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超凡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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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超凡的真相
清晨的阳光慵懒地透过照相馆临街的老旧玻璃窗,在覆著薄尘的木地板上铺开温暖的光斑。
厨房里传来轻轻的响动。许砚走进来时,正看见陈知微踮著脚去够橱柜顶层的茶叶罐,素色的衣摆随著动作微微掀起一角。
「让我来。」他自然地走到她身后,伸手轻松取下了罐子,却故意不放进她等待的手心,而是举高了几分,低头笑问:「昨晚是谁说,今天要让我见识一下祖传的茶叶蛋配方?」
陈知微耳根微红,伸手去够,他却将罐子换到另一只手。「配方是爷爷的,」她轻声反驳,眼角却漾开浅浅笑意,「但火候是我的。」
许砚这才将罐子递给她,顺势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锅:「那我负责尝味道。」
他将小锅放在客厅茶几上,看著她专注地调配香料侧影,几缕发丝又从她耳后滑落,在晨光中泛著柔软的光泽。
「头发。」他提醒道。
陈知微正将鸡蛋轻轻放入锅中,头也不抬:「手脏。」
许砚便很自然地伸出手,用指背轻轻将她那几缕散发重新别回耳后。
指尖不经意触到她温热的耳廓,两人都微微一顿。
「晚上去流泉集,」许砚拿起一个煮好的鸡蛋,在桌上轻轻磕破外壳,「除了打听镇魂铁,韩家给的那笔钱,也该给你添几件合用的符纸和朱砂了。」
陈知微将剥好的第一个鸡蛋自然放进他碗里:「我的符箓够用。倒是你,该换件新外套了,袖口都磨破了。」
「这件穿著舒服,」许砚看著她低头时纤长的睫毛,声音放缓,「就像某人煮的茶叶蛋,看著普通,尝过就忘不掉。」
陈知微正要开口,桌上那部老式转盘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瞬间打破了这温馨的宁静。
许砚微微蹙眉,放下鸡蛋,伸手拿起听筒:「喂?」
「砚哥!是我,阿哲!」听筒里传来阿哲标志性的、带著点急切的声音,「你那边……方便说话吗?」
许砚抬眼,对上陈知微投来的询问目光,他对著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然后才对著话筒说:「方便。怎么这个点打过来?」
旁边的陈知微闻言,了然地点点头,继续慢条斯理地剥著鸡蛋壳,但注意力显然已经分了一半到这边的通话上。
「我这边遇到个棘手问题,」阿哲语速很快,像是憋了一肚子话,「就是那个『数据炸弹』的底层架构!有几个关键参数卡住了,必须查点关于灵能本质和能量场拓扑的基础研究资料才能推进。可我这破青铜终端权限太低,连核心资料库的入口都摸不到……」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试探:「砚哥,能不能……借你的白银终端用一下?就查点东西,很快!」
许砚听著,手指无意识地在布满划痕的木质桌面上敲了敲。
他看了一眼陈知微,见她正将剥好的鸡蛋自然地放进他的碗里,便对著话筒说道:
「正好,我和知微也有事要找你。」
他言简意赅:「来照相馆吧,见面细聊。」
「太好了!我马上到!」阿哲的声音瞬间轻快起来,电话随即被挂断,传来忙音。
许砚放下听筒,陈知微将盛著茶叶蛋的碗推到他面前,轻声问:「阿哲?这么早,是研究遇到障碍了?」
「嗯,」许砚拿起筷子,「数据炸弹的瓶颈,需要更高权限查资料。来得正好,关于韩家提供的那个情报渠道,有些想法也可以一起聊聊。」
晨光依旧安静地洒满房间,但原本悠闲的早晨,已然注入了一丝新的变奏。
不到半小时,照相馆的门就被「哐当」一声推开,阿哲顶著一头乱发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他眼底布满血丝,身上的外套都穿反了标签,整个人散发著通宵达旦后的疲惫与亢奋。
「砚哥,知微姐!」他嗓音有些沙哑,一屁股在茶几旁的空椅子上坐下。
陈知微见他这副模样,轻轻摇了摇头,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关切地问:「吃过早餐了吗?」
「啊?早餐?」阿哲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忘了……一晚上光顾著盯数据了。」
陈知微没再多说,转身走进厨房,很快端出来一份温热的茶叶蛋和一碗还冒著热气的白粥,轻轻放在阿哲面前。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说。」
阿哲看著眼前简单的早餐,脸上露出感激的神色,也没客气,拿起勺子先喝了一大口粥,暖意下肚,整个人似乎才放松了一些。
许砚一直安静地看著,等他吃了几口,才开口问道:「是数据炸弹的研究卡住了?」
「没错,」
阿哲咽下嘴里的食物,重重叹了口气,随即眼神又亮起那种陷入思考时的专注光芒。
他放下勺子,拿起随身的平板电脑,一边开机一边说:
「砚哥,知微姐,我有个初步的构想,但需要验证。加入真如我所说,我们这个世界的一切,包括能量、物质甚至规则,在某种更深层面上都可以被理解为『数据』构成……」
他快速调出一些复杂的图表和层级模型,将屏幕转向两人。
「那么,那些鬼魂、恶灵,它们是什么?它们表现出来的『超自然』特性,会不会就是一种『反数据』或者说『异常数据』的形态?」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屏幕上划动,构建著一个理论框架:
「你们看,从最弱的F级游魂(微弱能量扰动),到E级鬼魂(能制造稳定的幻象,干扰感官数据),再到D级(可以实体化,直接干扰物理层面的『数据』),C级(引发区域环境异变,改写局部『规则数据』),乃至传说中的B级(规则感染,能复制灵能符文、模仿黄金级的法则层运作),甚至A级前兆(无限意识侵蚀,将现实维度改造成鬼蜮)……它们的危害性,本质上可以看作是其『异常数据』的复杂度、强度以及对现实『基础数据』的覆盖与扭曲能力在不断提升!」
许砚和陈知微不约而同地向前倾身,仔细看著屏幕上的模型,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与认同。
这个角度非常新颖,而且逻辑上似乎能自洽。
阿哲越说越兴奋,手指在平板屏幕上快速滑动,勾勒出虚拟的能量流向图:
「反过来看,各个流派的抓鬼人,使用的符箓、法器、咒术——」他忽然抓起桌上的一张空白黄纸用力晃了晃,「本质上是不是在调用某种『正向数据』?」
他放下黄纸,指尖重重敲在平板屏幕上显示的符箓结构解析图:
「就像修复程序对抗病毒!高等级法宝为什么厉害?」他拿起陈知微放在桌角的镇魂铃轻轻一摇,在清音中提高声调,「就是因为内部承载的『数据量』更庞大,数据结构更精妙!」
许砚突然伸手按住他激动得发颤的手腕:
「慢点说,把粥喝完。」
陈知微适时将还剩半碗的粥推到他面前,眼中带著了然的笑意。
阿哲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不好意思地抓起勺子囫囵吞了几口,又迫不及待地抬起头,眼中闪著光:
「如果这个理论成立,我们的数据炸弹完全可以伪装成——」他伸手在空气中画了道虚拟的符咒,「数字符箓!用算法和能量编码实现的全新符箓!」
许砚与陈知微对视一眼,看到她指尖正无意识地在桌面上临摹著刚才阿哲比划的轨迹。
许砚松开阿哲的手腕,正要开口,却见陈知微已从符袋中取出一张泛黄的「五雷符」,轻轻按在桌面上。
「且慢,」她的指尖划过符纸上蜿蜒的朱砂纹路,「绘制符箓时,每一笔都要灌注特定的灵能频率,就像编写程序时需要遵循的语法规则。」她抬眸看向阿哲,眼中闪著思索的光,「你所说的算法编码,与符箓中『笔断意连』的韵律确有相通之处。」
她将符纸翻转,指向背面细密的能量回路:「符箓生效时,这些纹路就像预设的电路,引导灵能按照特定路径运转。若是将这个过程数位化……」她顿了顿,眼中渐渐泛起惊叹之色,「或许真能突破传统符箓对材质和绘符者功力的限制。」
许砚听到这里,才轻轻鼓掌:
「天才的思路!」
陈知微将那张五雷符郑重地推至阿哲面前,语气中带著前所未有的认同:
「以数字重构符箓本源……这个转换思路,确实精妙。」
阿哲脸上的兴奋渐渐沉淀,转为深思。
他放下粥碗,手指无意识地在平板边缘摩挲著。
「不过.「他沉吟片刻,指尖在屏幕上轻点,调出一组复杂的能量波形图,「这个构想还有个关键问题需要解决。「
他将平板转向许砚和陈知微,屏幕上并列显示著传统符箓的能量频谱与承包商战斗时的能量记录。
「我研究了大量战斗数据,「阿哲的指尖在两组波形间移动,「承包商的力量体系,青铜级都是任务划分,做的任务越多等级越高。但是从白银到黄金,明显有著严格的等级划分。这种等级背后,必然有某种统一的支撑体系.「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专注:「我听说,白银级晋级时会进行'灵能灌注'。那么,这种灌注的灵能,是否就是支撑整个等级体系的基础?「
陈知微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镇魂铃,若有所思。
阿哲继续推进他的分析,语气愈发严谨:「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核心问题就是「他的指尖重点圈出两个波形的差异区域,「他们灌注使用的'灵能',和我们传统符箓调动的'灵能',真的是同一种东西吗?虽然都叫灵能,但能量特征存在微妙差异.「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许砚:「砚哥,这就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想借用你的终端,查清楚这个最核心的问题。「
「灵能灌注.「
许砚重复著这个词,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他与陈知微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想起晋级白银那天,林岚主管在仪式结束后特意留下的那番话。
「不用查了。「许砚直视阿哲,声音低沉,「关于这个,林岚确实对我们说过。「
阿哲立即屏住呼吸,连平板屏幕自动熄灭都顾不上。
「中心的承包商体系,走的是『灵能灌注,生命跃迁』的路线。」许砚回忆著当时的每个细节,「只有在晋级白银时,才会进行第一次正式灌注。据说这能从根本上提升生命层次。」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关键信息:「而灌注用的能量,据林岚说,是从被捕获净化的鬼魂体内提炼出的最精纯的灵能本源。」
「什么?!」
阿哲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一把抓起伏在桌上的平板,手指因震惊而不停颤抖:「承包商的力量源泉就是鬼魂能量?那岂不是说.」
他的目光急速在许砚和陈知微之间移动,最终落在陈知微随身携带的符袋上,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可以用对付鬼魂的符箓,来对付接受了这种灌注的承包商?!」
这个推论让房间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这时,陈知微开口了,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著基于丰富实践经验的确信:
「理论上,符箓的力量确实主要针对阴邪鬼物。但在实际应用中,当鬼魂附身于人时,我们使用的驱邪符、破煞符,其作用对象依然是附身的鬼魂,而非被附身者本身的生机。
直接针对『人』的符箓不是没有,但那是另一套截然不同的、更为凶险的体系,通常被视为禁忌。就我所知,绝大多数传承下来的正统符箓,其核心目标始终是『鬼魂』,而非『人』本身。」
陈知微轻轻解下腰间的符箓布袋,那是爷爷留给她的旧物,深褐色的布料上绣著细密的云纹。
她从中取出两张截然不同的符箓,平放在桌面上。
「你们看这一张,「她指尖轻点左边那张朱砂绘制的「驱邪符「,符纸边缘因频繁使用已微微卷曲,「它确实能对附身人体的鬼魂起效,但作用原理是驱散异常能量。「
她的手指划过符文中代表「净化「的笔触,「就像用特定频率的声波震碎玻璃,却不会伤及盛放玻璃的容器。「
接著,她将右手移向右边那张颜色暗沉、墨迹诡谲的符箓,却始终隔著一段距离,仿佛不愿触碰。
「而这张'蚀魂符'「她声音压低,「属于另一套体系,能直接侵蚀生命本源。但每使用一次,施术者的心神都会受到反噬。「
她将两张符箓并排推向前方,目光清明:「绝大多数正统符箓,目标始终是'鬼魂'本身。「
许砚若有所思地点头,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胸口。
白银级灌注带来的提升确实纯粹,并未让他感受到符箓指向的「阴邪「气息。
「但'中心'使用鬼魂能量这件事本身,就足够可疑。「
阿哲指著那两张符箓,眉头紧锁。
许砚取出那台升级后的终端,流畅的金属线条在晨光中泛著冷冽光泽。
「中心的官方定义,才是最关键的。「
阿哲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前倾:
「这就是白银级终端?听说运算速度和资料库权限都是青铜级的几十倍.「
屏幕亮起「中心「徽记的瞬间,许砚深吸一口气,在搜索框输入【灵能灌注】。
「无查询结果「。
冰冷的提示弹出,三人同时愣住。
「连白银级权限都查不到?「阿哲的声音里满是失落,「这可是白银级终端啊「
就在空气凝固的刹那,许砚却从怀中取出另一台设备——黑色哑光外壳上,韩氏集团的飞鸟徽章若隐若现。
「韩氏的内部情报系统?!「阿哲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们家的情报网可是各大势力花重金都买不到访问权限的!据说连某些黄金级大佬都会私下找他们购买情报「
「中心越是封锁的消息,「许砚指尖轻抚过冰凉的金属外壳,「像韩氏这样的大集团,就越会不惜代价去破解。「
他按下启动键,屏幕泛起的蓝光映亮他坚定的眼眸。
他再次在搜索框中,郑重地输入了四个字:
【灵能灌注】
许砚指尖轻点确认。
韩文山提供的终端屏幕瞬间跳转,加载出一个标有「区域负责人及以上权限可查阅」红色标记的加密条目。
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过去,屏息凝神。
屏幕上冷峻的文字逐行显现,伴随著阿哲不自觉的低语朗读:
「【灵能灌注】…定义:『中心』核心赋能体系,通过向符合标准的承包商体内灌注经过高度提纯、去意识化的灵能本源,引导其生命形态发生定向跃迁…突破凡俗极限,掌握超自然伟力。」
「能量来源:主要源自被捕获、净化后的高浓度异常能量体…即俗称『鬼魂』。」
读到这一行时,阿哲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他抬头与许砚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前的猜测被冰冷的技术文档证实了。
陈知微的指尖轻轻拂过她放在桌上的那张驱邪符,眉头微蹙。
文档中「提纯」、「去意识化」的描述,与她所知充满怨念的鬼魂本质形成了微妙的对立。
「看这里,」许砚指向关于白银级的部分,声音低沉,「E级鬼魂提纯后的灵能精华…灌注成功率及后续成长性,取决于承包商个体基因序列、体质对灵能的亲和度、承载上限及转化效率。此为基础奠基阶段,承载上限决定能否触及黄金壁垒。原来我们白银级的力量基石是这个。」
他第一次感到,灵能在体内流动的触感,不再像温热的光,而像是某种记忆在蠕动。
那些能量,有呼吸,有低语。
阿哲快速滑动屏幕,呼吸随著内容的深入而变得急促。
「黄金级…我的天,黄金III级对应D级鬼魂灵能,战力约等同于十个成熟的D级威胁实体。
黄金II级是C级,而黄金I…」他猛地吸了口气,「…竟然是B级鬼魂提纯灵能!还提到能构建『法则』领域?」
黄金级能力千变万化,虽核心能量源于鬼魂,但因个人体质、职业路线与领悟差异,衍生的法则能力各不相同,其威胁性与难缠程度,普遍高于相应等级的鬼魂。
「这意味著,每一位黄金级强者,体内都有多只对应等级鬼魂的全部精华。」
陈知微的声音带著一丝寒意,她看向许砚,眼中忧虑更深。
「爷爷不让我们靠近中心,不是怕我们死,而是怕我们看见——看见之后,还怎么活下去?」
这意味著许砚未来的晋升之路,本质上是与更恐怖的鬼魂本源融合。
当看到关于白金级的描述时,连一向冷静的许砚也瞳孔一缩。
「需在黄金I级巅峰…成功吸纳并融合A级鬼魂的灵能本源…其威能足以轻易改写大片区域的现实规则,意志可辐射影响众生,拥有近乎不朽的寿命与难以想像的权能。」
阿哲念出这段话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撼,「A级鬼魂…灭世级威胁…争夺战略资源…行走人间的『天神』?」
这些词汇所带来的冲击力,让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现状注记:A级鬼魂本身即为灭世级威胁,极其稀少,且一旦有活动迹象,必将引发现世所有顶尖势力(包括但不限于「中心」、各大古老家族、隐秘组织)的全力围猎与争夺。
每一份A级灵能本源,都意味著一位潜在白金级强者的诞生,是足以影响世界格局的战略性资源。
许砚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那段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缓缓浮现。
他抬起眼,看向面前的二人,声音低沉:
「我想,我见过他们提炼灵能的基地。」
陈知微正要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阿哲猛地抬起头,两人脸上写满惊愕。
「七号冷藏库。」许砚吐出这个地名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里根本不是普通的冷库。我当时进去过,里面的设备……像是在从那些残魂中提取著什么。」
他顿了顿,让这个信息在沉默中沉淀,然后继续抛出更惊人的推测:
「而且,可能不只是灵能灌注这么简单。」他的目光扫过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座城市的照明系统、空气净化网络、甚至部分防御矩阵,为什么能常年稳定运行?」
阿哲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已经猜到了许砚要说什么。
「我怀疑,整个城市的基础能源,很大一部分都依赖这种提炼后的灵能。」许砚的声音带著冰冷的重量,「如果他们停下炼魂,全城的能量网很可能在三天内彻底崩溃。」
「也就是说……」陈知微的声音微微发颤,她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世界,「我们呼吸的空气,看见的光明,都是……尸体发出的最后热量?」
这句话让房间陷入死寂。
阿哲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黄金级承包商掌控著灵能的上游,他们是特权阶层。白银级及以下,不过是被动的消耗者。」他突然停下,看向许砚,「而你曾经做过的『清理工』……就是在最底层回收残魂的人。」
许砚缓缓点头,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上。
这份文档不仅揭示了力量体系的真相,更描绘了一个以鬼魂为薪柴、从底层清理工到黄金特权阶层的残酷金字塔。
而他们三人,此刻正站在这座金字塔的底部,第一次看清了它血淋淋的构筑方式。
死寂笼罩著照相馆,窗外的车流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阿哲手中的平板电脑「啪」」地滑落在桌面上,屏幕碎裂的纹路像极了此刻他崩塌的认知。
他张著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结在剧烈地上下滚动。
「这不可能……」他终于挤出嘶哑的声音,「我以为是某种能量转化……但这根本就是、就是……」他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把鬼魂炼成燃料?这比最疯狂的科幻设定还要荒谬!」
陈知微手中的镇魂铃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她缓缓将铃铛举到眼前,看著上面古老的纹路,声音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我从小学习的每一道符箓,每一个咒印,都是为了净化、驱逐这些邪物。可现在你告诉我……最强大的超凡者们,竟然把这些邪物当做力量的根源?」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铃铛表面划过,仿佛在确认这些传承千年的技艺是否还具有意义。
许砚缓缓闭上眼,感受著体内流动的灵能。
那原本让他感到安心的力量,此刻却像潜伏在血管中的异物。他终于明白林岚主管那句「这条路并不美好」的真正含义。
「每一次晋升……」许砚睁开眼,声音低沉得可怕,「都是在体内豢养更强大的鬼魂。我们不是在进化,我们是在……」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是在成为容器!」阿哲猛地接话,眼中却突然迸发出骇人的光芒,「等等……如果是这样……」
他猛地抓起摔坏的平板,不顾碎裂的屏幕划伤手指,飞快地在上面划动著:
「既然所有承包商的力量都源自鬼魂,那他们的灵能结构一定保留著『异常数据』的特征!我的数据炸弹不需要重新设计攻击模式——它只需要识别并放大这种特征!」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就像找到病毒的通用签名!不管它伪装成什么形态,本质还是那个鬼魂!砚哥,这个发现太关键了!我们不需要针对每个人设计不同的炸弹,我们只需要一个能识别『鬼魂本源』的通用触发器!」
这个突如其来的突破让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
阿哲已经完全沉浸在技术突破的狂热中,刚才的震惊已被研究的激情取代。
许砚看著阿哲兴奋的样子,又望向陈知微依旧凝重的面容,缓缓说道:
「是的,按照这个定义……我们白银级的力量,本质就是『E级鬼魂』的提纯灵能。」
他这句话说得极其平静,却让陈知微手中的镇魂铃再次发出一声清鸣。
许砚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右臂衣袖下的皮肤骤然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那蛰伏的「渊」仿佛被「鬼魂灵能」这个词彻底激怒,又或是嗅到了同源力量的「芬芳」,开始疯狂躁动。
「呃!」
许砚闷哼一声,猛地捂住右臂。他右臂的衣袖应声碎裂,皮肤下的青黑色纹路如同苏醒的毒蛇般疯狂游走。
那不是简单的蔓延,而是某种活物在皮下挣扎著要破体而出。
肌肉纤维被强行扭曲重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黑色纹路所过之处,血管凸起跳动,仿佛有墨色的血液在其中奔涌。
「师兄!」
陈知微脸色骤变,毫不犹豫地一个箭步上前。
左手镇魂铃急促摇动,清越的铃音化作凝实的银色光晕,试图笼罩许砚全身,压制那暴走的异力;
同时,右手已夹住一张散发著宁神静气意味的「清心符」,指尖灵光一闪,符箓无风自燃,化作一道柔和的青光,直射许砚眉心,助他稳固意识。
她毫不犹豫地将镇魂铃按在自己心口,以心血催动铃音。
银色的光晕变得刺目,却依然难以阻挡那黑色纹路如藤蔓般向上攀爬。
「砚哥!」阿哲也惊得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从随身工具包里掏出一个改进过的灵能阻尼器,「坚持住!我用这个……」
他迅速将阻尼器吸附在许砚左肩,试图构建干扰场。
阿哲脸色惨白,但专业本能让他强忍著恐惧仔细观察:「等等.这纹路在重组!它在模仿灵能的运行轨迹!「
他猛地掏出检测仪,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它在学习.在学习如何突破封印!「
然而,那装置刚亮起微光,屏幕上的数值就瞬间飙红,内部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过载尖鸣——
「砰!」
一声轻响,阻尼器外壳裂开,冒出一缕青烟,彻底报废。
「不行!它的能量层级太高了!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阿哲骇然道,看著许砚手臂上那些仿佛拥有自己生命的恐怖纹路,感到一阵无力。
许砚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渊」的愤怒与……贪婪?
它似乎极度厌恶自身力量被定义为「鬼魂灵能」,但又疯狂地想要吞噬更多,想要挣脱这具躯体的束缚。
视野边缘开始泛起血红,一种毁灭一切的冲动不断冲击著他的理智防线。
右臂仿佛不再属于自己,变成了一条渴望择人而噬的凶物。
许砚的视线开始模糊,剧痛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地下铁棺区,回到了上次临死的瞬间。
「好不容易重来一次.「他咬破嘴唇,鲜血顺著下颌滑落,「不会就这样结束「
陈知微的镇魂铃光和清心符如同投入狂涛中的石子,虽能激起涟漪,却难以平息整个海洋的愤怒。
陈知微眼中闪过决绝。
她突然咬破指尖,以血为墨在空中画符:
「以我精血,引天地正气!「
血符成型的瞬间,整个照相馆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知微!不可!「
许砚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连抬手都做不到。
他眼睁睁看著陈知微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显然是在透支灵能进行抵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疯狂蔓延的青黑色纹路,在即将攀上许砚脖颈的瞬间,猛地一滞。
如同潮水遇到了无形的堤坝,它们剧烈地扭曲、搏动著,仿佛在积蓄力量做最后冲刺,但最终,那恐怖的蔓延趋势硬生生停了下来。
「它到极限了。「阿哲紧盯著检测仪,「能量输出在衰减但它记住了这次突破的路径。「
纹路上的幽光闪烁不定,那股暴戾的气息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重新缩回右臂,只是其颜色似乎更深沉,纹路也更复杂了几分,像是一次不成功的冲击后,留下的更深的烙印。
陈知微虚脱地跪坐在地,被许砚及时扶住。
两人相拥的瞬间,都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
室内那令人窒息的压力骤然减轻。
阿哲惊魂未定,看著地上报废的阻尼器,又看了看许砚那条恢复平静却更显诡异的手臂,声音带著后怕的颤抖:
「它……它刚才好像是想彻底冲出来!但……能量不够?或者说,它意识到现在还无法完全冲破你和镇魂铃的联合压制,所以……选择了暂时沉寂?」
「它不是在失控.「许砚看著自己仍在微微颤动的手臂,声音沙哑,「它是在进化。「
阿哲小心地捡起地上报废的阻尼器,手指轻抚过裂开的外壳,眼神却异常明亮:
「我记录了全部能量波动的数据。这些波形.或许能帮我们制造出专门针对『它』的抑制器。」
许砚却没有立即回应,他转向脸色苍白的陈知微,伸手轻轻拂开她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声音低沉而温柔:
「刚才为了帮我,你消耗太大了。」
陈知微微微摇头,想要说什么,却被许砚制止。
他取出那块蕴神玉塞进她手中:「先别说话,好好调息。」
这时许砚才转回阿哲,闭眼感受著右臂深处那如同深渊般蛰伏的力量,声音沙哑:
「它在等待。等待更强的力量,或者.等我更虚弱的时候。」
他凝视著自己刚刚失控的右臂,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镇魂铁」
这三个字刚出口,阿哲猛地抬起头,脸上闪过惊疑不定的神色:「镇魂铁?你确定是那个传说中埋过神、弑过仙的东西?我曾在古籍残卷里见过记载,但所有人都说那只是传说.」
许砚直视他的眼睛:「你知道些什么?」
阿哲深吸一口气:「传说镇魂铁是上古时期用来镇压神魔的至宝,但具体是埋神还是弑仙,谁也说不清。我只知道,没有足够的实力,触碰它无异于自取灭亡。」
他看著许砚右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纹路,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体内的那个东西.确实不是寻常手段能对付的。」
许砚没有否认,只是沉默地取出终端,快速操作了几下。
阿哲的随身设备随即响起提示音。
他低头一看,瞳孔微微收缩——帐户里多了一笔足以让他安心研究半年的资金。
「十万。别推辞。」许砚的声音不容置疑,「这些钱虽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足够让你暂时不用为生计发愁。数据炸弹的研究,请你全力以赴。」
阿哲看著帐户余额,又抬头看向许砚坚定的眼神,最终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笔钱,我会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临走时,阿哲特意转向正在调息的陈知微:「知微姐,好好休息。数据炸弹的进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陈知微虽面色苍白,仍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路上小心。」
门轻轻合上,照相馆内只剩下两人。
许砚立即坐到陈知微身边,手掌轻贴她的后背,将温和的灵能缓缓渡入。
「下次别这样拼命了。」他的声音里带著心疼,「看你耗尽精血,比『渊』发作还要难受。」
陈知微靠在他肩上,感受著那股暖流在经脉中流淌,轻声说:「若换作是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许砚低头看著她疲惫却柔和的侧脸,心中最坚硬的地方仿佛被触动了。
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在她发间落下一个珍重的吻。
「等从流泉集回来,我们好好休息几天。」他承诺道,「就我们两个人。」
窗外,夜色渐深。但对相依的两人而言,这一刻的温暖足以暂时驱散所有阴霾。
寻找镇魂铁,不再仅仅是为了压制「渊」,更是为了活下去,为了不被体内的这股未知恐怖吞噬。
今晚的「流泉集」之行,意义变得愈发重大和紧迫。
照相馆内,刚刚因获悉世界真相而产生的震惊,此刻已被更切肤、更急迫的生存危机所取代。
阴影,不仅笼罩著世界,更深深扎根于许砚的体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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