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大汗,要坚强!(第二更,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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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大政殿偏殿。
几盏牛油灯的光,昏黄黄地晃着,把代善那张胖脸上照得阴晴不定。
他拳头用力的按在一张摊开的地图上。
地图上,几个炭块划出的黑箭头,像刀子一样扎在复州、黄骨岛堡,还有辽阳南边一大片地方。
索尼和几个留守的甲喇额真、章京,垂着手站在下头,大气不敢出。外头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个浑身尘土的信使,扑通跪倒,嗓子哑得厉害:
“禀大贝勒!复州、黄骨岛堡急报!明将黄得功的大队人马已逼近城下,旌旗招展,攻势甚猛!”
殿内的空气又绷紧了几分。
一个年轻的章京忍不住了,梗着脖子喊:“大贝勒!让属下带兵南下,增援复州,定把明狗挡在城外!”
旁边一个老成些的甲喇额真摇头:“各处都吃紧,哪还有多余的兵?沈阳才是根本,万一……”
“都闭嘴!”代善低吼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闭了嘴。
他眼睛死死盯着地图,特别是辽阳南边那片被毛文龙搅和的地方。复州、黄骨岛堡就像两个伸出去的指头,明军已经攥住了手腕子。他知道,死守下去,这两个指头迟早被掰断,连带着整个手掌都得流血。
更让他揪心的是毛文龙!这老贼在腹地烧杀抢粮,那是要刨大金的根!
“指头断了,还能活。身子垮了,就全完了!”代善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股狠绝,“传令!”
“复州、黄骨岛堡……乃至盖州以南所有兵马,携带粮草、军械,放弃营寨城池,全部北撤!撤到盖州、海州一线,依托坚城,重新布防!”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放弃这么大一片地方?底下人听了,心里都咯噔一下,脸上露出不甘和惊愕。
代善不管他们,继续下令,语速快而坚决:“硕托!”
“儿子在!”一个身材敦实、眉眼间带着股悍气的年轻人站出来,是代善的次子硕托。
“给你两个甲喇,再加上海州方向接应的人马,凑足五千人!任务不是守城,是接应南边撤下来的部队,然后稳扎稳打,向梁房口推进!把毛文龙的儿子,给老子挤下海去!记住,稳字当头,不许贪功冒进!”
“嗻!”硕托领命,眼神里透着狠劲。
代善最后看向索尼:“点齐沈阳能动的两红旗主力,跟老子南下!先去辽阳,然后撒出去,搜剿毛文龙!这条泥鳅,必须摁死在麦田里!”
“嗻!”
……
辽南,靠近海边的一片小树林里。
毛文龙蹲在地上,就着篝火的光,看着毛承禄从梁房口送来的急报。信上字迹潦草,写着硕托带兵压过来了,人马不少。
陈继盛凑过来,低声道:“大帅,公子那边压力不小。代善老狗的主力也南下了,咱们是不是……回师梁房口,和公子合兵一处,从海上走?”
几个将领都点头,觉得这是稳妥法子。
毛文龙没吭声,把信纸凑到火苗上点了,看着它烧成灰。火星子在他眼睛里跳。
“回梁房口?”他嗤笑一声,“那是往代善张开的口袋里钻!咱们千辛万苦摸上来,是来掏黄台吉老窝的,窝没掏干净,能走吗?”
他站起身,踩灭了地上的火星。
“传令给承禄:依托工事,梯次抵抗,多杀鞑子!但事不可为时,立刻带着咱们抢到的粮食、牲口,登船撤退!保全弟兄们为上!告诉他,他老子我,另有去处!”
“那咱们……”陈继盛问。
毛文龙手指向东边黑黢黢的群山影子:“进山!去分水岭,去岫岩城!那地方,群山连绵,易守难攻!咱们抢的这些粮食牲口,够在山上撑一阵子了!”
他看向老将沈世魁:“老沈,等咱到了岫岩城你带一队人,沿着五重河往黄海方向摸,建立几个哨点,看看能不能联系上老黄那边,给咱们留条后路!”
“明白!”沈世魁拱手。
毛文龙环视众人,脸上露出狼一样的笑:“黄台吉今年冬天的嚼谷,咱爷们先替他吃上一两成!然后,咱们就在他心窝子里,扎下根钉子!”
……
复州卫的城头,插上了大明的红旗。
黄得功按着腰刀,走在城墙上。脚下是刚被打扫过的战场,还有些烟火气。手下几个参将、游击,个个脸上放光,围着他请战。
“军门!将士们士气正旺!一鼓作气,拿下盖州吧!”
“对啊军门,盖州一下,海州就在眼前了!”
黄得功没理他们,走到城墙垛口,望着北边。盖州城的轮廓,在远处隐隐约约。
“打盖州?”他叹了口气,“咱们手头就这点人,别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他转过身,看着手下:“传令各营,停止北进!以复州、黄骨岛堡为根基,加固城防,深挖壕沟!派人招抚流亡的百姓,把屯田给老子搞起来!”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咱们的任务,是把这辽南之地,变成铁打的根基,扎下根,喘匀气!不是去当流寇,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喏!”众将虽有些遗憾,还是凛然遵命。
黄得功又补充一句:“多派夜不收出去,盯紧盖州动向。还有……想办法打听毛帅的消息。”
……
锦州城里,祖大寿府上。
烛火通明。祖大寿和何可纲这两个辽西藩镇之主对坐着,中间摊着崇祯发来的密旨。
“皇上这是逼着咱们动一动啊。”祖大寿捻着手指头。
何可纲点点头:“祖军门,不动不行了。辽南、辽东都打成了一锅粥,咱们再按兵不动,朝廷那边说不过去。”
“广宁、义州?”祖大寿摇摇头,“那是鞑子正经经营的地方,硬碰硬,折损的是咱们自己的老本。”
何可纲手指点向地图另一边:“不如向西北,沿着大凌河、小凌河上游的山区和河谷推进。那边多是些零散的蒙古部落,势力弱,好收拾。拿下这些地方,既能向皇上交代‘收复失地’,又能扩大咱们的牧场和屯田区。”
祖大寿眼睛亮了:“好!就这么办!动作要快,仗要打得漂亮,但绝不深入险地。给皇上的奏报……咱们可得找人认真写,写得好看一点!”
两人相视一笑。
……
几天后,辽河平原上。
代善带着大队人马,像梳子一样刮过田野村庄。看到的,多是烧毁的粮囤、空了的庄子,还有零星没来得及跑的包衣,跪在地上哭嚎。
毛文龙的影子都没摸到。
“大贝勒!探马回报,毛文龙主力……往东边山里去了!”一个哨骑飞奔来报。
代善心里一沉。进山了?这毛文龙,真像条泥鳅,钻进了烂泥塘!
另一边,硕托带着兵,小心翼翼逼近梁房口。土围子里静悄悄的。冲进去一看,只有些破烂家什和烧剩下的木头。毛承禄早带着人,坐船跑没影了。
海面上,空空荡荡。
复州卫城下,黄得功的兵士和征来的民夫,喊着号子,抬石头、夯土,加固城墙。城外新开的田里,已经有百姓在收拾残梗。
而在大凌河和六州河上游的山谷里,祖大寿、何可纲二人的关宁军,正在驱逐一群群蒙古牧民,马刀挥舞,羊群惊散。两场“大捷”的战报,正在送往北京的路上。
而此时此刻,毛文龙已经带着麾下的几千弟兄带着从辽河平原上抢来的粮食、牲口和解救的包衣,钻进了群山连绵的分水岭。
“这地方,不错。”毛文龙看着周围连绵的大山,咧开嘴,对陈继盛说,“告诉弟兄们,咱们,就在这儿过年了!”
风从山坳里吹过,带着深秋的凉意,也带着一股子秋天特有的丰收的味道。
与此同时,昌平后金大营。
一骑快马冲破夜色,直入辕门。马上信使几乎是从鞍鞯上滚落,踉跄着扑入汗帐,声音因恐惧和疲惫而撕裂:
“大汗!盛京……盛京六百里加急!梁房口……梁房口丢了!”
正对着地图推演军情的黄台吉猛地转身:“你说什么?!”
“毛文龙……是东江毛文龙的主力!不是黄得功的偏师!他们……他们是从海上来的,已经登陆了好几天了!代善大贝勒命奴才日夜兼程前来禀报:辽东东岸,粮庄、田舍被焚毁无数,包衣奴才逃亡殆尽……请大汗速发援兵!”
信使说完,一口气没上来,几乎晕死过去。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范文程、岳托等人脸色煞白。
黄台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脸上的自信和从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先是错愕,随即是难以置信,最后,无边的怒火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羞耻感涌了上来。
他想起魏忠贤那番“情真意切”的表演,想起那五十万两的诱饵,想起自己对“崇祯小儿,技穷矣!”的判断……
“噗——”
急火攻心之下,黄台吉喉头一甜,竟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大汗!”
“父汗!”
众人惊呼着上前搀扶。
黄台吉一把推开众人,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睛血红,死死盯着辽东南的方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冰冷的杀意:
“朱、由、检……魏、忠、贤……好……好得很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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