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到来的变化吓得陶岁岁差点儿喊出声，尤其在看到那双手背后的脸时，陶岁岁更是难以置信。

“小行子？”

“你、你.......”

小行子恭顺退开一边，示意让陶岁岁先过，不必把话挑明也知道，这番操作必然是皇帝的安排，只是没想到这个任务来到了小行子的头上，皇帝果然说中了，在权力诱惑下，什么师徒根本不值一提。

水下的桃欢因为求生意志不断扑腾着。

此处静谧，大多数人去了庆典，那儿的欢歌声早已把这处动静掩盖，零星几人只是冷眼看着桃欢渐渐下沉，等水面没有动静时，小行子才一招手，让人下去把已经晕过去的桃欢“救”上来。

而陶岁岁，早已经换好衣服回到庆典会场。

她低声朝皇帝说道：“小行子已经办好了。”

“好。”

皇帝没有要动的意思，仍在觥筹交错间自如应对，等到庆典将散去，才起身吩咐。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桃欢落水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在皇帝和陶岁岁到达前，太后已经在储秀宫焦急等待，见到二人这时候才进来，对着下人当头便是一顿骂：

“真的反了天了，这么大的时候，你们怎么能不告诉皇帝？”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骨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皇帝显得很无所谓。

“朕又不止一个后妃，她没福气，朕也没有办法。”

看着忙进忙出的医女，他又道：

“当初给她贵嫔位份，也是因为她和宸妃那张有些相似的脸，如今几次看她，都实在担不起后妃之责，若是这孩子没了，朕会封她一个更衣的位份，算作宽慰。”

从贵嫔到更衣，其中差别何其远，看来今晚的事桃欢已经触及皇帝逆鳞，是装也不想装了。

太后闻言只是叹气儿，良久，点头同意道：

“哀家也是这般想，见识手段，连掌事宫女也当不得，更别提后妃，能有更衣的位份已是上上殊荣了。”

“今日溺水，定也是她冒失，若是真没福气也怨不得旁人。”

陶岁岁这时也表态道：

“太后娘娘放心，臣妾往后会好好照顾欢妹妹的。”

在里头忙活的太医终于出现，一出来，便看见后宫三巨头在外面等着自己，擦了擦鬓边的汗水。

“托陛下洪福，欢采女的胎儿保住了。”

“什么？！”

皇帝本还云淡风轻的，一听这话也难掩惊讶。

“不是说落水了么？这么小的胎儿也能保住？”

太医脸上带着骄傲。

“原本未满三个月的胎儿，遇上落水八成是保不住的，不过经过微臣的药方调理，再加之欢采女身子健壮，如今胎儿在腹中一切安稳，只是欢采女有些受惊过度，这段日子需得静心修养。”

这都能保下来，肚子怀的是魔丸还是灵珠啊，这么难杀？！

陶岁岁脸上倒只是一瞬间有些惊讶，毕竟又不是她带绿帽子，所以看向皇帝的神情里也有些怜悯，哥们儿你头顶这片草原，是越发茂密了嗷。

太后一听能把胎儿保住，高兴地双手合十祈求上苍。

“阿弥陀佛，多得老天保佑，护佑皇家子嗣昌盛。”

她当即吩咐道：

“传哀家懿旨，欢贵嫔的册封礼不必再等了，一切从简明日就办，其余的等她身子好转再补齐。”

“这样一来，也好安她的心，否则女子孕中敏感多思，对胎儿也不好。”

刚刚还嫌弃人家上不得台面，现在知道“大孙子”没事，态度又一百八十度转变了，陶岁岁在旁边没有说话，等到这儿的情况确定，才跟着皇帝回到乾清宫。

一回去，皇帝也有些绷不住了。

“怎么会没事呢？不应该啊！”

“朕明明吩咐了小行子，只能留她一口气的，就算桃欢能活下来，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应该能活，不是才两个月么......”

陶岁岁也百思不得其解。

各种小月龄流产的事她可听得多了，如果孩子或者母亲虚弱一些的，就是打个喷嚏也容易出事，更别提溺水。

“责任不在小行子，我亲眼看着他动手的，当然桃欢已经沉入水里，再晚一些，就只能捞具尸体上来了。”

两人双双陷入沉思脸，看着外头的月亮怔怔发呆。

“话说，那个什么术儿国的使臣你打算怎么处理。”

陶岁岁想起这位在庆典屡屡挑衅的使臣，虽说两国关系并不如与其他国家一般交好，但今晚他的表现也太惹人怀疑了。

“噢，他啊。”

皇帝依然轻描淡写。

“现在应该在回驿馆的路上，被侍卫抓进大牢了吧。”

对待这种疑犯，皇帝处事向来不啰嗦，能毒打一顿绝不慢慢审查，可怜那位假使臣，还以为皇帝真的会单独召见自己，降低了他的戒备心。

近乎是一夜无眠的一日，陶岁岁夜里睡得很不安稳。

已经许久没有过这么刺激的经历，脑中不停闪现今晚的片段，要不是自己早做准备，琥珀又机灵，今晚这关还真不容易过。

她翻过身，看向旁边同样睁着眼睛看自己的皇帝。

“怎么？想朕想到睡不着？”

皇帝脸上虽已有疲态，也伸出手把陶岁岁揽到自己怀里，温声哄着：

“别想太多，早些睡。”

“趁着万国朝贺，他们必定有不少人会按捺不住，朕会借此机会一一将他们铲除，桃欢，不会在宫里待太久。”

但陶岁岁担心的，从来就不是一个被当做棋子的桃欢。

深宫的风水咬人这句话，她在这儿生活的时日，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要是再待下去，除掉一个德安桃欢，后续又会有多少呢，哪怕皇帝对自己再好，好像也不如回现代过安稳日子来的舒服自在。

心里那股已经被淡化的冲动，又慢慢升起。

等到天一亮，目送皇帝去上早朝，她再次出现在太医院。

既然黄泉草能够解除共感，在医书上会不会能查到些什么方法。

“宸妃娘娘，奴婢正要去找您呢。”

李医女见着陶岁岁，便使眼色将她拉到一旁。

“娘娘，奴婢昨日去照料欢贵嫔时，感觉她的胎，似乎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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