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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阳炎涤荡清余孽,地脉重归定漠北


黑风谷的风沙终于在决战落幕第三日彻底平息。阳光穿透云层时,带着久违的暖意,洒在布满硝烟与裂痕的峡谷中。断裂的攻城器械斜插在黑沙里,锈蚀的兵器与暗红的血迹凝结成块,石殿外墙被战火熏黑的痕迹尚未褪去,每一处都镌刻着这场决战

历经与沙魔的死战,他体内的阳炎火种虽已与灵力融为一体,但此刻催动时,仍能感受到那股源自上古的纯粹力量在经脉中奔涌。“阳炎之力,涤荡阴邪,还我漠北清明!”

低沉的口诀落下,金色火焰自他掌心喷涌而出,并非狂躁的烈焰,而是化作漫天细碎的星火,如同坠落的流星群,密密麻麻散落谷中每一个角落。星火掠过之处,奇妙的变化骤然发生:那些附着在岩石上的黑色毒霜,遇星火便化作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被阴阳逆转阵侵蚀得发黑的黑沙,在星火的灼烧下渐渐褪去暗沉,露出底下略带湿润的黄褐色土层;峡谷两侧悬崖上,被阴寒之力冻僵的枯木枝条,竟在星火拂过后,冒出点点嫩绿的芽孢,带着顽强的生机。

更令人惊叹的是那些纵横交错的地脉裂缝,深不见底的沟壑中,原本弥漫着刺骨的阴寒,此刻在阳炎星火的滋养下,裂缝边缘的岩石竟开始缓慢愈合,细微的石砾顺着裂缝滑落,渐渐填补着破损的地脉。魏所闭上眼,神识顺着阳炎之力蔓延开去,能清晰感知到地下沉睡的地脉正在苏醒,原本停滞的能量开始缓缓流动,阴寒与阳炎在地下交织、融合,形成温和的能量流,滋养着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

“先生的阳炎之力,竟能净化地脉,滋养生机,这便是烟火之道的至高境界吧?”  阿九的声音从石殿下方传来,她带着医馆的十余名族人,正穿梭在谷中为受伤的联军士兵疗伤。看到漫天星火带来的奇迹,她眼中满是惊叹,手中的疗伤动作都慢了几分。

几名寻踪部的伤员正坐在一块平整的岩石上,他们的手臂被阴寒之力冻伤,皮肤泛着青黑,此刻在阳炎星火的笼罩下,冻伤处传来阵阵暖意,青黑之色渐渐褪去。“阿九姑娘,这星火太神奇了!伤口一点都不疼了!”  一名年轻族人惊喜地喊道。

魏所跃下石殿,轻盈地落在阿九身边,指尖轻点地面,感受着地脉中缓缓流淌的纯净能量:“烟火之道,本就是阴阳调和、生生不息。沙魔逆道而行,妄图以阴噬阳,破坏地脉平衡,终究只会自取灭亡。”  他看向阿九忙碌的身影,她鬓角沾着些许尘土,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耐心地为每一名伤员包扎、喂药,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先生刚经历大战,灵力消耗巨大,不该再如此耗费心神催动阳炎之力。”  阿九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药囊,“这是用玉髓泉泉水炼制的凝神丹,先生快服下,补充灵力。”

魏所接过药囊,取出一粒乳白色的丹药服下,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润的能量顺着喉咙蔓延至全身,疲惫感确实减轻了不少。“无妨,地脉中的阴寒余孽若不彻底清除,日后恐再生祸端。趁此时阳炎火种力量鼎盛,正好一举涤荡干净。”  他目光望向峡谷口的方向,那里传来阵阵喧哗,显然是联军正在清点沙暴部落的残余势力。

远处,巴图与石烈正站在峡谷口的空地上,面色凝重地商议着什么。经过连日激战,沙暴部落的主力已被彻底击溃,士兵死的死、逃的逃,最终只剩下百余名校尉以上的俘虏,被联军士兵用绳索捆绑着,集中看管在空地上。这些俘虏大多面带怨毒,眼神桀骜不驯,即便沦为阶下囚,仍不肯低下头颅。

看到魏所走来,巴图快步迎了上来,沉声道:“先生,这些俘虏该如何处置?其中不少人是沙魔的心腹,手上都沾着周边部落的鲜血,月牙泉与红柳部落的族人情绪激动,建议直接处决,以儆效尤,告慰牺牲的族人。”

石烈也走上前,粗声说道:“这些家伙作恶多端,留着也是隐患!不如一刀杀了,省得日后再生事端!”  他手中的石斧重重一跺地面,震起一片沙尘,显然对这些俘虏恨之入骨。

魏所看向那些面如死灰却依旧眼神凶狠的俘虏,沉吟片刻。他清楚,这些俘虏中不乏双手沾满鲜血的恶徒,但也有一些是被沙魔胁迫加入沙暴部落的普通牧民。若一概处决,虽能平息族人的怒火,却违背了烟火之道  “共生”  的理念;若轻易放过,又恐难以安抚那些失去亲人的族人。

“沙魔已死,沙暴部落覆灭,仇恨当止于此。”  魏所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传令下去,愿意归顺、真心悔改者,可编入各部落,参与漠北重建,用劳作赎罪;若执迷不悟、心存怨毒者,便废去其修为,逐出黑风谷,永不许踏入漠北半步。”

“先生,这……”  巴图面露犹豫,“那些罪大恶极之徒,就这样放过他们,恐怕难以服众。”

“何为服众?”  魏所反问,“杀了他们,逝者不能复生,仇恨却可能代代相传。让他们参与重建,既能为漠北增添劳力,又能让他们亲眼见证和平的可贵,比一死了之更有意义。至于那些冥顽不灵者,废去修为逐出漠北,让他们在戈壁中自生自灭,已是最大的惩罚。”

柳风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峡谷口,闻言赞许点头:“先生仁慈且深谋远虑。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此处置,既能安抚族人,又能为漠北增添劳力,实乃上策。红柳部落愿意接纳一部分归顺的俘虏,让他们跟随我们守护商道,用行动证明悔改之心。”

水岚也带着几名月牙泉部落的族人走来,轻声道:“我月牙泉部落可负责看管归顺者,教他们耕作与水系术法,让他们明白共生之道远胜劫掠之途。漠北地脉正在恢复,正需要大量人手开垦土地,这些俘虏若能真心悔改,便是漠北的新生力量。”

见各族族长都表示赞同,巴图也不再坚持,点了点头:“既然各位族长都认可,那便按先生的吩咐处置。我这就命人清点俘虏,区分归顺者与顽抗者。”

魏所颔首,转身看向黑风谷深处的阳炎秘境入口。那里依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秘境中的阳炎地脉是漠北重要的阳性能量源头,绝不能有失。“石烈族长,黑石部落擅长防御,可否派族人在此建立据点,既能守护秘境,又能监测地脉异动?”

石烈拍着胸脯,大声应道:“先生放心!我这就调派三百精锐,在此修建防御工事,日夜巡逻守护,定保秘境万无一失!”  他性格耿直,说话掷地有声,让人不由得心生信赖。

接下来的三日,联军各族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红柳部落的骑兵分成数十支小队,四散探查漠北各地,追击逃窜的沙暴部落残兵,确保漠北边境安宁;月牙泉部落的族人则带领归顺的俘虏,清理黑风谷的战场,将断裂的器械、散落的兵器集中回收,同时开垦峡谷两侧适宜耕种的土地,播下耐旱的种子;黑石部落的工匠们则带着工具,全力修建秘境据点与连通绿洲的道路,他们开采附近的岩石,烧制石灰,将据点修建得固若金汤;寻踪部与沙驼部则返回绿洲,搬运粮食、药材、工具等物资,源源不断地支援黑风谷的重建。

魏所并未急于返回绿洲,他带着阿九与五名寻踪部最顶尖的术师,再次深入阳炎秘境。秘境中的阳炎之力比之前更加浓郁,通道两侧的发光晶石亮度大增,将通道照得如同白昼。石室中的高台之上,阳炎火种曾经悬浮的位置,如今只剩下一团淡淡的金色光晕,光晕周围,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符纹,这些符纹排列有序,蕴含着深奥的道韵,与魏所手中的八仙引上的图谱隐隐呼应。

“这些符纹,记载的是上古时期的阴阳调和之法。”  魏所指尖轻轻抚过符纹,一股古老的信息流顺着指尖涌入脑海,让他眼中闪过明悟,“上古符修在此建立阴阳双阵,阳阵便是阳炎秘境,阴阵则在黑风谷另一侧的地底,本是为了平衡漠北的阴阳地脉,让漠北风调雨顺。只是后来阴阵能量失控,被沙魔发现并利用,改造为阴阳逆转阵,才导致漠北阴阳失衡,风沙肆虐。”

阿九凑上前来,仔细观察着符纹上的图案,轻声道:“医书里也有类似的记载,阴阳失衡则万物凋零,阴阳调和则生机盎然。漠北常年风沙,气候恶劣,便是因为阴寒之气过盛,阳性能量不足。如今阴阵已破,阳炎秘境重开,正是修复漠北地脉的最佳时机。”

“不错。”  魏所握紧八仙引,图谱上的八卦图案瞬间亮起,与秘境符纹产生强烈的共鸣,“我可借助八仙引的力量,沟通秘境核心的阳炎地脉,再以阳炎火种为引,引秘境中的阳炎之力,贯通漠北各大部落的地脉节点,让阴阳能量在地下循环流动,彻底改善漠北的生态环境。”

说做就做,魏所让阿九带领五名术师在石室周围布置防护阵,防止外界干扰。阿九与术师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取出寻踪部特制的阵旗,按照五行方位布置在石室四周,随后催动灵力,激活阵旗,一道透明的防护屏障笼罩住整个石室。

魏所则登上高台,盘膝而坐,将八仙引置于身前。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摒除杂念,心神完全沉入体内。阳炎火种在他的丹田内静静燃烧,散发着温和而磅礴的能量,他运转《烟火实录》中的口诀,引导着阳炎火种的力量,缓缓注入八仙引中。

八仙引感受到阳炎之力的注入,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图谱上的八卦图案一一亮起,与石室中的上古符纹遥相呼应。随着口诀的不断默念,魏所的掌心阳炎印记光芒大涨,一道粗壮的金色能量柱从他掌心射出,连接到高台中央的金色光晕上。

“嗡  ——”

阳炎秘境剧烈震动了一下,石室中的阳炎之力疯狂涌动,顺着能量柱涌入魏所体内,再通过八仙引的引导,化作一道道细密的金色能量丝线,从高台延伸而出,穿过秘境的石壁,钻入地下,朝着漠北各地的地脉节点蔓延而去。

这些金色能量丝线如同有生命一般,在地下快速穿梭,所过之处,沉睡的地脉被缓缓唤醒。魏所的神识跟随能量丝线蔓延,能清晰地  “看到”,在地下深处,原本干涸、僵硬的地脉,在阳炎之力的滋养下,渐渐恢复弹性,开始缓慢蠕动;那些淤积的阴寒之气,遇到阳炎之力后,如同冰雪遇到烈日,迅速消融,与阳炎之力相互交融,形成一道道温和的能量流,在地下循环流动。

绿洲中的玉髓泉,原本因阴阳逆转阵的影响,水位不断下降,此刻在阳炎之力的滋养下,泉眼喷涌而出的泉水越来越多,水位暴涨,清澈的泉水顺着新开辟的河道,蜿蜒流淌,灌溉着周边的草原;月牙泉部落领地中的泉眼,也恢复了往日的充盈,泉水甘甜清冽,倒映着蓝天白云;就连常年干旱、寸草不生的黑石部落领地,地下也涌出了几处新的水源,湿润了干涸的土地。

魏所沉浸在引导地脉的过程中,丝毫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他的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渐渐变得苍白,体内的灵力消耗巨大,但他始终咬牙坚持。他能感受到,漠北各地的族人,正在因为地脉的复苏而欢呼雀跃,那些因缺水而枯萎的草木,正在重新抽出嫩芽,这份生机与希望,支撑着他不断前行。

三日后,当最后一道金色能量丝线连接到漠北最北端的地脉节点时,魏所终于收功。他缓缓睁开眼睛,掌心的阳炎印记光芒渐渐收敛,恢复成淡淡的金色。他站起身,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晃了晃,幸好被及时上前的阿九扶住。

“先生,你怎么样?”  阿九眼中满是担忧,急忙取出一粒凝神丹,喂到魏所口中。

魏所服下丹药,缓了缓气息,脸上虽有疲惫,却难掩欣慰的笑容:“地脉已通,阴阳能量循环顺畅。不出三年,漠北的风沙将会大大减少,草原会重新繁茂,各部落都能拥有肥沃的土地与充足的水源,漠北将迎来真正的和平与繁荣。”

阿九扶着魏所,走出阳炎秘境,只见峡谷中的重建工作已经取得了显著成效。战场已经清理干净,峡谷两侧开垦出了大片的田地,田地里种满了耐旱的作物,嫩绿的幼苗在阳光下茁壮成长;秘境据点已经初具规模,黑石部落的工匠们正在铺设屋顶的兽皮;连通绿洲的道路也已经修通了大半,路面平整,可供车马通行。

“先生辛苦了。这几日,各部落都传来喜讯,说领地内的生态正在好转,族人都在感念你的恩情呢。”  阿九笑着说道,眼中满是崇拜。

魏所接过阿九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清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起初到漠北时,看到的是荒芜的戈壁、干涸的河流、挣扎求生的族人,而如今,和平的曙光已现,生机正在蔓延,这便是他坚守烟火之道的意义所在。

当魏所与阿九返回绿洲时,这里早已焕然一新。原本环绕绿洲的防御工事,被改建为宽阔的贸易集市,集市上摆满了各部落的特产,有月牙泉部落的稻米、黑石部落的铁器、红柳部落的皮毛、沙驼部的驼绒,各族族人在此交换物资、交流技艺,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平衡塔周围,建起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学堂,学堂的屋顶覆盖着青色的瓦片,墙壁由夯土砌成,既坚固又美观,寻踪部的族人正在向各族子弟传授烟火之道与耕种、建造之术;绿洲中央的广场上,竖起了一座高大的纪念碑,纪念碑由一整块巨大的玉石雕刻而成,上面刻着在战争中牺牲的每一位族人的名字,供后人缅怀。

老阿爷带着各族族长,早已在绿洲入口等候。看到魏所归来,老阿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快步走上前:“先生,你可算回来了!漠北地脉修复,沙暴部落覆灭,我们已商定,在绿洲建立漠北联盟议事堂,由各族族长轮流主事,共同商议漠北大事,守护漠北的和平与繁荣。”

“如此甚好。”  魏所点头赞许,“漠北的安宁与繁荣,终究要靠各族共同守护。议事堂的建立,能让联盟更加稳固,让共生之道深入人心,避免再出现沙魔这样的野心家。”

水岚走上前,笑着说道:“议事堂就建在集市旁边,由各族共同出资修建,如今主体已经完工,就等先生回来主持落成仪式了。”

当晚,绿洲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各族族人围着数十堆巨大的篝火,载歌载舞,烤肉的香气与美酒的醇香弥漫在夜空中,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绿洲。巴图手持酒碗,快步走到广场中央,高声道:“今日,我们敬魏先生!是他带领我们战胜沙魔,修复地脉,给了漠北新生!没有魏先生,就没有我们今日的和平与安宁!”

“敬魏先生!”  广场上的族人纷纷举起酒碗,齐声呼应,声音震彻云霄,他们将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脸上满是感激与崇敬。

魏所看着眼前欢歌笑语的族人,看着篝火映照下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心中感慨万千。他缓缓走上前,接过巴图递来的酒碗,对着众人说道:“漠北的新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老阿爷的睿智指引,是各位族长的同心协力,更是每一位为和平而战的族人,用鲜血与勇气换来的。我敬每一位牺牲的英雄,敬这片重获生机的土地,更敬我们各族族人,敬我们共同的未来!”

说完,他将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酒液辛辣,却在心中化作一股暖流。

晚会持续到深夜,族人们渐渐散去,各自回到帐篷休息。魏所独自登上平衡塔顶层,夜色中的绿洲一片宁静,只有零星的篝火还在燃烧,如同散落的星辰。月光洒在他身上,温柔而宁静,晚风轻拂,带来草原特有的清香。

八仙引在他掌心微微发烫,阳炎印记与地下的地脉能量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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