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帝选地。

    此处，常年被仙雾缭绕，罕见人烟，唯有一条仙瀑从东到西，像是贯穿了整条修行史，壮丽无比。

    仙瀑尽头，则是一座九层帝楼。

    帝楼高不可攀，每一层都像是容纳了一方大世，而在帝楼的顶端，却是空荡荡一片。

    唯有笛声时而响起，棋子落地声数千年出现一次。

    有两位盖世帝者在此弈棋。

    “道兄，你又分神了。”

    不止多少万年过去，突然有人开口，自一片奇异世界映现，那是一位生有重瞳的帝者，俯瞰万古苍穹。

    在其对面，则是一个白衣出尘的帝者，风采依旧，但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却划过一丝怀念之色。

    “是啊，我分神了。”

    谪仙开口，声音空灵，却带有一种神圣道音，在这片天地响彻，亿万道则都在随之交映，绚丽极了。

    “那道兄是在怀念什么呢？”

    石毅开口，眼眸澹澹，两人一路走来已是好友。

    谪仙没有说话。

    唰！

    不知何时，一把古老的玉笛在他手中浮现。

    重瞳认出，这是当年在仙古遗迹中的那把。

    当时，谪仙以此笛召唤弑神虫，杀得无数妖孽狼狈而逃，最终还是十冠王勇往直前，硬生生夺下此笛。

    而今，那位早就超越了祭道领域。

    “当年，和好之后，他将这把笛子还给了我。”

    谪仙开口，眼眸深邃，他怀念起了从前。

    从某个角度而言，他与夏晟拥有相似的成长经历。

    他出生清微天一大长生世家，更是自幼习得了天凰宝术，自此一路崛起，横扫一个时代找不到对手。

    直到在仙古遗迹中遇到了那位。

    自从看到夏晟的第一眼，谪仙就知道这是一尊大敌，只是那时的他并未显露真身，而是暗中采集万灵之血以滋养。

    随后七八世，两人一直安好，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最后一世，仙古遗迹终极开放时，他不得不与夏晟对决，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时的十冠王已经领先所有人。

    “就像是开挂一般。”

    谪仙笑着说道，继续回忆过去。

    自仙古遗迹出去后，他并未泯然众人，相反，而是一直处于最强的一批序列，直到夏石两人各自开辟自己的体系。

    “自身为种的两个方向。”

    重瞳者在这时补充，哪怕是站在仙帝的角度回顾，他依旧感觉那时的两人太过惊艳，怪不得能够横推万古。

    “是啊，自那时便彻底拉开距离。”

    谪仙轻叹，那时的他痴迷仙种，固然在仙坟中得到了宇宙雏形，这是不弱于世界树的完美仙种，可还是差了一步。

    自那以后的历程就清晰了。

    帝关边荒，他斩杀异域大敌，杀掉了不少王族，甚至随着修行，后来还斩掉了几位帝族，只是被那两人的光茫压盖了罢了。

    说道这里，谪仙重瞳两人对视一眼，皆露出苦笑。

    两个人，一个对标十冠，一个对标石昊，恰好他们都有相似的经历，从某种角度而言，谪重两人也算是“失败者联盟”了。

    “后面才是真正拉开序幕啊！”

    重瞳感叹道，眼眸深邃，无数景象纷纷呈现。

    “是啊，后面才是真正的惊天动地。”

    谪仙叹息。

    随着末法纪元到来，他与重瞳等人进入仙域，本以为这样可以拜托十冠王的阴影，没想到只是过去不久，一个叫夏铭的绝代天骄就横空杀出，一打听此人竟是故人亲子。

    后来，他终于摆平心态，待到成仙之后，却发现十冠竟然已经成王了，与异域诸不朽之王杀的有来有回。

    好在，他们最终见证了异域灭亡的一战。

    那时谪仙已经成王，杀了异域不少强者，也算是为九天十地，为历代先祖报仇血恨。

    至于十冠大战四位道祖更是精彩。

    “那时的我一度认为要死在这里了。”

    谪仙苦笑，那时的他刚刚晋升巨头不久，倘若不是身边有足够多的盖世强者，比如三大世尊屠夫等等，恐怕真的要兵解。

    “但还是支撑过来了。”

    重瞳石毅笑着回答。

    再往后的事情，两人的经历就有些重合了，他们相互扶持，见证了神庭、天庭这两大庞然大物的延续，并且他们也踏上道祖之路。

    “打破自己的宇宙雏形，我即为宇宙！”

    踏出自己的道路后，谪仙方才真正触摸到帝路。

    后来，两人与帝后白珂一起，渡过界海，来到了上苍之上。

    最终，兜兜转转，历经无数个纪元，方才真正踏入仙帝这一步，这一路的艰辛与不易，恐怕唯有对面的同行者才能体会。

    回忆到这里，谪仙突然笑了。

    最后的最后，他并未思考仙帝之上的道路，而是想起了自己少年时期的一个夏天。

    那是一个傍晚，他刚炼完功课，那个墨衣少女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大大方方的伸出素手：“我们在一起吧。”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的话，那时谪仙一定会换个选择。

    “我愿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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