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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兵部尚书,著眼未来


第346章  兵部尚书,著眼未来

    这是张维贤梦里都不敢奢望的境况!

    「噗通!」

    张维贤再也控制不住,双膝重重跪地,以头抢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陛下圣明!臣纵肝脑涂地,亦难报陛下知遇之恩万一!」他的声音哽咽。

    朱由检静静地看著他,任由这位老将宣泄著压抑了半生的情绪。

    他上前再次扶起张维贤,语气依旧平稳,却带著安抚人心的力量:「英国公不必如此。京营、北疆,不过是为我大明这间破屋子,重新打好了地基,修好了屋顶,让它不至于立刻垮塌罢了。但屋内依旧是千疮百孔,前路依旧漫漫。」

    他摆了摆手,示意张维贤看向那巨大的舆图,神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方才所言皆是喜事。但接下来朕要说的,才是真正让我大明悬于一线,不得不慎之又慎的忧患。」

    他的木杆在地图上缓缓移动,越过山海关,重重地落在了辽东那片狭长的土地上。

    「其一,辽东。」

    朱由检的声音沉了下来,暖阁内的气氛也随之一凝。

    「此地,乃我大明如今唯一的对外战线,是我朝与后金建奴正面硬撼的修罗场。孙阁老老成谋国,他所构建的关宁锦防线层层推进,步步为营,的确是我大明遏制皇太极南下的唯一屏障。这一点朕心知肚明,亦深为敬佩。」

    张维贤点头称是。

    孙承宗的关宁防线虽耗费巨大,却实实在在地将后金的兵锋挡在了关外,使得天下百姓能有安稳日子,其功至伟。

    「但是,」朱由检话锋一转,变得锐利起来,「关宁军也是一头吞金巨兽!每年数百万两的辽饷投进去,听到的却只是一个守字。朕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朕从贪官污吏的嘴里抠出来的,是从勋贵奸商的骨头里榨出来的!朕可以给,朕也支撑得起,」

    他特意强调了后半句,让张维贤心中又是一震,「但朕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要看到它的价值!只守不攻,便是将我大明的国运尽数压在这一条脆弱的防线上,任由建奴休养生息,坐大成势。此为战略被动,非朕所愿!」

    张维贤默然。

    皇帝所言,一针见血。

    关宁防线虽稳,却也如一个无底洞般消耗著国力,更让大明失去了战略主动权。

    朝中不是没有人提过主动出击,但每每都被辽饷的巨大压力和对后金野战的恐惧所压倒。

    「不过,」朱由检的木杆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将宣府、大同与辽东连了起来,「如今,情势有了新的转机。北虏之患已解,皇太极再无绕道蒙古,奇袭我侧翼的可能。这就意味著,孙阁老可以完全不必再分心于蓟镇、宣大一线的协防,可以将关宁军所有的力量,都专注于正面!

    朕给他的不仅仅是钱粮,更是一个再无后顾之忧的战场!所以朕对他的要求,也不会再仅仅是一个守字!」

    朱由检的眼中闪烁著寒光:「稳固防守之余,必须寻机反击!哪怕只是小规模的袭扰,也要让皇太极不得安宁!要让他知道他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只会挨打的懦夫,而是一头随时会亮出爪牙的猛虎!朕要用关宁军将后金牢牢地钉死在辽东,让他无暇他顾!」

    张维贤听得心潮澎湃,他完全理解了皇帝的意图。

    通过解决蒙古问题,皇帝盘活了整个北方棋局。

    关宁军这颗最重要的棋子从一个被动的防御堡垒,变成了一柄可以主动出鞘的利剑!

    然而,朱由检的表情却并未轻松,反而愈发沉重。

    他的木杆离开了辽东,缓缓向西,划过山西,最终点在了那片黄土覆盖、沟壑纵横的土地上。

    「辽东之患,尚在皮肉。而此处之危,已入心腹。」

    他点了点地图上的延绥、宁夏、固原、甘肃诸镇,特别是陕西一带。

    「此,乃我大明肌体之上的附骨之疽!」

    「附骨之疽」让张维贤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英国公,你要记住,后金再强,只要关宁防线在,他们就打不进来。大明至多是丢些面子,花些钱粮。可陕西一旦糜烂,流民四起,兵变蜂起,星星之火便可成燎原之势,席卷中原腹地!到那时我大明,就不是伤筋动骨,而是要从内部土崩瓦解了!」

    张维贤眉头一皱,他本以为天下最大的威胁莫过于关外的建奴,却不想在皇帝的眼中真正的致命之患,竟在腹心之地!

    「陕西大旱,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到了今日,旱情愈演愈烈。没有饭吃的饥民,便是那些反贼流寇最肥沃的土壤!他们只要振臂一呼,从者云集!」

    「朕亲赴陕西斩了贪婪无道的秦王,杀了一大批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己,设立天子屯,试图安抚流民,整顿边军。的确是起到了一些作用,暂时压住了那里的火。然,天灾不息,人祸不止,朕所做的不过是杯水车薪!」

    朱由检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奈与疲惫。

    那是一种面对煌煌天威,人力有时而穷的无力感。

    「朕可以杀一个秦王,可以杀一百个贪官,但朕无法让老天降下一场甘霖!这,才是我大明最紧急,最致命的威胁!」

    张维贤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终于明白了,皇帝为何要让他这个武勋来掌兵部。

    陕西的问题,是民生问题,更是军事问题!  

    大殿之中陷入了沉默,辽东的战火虽烈,却远在天边;而陕西的溃烂,却仿佛就在眼前,能闻到那股腐朽的气息。

    良久,朱由检的木杆再次移动,回到了京畿附近的几处重镇。

    他的神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恢复了那种运筹帷幄的从容。

    「所以,你看,我大明的棋局,便是如此。」

    他的木杆在蓟州、宣府、大同、山西诸镇上轻轻敲击著。

    「这几处在过去,是时刻需要警惕的前线。但如今得益于京营的强大和与林丹汗的结盟,它们的军事压力已经降到了最低。朕对它们,便有了新的定位。」

    「蓟州,东接辽东,西邻京师。它将是我京营出关,支援辽东的门户,亦是辽东粮草军械最重要的中转站。其防务,必须绝对可靠。」

    「宣府、大同,总督满桂麾下的边军,是百战精锐。如今他们不必再日夜防备蒙古人,这支力量,就成了朕手中一支可以随时调动的机动拳头!

    辽东有变,他们可以东出增援;陕西有急,他们便可西进剿匪!

    这支力量,必须给足粮饷,好生操练,确保其战力不坠!」

    「最后,是山河几省。」朱由检的木杆在山西版图上画了个圈,「其地,承东启西,南联中原,是连接北方宣大和西方陕西的战略枢纽,其位至要。但亦有其痼疾。」

    他冷笑一声:「晋商便是前车之鉴!那帮只知家、不知国的蛀虫,虽已被朕连根拔起,但商贾逐利之本性不变。」

    他看向张维贤,话语中带著考较之意:「朕与林丹汗新开马市,其地多在宣大一线。满桂是一员猛将,冲锋陷阵,天下罕有其匹,然其不擅理财,于商贾经营之事,更是一窍不通。

    长此以往,与蒙古诸部的贸易恐为奸商所趁,既损我大明之利。英国公,你执掌兵部,此事该如何处置?」

    张维贤此刻的思路,已完全被皇帝带入了这幅宏大的战略画卷之中。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躬身答道:「回陛下,臣以为当效仿古制,专设一员干练文臣,为宣大总督之副贰,不使其干预军务,专司与蒙古贸易往来、钱粮核算、抚赏联络之事。

    如此,既可人尽其才,令满桂总督专心治军,亦能保证对蒙贸易之利尽归国库,不落奸商之手。」

    「善!」朱由检抚掌大笑,眼中满是赞许,「卿言,深合朕意!此事,你上任兵部之后,即刻与内阁、吏部会商,拟一个章程出来,尽快拣选得力人选,派往宣大,辅佐满桂!

    朕要宣大不仅成为我大明的坚盾,更要成为我大明生财的钱袋!」

    至此,朱由检将手中的描金木杆,轻轻放回原处。

    他转过身,看著依旧沉浸在震撼之中的张维贤,整个天下的脉络,已然被他剖析得清清楚楚。

    「英国公,现在你可明白了?」皇帝的目光深邃如海,

    「辽东为重,需缓图进取,以战养战;陕西为急,需雷霆手段,刮骨疗毒;蓟宣大同为基,需厚植实力,以为后援。三者互为联系,缺一不可。

    这便是朕接下来要走的棋。而你这个兵部尚书,便是替朕统筹这盘棋局,调度天下兵马钱粮的棋手!你肩上的担子,比之前镇抚京营,要重上十倍,百倍!」

    张维贤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看著眼前的少年天子,那张尚未完全脱去稚气的脸庞上,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睿智与杀伐决断。

    对比!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强烈的对比!

    想那万历皇帝,数十年不上朝,虽有张居正之能臣为其打下基业,最终却因一己之私,怠政误国,致使大明处处糜烂,边患四起。

    想那泰昌皇帝,在位一月便因红丸案匆匆离世,壮志未酬,徒留叹息。

    想那先帝天启,虽非昏聩,却沉迷工巧,将国之重器托付于阉竖之手,致使朝纲败坏,人人自危。

    而眼前的皇帝呢?

    他登基时接手的是何等一个烂摊子!

    内有阉党盘根错节,外有强敌虎视眈眈,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换做任何一个皇帝面对此等绝境,怕是早已心灰意冷,束手无策。

    可他呢?

    他登基之后先是隐忍不发,随后雷霆一击,扫平晋商,充盈国库。

    其后果决、狠辣,整顿京营,将兵权牢牢握在手中。

    他高瞻远瞩、布局深远,联蒙制金,一举盘活了整个北方战局。

    这样的皇帝,纵观大明二百余年,除了太祖高皇帝与成祖文皇帝,不……

    一个更大胆,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在张维贤脑海中一闪而过即便是太祖与成祖在世,面对如此内外交困、积重难返的烂摊子,能比眼前的陛下做得更好吗?

    怕是也未必!

    张维贤此刻心中再无半分对兵部尚书一职的恐惧与推诿。

    剩下的,只有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

    他彻底明白了!

    陛下前面所说的陕西、宣大,都只是手段!

    所有的一切,安内、练兵、理财,最终都指向了那片白山黑水——辽东!

    这盘惊天大棋的最终杀著,便是要聚拢大明最后的力量,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解决辽东之患!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再次对著朱由检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中大礼。

    「陛下!」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再无半分迟疑,「臣,张维贤,愿为陛下马前一卒!陛下剑锋所指,臣万死不辞!若有半分差池,不能达成陛下之谋,臣愿提头来见!」

    朱由检看著眼前这位须发已经有些斑白的老将,看著他眼中重新燃起的熊熊烈火,欣慰地笑了。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更难得的,是能如此洞悉朕之谋划的知兵之人!

    「好!有英国公此言,朕心甚慰!」朱由检亲手将他搀起,「朕将这天下兵事,尽付于卿。望卿莫负朕,亦莫负这天下苍生!」

    「臣,遵旨!」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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