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冷宫尸现谜团重
时间: 大胤王朝,永熙十二年,仲春(薛贵妃暴毙当日)
地点:皇宫,冷宫永巷;睿王府书房
薛贵妃暴毙冷宫!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皇宫,自然也传到了刚走出百花楼、还没来得及为得到完整耳钉高兴片刻的沈清辞和萧执耳中。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昨日薛氏还在井边哭诉“锦书”逼她,今日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灭口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去看看。”萧执言简意赅,拉着沈清辞便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永巷之内,比上次来时更加阴森压抑。薛氏被囚的宫院外已围了不少内侍和侍卫,大理寺的官员也到了,正在里面勘查。
萧执亮明身份,带着沈清辞径直入内。负责此案的大理寺少卿见到他,连忙上前行礼,面色为难:“王爷,您怎么来了?这地方晦气……”
“本王路过,顺便看看。”萧执面不改色地扯谎,目光扫向屋内,“情况如何?”
少卿低声禀报:“初步查验,薛庶人是中毒身亡,毒性猛烈,应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在她手边发现了一个打碎的茶杯,毒就在茶里。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门窗完好,像是……自尽。”
“自尽?”沈清辞忍不住出声,“她昨日还在喊冤,今日就自尽?这合乎常理吗?”
少卿看了她一眼,认得是近日风头正盛的沈大小姐,客气但疏离地道:“沈小姐,冷宫之人,心绪难测,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况且,证据指向如此。”
沈清辞不再与他争辩,目光在屋内仔细搜寻。薛氏的尸体已被白布覆盖,只露出一只僵硬发青的手。地上是茶杯碎片和一滩深色水渍。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靠床的墙壁上。那里,似乎有几道极其细微的、用指甲划出的痕迹,混杂在斑驳的墙皮里,很不显眼。
她悄悄拉了拉萧执的衣袖,示意他看那边。
萧执会意,对那少卿道:“你们先去外面记录口供,本王再看看。”
支走了旁人,沈清辞立刻走到墙边,蹲下身仔细辨认那几道划痕。痕迹很新,也很浅,像是人在极度痛苦和虚弱时用尽全力留下的。
那似乎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或者说是符号:
“耳…钉…井…”
耳钉?井?!
沈清辞心头狂跳!薛氏临死前,想留下关于耳钉和井的线索?!是指那对“元氏玲珑”耳钉?还是别的?井……是这院中的那口井?!
她猛地看向萧执,萧执显然也看到了,眼神锐利。他走到那口井边,向下望去。井水幽深,看不到底。
“灰鹞。”萧执唤了一声。
一直如同影子般跟在附近的灰鹞立刻现身。
“下去看看。”萧执吩咐。
灰鹞二话不说,直接跃入井中。片刻后,他湿漉漉地爬了上来,手中竟拿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匣子!
“王爷,井壁有暗格,此物藏在其中。”
萧执接过匣子,打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封泛黄的信笺,和一张……绘制在羊皮上的、看起来年代极为久远的皇宫部分区域地图!地图上,清晰地标注着几条隐秘的通道,其中一条的出口,赫然就在这冷宫附近!而在地图的一个角落,还用朱笔画了一个小小的、与“元氏玲珑”耳钉形状极其相似的标记!
薛贵妃竟然藏着这样的东西!她果然知道不少关于“锦书”公主和前朝秘道的事情!
“看来,薛氏的死,不是自尽那么简单。”萧执看着地图和信笺,声音冰冷,“有人不想让她开口,更不想让我们找到这些东西。”
沈清辞看着那地图,脑中灵光一闪,急忙从袖中(其实是萧执刚才塞还给她的)取出那对完整的“元氏玲珑”耳钉。她将两只耳钉并排放在地图上那个朱笔标记的位置。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耳钉上“玲珑”二字的刻痕,竟然与地图上标记的某些细微纹路,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仿佛……这对耳钉本身就是开启某处机关的钥匙,或者是指引方向的信物!
“这对耳钉,果然是关键!”沈清辞激动道。
萧执看着她因兴奋而发亮的小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被凝重取代:“东西我们找到了,但薛氏的死,必须有个‘合理’的说法。”
他沉吟片刻,对灰鹞低声吩咐了几句。灰鹞领命,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
不多时,外面传来大理寺少卿惊讶的声音:“什么?在薛庶人枕下发现了她亲笔所写的认罪书?承认了毒害贤妃、构陷沈大小姐等所有罪行,因畏罪而自尽?”
沈清辞目瞪口呆地看着萧执。这操作……也太行云流水了吧?!这就把案子结了?还结得如此“完美”?
萧执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道:“有时候,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真相’,比追查到底更重要。至少,明面上,此事可以了结了。”
沈清辞明白他的意思。揪着薛贵妃的死因不放,很可能打草惊蛇,让“锦书”公主隐藏得更深。不如顺势而为,让幕后之人以为他们得逞,放松警惕。
“王爷高明!”沈清辞由衷赞道。
萧执瞥了她一眼,将地图和信笺收好,又把那对耳钉拿起来,在指尖把玩着,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今日之事已了。沈大小姐,我们是不是该算算另一笔账了?”
又来了!沈清辞头皮一麻,干笑道:“王、王爷,什么账啊?耳钉不是都找到了吗?”
“耳钉是找到了,”萧执慢悠悠地道,“但百花楼私会外男、险些遇险、让本王不得不亲自出面‘英雄救美’(虽然他更像是来抓奸的)……这些,难道不该好好算算?”
沈清辞:“……” 她就知道逃不过!
回程的马车上,气氛一度十分“凝重”。沈清辞缩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萧执则闭目养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仿佛在思考该如何“惩处”这个不省心的小女子。
直到马车在镇国公府侧门停下,萧执才睁开眼,看向准备溜之大吉的沈清辞,淡淡道:“明日午时,本王要喝糖水。”
沈清辞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如捣蒜:“好好好!一定!保证甜度适中,火候到位!”
看着她这副怂怂的样子,萧执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终于大发慈悲地挥了挥手:“去吧。”
沈清辞立刻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府门,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萧执摇了摇头,唇角却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弧度。
然而,沈清辞这口气还没松多久,刚回到漪澜院,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压惊,春茗就一脸古怪地拿着一张小报跑了进来:
“小、小姐!出、出大事了!您和睿王殿下……上、上京城小报了!”
沈清辞心里咯噔一下,接过那张散发着劣质墨香的小报,只见头版头条用醒目的大字写着:
“惊!睿王冲冠一怒为红颜,百花楼内与神秘公子大打出手!”
下面还配着一副极其抽象的、画功堪忧的插图:一个黑衣男子(勉强能看出是萧执)正一脚踹向一个白袍男子(元璟),而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男装、捂着脸(大概是没脸见人)的小人(无疑就是她沈清辞了)!
文章内容更是极尽夸张之能事,什么“睿王殿下得知未婚妻与人私会,怒发冲冠,亲率侍卫直奔百花楼”,“与情敌现场对峙,剑拔弩张,险些拆了百花楼”,“最终霸气护妻,携美离去”……写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活色生香!
沈清辞看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和元璟是谈生意(虽然没谈成)!萧执是来抓人(顺便吃醋)!怎么到了小报嘴里,就变成了争风吃醋的桃色新闻了?!还未婚妻?!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小姐……现在外面……都在传您和睿王殿下……”春茗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沈清辞欲哭无泪。完了,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的清誉啊!她还要不要在京城混了?!
她仿佛已经看到,那些平日里就看她不顺眼的贵女们,此刻正聚在一起,拿着这小报,笑得花枝乱颤的场景了!
就在她悲愤交加,考虑是不是要连夜收拾包袱离家出走时,窗户又被叩响了。
笃,笃笃。
沈清辞现在听到这声音就条件反射地肝儿颤。她有气无力地走过去,推开窗户,果然,那个“罪魁祸首”又站在外面,手里居然……还拿着那份该死的小报!
萧执晃了晃手里的小报,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慢悠悠地问:
“沈大小姐,关于这‘冲冠一怒为红颜’……以及‘未婚妻’的说法,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解释?”
沈清辞看着他那张一本正经讨债的脸,再看看他手里那份离谱的小报,悲从中来,忍不住仰天长叹:
“王爷!咱们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先一致对外,想想怎么辟谣吗?!”
萧执闻言,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意味深长:
“辟谣?为何要辟谣?”
沈清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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