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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利爪与节肢,骑士与野兽】


咔哒,咔哒,咔哒……

    刺耳的节肢刮擦声在湖泊后的雪尘中轰鸣,灰白的骨质外壳与幽青的冥铜被混铸在一起,构成庞大寄居蟹般的造物。

    节肢战车的主体是一头猛犸象头骨似的厚实骷髅,由灰白的灵骨块拼凑而成,在骷髅内部被填充满了乱七八糟的冥铜构造,连杆、曲柄、轴承、传动齿轮在其中疯狂旋转。

    在巨大的颅骨甲壳下方,伸出来大量移动架构,怪兽卡车般的巨大轮毂,一人多高的庞大节肢,带有小轮子的大节肢,带有小节肢的大轮子,混乱的爬行结构胡乱拼凑在一起。轮子碾过积雪与杂草,节肢又跨过了地形中的高低差,跨过了摩擦力微弱的冰面与软泥,在复杂地形中半是迈步,半是摔跤,磕磕绊绊地前进。

    沾满漆黑晶体沙砾的战车上覆盖着厚重的灰白甲壳,其间使用冥铜加固关节与薄弱层。

    复杂的机件以堪称胡闹的方式互相连接,轴承,铆钉,多余的连杆与粗糙的焊接,充满了怪异的工业废土风,像是从噩梦的垃圾场中爬行出来的机械怪兽。

    随着节肢战车咔哒咔哒的前进,战车上互相铆接的组件被震动得疯狂颤抖,几个部位的轴承杆甚至一点点被震得松脱出来。

    十几个寄居蟹似的小型骨质构造体,在战车表面上爬来爬去。它们由灰白的骨质尖刺支撑杆、冥铜节肢和冥铜吸附组件构成,背着一只灵骨骷髅头,顶着带笼形面罩的冥铜圆顶头盔。

    小型骷髅寄居蟹们靠着冥铜吸附组件,把自己牢牢磁吸固定在冥铜战车表面。每只骷髅寄居蟹都守着一处轴承,举起沉重的冥铜螯肢,咔哒咔哒敲击着被震得松脱出来的轴承杆,把轴承杆敲回原位,用扳手似的冥铜螯肢拧紧被转松的铰链。

    用这种粗糙而简陋的方式维持节肢战车的正常运转,同时发出密集而混乱的刮擦声——这就是锁柯法的乐器。

    萨麦尔微微一愣。自己也尝试过制造纯粹的冥铜造物,但是一方面冥铜的材料性质限制了发挥,需要更轻也更高效的材料,另一方面,缺乏构造体模块编程技术的情况下,只能从基础架构开始一点点手搓研究粗糙的功能模块,堪称折磨人,而且很难适应多种复杂地形环境。

    看起来,锁柯法不仅使用灵骨材料作为巫金的下位代替,还靠着手搓功能模块,硬生生徒手制造出了粗陋的废土版冥铜构造物——尽管整体架构看起来粗糙无比,堪称惨不忍睹。

    “我……我我我没有装武器……我不想打架,我也不想当老大,为,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冥铜寄居蟹战车的球形圆顶盔下响起锁柯法结结巴巴的尖叫。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随着密密麻麻的节肢刮擦声,颅骨寄居蟹高耸的影子从堡垒后转了出来,朝着前方聚集成冥铜堡垒的泥浆团子群冲撞而来。

    噼啪!噼啪!噼啪!一连串的酸浆炸弹从盾牌缝隙中被泥浆团子喷吐而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节肢战车的表面。然而锁柯法的构造体根本没有使用任何血肉材料,对于纯粹的冥铜与灵骨而言,酸浆炸弹毫无意义。

    哐啷一声巨响,背着颅骨的寄居蟹节肢战车狠狠撞在泥浆军团的盾面上,刮擦的节肢神经质地疯狂抓挠着,撕扯着,火星四溅,如同轧钢机,将盾牌缝隙之间突出的长矛硬生生割拧成四五段。

    泥浆团子群们被撞击的力度震得晃动起来,盾牌之间出现了裂隙。

    “对……对不起,对不起!是……是拉哈铎叫我这样干的!”颅骨寄居蟹的壳下响起锁柯法结结巴巴的喊声,“我要是不听他的,他就要把我从墓里揪出来……”

    一连串疯狂叮叮当当声中,颅骨寄居蟹形状的节肢战车抓挠着冥铜盾牌,留下一道道深得惊人的刻痕,巨大的身躯缓缓前倾,将战车身躯的一部分重量慢慢压到盾面上。

    嘎巴。冥铜盾面渐渐被压出一道裂痕。

    “他还要拆我的小车车……他用【死体肉】制造的飞天腐尸魔在天上绕着车车乱转,追不上也够不着,每次破坏掉什么零件,我都得花五六天把车车整个拆开来重新组装一次,每一个模块组件都是互相连接的,拆一个组件要重新联动七个组件,七个组件又联动三十三个组件……”锁柯法崩溃地大喊。

    嗖的一声,泥浆军团中的钟型盔血肉章鱼从泥浆中跳了出来,窜到了锁柯法的节肢战车上,想要钻入内部进行破坏。

    然而,一只背着圆顶盔的骷髅灵骨寄居蟹伸出锋利的节肢,唰唰几下将心脏形血肉章鱼的卷须剪断,血肉章鱼的触须掉了下来,被节肢踢到了一旁。

    “车,车上已经满员了……哈,哈哈,呃……”骷髅寄居蟹神经质地干笑着,结结巴巴地挥舞着螯肢,叮叮当当敲打着快要松脱的冥铜螺栓,“我我我不打算把车车和别人分享……”

    咔吧!被战车重压的冥铜盾面整个碎裂开来,泥浆团子连同冥铜盾一同被压得粉碎!死灵泥浆团子中埋藏的十几颗酸浆炸弹也受到重压,猛烈爆炸开来,酸浆迸溅,将泥浆炸开。

    冥铜节肢战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咔嗒作响,但仍然毫发无损。

    在密集的冥铜碰撞中,巨大的颅骨寄居蟹战车碾过泥浆军团,连着盾与矛,把整个死灵泥浆团子的阵型撞垮。

    “谢……谢谢……”锁柯法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拉哈铎,我……我就只做这些……”

    战车艰难地爬行着,想要离开这片混乱的战场,却发觉自己的节肢被泥浆团子的残骸黏住了。

    泥浆团子被碾碎之后,内部的灵能回路构造被破坏,浆液不再流淌,在降雪过后的低温中开始缓慢冻结,像是逐渐凝固的胶水般,沉重而坚硬,黏在巨大的颅骨寄居蟹构造体的轮子、车轴与节肢之间。

    “该开始冲锋了。”安士巴说,“撞碎锁柯法的节肢战车构造体。”

    “等一下,让我先来交涉一下。”萨麦尔迟疑着。

    “为什么?”安士巴问,“锁柯法并不是什么强敌,只需要把那辆战车上负责持续维护构造的骷髅寄居蟹打飞,构造体自己就会慢慢散架。”

    “锁柯法制造灵骨与冥铜构造体,也只是因为他的领地环境恶劣,资源贫瘠,几乎没有尸体残留,也没有血肉死灵,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来维持少量能力。”

    “他并不是自愿来的。我们完全可以不管他——或者与他和平交涉。”萨麦尔说,“更何况,我们的目标是拉哈铎。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这里。”

    “拉……拉哈铎!”锁柯法留在堡垒中的圆顶盔寄居蟹对着拉哈铎惊叫着,“帮帮我!节肢被泥巴黏住了!”

    “好哦,再坚持一下喔,我马上就派腐尸魔去捞你的战车——”拉哈铎在堡垒上懒散地看着下方的情况,漫不经心地踹了踹一旁的圆顶盔,“或者,麻烦你的战车再帮我挡一轮安士巴的骑兵冲击,拖延一下时间,我的好朋友锁柯法,就当你预支下个星期的朋友费了。”

    “不不不……我,我只有这两辆节肢战车……”圆顶盔寄居蟹缩在壳里,节肢神经质地抓挠着,“我好不容易才造出来的,这是我的、我的心血,你不能——帮帮我,把、把战车留下……”

    “不要吵,一辆战车而已,战争里有损耗是正常的。你自己想办法再造就是了——反正是灵骨和冥铜的构造体,又不消耗死灵资源。”拉哈铎摆手,在远距离的延迟中,控制着某个锁甲腐尸魔使者联络着德克贡。

    “你得有大局观,知道不?这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等到我把萨麦尔的领地打下来,划一片区域给你住怎么样?”

    “但,但是……”锁柯法支支吾吾的。

    “别吵,我忙着呢,好烦啊。”拉哈铎抬起瘦削的冥铜战靴,铛的一下把圆顶盔寄居蟹踹飞出去。

    灵骨支撑骨刺被踹断了,冥铜节肢失去了平衡,胡乱刨抓着,随着圆顶盔骨碌碌滚到一旁,盔底朝天,一时半会儿翻不过来,四仰八叉挣扎着,不敢再说话。

    节肢战车被恶化腐殖质的黏浆牢牢粘在原地,疯狂挣扎着,眼睁睁看着远处安士巴与萨麦尔的死灵联军越来越近。

    安士巴的桶盔骸铸骑兵们提着沉重的骑枪,朝着前方冲锋而来,骸铸死灵战马的蹄子上带着冥铜长爪与尖刺,尽管雪地湿滑,但也稳定而迅猛。

    “不不不不……”锁柯法哀嚎着。

    在安士巴的部队之前到达,一排瘦长的无甲腐尸魔头顶钟型盔,提着冥铜长弯刀,脚下踩着锋利的冰刀,飞快地滑过冻结的雪地,到达了被黏浆固定的锁柯法节肢战车前。

    “我们之后可以再谈谈。”长弯刀的钟型盔腐尸魔说,“但前提是,别再插手这场战斗。”

    它们举起长弯刀,砍断了黏浆中的东西——那是一根根纠缠成一团的锈铜树根须。

    仅凭黏浆当然不可能产生阻碍行动的效果,这些是将骸铸战士的制造方法与泥浆团子死灵的制造方法混合生产出来的特制强化版。

    “我我我……我再也不出门了!”颅骨寄居蟹战车从凝固的泥浆与根须之间拔出了车轮与节肢,咔哒咔哒狂奔着,绕过拉哈铎的湖泊,朝着自家君主的方向逃跑了。

    “锁柯法,你等着,我回头再收拾你!”拉哈铎对着锁柯法逃跑的节肢战车挥了挥拳头,又转向另一边。

    “德克贡!”他对着身后隐藏的列队们尖叫,“你的部队为什么一直都只是隔着老远傻站着,德克贡?”

    ……

    骸心核心区的北方东部,与灰苔远野接壤的破败区域中,广袤的平原早已荒土化,龟裂的地面上满是枯草,稀疏的锈铜树在枯草之间。原本在空气里漂浮着沙子与尘埃,却已经被降雪所清除。

    在这稀树草原般的荒原上,古老城市的废墟在昏黄的沙尘中若隐若现,但城市早已死去,沦为了死灵与魔兽们的狂欢之地。

    在古代角斗场充满死灵与野兽的遗址中堆着残雪,哗啦啦的锁链声在断裂的华美立柱之间回荡。

    强壮而魁梧的血肉死灵们在其间游荡,它们没有穿戴甲胄,赤裸着身躯,头戴笼型蒙眼盔。它们的身躯没有皮肤,鲜血淋漓,肌肉虬结得像是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其间镶嵌着稀奇古怪的魔兽器官。

    在血肉角斗士们的背上和肩膀上,用冥铜钩子刺入肌腱,像披风一样挂着一条条沉重的锁链,锁链末端挂着各种魔兽的头颅与骨头,作为战利品被冥铜倒钩挂在链条上,随着行动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一头狮子形的庞大魔兽尸体躺在地上,身躯伤痕累累,脖子上留着一只庞大冥铜手甲的凹痕,颈椎则被扭断了,獠牙暴突的嘴角还在滴血。

    血肉角斗士们拖拽着锁链,将巨大的狮子悬吊起来,发出兴奋的咆哮声。

    魁梧的身影拖拽着满身锁链,在咚咚的沉重脚步声中一步步向前,慢吞吞地抬起手甲,抓住狮子的脑袋,冥铜寒光一闪。

    狮子脑袋被硬生生撕了下来,连着一小截断裂的颈椎,被德克贡挂在已经满满当当的锁链上。

    “德克贡!你的部队为什么一直都只是隔着老远傻站着,德克贡?”一条头戴柯林斯式头盔的蛇形腐尸魔拄着铃铛手杖,游动着,大着胆子凑上去问。

    “我昨天派腐尸魔来找你,是为了请求帮助,而不是让你观战。萨麦尔的一通操作,几乎在近距离接战损之前就毁了我一半的兵力,你的部队为什么不来帮……”

    魁梧的钣金肌肉甲慢慢转过来。

    蛇形锁甲腐尸魔打住话头。

    德克贡伸出一只粗大的爪型冥铜手甲,掐住了拉哈铎的蛇形腐尸魔的脖子,把它提了起来,凑近自己的头盔。

    他的盔型是眼部被焊接得只剩下孔洞的角斗士头盔,盔脊高耸,如同竖起的船帆。

    “什么萨麦尔。”他粗哑的咆哮着,“我对萨麦尔没有兴趣。”

    “你,或者萨麦尔,锁柯法,或者别的什么幽魂骑士,都是胆小鬼。你们玩那些胆小鬼才会用的诡计,道具,机械,还有陷阱。”

    “我告诉你,在整个骸心,只有安士巴光明正大,配和我打。”

    “我问你,安士巴到了吗?”

    他掐着腐尸魔的脖子,把它提得双脚离地。

    “他的骸铸骑兵即将开始冲锋,快点,让你的角斗士们上去!”拉哈铎的腐尸魔在德克贡庞大的爪型手甲中艰难地扭动着。

    ……

    萨麦尔的腐尸猎杀者们提着长弯刀,轻快地穿过战线,推进到湖泊前。

    安士巴的骸铸骑兵们随之前进,尽管积雪一定程度上抵消了震动,但隆隆的蹄声仍然嘹亮,轰响着,经过大地作为介质,从脚下、双腿直接传递到胸腔中,如沉闷的雷鸣般低沉的咆哮。

    “安士巴!”兴奋的吼声在拉哈铎的湖泊后响起,哗啦啦的链条碰撞声中,血肉角斗士们咆哮着,如同野兽般,几乎是四肢着地地狂奔而来,肌肉虬结的手臂与利爪抠着地面,猛冲向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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