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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这天下,何处不是危墙


第361章  这天下,何处不是危墙

    一声「滚」字如天宪雷音,犹在皇极殿中滚荡。

    殿中金砖冰冷,映著百官惨白的面容与颤抖的朝服下摆。

    两名禁军校尉身披玄甲面无表情,如提死犬般,将已然瘫软失魂的钱十桢与李长庚拖拽而出。

    那官帽歪斜,朝靴在金砖上划出两道刺耳的无力长痕,一如二人此刻被彻底撕碎的尊严。

    无人敢言,无人敢动。

    殿上,御座空悬。

    御座下的那道身影已然转身,拾级而上。

    那玄色常服上的金龙在殿内幽暗的光线里仿佛活了过来,龙鳞开合,吞吐著帝王的无边威仪与酷烈。

    静。

    静到可以听见香炉中最后一缕沉香燃尽,那细微的噼啪声。

    静到可以听见邻近官员粗重压抑的喘息,与冷汗滴落于金砖之上的微响。

    御座之上,皇帝的身影被殿宇深处的阴影所笼罩,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是暗夜里俯瞰众生的两颗寒星。

    他一言不发。

    他只是看著。

    这无声的注视,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具压迫。

    那目光是一柄无形的巨锤,缓慢而坚定地将方才那番诛心之言,一个字一个字地砸进每一个人的骨髓深处!

    「散朝。」

    王承恩那略显尖细的声音,此刻听在众人耳中,不啻于天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9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却带著劫后余生的虚弱与颤抖。

    百官们如蒙大赦,以狼狈的姿态躬身后退,直至退出皇极殿的殿门,被午后那有些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时,许多人才恍然惊觉自己的脊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

    一桩足以令天下震动,令辽东变色的大事。

    皇帝,要打了。

    不是小打小闹的边城摩擦,不是争一城一地得失的拉锯。

    而是毕其功于一役的国战!

    当百官们如潮水般退去,皇极殿重归空寂。

    京师,一处不起眼的跨院。

    这里青砖灰瓦,院中一棵老槐树,与京城里任何一户寻常人家的院落并无二致。

    不过,此处却是大明帝国最神秘,亦是最令人恐惧的机构之一.....安都府的神经中枢所在。

    此时,院内穿行的,皆是身著黑色飞鱼服或青色吏袍的精干男子。

    他们步履匆匆,神情肃穆,彼此间绝无半句闲聊。空气中只闻卷宗翻阅之声,与炭笔在沙盘上划过的簌簌轻响。

    这里是白日里的黑夜,是阳光下的深渊。

    东厢房内,一盏孤灯如豆,纵然白昼,室内依旧隔绝了外间一切光与声。

    陆文昭坐在堆积如山的案牍之后,双目赤红,眼下是两团浓重的青黑。

    他面前摊开的是一幅巨大的辽东舆图,上面用朱、墨、蓝、绿四色炭笔,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符号与线条。

    案头,一壶早已凉透的浓茶,旁边是一碟已经干硬的点心,显然数个时辰未曾动过。

    他手中的炭笔,在一份刚刚由三百里加急信使从山海关送来的密报上,飞快地写下批注。

    —

    字迹瘦劲,力透纸背。

    身为安都府下辖「对外情报司」的司长,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躺在自家床榻上,听著婆娘的絮叨入睡是何年何月的事了。

    或许是三个月前,又或许是半年前。

    他只记得,自打当上了这司长之后,整个大明的时间,似乎都加快了。

    「欲知山河之重,先承暗夜之行。」

    这是皇帝在成立安都府时,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

    陆文昭初时未解其意,如今却是刻骨铭心。

    他每日面对的,便是这帝国最沉重,最黑暗的一面。

    他的工作,没有青史留名的可能,没有文臣们渴求的清誉。

    他们是帝国的基石,深埋于地下,承受著无人知晓的重压,支撑著上面的万丈高楼。

    「司长,」一名属下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声音压得极低,「总督大人传话,陛下——震怒。」

    陆文昭听著属下的汇报,笔尖一顿,在纸上留下一个深黑的墨点。

    他没有抬头,只是问道:「钱士桢,李长庚?」

    「是。据说,陛下以秦桧喻之,二人当场瘫倒,被革职,改任战时巡查御史」,单骑发往辽东。」

    陆文昭冷笑一声。

    他放下笔,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缓缓站起身。

    朝堂上的争论结束了,他们这些暗夜行者的真正殿前大考,开始了。

    他将桌上那份刚刚批注完的《建奴东虏各旗牛录动态月报(玄字柒号)》与另外几份卷宗仔细地收入一个黑漆描金的匣中,锁好。

    一炷香后,陆文昭见到了安都府总督田尔耕。  

    与陆文昭的疲惫儒雅不同,田尔耕面容冷峻,身形魁梧,一身常服也掩不住那股常年行走于刀锋血海之中的煞气。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便如一头蛰伏的猛虎。

    在他下首,还坐著几人,安都府各个部门的巨头。

    「都到了。」田尔耕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看了一眼陆文昭手中的匣子,「文昭,你那边的东西,都妥了?」

    陆文昭点头:「回总督大人,皆已备妥。近一月,辽东、朝鲜、蒙古三地情报,以及京师、登莱、天津三地反奸细工作总录,尽在于此。」

    —

    田尔耕嗯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吧。陛下等著我们。」

    安都府的队伍,没有前呼后拥的仪仗。

    只有几辆不起眼的黑色马车,前后各跟著十二名骑著纯黑色骏马的护卫。

    马车驶出小院,汇入京师繁华的街道。

    车轮滚滚,碾过青石板路。

    马车行至一处,恰逢街边酒楼有人高谈阔论,声音透过车窗传了进来。

    「听说了吗?今儿早朝,钱大人和李大人,为了咱百姓,死谏陛下,要跟建奴议和呢!」

    「当真?那可真是苍天有眼!这仗再打下去,日子可怎么过啊!」

    「可不是嘛!要我说,就该议和!大不了给点银两,换个几十年太平,值了!」

    车厢内,左良玉他看向陆文昭,轻声道:「李司长,看来你治下的舆情司,最近有些懈怠了。

    这等亡国之音,竟也能在天子脚下,传得如此理直气壮。」

    陆文昭面无表情,淡淡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堵不如疏。这些言论,恰好可以作为鱼饵,看看是哪些鱼儿,会主动凑上来咬钩。」

    他的声音里多了些锋锐:「况且,这些声音,很快就会消失了。」

    陆文昭擦拭刀柄的手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向车窗外那人声鼎沸的酒楼,眼神平静,却让空气都冷了几分。

    田尔耕始终闭目养神,直到马车驶入东安门,即将进入皇城区域时,他才缓缓开口。

    「天心即我心。陛下心中之刃已然出鞘,我等便是刃之锋芒。此去面见天颜,所奏之事,关乎国运。一字之差,可活万人,亦可死万人。都打起精神来。」

    「是,总督大人。」三人齐声应道。

    车轮滚滚,碾过京师繁华的青石板路,马车最终在西华门外缓缓停下。

    几人下车,田尔耕在前,陆文昭、陆文昭、左良玉等人紧随其后。

    守卫宫门的禁军甲胄鲜明,见是安都府的制式马车和为首的田尔耕,并未盘问,只是其中一名校尉上前,验过田尔耕出示的玄铁腰牌后,躬身侧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自西华门入,至武英殿,是一段漫长而寂静的宫路。

    四人皆是一言不发,唯有制式相同的官靴踏在磨得光亮的青石板上,发出整齐划一的声响。

    这声音在空旷的宫道间回荡,两侧是朱红的宫墙与肃立的殿宇,沉默而庄严,仿佛自建立以来便注视著无数人走过,或走向荣耀,或走向灭亡。

    越往里走,守卫越是森严。

    寻常的宫中禁卫渐渐变成了身披重甲,手持长戟的御前侍卫,他们的目光如刀,只是随著四人的移动而缓缓转动。

    行至一处广场,前方殿宇巍峨,正是武英殿。

    一名身形微躬,面容白净的熟悉身影,早已在殿前的丹陛之下等候。

    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

    见到田尔耕一行人,他那张总是带著一丝笑意的脸,此刻也格外严肃,快步迎上前来,省去了一切虚礼。

    「田总督,诸位大人,陛下在里面等你们。」他侧身引路,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殿内酝酿的风暴。

    四人整理衣冠,跟随著王承恩步入武英殿。

    殿内正中央,是一座占据了殿内近半空间的巨大沙盘。

    沙盘旁摆著数个大案,上面堆满了图册文书。

    皇帝身著一身方便活动的劲装,正负手立于巨大的沙盘之前,他的影子被殿顶投下的光线拉长,几乎覆盖了整个地图。

    四人齐齐跪倒行礼。

    「平身吧。」

    皇帝的声音传来,依旧平静,。

    「谢陛下。」

    四人起身后,垂手肃立。

    皇帝从沙盘旁笔架上取过一根细长的银杆,杆头镶著一枚赤色玛瑙。

    「文昭。」他轻轻唤道。

    陆文昭闻声,立刻上前一步,从怀中捧出那个黑漆描金的密码匣,双手举过头顶:「陛下,此乃安都府对外情报司近一月之情报总录,皆在于此。」

    王承恩会意,快步上前,接过密码匣,呈至皇帝面前。

    皇帝接过,并未让王承恩代劳,而是亲自用随身携带的一枚小巧钥匙打开了铜锁。匣盖开启,没有想像中的珠光宝气,只有一卷卷用不同颜色丝线捆扎的卷宗,静静地躺在其中。

    皇帝从中取出一卷以墨色丝线捆扎的,缓缓展开。

    那是一份手绘的地图,比沙盘上的更为精细,上面布满了朱砂标注的小点与箭头,正是《建奴东虏各旗牛录动态月报》。  

    「讲。」皇帝的声音依旧平淡。

    陆文昭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奏报。

    「启禀陛下。观女真之动,如窥林中之虎;察蒙古之向,如观漠上之风。近一月,建奴之内,有两变,三不变。」

    他的话语带著文言的韵脚,却字字指向要害。

    「其一不变者,兵员之操练。黄台吉愈发倚重汉军旗与炮兵。其于盛京左近,日夜操演炮阵与步骑协同,火器之犀利,士卒之精悍,较之去年,又有精进。」

    「其二不变者,物资之囤积。建奴苦寒,所产不丰。然其倾国之力,于辽阳、沈阳、海州三地,广设粮仓武库。虽有我边境封锁,然其仍能通过朝鲜等地走私,零星获得补给。积少成多,其粮草可支半载之战,铁料火药亦有存余。」

    「其三不变者,侵扰之野心。其斥候骑兵,频频袭扰广宁、锦州一线,其探马远及蓟镇边墙。

    如饿狼环伺,时刻寻觅我大明之破绽。」

    皇帝静静地听著,手中银杆在沙盘上锦州与广宁之间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无形的轨迹。

    陆文昭话锋一转:「两变者,其一为内部之暗流。黄台吉固位以来,四大贝勒共治之局已名存实亡。阿敏、莽古尔泰之流,心有不甘,其与黄台吉之间,貌合神离。我安都府烛龙」密探回报,莽古尔泰曾于府中醉后拔刀,怒斩其母,其性之暴戾,可见一斑。此乃可乘之机。」

    「其二为人心之变。辽东汉民久经战乱,十室九空。黄台吉行以汉制汉」之策,多有辽人降将为其效力。然其苛政如虎,剃发易服,圈地为奴,民怨如沸。此乃釜底之薪,只待烈火点燃。」

    陆文昭奏报完毕,殿内又是一片沉寂。

    皇帝手中的银杆,在沙盘上代表盛京的位置轻轻一点。

    「黄台吉——比之努尔哈赤,何如?」

    这是一个极宏大的问题。

    陆文昭沉思片刻,答道:「努尔哈赤,乃旷野之雄狮,凭其勇力与爪牙,开疆拓土,其势凶猛,其行霸道。而黄台吉,则为深山之虎王,不止有利爪獠牙,更懂伏击、懂隐忍、懂合纵连横。

    陛下,狮子之勇,尚在明处;猛虎之心,深藏不露。黄台吉比其父,更为可怕。」

    「一个更可怕的对手——」皇帝低声重复了一句,语气中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警惕。

    陆文昭躬身继续道:「自陛下下达清净密令,安都府内部肃查司联合京畿行动司,于京畿、宣大、蓟辽三地,历时九十七日,动用甲等暗探三百人,乙等协理一千二百人....

    「三日前,惊蛰之日,子时。三地同时动手。」

    他没有描述过程,但殿内四人都能想像出那一夜的京师与边关,是如何在寂静中掀起一场血腥的风暴。

    「京畿之内共拔除建奴暗桩三十七处,其中,潜伏于六部司官之内者三人,潜伏于京营将校之内者五人,其余皆为商贾、脚夫之流。共擒获活口一百二十九人,就地格杀四十七人。为首者乃是户部福建司主事,杨清源。」

    「杨清源?」皇帝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此人以清廉著称,皇帝对他颇有印象。

    「是。」陆文昭道,「其人表面清廉,不贪钱财,然其族兄于萨尔浒之战中被俘,全家老小皆在建奴之手。黄台吉以此为挟,命其传递我大明粮草调度,京营兵力之情报。其传递情报之渠道,乃是城南一家酒肆,掌柜与伙计,皆为建奴细作。」

    「那一夜,我京畿行动司三百好手,如天兵骤降。自掌柜以下,一十七人,未及发出半声呼喊,已尽数成擒。从其后院井下搜出密信副本以及与杨清源往来之信物。」

    左良玉在此时上前一步,补充道:「陛下,为免打草惊蛇,擒拿杨清源时,我等扮作东厂番役,以贪墨为由将其从家中带走。至今,外廷只当是督察司在办贪腐案,无人知晓其通敌之实。」

    「做得好。」皇帝颔首,「既为鹰犬,就要有鹰犬的样子。办最脏的差事,背最黑的锅。杨清源与其家人如何处置?」

    「杨清源本人已由内部肃查司密审,尽吐其所知。三日后,当于诏狱之内病故。其在京家眷为免泄密,亦将家染疾,不幸亡故。」陆文昭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皇帝不置可否,目光重新投向陆文昭。

    「边境呢?」

    「边境之功,更胜京畿。」陆文昭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陛下举报通敌者,可得其半数家产」之悬赏令乃神来之笔。陛下曾言,利可驱鬼,亦可驱贼,诚不我欺。」

    「此令一下,九边震动。初时无人敢信,直至大同镇守备李敢,举报其姻亲张家常年走私铁料与建奴。我肃查司顺藤摸瓜,查实之后,当众将张家满门抄斩,抄没家产二十三万两。依陛下旨意,十一万五千两白银当场赏予李敢。白银如山,堆于大同镇市口,百姓观者如堵。」

    「自此之后,边关风气大变。」陆文昭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感慨,「父子相疑,兄弟反目。昔日牢不可破的走私网络在真金白银面前土崩瓦解。大同张家之案后一月,我等仅凭举报,便破获大小走私案七十余起,斩首三百余级,查获之铁料、食盐、药材,堆积如山。」

    「如今,九边重镇,向建奴走私的商旅几乎绝迹。代之而起者,乃是无数捕风捉影之徒。人人自危,亦人人自清。昔日通往关外的条条财路,已变成了道道通往黄泉的死路。建奴在关内的物资获取渠道,已被我等斩断九成以上。」

    「商路断,则敌资匮;人心疑,则暗线绝。」左良玉在旁,轻轻补了一句总结。  

    皇帝听完,缓缓转身。

    这是他今日第一次正视眼前的四位臣子。

    「扫清庭院,方可宴客。」

    皇帝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带著金石相击的质感。

    「朕之庭院既净,当邀恶客临门。」

    他将手中攥著的一把黑色旗帜,随手扔在代表盛京的位置上,仿佛是给那头猛虎的祭品。

    「以兵戈为杯盏,以炮火为礼乐,送其归于尘土。」

    这番话没有杀气腾腾,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令人心惊胆寒。

    玉四人,再次齐齐跪下。

    「陛下圣明!」

    皇帝没有理会他们的跪拜,他的目光越过辽东,最终落在了沙盘上山东半岛的那一个点上。

    登州。

    「京师与边境之事已毕,朕心稍安。」他的手指,轻轻点在登州二字之上,「然,登州之备,关乎国运,非亲眼所见,朕终不放心。」

    听到这句话,田尔耕心中猛地一跳。

    「陛下——」他刚想开口劝谏。

    「朕意已决。」皇帝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

    田尔耕的声音依旧冰冷而理智:「陛下,肃查司有最新情报。建奴对我登莱布防,极为关注。

    其所出价码,日高一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利刃之下,亦有亡命。臣担心,若大张旗鼓东巡,恐有不测。」

    「恐有不测?」皇帝笑了。

    他走到田尔耕面前,亲自将他扶起。

    这个动作,让这位安都府总督受宠若惊。

    「田尔耕。」皇帝看著他的眼睛。

    「臣在。」

    「朕不走仪仗,不惊百官。朕要如一道无人察觉的闪电直抵登莱,朕要看到的不是粉饰过的太平,不是为了迎驾而演练的操典。朕要看最真实的船,最真实的炮,最真实的兵,以及—最真实的粮仓。」

    皇帝的声音压低。

    「明日午时,自德胜门出城。」

    皇帝拍了拍田尔耕的肩膀,看著他们脸上的担忧。

    「危墙?」他走到巨大的沙盘前,伸出手,轻轻抚摸著那片代表大明江山的土地。

    「这天下,何处不是危墙?」

    他的声音变得悠远而深邃。

    「当建奴的铁蹄踏碎朕的子民,当辽东的汉家儿女沦为牛马,当朝堂之上充斥著议和投降的靡靡之音——这整座江山,便是最大的危墙!」

    「朕若身居宫中,安坐于龙椅之上,听著你们呈上来的奏报,看著这些冰冷的沙盘,就以为能掌控天下,那才是真正的自欺欺人!」

    「朕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用自己的脚去丈量朕的国土!」

    他猛地回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甚至让殿内的烛火都为之黯淡。

    「朕要让登州的十万将士知道,他们的皇帝,与他们同在!」

    「朕要让皇太极知道,他所面对的不是一个坐在深宫里批阅奏折的文弱君主,而是一个随时会出现在他面前,将利刃刺入他心脏的敌人!」

    「朕,便是大明最锋利的那把刀!刀,岂有藏于鞘中之理?」

    殿内四人,被震慑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尔耕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中,恐惧渐渐褪去。

    「陛下剑锋所指,臣等,万死不辞!」

    他抬起头,一字一句地立下军令状,「安都府上下,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臣等,万死不辞!」李若琏、陆文昭、左良玉三人亦齐声喝道,声震殿宇。

    皇帝看著他们,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他走到殿门处,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殿门。

    他的目光,仿佛看到了那座正在等待著他的军港。

    那里,有他亲手打造的舰队,有他寄予厚望的雄兵,有他扭转乾坤的希望。

    潜龙,将出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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