他的承诺。」
勒克莱尔深深埋住脑袋,手忙脚乱地擦拭脸颊上的狼狈,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已经上扬,「对,我也没有忘记————我也没有————」
勒克莱尔没有解释他到底没有忘记什么,也许是他和马尔乔内的承诺,也许是没有忘记比安奇和父亲,但那个笑容的背后,他似乎也成长了些许。
专程前来护送马尔乔内最后一程的人潮一波接著一波,半个米兰都轰动了,菲亚特集团和法拉利的高层也倾巢而出,包括倍耐力、FIA、梅赛德斯奔驰和红牛等等全部都没有例外,派出高层代表出席。
在这样的汹涌之中,陆之洲他们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们乖乖地跟在人群里,沿著街道一路前行,象征性地经过街道一圈,其实马尔乔内已经顺利下葬,他葬在自己的家乡,加拿大的多伦多;今天面向公众开放的纪念活动,更多是具有象征意义的仪式。
人山人海里,一个身影悄悄落后脚步,来到陆之洲的身边,展露微笑,绅士而友好地伸出自己的右手。
「非常高兴见到你,陆之洲,我想我们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过吧?」
瘦瘦高高,但啤酒肚突出,身形比例略显不协调;一头卷发稍稍经过打理,光泽鲜亮的苹果肌可以看出嘴角上扬的浅浅笑容,看似其貌不扬,眼睛里流露出的从容和自信却自然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任何事情都无法撼动那个笑容。
此时,他就这样迎向陆之洲的目光,哪怕知道陆之洲正在打量他,也没有分毫动摇,坦荡荡地望过来。
稍稍等待片刻,他主动伸出右手。
「约翰—埃尔坎。一直在寻找机会正式和你认识一下。」
陆之洲也握住对方的右手,眼睛里依旧带著些许困惑一他认出来了,眼前的卷毛就是排位赛那天为他颁发杆位奖杯的那位嘉宾,他想当然地认为那是倍耐力的高层领导。
当然,今天倍耐力也派出代表出席,在这里看到卷毛完全不意外。
真正的意外在于,卷毛为什么专门前来人群里寻找他;而且,陆之洲能够注意到四面八方窸窸窣窣汹涌而来的视线余光。
前一秒,他和勒克莱尔还是小透明,在人群里丝毫不引人注意;后一秒,那些视线余光就能够在他身上戳出洞来。
就连斜前方不远处的维特尔也不由转头望了过来。
如果说事情没有猫腻的话,陆之洲不相信。
「如此看来,你应该是有一份义大利任务」需要我的帮忙?」陆之洲回应了一句。
埃尔坎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笑容,兴致勃勃地歪头看过来,「你也看过那部电影吗?1969年的英国原版,还是2003年好莱坞拍摄的再版?」
「原版。」陆之洲压低声音,「老实说,再版非常无趣。故事搬到洛杉矶之后完全丧失了原版里罗马的魅力。」
「义大利任务」,经典英国电影,这也是最早一批大盗电影,电影里驾驶迷你库珀在罗马长街短巷穿行的情节堪称传奇。
埃尔坎连连点头,「所以这给了你启发,这才在罗马选择了迷你库珀吗?」
陆之洲略显意外地望了过来。
埃尔坎轻轻耸了耸肩,「维塔莱家那个小子喜欢赛车却没有任何天赋的事情,在义大利不是什么秘密。」
原来如此!
陆之洲撇了撇嘴,「难怪义大利企业对于赞助我没有兴趣,现在原因终于找到了,看来我早就已经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可惜,马尔乔内先生错过了这件事。」
噗!
埃尔坎差点没有忍住就要破功,尽管他控制住了自己,但眼睛里满满都是笑容,「我现在终于知道塞尔吉奥为什么对你另眼相看了。」
陆之洲迎向埃尔坎的视线,他现在无法百分之百确认埃尔坎的身份,但他能够确认这位应该和倍耐力没有什么关系,大概率是法拉利的高层。
可是,他为什么专程前来找陆之洲呢?
不止今天,上次在排位赛颁奖仪式的时候,他也释放出善意。
在马尔乔内手术之前,他应该已经全面展开布局,在法拉利内部应该存在不同利益派别,那么眼前的埃尔坎就是马尔乔内的盟友吗?
今天前来拜访,是因为马尔乔内一派的势力终于胜出,还是即将出局?
「难道不是因为我一直胜利吗?」陆之洲表面依旧保持冷静,在真正的利益面前,没有牢不可破的关系,他不能想当然地认为对方是盟友。
「哈。」埃尔坎轻笑一声,「的确,这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埃尔坎察觉到陆之洲的警觉,这反而让他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兴趣,「抱歉,忘记说了,恭喜蒙扎的胜利。每位铁佛寺都在等待这一天,我们真的等了许久许久。」
「所以,你认为我们冲击世界冠军的希望有多少呢?」
陆之洲眉尾轻轻一扬,心念百转—
对方有多少诚意?即使诚意满满,对方又有多少魄力和决心,还有多少权力和能力?对方只是想听好话还是想听真话?他应该顺著对方的心思,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还有,对方对于赛车又了解多少?
他应该继续保守,按部就班:还是应该尝试冒险,放手一搏?
空气微微安静下来,可以清晰听到远处的钟声和人群低语。
也就是短短刹那,陆之洲已经展现杀伐果决的一面。
「10%。」他说。
埃尔坎明显略显意外,「如此之低?」
陆之洲,「事实一直摆在眼前。我们应该相信斯帕,还是相信蒙扎?」
「其实,我们不应该单纯相信任何一场比赛,而是看到背后的混沌和动荡,从五月到夏休的两次升级,我们一直在偏离方向,不仅没有缩短和梅赛德斯奔驰的优势,而且和红牛的差距也在缩小。」
「我们可以说斯帕是一次意外,但同样也可以说蒙扎是一次意外,从本质来说,我们的升级方向是错误的,我们的赛车依旧面临诸多问题。梅赛德斯奔驰正在拉开差距。」
「10%。不是悲观,而是理性。」
实话实说、直来直往,既然对方主动上门,陆之洲没有理由把机会往外推,但他不确定对方多么了解赛车,所以选择了一种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说明他们,面临诸多困难。他们不能期待著陆之洲像霍根海姆和蒙扎一样如有神助地扭转局势,成功了就是车队的功劳、失败的话则是车手辜负车队的信任?
说好的赛车是一项团队运动呢?
埃尔坎的表情没有变化,至少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10%,这不是非常好的机率。」
「我以为你们的数学都不好呢。」陆之洲还有心情吐槽了一句。
埃尔坎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抹笑容。
陆之洲这才继续说道,「机率不好,但至少依旧有机率,我们还有机会,接下来机率可能上升,却也可能下降。」
「就和上赛季一样。我们本来拥有60%的机会却依旧一无所有。」
埃尔坎脸色瞬间冷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呢。」
陆之洲却根本不买帐,「反正不是我葬送那些机会的。你没有看到我正在竭尽全力撇清关系自证清白吗?」
噗。
埃尔坎再次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正在竭尽全力身躯一线生机呢。」
陆之洲点点头,「当然。不要说10%了,哪怕只有0.1%的机会,我也会战斗到底,一直到赛季结束的那一刻为止。我答应过马尔乔内先生,我想要看到他描绘的画面。」
平静、淡然,却在轻描淡写之间流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
埃尔坎不由多看了陆之洲一眼,似乎正在判断这只是一句心灵鸡汤口号,还是真正隐藏信念的决心,但这次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闲聊起来,甚至和勒克莱尔你来我往聊了几句。
可以看得出来,对于这样的社交场合,埃尔坎再熟悉不过,应对自如,毫无意义的闲聊完全信手拈来游刃有余,寒暄一阵,他没有继续停留,这才主动告辞。
他的脚步————朝著维特尔走了过去。
维特尔一直试图保持专注,拒绝因为陆之洲而分神,但不经意间却总是回头,他甚至不记得自己转头了几次——
好像也就那么一次两次吧。
整个夏天的混乱和动荡,维特尔一直站在第一线。
在外人看来,维特尔的地位稳如泰山,法拉利没有理由换掉维特尔,马尔乔内的去世真正影响到的是陆之洲,维特尔可以稳坐钓鱼台地继续率领法拉利。
然而,维特尔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他不想混吃混喝,他渴望冠军,尤其是率领法拉利登顶冠军,这是他职业生涯的一个目标,他真心实意地想要兑现,车手世界冠军和车队世界冠军都想要。
对于法拉利,维特尔绝对真心绝对忠诚,一直如此。
但是,他的一片忠心换来了什么—
马尔乔内准备扶持那个婴儿车手成为法拉利的领袖,并且用勒克莱尔取代自己的位置,打造双子星阵容。
当听说消息的时候,维特尔感受到了背叛。
愤怒、烦躁、懊恼、羞辱————等等等等,却又不止如此。
所以,他应该怎么办?
一方面,维特尔想著甩甩衣袖转身离开,昂首阔步地寻觅新生,他们不仁在先,就不要责怪他不义,只要他放出风声,其他车队将蜂拥而上抢破头皮。
另一方面,维特尔又想留下来证明自己,证明他能够击败任何对手、证明他能够率领车队登顶巅峰,用两座世界冠军奖杯狠狠打脸,捍卫自己的地位。
一会儿他想走,一会儿他想留,他一直在左右摇摆。
即使是现在,维特尔依旧没有想清楚,满脑子都是杂念。
此时也是一样,当看到埃尔坎找到陆之洲的那一刻,全身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然后,他就看到了埃尔坎迎面而来。
紧绷的心神明显放松些许,至少埃尔坎没有忽略他的存在。
不由自主地,维特尔挺直腰杆,试图展现冠军风采。
这一幕,落在陆之洲眼里。
陆之洲没有大惊小怪,至少这证明一件事,法拉利的内部混乱应该已经进入尾声,高层的利益博弈暂时落幕,内部结构短期内能够维持平衡,后续影响正在一层一层往下延伸,先是中层、然后是底层。
不止两位车手,车队管理层的动荡也很快就会到来。
果然,陆之洲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只要询问正确的对象,答案自然立刻浮出水面——
「约翰—埃尔坎,阿涅利家族现任掌舵者。」洛伦佐一下给出答案,揭晓那位卷毛的显赫身份。
1976年出生的约翰—埃尔坎,母亲是阿涅利家族成员玛格丽塔—阿涅利,作为外祖父吉亚尼—阿涅利的指定继承人,在世纪交接期间一步步加入家族集团。
2003年推动菲亚特集团转型,2004年力主塞尔吉奥—马尔乔内接管菲亚特集团,彼时埃尔坎还未满三十岁。
对于这些豪门恩怨,洛伦佐信手拈来,再熟悉不过。
「目前消息暂时没有公布,但其实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
「约翰—埃尔坎担任主席,义大利人路易斯—卡米勒里担任新任执行长,具体管理由卡米勒里负责,但埃尔坎负责掌控全局。」
「本来埃尔坎不准备出面,他手头的工作著实太多,但马尔乔内已经全部布局完毕,眼看著那些人因为一己之私准备推翻马尔乔内的心血,埃尔坎这才亲自下场坐镇。」
「集团内部也是腥风血雨。」
传闻、八卦、揣测,不愧是茶余饭后的最佳甜点。
一旁勒克莱尔已经彻底惊呆,不断吞口水。
陆之洲脑筋快速转动起来,「但显然他也没有完全控制住局面。」
洛伦佐,「你怎么知道?」
陆之洲轻轻耸肩,「这些大集团就是资本之间的利益博弈。马尔乔内先生在世的时候,也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些大佬谁的手上没有一些肮脏和血腥。」
「当他离开,平衡被打破,混乱在所难免,即使是整个集团背后的家族最高掌舵人亲临也需要重新梳理。」
「这讲究的是铁腕,但同时也讲究的是制衡。」
洛伦佐完全瞪圆眼睛,忍不住赞叹,「哇哦!」
陆之洲拍拍洛伦佐的肩膀,「你应该看看我们的宫斗剧,看多了就不奇怪了」
。
洛伦佐:???
陆之洲抿了抿嘴角,没有再继续开玩笑,「主要是刚刚短暂接触传递的氛围来看,他也在摸索在推断在琢磨,这很有可能意味著事情悬而未决。」
「对于马尔乔内先生围绕F1车队的计划蓝图,哪些应该留下哪些应该改变,他们应该想要随机应变,再继续看看。」
一直沉默的勒克莱尔终究没有忍住,「可是,他不应该积极推动先生的蓝图吗?我以为他是先生的靠山。」
如果继续推动计划的话,那么勒克莱尔就是这份蓝图里的重要拼图。
事关自己的职业生涯,勒克莱尔也没有忍住。
陆之洲点点头,「从种种迹象来看应该如此,但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勒克莱尔注意到陆之洲的眼神,顺著视线望过去,埃尔坎站在维特尔身边,面带微笑,气氛和谐。
陆之洲深深呼吸一口气,「资本的对决,我们没有插话的资格,至少现在还没有。我们的战场在赛道,那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正如印度力量的奥康一样。
放眼望去,铁佛寺浩浩荡荡地铺陈开来,庄重而肃穆。
在生活里,他们都是普通人,坚守自己的岗位,做著普通的工作、过著普通的日常,而法拉利就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的梦想,在日复一日千篇一律的平凡生活里点燃一缕曙光,为他们的生命注入热情。
竞技体育是关于胜负的,却从来不止是关于胜负的。
陆之洲转头看向勒克莱尔,「我知道你准备好了,再多挑战再多困难也将披荆斩棘,不止为了你自己而已。」
比安奇、赫维,现在应该再加上一个马尔乔内。
勒克莱尔展露一个笑容,「当然。你表现如此出色,我又怎么能够示弱呢。
小心,我瞄准你的位置。」
陆之洲摊开双手,「放心,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随时等待著。」
那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模样,让心脏再次用力跳动起来,冲破阴霾,召唤一缕曙光洒落下来点亮明天。
事实上,陆之洲是这样说并且也是这样做的——
悼念仪式结束当天,洛伦佐就开车护送陆之洲前往马拉内罗。
此前,陆之洲和比诺托说过,蒙扎结束之后,下一站比赛新加坡间隔一周,他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些时间研发赛车。
现在,陆之洲说到做到,马不停蹄地前往马拉内罗,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之内,成为团队的一份子。
「————你确定不需要护送他们前往机场吗?」坐在驾驶座里,洛伦佐显得非常放松,和陆之洲闲聊起来。
陆之洲摆摆手,「他们知道我前往马拉内罗工作,第一时间就赶我走,反正他们来来回回米兰也好几次了,早就轻车熟路。」
这里说的是陆骋和江墨。
——
洛伦佐轻笑一声,「他们甚至比你还积极。」
「嗯。」陆之洲轻轻点头,沉默了一下,「在蒙扎,不止是我而已,铁佛寺看到他们,一样热情欢迎。」
「我妈说,那天还有一个胖乎乎的女士抱著她激动地热泪盈眶,她只会说义大利语,我妈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最后,那位女士将自己珍藏的一整块起司,车轮大小的奶酪,赠送给她,我妈都不知道怎么办。」
「她总不能说,其实她不吃起司吧。」
洛伦佐笑得前仰后翻,完全停不下来,「这就是义大利的热情。其实,这一点,我们和你们的文化非常相似,就是一个大家庭的感觉,他们估计把你当自己家的孩子看待,你妈妈也就是他们的姐妹。」
「是,我懂,和马拉内罗一样。」陆之洲露出一抹笑容,「所以我妈总说,她完全没有想到我能够得到这样的支持和拥戴,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馈这份支持,至少,我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发挥强项。」
洛伦佐通过后视镜瞥了陆之洲一眼,「我以为她一直在担心你大学的事情。」
陆之洲瞪圆眼睛,「你连这也知道,我爸全部告诉你了?」
洛伦佐满脸淡定,「我整天陪著他们,我总不能和他们说我前往酒吧玩耍派对的事情吧。」
「谁知道呢,你下次可以试试。」陆之洲哧哧地笑起来,想了想,主动把话题拉回来,「其实,我妈担心的不是大学。」
「当然,夏休期风云变幻,传闻不断,我随时可能失业。就好像奥康一样,在资本面前,天赋必须靠边站。」
也许有人好奇,为什么佩雷兹能够拥有资本的支持?
原因非常简单,和陆之洲拥有全球华人支持一样,佩雷兹坐拥全球西班牙语圈的支持,尽管现在围场里有两位西班牙人,阿隆索和塞恩斯,但佩雷兹在墨西哥以及拉丁美洲的代表性依旧是独一无二的。
相较而言,奥康就只是法国人而已,围场里的法国车队、法国车手不在少数,怎么也轮不到奥康。
但现在对法拉利来说,陆之洲这份市场潜力还没有完全兑现,他们愿意付出多少代价继续留下陆之洲,恐怕也是集团高层正在衡量斟酌的关键,和维特尔相比,陆之洲还是根基太浅,资本和人脉都是如此。
「但其实,我妈担心的从来不是工作,也不是谋生。虽然我们不是大富之家,但我们家也没有缺衣少食,她从来不担心我的生计。更何况,GP3和F1两年的收入,应该够挥霍一阵子了。」
「关于学习————高中也好,大学也罢,更多是一个过程,明白做人的道理,懂得看待世界和生活的方式,在金钱和名利的光怪陆离之中保持清醒,避免迷失自我。」
江墨担心的,从来不是金钱,而是金钱之外的那些东西。
洛伦佐轻轻抬起下颌,「那么这次在蒙扎,她应该可以安心了,你表现得非常出色。」
陆之洲吐出一口气,「嗯,所以我们达成共识,大学那里,先办理休学,不著急。我先专注冲击冠军。」
今年夏天,陆之洲参加高考,并且凭借自己的能力被上海交通大学录取,录取通知书第一时间寄到家里。
录取结果出来之后,飞快登上热搜榜冠军宝座,数不胜数的莘莘学子亢奋不已原来,高考不是噱头而已,陆之洲是具有真才实学的,围场内外才德兼备,火箭成为新生代偶像。
夏天还没有结束就已经有人开始做梦,和陆之洲一起上课、校园偶遇成为朋友,各式各样的粉丝文学已经开始预热。
可惜,大家注定要失望了。
停顿一下,陆之洲脑袋靠著椅背,转头望过去,「洛伦佐,谢谢。」
洛伦佐笑了,「因为你的父母吗?不用,他们非常友善,老实说,在围场里,应该是他们陪伴我才对。」
陆之洲,「不止这些。我的意思是,这几个月以来,信息量庞大,社交网络、车队斗争、团队管理等等,还记得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情吗,记得给团队每个人说生日快乐,这真的非常有效。」
F1是一项非常特别的运动,全年无休,自三月开始几乎每周或者每隔一周就要转换一座城市继续征战,某种程度上,他们甚至比家人更加亲密;同时又是赛场上的命运共同体,必须充分信任彼此。
正是因为如此,团队关系、团队氛围至关重要。
对于陆之洲来说,这些全部都是陌生的,他不曾参与过任何工作团队,所以他的想法就不够周到。
他想著他们应该聚集在一起庆祝派对,建立联系、活跃气氛,但洛伦佐否决了,「加班到晚上十点,谁还有心思和顶头上司一起喝酒唱歌?有这个时间派对,我宁愿回房间自己刷手机,给打工人一些喘息空间,好吗?」
更何况,欧洲人本来就重视个人生活空间,努力将工作和私人区分开来。
洛伦佐建议,派对是可以的,但不能太多,偶尔一次两次就好;真正能够建立联系的不是集体活动,而是一对一的日常互动。
比如,牢牢铭记每个人的名字和生日;比如,有人工作里犯错之后的私底下安慰:比如,有人生活里发生重要事情之际的一句祝福;比如,矛盾冲突之后的沟通和解决。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奖金,说一千道一万都比不上真正到手的实惠。
得益于洛伦佐的建议,陆之洲和自己的团队相处确实融洽,再加上梅基斯的帮忙,尽管赛季遭遇一些波折一些困难,但整体而言确实远远超出预期。
此次在米兰也是一样,洛伦佐对于法拉利和围场的权力斗争有著深入了解,消息灵通,完全不逊色于尼古拉斯—托德。
以前,陆之洲懵懵懂懂闯入围场,两眼一抹黑往前横冲直撞就是了;但现在,如果想要真正在围场站稳脚跟,继续这样下去就不行了。
这让陆之洲产生一个想法,「我听说F1车手团队有这样一个位置,经理人?
」
洛伦佐点点头,「嗯,私人经理。管理行程、媒体应对、团队协调,必要的时候还需要心理疏导情绪管理,全年陪伴车手全球参赛。」
「一些顶级车手,可能从青年时代就配备这样的帮手,也可能是自己的私人训练、营养师、心理咨询师转职过来的,不同车手的情况可能稍稍不同,但整体而言,私人经理的角色就是保证车手完成调整,全神贯注地专注在比赛里。」
「顶级车手的话,确实非常有必要,怎么,你准备寻找一个?」
陆之洲,「对,洛伦佐,怎么样,你对这份工作感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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