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金陵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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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 金陵疑云
金陵府衙后堂,檀香袅袅。
红木长案两侧,气氛剑拔弩张。
主位坐著金陵知府,面皮白净,眼袋浮肿,手指无意识地捻著胡须,眼神闪烁。
他身旁是应天府通判,一张国字脸绷得死紧,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下首几位本地官员,皆低头不语,没敢说话。
之前都尉司的那位郑千户也在座,他腰板挺得笔直,但按在刀柄上的指节微微发白,看似面色阴沉,但眼中却满是无奈。
他偷偷瞥了一眼对面坐著的李衍和王道玄,张嘴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只觉得胸中憋屈。
「李——李公子。」
金陵知府干咳一声,勉强挤出点笑容,带著官腔特有的拖沓,「槐树村之事,骇人听闻,本府闻之亦痛心疾首。然此事干系重大,牵涉邪教妖人,自有都尉司会同玄门法脉侦办。「
「公子仗义援手,查明田千户暴毙之因,本府定当上奏朝廷,为公子请功。
至于林氏商行一案嘛—」
他拖长了调子,看向通判。
旁边通判立刻接口,满脸讨好道:「林耀祖私通倭寇,致扬州漕运重地生乱,证据确凿,已由刑部下文,著杭州府主审。」
「此乃中枢定案,铁板钉钉。咱金陵府衙门也无权置喙,公子持乾坤书院令牌,体察民情固可,然插地方刑名,干涉朝廷钦案,未免—逾越了!」
李衍也不废话,直接看向郑千户。
他早就料到,想将林家人弄出来没那么容易。
金陵这帮官员,或多或少都和那两家有关系,加上开海派如今在朝堂的权势,必然不会秉公办理。
于是,他便直接找上了郑千户。
京城的田千户被害,地方被茧衣教渗透。
他若不想死,自然不能再置身事外。
果然,郑千户咳嗽了一声,眉头紧锁沉声道:「通判大人,槐树村之事重大,田千户之死分明与那「茧衣教』脱不开干系,况且已得知真凶,那几个人—」
「郑千户此言差矣!」
另一名当地世家出身的官员打断道,「田千户之死是妖术作祟,林家通倭是白纸黑字的卷宗!焉能混为一谈?」
「乾坤书院令牌是尊贵,可也管不到我大宣律法刑名上去!李公子,你一番辛苦我等知晓,但莫要被人利用,卷入不该卷入的是非。」
他是姑苏陆氏之人,说话自然也更硬。
「是非?」
李衍喝了口茶,缓缓开口。
声音不高,却盖过了堂内嘈杂。
「槐树村数百口,被邪教以神蚕』之名活活制成蚕茧,吸食精血,此为是非!」
「田千户身负押解之责,却在句容荒野被邪物林中翁」化作枯骨,此为是非!」
「吴中织户匠籍,被苛捐杂税逼入绝境,转投邪教以求续命,此事更是天大的是非!」
这一下,带著拳意精神,直入所有人脑海。
他目光如电,一一扫过面色变幻的官员:「你们说林家商行一案,主审远在杭州,卷宗封存,我自会去找他们。」
「但金陵城内,田千户暴毙、槐树村惨案、邪教茧衣教』以蚕丝控制百姓、图谋内应,桩桩件件—可脱不了干系!」
「金陵府衙、都尉司,身负守土安民、稽查不法之责,如今邪教肆虐,证据就在眼皮底下,却以无权』、钦案已定』为由,推诿塞责,坐视妖氛日炽,甚至——不惜阻挠查案?」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带著一股凛冽的煞气,「究竟是无力,还是——.
不愿?亦或是,怕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出某些不该牵连的人?」
「李衍!你放肆!」通判拍案而起,须发皆张,「敢在府衙公堂之上,妄议朝廷命官,诽谤上官?!」
知府也沉下脸:「李公子,本府敬你是乾坤书院门人,对你多有容让。但朝廷法度,不容轻侮!槐树村之事,都尉司自会彻查。至于林家案,无可更改!若再纠缠,休怪本府不讲情面!」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铁块。
=====
与此同时,槐树村的挖掘与清理工作,也在当地玄门道人带领下,如火如荼地进行。
有都尉司在旁监视,也没人敢动手脚。
一具具被厚厚蚕茧包裹、早已失去生机的扭曲人形从祠堂地穴中被小心翼翼地抬出,排列在村中空地上,触目惊。
那几头已被龙妍儿特殊药粉毒毙、野猪般大小的「神蚕」尸体也被拖了出来,狰狞可怖的口器暴露在日光下,引得清理现场的兵丁和差役阵阵作呕,面色惨白。
更重要的是,在周大勇家的炕洞里,搜出了几封字迹潦草、沾染血污的书信O
信是周大勇在绝望中偷偷写下的,详细记录了「茧衣教」神使如何以秘法续命为饵,诱骗村民供奉「蚕神娘娘」,又如何逼迫村民贡献青壮劳力进入地穴「侍奉神蚕」,最终化为茧蛹。
信中更提到了几个附近同样信奉「蚕神娘娘」的村落名称,以及他受人蛊惑、用特制铃铛引来「林中翁」害死田千户的经过,明确指出这是为了灭口,防止田千户深入追查林家案背后的蹊跷!
这些血淋淋的铁证,被快马加鞭送往金陵城。
堂上的气氛,也逐渐变得微妙。
郑千户看著手中证物,心中一阵后怕,厉声道:
「府尊!通判大人!田千户之死,确系邪教灭口!那周大勇遗书,更直指幕后有人操控,意图阻挠林家案真相!这已非寻常刑案,而是邪教乱国,动摇社稷根基的大祸!」
「都尉司职责所在,恳请府衙即刻周边州县,彻查邪教据点!同时,林家商行一案疑点重重,必须重审!」
「乾坤书院李公子介入,合情合理合法!」
「谁敢再阻挠,便是心中有鬼,包庇妖邪!」
他也是急了,这事若不说清楚,估计自己就要戴枷锁。
看著这些证据,再加上郑千户那几乎要杀人的眼神,金陵知府额角冷汗涔涔而下,也没了方才气势。
两大世家确实不好得罪,但这些大案可都是发生在金陵地面上,况且还有太湖妖乱,一个弄不好,就会被扣上玩忽职守,导致邪教坐大、甚至妖军内应的罪名。
到时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
一名衙役跌跌撞撞冲进来,声音带著一丝惊慌:「报!启禀府尊!
京—京城玄祭司提刑千户邱大人、都尉司北镇抚司金事褚大人,奉上谕及兵部将令,已到府衙外!」
堂内所有人,顿时心中一震。
不等他们出去相迎,就见两名身著玄黑官袍、气息沉凝如渊的官员大步流星走入后堂。
为首者面如冠玉,三缕长髯,双目开阖间隐有雷光闪动,袍角绣著狰狞的狴狂兽纹,腰间悬一块刻满云雷符的玉牌。
正是玄祭司提刑千户邱明远。
他身旁的褚佥事身材魁梧,面容冷硬如铁石,一身都尉司高阶武官特有的玄铁鳞甲,透出沙场血腥气,腰间悬挂的赫然是一面黑沉沉的虎符!
邱明远目光如电,扫过堂内诸人,在满桌证据和李衍身上略一停顿,随即朗声道:「玄祭司邱明远,奉圣谕及兵部调令,特来金陵督办「茧衣教』妖乱及倭寇余孽事宜!」
「金陵府上下,全力配合,不得有误!若有怠慢、推诿、阻挠者,视为同党,立斩不赦!「
同时,兵部将令符牌在褚佥事手中举起,寒光四射。
那「立斩不赦」四个字,如同重锤砸在金陵众官员心头。
知府和通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再无半分血色,身体微微颤抖,之前的强硬和推诿荡然无存。
他们慌忙起身,深深揖礼:「下官——下官遵命!定当全力配合邱千户、褚佥事、李公子,剿灭妖邪,澄清玉宇!「
后堂气氛陡变。
邱明远和褚镇岳雷厉风行,当场接收了槐树村的所有证据,并听取了李衍关于槐树村惨状、田千户死因以及林家案与邪教关联的简明汇报。两人面色皆是凝重至极。
二人是因为田千户之死,督公赵无咎发火,加上金陵妖乱,才从京城出发赶来。
路上又收到李衍托金燕门传递的消息,更是快马加鞭。
有了他们加入,李衍在金陵不再被动。
待处理完交接,来到都尉司厢房内,邱明远才看向李衍,语气缓,带著一丝商量的语气开口道:「李少侠手段高明,功在社稷,玄祭司与都尉司上下,铭记于心。」
「但眼前金陵局势,想必少侠也知,妖人嫘阴拥扬州鼎,聚妖军于太湖,直逼金陵!城内亦是风雨飘摇。投龙大典』在即,金陵城绝不能再生内乱!」
李衍淡淡一瞥,没有说话。
邱明远见状,走近一步,声音压低道:「本官就挑明了说,林家一案,牵连甚广,涉及江南豪绅乃至部分官员,非朝夕能厘清。」
「若此时深究,必然引得金陵震动,人心惶惶,甚至可能被妖教利用,搅乱投龙大典』,动摇前线军心,此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本官之意,是将林氏商行一干人等,暂由都尉司看管,确保其安全无虞。
公子所查获之槐树村、田千户被害等案铁证,连同林家案可疑之处,由本官与褚佥事联名,以六百里加急,直奏御前。」
「待投龙大典』功成,太湖妖乱平定,朝廷必派得力钦差,会同刑部、大理寺,彻底清查此案,还无辜者清白,将蛀虫硕鼠,连根拔起!公子以为如何?」
李衍目光微凝,瞬间明白了邱明远的意思。
无他,还是两大世家根系繁茂,不能在这时候找麻烦。
毕竞「投龙大典」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就按邱大人的吧。」李衍拱手道:「林家诸人安全,就有劳了,李某只望,待妖氛涤荡、鼎器归位之日,莫让枉死者含恨,让贪蠹者逍遥!」
「公放!国法昭昭,天理难容!」
旁边褚镇岳声音铿锵,如同刀剑交击,「林耀祖等人,在都尉司大牢内,比任何地方都安全!本佥事以项上人头担保!」
李衍点头,脸上毫无表情。
当夜,陵城南,一处深宅院的花内。
丝竹管弦早已撤去,留下的唯有压抑的死寂和焦虑。
灯火通明,映照著一张张或惨白、或阴沉的面孔。
在座的,有身著便服的官员,更有衣著华贵、气势不凡的豪绅巨贾,正是姑苏陆氏、钱塘谢氏在金陵的主事之人,以及与他们利益捆绑的本地官员。
「完了——全完了!」
一个身著绸衫、体态肥硕的豪绅声音发颤,「槐树村那些泥腿子—怎么会留下书信?」
「祭司!都尉司北镇抚司!兵部将令!」
一名官员脸色惨白,「京城的人怎么来得这么快?邱明远是出了名的狗腿子,再加上褚镇岳那杀神——明显就是冲著我们来的!林家那案——」
「慌什么!」
上首一位气度沉凝、面容儒雅的老者猛地一拍茶几。
他是谢家在金陵的话事人谢蕴之,与其他人不同,依旧保持镇定,沉声道:「老夫已打听过,那邱明远说要以投龙大典』和太湖战事为重,暂时压下了林家案。」
「这,就是我们的喘息之机!」
「压下一时,压不下一世!」
陆家在金陵的代言人陆公原的亲族陆明远面色阴鸷,「林家案子并不重要,证据确凿,留几个小鱼小虾也翻不了身,关键的是茧衣教』!」
「那些个泥腿子,说是我们逼得他们投靠邪教,这是犯了皇帝的忌讳,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清理丝织局的证据。」
「现在说这些有何?」
谢蕴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清理的证据,但那些个银子呢,谁来补上亏空?」
其中一名官员小心道:「东瀛那边—」
谢蕴之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火,「你胡说八道什么!东瀛那边的事,谁都不能提!」
见几名官员低头不语,他才语气缓和,安慰道:「那边的银矿我们才刚插手,等撑过这段时间才有收益,且不可让朝廷知道。」
「至于京城来的那帮人—「投龙大典』在即,咱们只需好好配合,自有人找他们麻烦。」
「你们趁著这世间,尽快前往晋州票号借银,先补上亏空,再将帐本一毁,朝廷也抓不到我们把柄!」
「谢翁算无遗策!」
「就依谢翁之意—」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举杯相庆。
他们没发现的是,黑暗角落内,一只老鼠正折身钻入洞中,在阴暗潮湿的地下钻了许久,才从暗巷阴沟窜出。
很快,老鼠便被一人抓起,吱吱乱叫。
抓著老鼠的,正是吕三。
他听完后,眉头微皱,对著旁边李衍说道:「这帮人果然有问题,但与茧衣教』无关,好像是在东瀛挖银子。」
「东瀛?」
李衍若有所思。
他隐约记得,东瀛那边好像有银矿。
难不成这帮家伙,已将手插进了东瀛?
但听意思,他们又和茧衣教不是一伙。
那茧衣教杀害田千户,又为了什么?
李衍脑中灵光一闪,「走,回都尉司!」
他有种感觉,林家的案子,可能还有更深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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