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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四司


何塞有些拘束,林浅从抽屉中掏出一根雪茄递给他,口中道:“过几日就要再去澳门了,这次我给你调一艘海沧船,再派两艘苍山船护航,闽粤海面上,应不会再有不开眼的敢劫船了。”

    何塞在航海桌前坐下,接过雪茄,口中道:“三艘战船同行,这条航线上,我们不抢别人就不错了。”

    “这次去澳门,帮我办三件事情。”

    何塞坐直身子聆听。

    “第一,火器多买些速射炮、火绳枪、黑火药、炮弹、枪弹等物,塞壬炮只购置四门。”

    这时代还没有标准化的火炮口径分类,西、葡两国火炮命名饱受宗教影响。

    譬如塞壬炮就是大帆船用的大口径船炮。

    上次圣安娜号改造,只在每舷增加了两个塞壬炮位,合起来正好是四个。

    速射炮是一种轻型子母铳,因为是后装式,射速极快,能在短时间形成密集火力,有效克制大明沿海最盛行的跳帮战术。

    这种速射炮,在大明有个更响亮的称呼,叫弗朗机炮。

    之前圣安娜号改造,在上层甲板增设的六个小型炮位,就是用来安装弗朗机炮的。

    不光圣安娜号能安装,大福船、海沧船经过简易改造,也能安装,适配性非常高。

    正是现阶段最适合林浅的火炮。

    何塞将之记下,问道:“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去澳门找个钟表匠,花多少银子都行,请到岛上。”

    “第三件事,帮我去问问议员,有没有咖啡。这是种原产非洲的饮料,后来传入奥斯曼帝国,现在可能传入了意大利,若是议员有办法,就让他弄些来,没有就算了。”

    何塞:“钟表匠、咖啡,我记住了。”

    “就这些,你去吧。”林浅说罢,抽了最后一口,将雪茄熄灭。

    何塞出门,走到门前时,又被林浅叫住。

    只听林浅淡淡道:“这次不派周直库跟船了,你自己去澳门。别让我失望。”

    “是。”

    何塞推门而出。

    一阵海风吹来,脊背发凉。

    ……

    何塞出门后,林浅起身,进行日常锻炼,简单健身后,用毛巾简单擦擦脸,又叫人把陈蛟、郑芝龙二人叫来。

    片刻后,二人进船长室,抱拳齐声道:“舵公。”

    “坐。”

    林浅掏出雪茄递给二人,二人都没要。

    林浅将雪茄收起来,坐回航海桌后道:“近来岛上情况如何,可有口角、打架、偷窃之类的事情?”

    如果拿公司作比。

    自开办南澳城后,林浅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融资和投资上。

    南澳城的内政事务,一般是陈蛟、郑芝龙二人轮流管。

    二人对视一眼,谦让几句,而后陈蛟先开口。

    “初登岛时,岛上主要劳力都用在伐林平地、建设屋舍上。

    岛民们人人有事做,还算安稳。

    这个月来,屋舍已建设的七七八八,不少岛民都闲置下来,又无工可做,没了收入。打架、偷窃这等事也渐多起来了。”

    郑芝龙接道:“舵公不必忧心,现下岛上要做的事还有不少,比如铺路、垦田,等一忙起来,这等杂七杂八的事,都会少下去。”

    “出现这类纠纷,都是怎么处置的?”林浅眉头微皱,问道。

    “和岸上一样,要是偷窃就被抓住打一顿,寻常口角就找大伙评理,理亏的就自觉退让。”郑芝龙说着顿了顿,“只是这法子也不是次次好用,总有些事情一时半会扯不清楚,评理的也拿不定主意。”

    林浅拿起那枚印加金纽扣,在指间把玩。

    陈、郑二人知道林浅在思考,不敢出言打扰。

    过了许久,林浅一翻手,将金纽扣攥在手中:“不能这样放任下去,岛上要有一个治理机构。”

    郑芝龙眼前一亮:“舵公是说,要建一个衙门?”

    “对,就是衙门。”林浅语气坚定,“但我们不是县衙,叫政务厅,厅里分作四司,分掌兵卫、民户、工建、刑宪。”

    这是林浅根据大明中枢六部设计的机构,少了吏部、礼部。

    岛上区区三千人,官吏任免,林浅还管的过来。

    至于外交、科举,岛上暂时没有那个需要,礼部的其他杂七杂八的职能,暂且可以归于民户司。

    历代官僚机构都是由简入繁易,由繁入简难,故现阶段,林浅宁可衙门少些职能,也不愿增设吃空饷的部门。

    另外,之所以起“政务厅”、“兵卫司”、“民户司”这些怪名字,是为了避着大明的讳。

    一旦开县衙,设立六部,对大明来说,就是板上钉钉的造反。

    叫这些怪名字,那就是岛民自治机构,能麻痹大明官吏的敏感神经。

    林浅将岛上四司详尽的职能说了,并补充道:“四司一应吏员,都要通过公平考试担任,在考试选拔出人才之前,先找人暂代职务。”

    陈蛟颇为吃惊:“考试?岛民们大字不识一个,考什么?”

    林浅:“问得好,这便是民户司首个职责,教岛民识字,只有认字写字的,才能通过考试,成为四司正式吏员。”

    把识字和考公挂钩,既解决了识字率的问题,又解决了人才问题,一举两得。

    郑芝龙越听,眼神越是炙热,心中暗道:“舵公果然胸怀大志!在家乡时,人人都夸海商李旦如何了得,我竟还暗升投奔之心,当真是井底之蛙,见识短浅!

    同舵公一比,李旦区区一倭寇尔,何足道哉!

    如今我既有幸追随舵公,假以时日,未必没有位极人臣的一天!”

    林浅见二人没有意见,便继续道:“我已拟好了暂代人员名单,其中工建司司正,就由大哥暂代;刑宪司司正,由一官兄弟暂代。”

    “是!”二人起身领命。

    郑芝龙激动的满面红光。

    ……

    午饭后,林浅将全部兄弟召集到军官餐厅开会,宣布成立四司的事情。

    林浅顺便任命了另外两个暂代的司正。

    “兵卫司暂代司正,雷震东。”

    “是!”雷三响郑重抱拳,以他的性格,对司正没什么兴趣,可既是舵公认命,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林浅道:“兵卫司主要负责船员的训练、民兵布防,近几月,要准备再招募一百海员和两百民兵。”

    “是!”

    吩咐完雷三响,林浅又道。

    “民户司暂代司正,周有才。”

    周秀才起身应是。

    “民户司近几个月,只有一项任务,给岛民扫盲!”林浅说罢,又拍拍周秀才手臂,“二哥身上担子重,辛苦。”

    没办法,林浅手下的内政人才,只有周秀才一个,凡是和数字、文字打交道的,都得他上。

    只是和姓胡的商人交涉,已经要周秀才出马;再把提高岛上识字率的担子也给他,实在有些为难。

    林浅于是补充道:“扫盲这事,一官兄弟要多多帮忙!”

    郑芝龙应是。

    末了,林浅目光从几个暂代司正脸上划过,敲打道:“众兄弟都是受过酷吏盘剥的,知道百姓生活的艰辛,万望各位约束手下,不要有行差踏错之举!”

    众人起身一齐拱手:“遵命!”

    ……

    清晨。

    书贩王浩乘船在后江湾靠港。

    自从钻营出了卖图画书的生意后,他就成了岛上唯一一家书贩。

    加上上次那笔卖石炭的大生意,他在岛上一个多月赚的银子,已经比在岸上一年赚的都多了。

    他这次上岛,除了带来最新的邸报外,还带来了大量的新款画本。

    其中尤以《潘金莲淫丧鸳鸯楼》为佳。

    这书和《金瓶梅》一样,套用了《水浒》的故事,但文风可就粗俗直白多了。

    配合一页书,三页图的画面比例,以及细节刻画的巨大尺度,保准能再在岛上掀起一波读书狂潮。

    王浩走出船舱,花银子请人帮忙卸货,同时打量眼前海港。

    只见几日不来,南澳城又变化不小。

    尤以一队胥吏打扮的人引人注目,只见这队胥吏共五人,其中三个胥吏手持长短棍,两人持刀,在码头周围来往巡查。

    王浩心中暗道不好,他是知道胥吏德行的,暗道今日既然碰上了,难免要破财免灾。

    果然,胥吏在看清他运送的货物后,径直朝他走来。

    “你是买书的?”一个领头的吏员问道。

    王浩迎上前,点头哈腰,笑道:“正是,做点糊口买卖。”

    说着,王浩从箱子中,拿出几本书,塞到吏员手上:“《潘金莲淫丧鸳鸯楼》,江南最新的画本,内容露骨之极,几位爷拿着看。”

    “谁要你这东西?”吏员将书推了回去。

    王浩心中暗骂,岛上才刚有胥吏,就已经如此盘剥,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一咬牙,从腰间取出二两碎银子,递过去。

    “怪小的不通人事了,这些给几位爷买酒。”

    吏员皱眉道:“你这人好奇怪,谁跟你要银子了?”

    王浩一愣,暗道:“手这么黑吗?二两都不够?”

    吏员指了指那些书,问道:“你既然是卖书的,认字吗?”

    王浩点点头。

    吏员又问:“识数吗?”

    王浩又表示肯定。

    吏员遂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王浩,口中道:“看看这个,得数多少?”

    王浩打眼一看,纸上写了个很简单的算数题目,是某商贩一个月的八九笔流水,让合计个数出来。

    王浩一眼便算出答案,将纸递回去,答道:“三两五钱。”

    吏员面露喜色道:“司内正招识字会算之人教书,月钱五两银子,可有兴趣?”

    月钱五两,酬劳可谓极高。

    王浩自忖只是粗通文墨,不能误人子弟,而且他每月来到岛上卖书,净赚也不下五两银子。

    是以,十分小心的拒绝了吏员。

    本以为,还要掏一笔免灾钱,没想到吏员听他拒绝,便自己走了。

    这倒让王浩份外惊讶。

    摸着手里的二两银子,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

    此时书已搬下船,王浩付了船费,又请人将书搬到自己原先摊位。

    一路上,王浩看到南澳城变化甚大。

    往日占道经营的商贩,全都退到路边,让出了宽阔道路。

    之前还能见到当街醉倒、殴斗的人群,此时已全然不见。

    一时间城内的风气有如从蛮荒边陲,变到了江南古镇一般。

    到了摊位,王浩付了帮工钱,自己将书籍取出摆放。

    《潘金莲淫丧鸳鸯楼》刚一拿出,便惹得不少人围观,纷纷翻阅,而后满意付钱。

    仅一个上午,王浩便赚了五钱银子。

    看摊吃午饭的工夫,只见街对面两个行人因为一点口角打起架来。

    岛民民风彪悍,下手极重,片刻工夫,二人便头破血流。

    王浩以之佐餐,正看得津津有味,巷中突然冲出一队吏员,掏出长棍,将二人分开,分别带走,其余吏员将围观人群驱散开。

    令王浩大呼无聊。

    过了没多久,只见那二人又回到街上,伤口已简单处理,彼此间已没了怨怼,像寻常路人一般,分头离去。

    王浩啧啧称奇,不知道吏员用了什么手段,竟将矛盾调解的如此快。

    吃过午饭,王浩继续卖书,他刚站起身,就听斜对面传来一声吆喝:“卖画本咯!全是图,不认字也看得懂!故事精彩,一看上睡不着咯!”

    王浩暗道不好,放眼望去,果然在斜对面看到一个书摊,摊主正卖力吆喝,手中拿的正是《潘金莲淫丧鸳鸯楼》。

    那摊主铺面比王浩大得多,画本种类更多,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上,还有两个学徒帮忙,一时间人群都被吸引过去。

    岛上总共就他一处书摊,后来的把摊位摆到斜对面,明显是要打擂台。

    王浩大为光火,一股脑将《潘金莲淫丧鸳鸯楼》全摆在明面上,也学着友商的样子大声叫买。

    喊了一下午,王浩嗓子几乎喊哑,终于拼了个平分秋色。

    傍晚时,对面书摊的学徒小跑过来,手里提着个茶壶。

    走到近前道:“我家东主说,相公喊了一下午,嗓子定然喊累了,叫我拿壶茶给相公喝。”

    王浩没正眼看他,只是不耐烦挥手:“不用,不用。”

    学徒凑近几步道:“相公不必推辞,相公水杯在哪,我帮相公倒上。”

    王浩怒道:“快滚,给书摊送茶,当我不知道你们使得什么坏心眼?”

    那学徒一愣,回身望向自家摊位,只见摊主正急切朝他打手势。

    学徒索性将茶壶一丢,不偏不倚正落在王浩书摊上,里面滚烫茶水涌出,将书全部打湿。

    王浩大怒,骂道:“好你个贼厮!装都不装了是吧?走,跟我去见官!”

    他怒极之下,一把抓住学徒胳膊,只觉入手份外软腻。

    那学徒嘴角露出得逞笑容,另一只手飞速解开衣襟,露出瘦削肩膀和鲜红肚兜。

    “啊——”学徒尖声惊叫。

    这时王浩才骤然发现,这学徒竟是个女子。

    他脸上骇然变色,猛地松开手。

    可来不及了,人群围拢上来,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和一个手足无措的男子呆立当场。

    王浩已是百口莫辩。

    这时,群众人一人道:“姐!”

    王浩定睛一看,正是那另一个学徒。

    只见他满脸愤怒跑上前来,指着王浩鼻子道:“我姐好心好意给你送茶,你却轻薄调戏,你还是人吗?”

    王浩嘴唇嗫嚅:“她,我没有……”

    根本不等王浩辩驳,那男学徒对周围人道:“大家伙评评理,这种光天化日,调戏民女的败类,该怎么办?”

    “赶他出岛!”人群有人高升呼喊。

    在男学徒挑拨下,声浪渐高。

    人群外传来一个声音:“都散了,是非曲直,自有刑宪司来管!”

    人群声音下去,让开一条路。

    只见三名刑宪司吏员走来,看了在场几人一样,口中道:“怎么回事?”

    一男一女两个学徒都愣了。

    刑宪司,那是啥?

    岛上争端不向来是周围人评理解决的吗?

    这时远处那个书摊摊主也走了过来,向几名吏员行礼道:“几位爷,小人是潮阳县勤友山房,书贩李正,这事苦主是小人的学徒,我们晚上还得赶回潮阳,这事就不劳烦几位爷了。”

    按官府的规矩,只要一件案子苦主不纠,那就可以令其私了。

    熟料吏员道:“调戏民女,这是重罪,不劳烦不成啊,说吧。”

    书贩李正慌了神,靠近几步,从腰带中掏出一锭银子,交到吏员手上,低声道:“小的晚上真的要回潮阳,劳烦大爷通融。”

    吏员接过银子,掂了掂重量:“好啊,你还公然行贿,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罪过轻不了,快说。”

    周围人也起哄道:“是啊,有刑宪司的做主,就快说吧。”

    李正只能硬着头皮道:“小的今日上岛买书,见了同行,想结交一番,便让学徒给他送茶……”

    “放屁!送茶?这茶老子要是接了,保准得洒在老子书摊上,你这套早就是人家玩剩的了,还敢拿出来现眼!”王浩大叫。

    吏员对王浩呵斥道:“你闭嘴。”

    而后又对李正道:“接着说。”

    李正:“这人不识好歹就罢了,竟然……竟然垂涎我这学徒姿色,当街轻薄。”

    姿色?

    吏员看了眼女学徒,只见她要身段没身段,要长相没长相,黑的像个炭球,声音也发粗,要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是个女人。

    这称得上姿色?

    吏员心中已隐隐有了判断。

    李正这主意,本就漏洞百出,按他本来想法,就是造个话头,把关注点从泼水湿书上引开。

    只要官差不插手,周围百姓一般就会帮受欺负的女子说话,能顺理成章的把调戏做实,让竞争对手老实滚蛋。

    这男女学徒都是现找的,为的就是赶走王浩,他好独占南澳岛卖书的肥缺。

    为此,他已经多次上岛踩过点了,确认这法子可行。

    又特意选了傍晚动手,好避开行人视线。

    谁成想,真动手时,会有什么刑宪司出来管事,之前也没见岛上有此等衙门啊。

    现在李正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口咬定王浩调戏。

    只要他和两个学徒不松口,这事情就只能不了了之。

    吏员询问一番,没问到什么结果。

    又问了一圈周围百姓,可惜没人目击过程。

    李正心中放下心来,只要没有证据,他就能顺水摸鱼了。

    吏员严肃道:“我告诫几位,调戏妇女,在岛上是重罪,最轻也要打五鞭子,诬告者同罪,趁着现在事情还不严重,不妨早些交代,以免后面不好收场。”

    无人回话。

    吏员一招手,将几人押走,没走几步,在一个屋舍前停下。

    只见那屋舍中门大敞,青烟缭绕,房中供奉了一尊妈祖神像。

    吏员押着几人走到妈祖神像前,恭恭敬敬上了香。

    而后把香塞到王浩、李正几人手上,让他们也上香。

    “好了,在妈祖面前再把事情说一遍。”吏员道,“要说实话,谁扯谎了,妈祖可都知道。”

    闽粤百姓对妈祖极端崇敬,见了这阵势,女学徒已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李正硬着头皮,又将之前的事讲了一般,只是这次已是磕磕巴巴,心跳加速,后背冒汗。

    “还敢说谎!”吏员呵斥一声。

    李正和男女学徒直接吓得跪在地上。

    “把实情讲给妈祖听!”吏员声音威严,令人不敢反驳。

    李正见事情已经败露,无奈老老实实将前因后果讲了。

    “好贼人,想出这种阴毒办法!”王浩啐了一口,又对那女学徒道,“好不要脸!”

    吏员道:“诬告同罪,三人各打五鞭,还要赔偿王浩书摊损失!”

    王浩道:“把他书摊赔给我就行。”

    吏员寒声道:“可有异议?”

    李正没有出声。

    “带走,当街行刑!”

    不过片刻,远处街上传来李正和两个学徒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王浩拱手道:“谢老爷还我清白。”

    吏员挥手道:“不过是分内事。”

    ……

    数日后,王浩乘船返回澄海县。

    方一踏上码头,便遇到码头张巡栏。

    “哟,这不是王东主吗,刚从对面回来?这一趟赚了不少银子吧?”

    王浩拱手笑道:“托大爷福。”

    说罢自顾自搬东西。

    张巡栏蹲在一旁道:“南澳岛设军寨也有四十多年了,从来人只见少,没见多过,偏偏这两个来月来,平地起了一座大城,还多了许多岛民,你说这怪不怪?”

    王浩随口答道:“管他怪不怪,只要能做生意,混口饭吃也就是了。”

    张巡栏大摇其头,意味深长的道:“这话错了,岛上的若是营兵,才叫做生意,否则,可就叫通寇!”

    南澳岛上的都是什么人,澄海县上下都是心照不宣的,为何今天巡栏拿这个说事?

    王浩正奇怪,突然想到一事,忙从腰带中拿出三钱碎银子,交到巡栏手上,口中道:“多谢大爷提点,这点酒钱还望大爷收下!”

    张巡栏接过银子,脸上浮现笑容道:“好说,王东主先忙,我去别处看看。”

    果然,收了银子便走了。

    王浩不由苦笑,在岛上待了才不过几天,竟差点忘却了岸上的规矩。

    回家路上,王浩不由心想,他往返两地间做生意,虽说赚的多,但每趟往返都要受胥吏盘剥。

    而且岛上出了个李正抢生意,未来还会出张正,赵正。

    卖画本不是长久之计。

    或许不妨去试试教书?

    不仅免去奔波往返之苦,每月还能净赚整整五两。

    考虑到岛上吏员的廉洁、干练,这五两银子能全须全尾的拿到手里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王浩不禁停下脚步,回望大海。

    心中暗忖,县里都说盘踞岛上的是一群海寇,可有这样的海寇吗?

    与岛上相比,反倒澄海县,更像个贼窝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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