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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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不方便,还是算了。”司辰摆了摆手拒绝。
周晚辞心生不快,问他:“是真的不想进去,还是在这跟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司辰,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一场英雄救美,虚假的温柔就能骗到的女孩子。”
她站在道德高处,批判他的卑劣:“你的手段,太低劣了,入不了我的眼。”
司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月光下,他的脸色一点点苍白,那双干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像是被人用刀在心上狠狠划了一道。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你他妈的小白脸,居然还敢出现!”
胖子的怒吼声从黑暗深处传来。
紧接着,七八道手电筒的光束闪现,将两人团团围住。
这一次,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麻绳和砍刀。
而是铁棍。
“跑!”她压低嗓音,握住司辰的手腕拔腿就跑。
司辰踉跄了一瞬,又迅速跟上周晚辞的步伐,不要命的狂奔,包裹着手腕的掌心微凉,却莫名让他感受到一股暖流涌入心扉。
她太冷了。
司辰甩开周晚辞的手,在诧异回眸的瞬间,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这样才对!”
温热透过掌心传输。
深秋的夜,周晚辞景感受到了温度。
司辰仗着身高腿长,从周晚辞带着他跑,变成他带着周晚辞跑。
胖子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不肯轻易放过,叫喊道:“兄弟们把那小白脸给我打死!周晚辞那个死丫头也别放过!”
凌乱的光束紧追不舍。
都是村子里的混混,寻常人家听到动静,看了看就把灯灭了。
周晚辞时不时引导着方向,大脑飞速运转,村民不会救她,最近的警局在另一个山脚下,他们跑不过去。
现在只能……
“妈的!”
一人恼羞成怒,直接扔出铁棍。
铁棍直奔司辰头部,他侧身闪过,铁棍擦着他的耳朵砸在石壁上,火星四溅。
“跑!”司辰毅然决然松开手。
身后穷追不舍,他又不熟悉地形,不能拖沓后腿。
不等周晚辞回过神,阳光般的少年转身向前冲,一记重拳打在瘦子腹部。
瘦子疼的闷哼弯腰,手中的铁棍脱了手。
司辰立即抢了过来,与面前一堆人对峙,还不忘冲身后低吼:“跑!跑远点!”
周晚辞没有动。
司辰分神的刹那,两根铁棍从左右两侧同时袭来,他躲开了左边,右边的铁棍重重砸在肩膀上。
骨头碎裂的声音很轻,却清晰的可怕。
司辰身体晃了晃,脸色煞白,他咬着牙,用左手接过铁棍,狠狠砸向右手边的人。
鲜血在灯光下迸裂。
犹如当年。
她孤零零一个人砸破了胖子的脑袋。
可现在,却是另一人在替她行凶。
面对眼前凶险的画面,就算是心机深重,她也得认!
“靠!”周晚辞咒骂了一声,抽出口袋里的小刀冲了过去。
几人的注意力都在司辰身上,猝不及防下被周晚辞割伤了胳膊。
她立即伸出手握住司辰衣角,喊道:“要跑一起跑!”
胖子见周晚辞就在面前,一铁棍朝着她的脊背挥过去。
司辰见状,想也未想,转身将周晚辞护在怀中。
胖子用了力的铁棍砸在背上,吃痛的身躯剧烈震颤,他疼的岔了气,却不肯倒下,死死将周晚辞护在怀里。
这下让他们找到机会,铁棍如雨点般落下。
司辰的力气全都用在护住怀里人。
周晚辞眼睛红了。
她能感受到脊背上的身躯一次次颤动,骨骼断裂的声音轻易穿透耳膜,时光静止,心口震颤不停。
一道鲜血从余光坠落。
她回眸,鲜红从少年嘴角涌出,染红了米色的毛衣, 他眼睛半睁着,目光涣散,艰难开口:“晚……辞……别怕……”
他还想挤出笑容,安抚她,却被一记狠拳砸在脑袋上,瞬间失去意识。
“司……辰……”她颤抖着呢喃他的名字。
无人回应。
“啊!”周晚辞撕心裂肺的叫喊出声,疯了般从无力的怀抱中挣脱,手中的刀直直刺向瘦子的脖颈,刀尖划破肌肤,瘦子吓的原地失禁。
“叫救护车,不然我就杀了他!”周晚辞全然失了理智。
打红了眼的几人终于冷静下来。
救护车到时,周晚辞才放下刀,紧绷到极致的情绪逐渐松懈,生出丝丝缕缕的庆幸。
……
医院的长廊里,消毒水味刺鼻到令人窒息。
周晚辞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衣服上是干涸的血,成了暗红色污渍,像一块永远洗不掉的烙印。
时间过得极慢。
她盯着手术室门上那盏灯,脑子一片空白。
强烈的恐慌吞噬着强大内心,叫她承受着许多年前的煎熬。
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四个小时后,手术室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肋骨断了四根,脾脏破裂,颅内出血,背部大面积挫伤,但命保住了。”
周晚辞浑身泄力,差点站不稳。
三天后,重伤的少年悠悠转醒,看见床边安然无恙的人,轻轻扬起唇角:“晚辞……”
他声音很轻,沙哑的几乎听不见。
“嗯。”周晚辞倒了杯温水,用棉签小心翼翼濡湿他的唇瓣,“你伤的重,少说话。”
司辰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周晚辞喉咙一紧,艰涩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司辰虚弱的目光飘向窗外最后一抹夕阳,“我骗你的,不是迷路……是看你失神……忘了时间,才跟你……一起下山。”
他转回视线,眼神坦荡,情意绵绵:“知道你在寺庙,才会常去……想要偶遇。”
他的唇角扬起苦涩弧度:“但我没想到,别人对你的恶意那么重。”
医疗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填满了沉默。
司辰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周晚辞,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周晚辞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让我保护你,”司辰继续说,每说一个字都很吃力,却坚持要说下去,“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可以无条件享受我的好,不用回应,我只希望……能有机会靠近你,哪怕一点点。”
周晚辞喉咙哽咽的厉害,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世界运行规则从来都是残酷、冰冷、充满算计。
原以为他也不过是高级捕猎者,可差点被打断的脊梁无声告诉她,没有哪个男人会这么傻。
为了得到她,连性命也不要。
不得到她,也舍了半条命……
她没见过比傻子还傻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人,把她赖以生存的法则观念砸的粉碎。
深秋的阳光太暖了,碰到了,就想得到更多。
过了很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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