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魏忠贤:王爷们,进京啦,皇上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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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的天黑得早。
风卷着黄土,拍打着秦王府的窗纸,沙沙作响。
府里倒是点满了灯烛,亮得有些晃眼。
周王朱恭枵坐在主位上,捏着酒杯的手指有些发白。桌上摆着几样还算精致的菜肴,可席间的气氛,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沉。
韩王、肃王、庆王,分坐两旁,眼神却都有些不够用似的,悄悄打量着这秦王府的雕梁画栋。
这三位王爷,平日里被圈在平凉、兰州、宁夏那等偏僻小城里,出城扫个墓都得向守城官报备,何曾见过西安这等繁华?更别说走进这气势恢宏的秦王府了。此刻,他们脸上不见喜色,只有一股憋久了、终于能挺直腰杆讨价还价的精明劲儿。
“大宗正,”韩王先开了口,手指敲着桌面,努力摆出亲王的架子,“不是本王不识大体。实在是……这一大家子人要搬去京师,不容易啊。”
他顿了顿,瞄着周王的脸色:“上回我家那三个不成器的小子求官的事,皇上到底准了没有?”
他心里还惦记着三个儿子当官的事儿呢!他自觉要求不高,给一个儿子各弄一个县令干干也就知足了。
崇祯当然没准……三个镇国将军若是只想当个侍卫,在御前走动,外廷或许睁只眼闭只眼。可要实授知县,掌一方民政,那是断无可能。
周王心里明镜似的,却不好说破,正想如何措辞,肃王就跟着开口,话音里带着算计:
“韩王兄说的是。还有这粮食……府里确实还有些存粮,本王也愿为朝廷分忧,平价卖给官府。可如今这年景,粮价一天一个样……按四两八一石算,不过分吧?”他想着,趁此机会把囤积的陈粮卖个高价,好多捞上一笔银子去北京城逍遥。
庆王更直接,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
“周王,咱们在陕西好歹有产业有庄子,到了京师可就两手空空了。这赐田赐宅的事……陛下总得有个说法吧?总不能比秦王的差太多才是。”他担心到了京城,被早已进京“抄底”的秦王比下去。
周王听着,心一点点往下沉。他知道这些藩王贪,却没想到这般得寸进尺。陕西饿殍遍野,他们想的却是如何借着离陕的机会,最后再捞一笔,还要在将来的肥肉上先咬一口。
他压着火气,试着周旋,并抛出了新的诱饵:
“诸位王叔、王弟,陛下的意思,是让大家去京师享福!岂是这陕西苦寒之地可比?”
他伸手指了指这王府的繁华:“到了京师,住的可是紧邻西苑的宅子!那是天子脚下,真正的繁华之地!秦淮风月,西山晴雪,岂是这西安可比的?”
他见三人似有意动,又压低声音,抛出了最关键的一点:“更重要的是,诸位想过没有?《皇明祖训》,藩禁森严。可一旦离藩就邸,长住京师,那便不再是藩王了!”
他目光扫过三人:“无藩,则无禁!届时,诸位便可真正做个富贵闲人,出入自由,结交名士,游历天下……岂不强过如今困守一隅,如同囚徒?”
这番话,确实说到了三王的痛处。谁愿意一辈子被圈在个小城里?京师的繁华,天子的近臣,还有那……自由!韩王眼神闪烁,肃王捻着胡须,庆王也坐直了身子。
但贪婪终究占了上风。
“前程是前程,日子是日子!”庆王打断周王勾勒的美好蓝图,皮笑肉不笑,“大宗正画的好大一张饼!可落到实处,总不能让我们空着手去京师喝西北风吧?安家置业,子弟前程,哪一样不要真金白银?”
话说到这儿,又僵住了。
周王只觉得一阵无力。画饼终究不如现银。他是大宗正,可这几位也是亲王,谁又真能压服谁?
就在这时,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沓的马蹄声,接着是甲胄碰撞和严厉的呵斥。
“什么人?!”
“司礼监掌印魏公公到!快开中门!”
那声音尖利,一听就是内官。
厅里顿时死寂。
刚才还说得唾沫横飞的三位王爷,脸唰地白了。韩王端着的酒杯啪嗒掉在桌上,酒水洒了一身都不知道。
魏忠贤怎么来了?
这位可是皇上手里最锋利的刀!
代王怎么没的?福王怎么被赶出洛阳的?秦王怎么被“请”去北京的?哪一桩不和这活阎王有关!
现在这活阎王突然到了西安,还偏偏赶着三位王爷被周王请到秦王府的节骨眼上。
厅门推开,带进一股凉风。
只见魏忠贤穿着一身蟒袍,脸上堆着笑走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黑衣番子,个个眉眼带笑,却让人脊背发凉。
他先朝主位上的周王微微躬身,温和地说:
“大宗正,咱家奉旨而来,打扰您宴饮了。”
说完,那双三角眼慢慢扫过韩王、肃王、庆王。
魏忠贤看着和气,可三位王爷不由自主都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魏忠贤不再多话,直接从身旁小太监捧着的锦盒里,请出一卷明黄缎子。
“庆王、肃王、韩王接旨。”
三人慌忙离席,扑通跪倒在地,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
周王也站起身,肃立一旁。
圣旨很短,就几句话:
“诏曰:朕念及宗亲,思慕甚切。着庆王、肃王、韩王,接旨后即刻启程,入京觐见,不得有误。钦此。”
没得商量,没留余地。
“即刻启程”四个字,像铁箍,把三王那点算计和刚刚升起的一点对自由的憧憬,全都勒死了。
“臣……臣等领旨!谢陛下天恩!”韩王伏在地上,声音发颤。
肃王和庆王也赶紧磕头,脑门碰在砖上,咚咚响。
魏忠贤合上圣旨,脸色缓和些,可话里的分量更重了:
“三位王爷,快请起。陛下在京里,日日想着诸位呢。”
他话头一转,像是随口一提,却让刚站起来的三人腿又一软:
“陛下体恤各位王爷初到京师,住处不便,特意赏了宅子。”
魏忠贤顿了顿,目光在三王脸上转了一圈,才慢悠悠说:
“是先前查抄逆臣成国公朱纯臣名下的三处大宅。地段好,规制也宽敞,正配得上亲王身份。”
朱纯臣?那个被抄家灭门,脑袋挂了好几天的成国公!
那是凶宅啊!不闹鬼吧?
三王的脸,从惨白变成了死灰。皇帝赏被诛勋臣的宅子……这哪是恩典?这是警告!是悬在头上的刀!
住进那种地方,夜里还能睡着?那“无藩则无禁”的自由,此刻听起来像个讽刺的笑话。
周王在一旁听着,心里也是一咯噔。但他马上明白了崇祯的意思。
陛下这一手,真是……又狠又绝!
既省了盖新房的开销,用了现成的屋子;更是用这血淋淋的宅子,时刻敲打这些藩王:记住朱纯臣的下场!朕能给你们的,也能拿走!要老老实实献忠!
魏忠贤像没看见三王的恐惧,又补了几句,像是给个甜枣,却更像是提醒他们别无选择:
“陛下还说了,三位王爷的子弟,到了京师,可优先进京西官学读书,伴读皇子,前程远大。”
他话头再一转,回到刚才宴席上争执的事,语气平淡却带着刺:
“至于诸位王爷在咱家来之前,跟大宗正提的那些,什么官职、粮价、股份之类的琐事……”
他拖长音调,看着三王冷汗直流——能不急吗?魏忠贤怎么知道他们之前谈了什么?这是派人盯着呢!
魏忠贤声气忽然一沉:“等诸位安然到了京城,见了皇上,再议不迟。”
安然抵京……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瘆人?
那个废代王,好像就没能安然走到凤阳高墙,莫名其妙死在了洛阳!
魏忠贤不再多说,朝周王一拱手:“大宗正,陕西这边的首尾,陛下就托付给您了。咱家还得护送三位王爷上路,不多留了。”
说完,转身就走。
三位王爷像被抽了魂,让番子们“请”了出去,连收拾细软都没给多少工夫。
刚才还喧闹的宴客厅,一下子空了,只剩残羹冷炙和周王孤零零的身影。
一个王府长史凑过来,小声问:“王爷,这……三位王爷的庄田、府库、下人,该怎么处置?”
周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长长吐出口气。自由?也许有吧,但那是在皇权画好的笼子里。
“照秦王府的老规矩办。庄田、店铺,发包给府里得力的将军、中尉代管,每年交定额租银。府库钱粮……造册封存,等陛下旨意。”
王府的银子,肯定要运去北京,但这三位藩王囤的粮食,这回总算能全拿出来救急了。
虽然也只是杯水车薪,但总比没有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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