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悸动传递给陶岁岁时，她心下微动，也牵着他手低头含羞，缓缓靠在萧钧胸膛上，一如往昔恩爱。

“岁岁你知道吗，你一日没有册封，朕便一日惴惴不安，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萧钧感叹万千，与她紧紧相拥。

“朕不能失去你，一刻也不可以。”

他在陶岁岁手心写了个字，痒痒的，笔画甚多，陶岁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是个什么字儿。

“臣妾才刚跟着陛下认点字儿呢，陛下又欺负臣妾。”

“是宸字。”

萧钧将手心与陶岁岁合拢，仿佛要将他所写的宸字印刻在陶岁岁掌中。

“内务府原本给你定了几个封号，全是温、和、顺等表示女子恭顺的字，但有了恭顺做牢笼，你便只是朕的后妃，而非萧钧的妻子。”

“所以朕给你选了宸字，天地交会，紫薇所居，朕要让他们知道，纵使是时间最尊贵的字，你也配得。”

他目光深情凝视，但话语中却带着些不确定。

“岁岁，宸字......你喜欢么？”

那她当然喜欢啊，连武皇都看上的字，陶岁岁怎么可能嫌弃。

“能当陛下的宸妃，臣妾很喜欢。”

作为后宫第一人，皇帝还给陶岁岁开了个先例，让她虽然身居妃位，却能接受后宫叩拜，礼节上俨然与皇后无异。

叩拜之人，或有艳羡君恩盛宠的，或有懊悔没多巴结的，或有嫉妒陶岁岁以宫女身份能获此殊荣的，陶岁岁都无暇去管，她在人群里找着那道和自己有些相似的身影，却发现她根本没来。

“是朕不让她来的。”

皇帝低声道：

“你的珍珠很机灵，托小善子告诉朕，发现她最近往尚服局领了素色的衣裳，估摸着要在你封妃典礼上穿，朕嫌晦气，干脆找个借口禁足，这大喜的日期，干脆让她别来了。”

“不过对你叩头行礼的礼节不能少，等明日补上吧。”

哪儿是触霉头，分明是想要出风头。

今天陶岁岁打扮繁复华丽，连身边的婢女都多带两根簪子装饰，人群里冒出清水芙蓉般的桃欢，很难让人不多看两眼。

可惜了，她遇上的是打小在后宫长大的皇帝。

夜里，陶岁岁终于卸下穿戴了一天的厚重衣服和首饰，钻进皇帝的怀抱里闷声抱怨：

“那顶九树花钗冠也太重了，光一顶就把臣妾脑袋都快要压弯，旁边还要带那么多首饰，累死我了。”

皇帝宠溺给她揉揉额头，舒缓舒缓她今日的压力。

“朕的冠冕也很重，日日带着上朝，跟顶了座山似的。”

他取下随身的玉扳指，在陶岁岁额头上滚了几圈，带着体温的扳指配上些暗纹，让陶岁岁觉得格外舒服。

“这是西域进贡的暖玉，触及升温，有舒缓精神之功效，要是累了朕就帮你滚上几圈。”

陶岁岁凑近他道：

“还以为陛下要赏赐给臣妾呢，小气......”

“朕也只有一枚，可不能给你。”

皇帝头一回表现出“小气”，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又亲。

“而且要是给你了，朕往后还拿什么借口，帮朕的岁岁揉额头，揉脸蛋。”

“岁岁，你身上好香啊......”

他低头凑近，去捕捉萦绕在鼻尖的芳香，又抬头，满眼祈求地望着陶岁岁。

“可以吗？”

每当这种时候，皇帝会选择让陶岁岁先拥有掌控权，只是等到她点头答应，后续的失控，便已由不得她喊停。

龙凤红烛发出烛花爆裂的声响，却被二人间的呢喃轻语掩盖，今夜有些出乎陶岁岁的预料，这一方寝殿并不算小，从榻上到桌椅，再到浴池，每一处都被萧钧开发利用到极致，将她搅动地有些直不起腰来。

“过两日还有使臣朝贡呢，陛下总不心疼人。”

陶岁岁握拳锤他，翻了个身给他一个大后背。

“哼！明日不准你睡我旁边。”

“不准你说不准。”

皇帝趁她还没喘过气来，将人“禁锢”在臂弯内，低头专心刻着自己专属的印记。

“朕离不开你，你知道的。”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

狗皇帝是魂淡，萧钧更是个大魂淡！

翌日严微和珍珠进来时，看着满屋狼藉，不由得四目圆瞪。

这.....这是对人冷言冷语的皇帝干的吗？

看着还困顿不愿起床的陶岁岁，确信无疑，除了他，倒也没有别人有这种恣意妄为的能力了。

“娘娘醒了。”

严微羞红了脸，上去替陶岁岁穿戴好衣裳。

“陛下今儿特地嘱咐了，娘娘昨夜劳累，不必早起，只是外头的声音实在嘈杂，赶都赶不走，真是烦死人了。”

桃欢昨日没份参与陶岁岁的封妃典礼，这会儿正守在侧殿外，已经在门外先向里头的陶岁岁磕头行礼了。

被吵醒的陶岁岁有些起床气，打着哈欠问道：

“她是不是磕过头了。”

“磕过就让她回去吧，一大早的，我还想睡会儿。”

外面的桃欢像是料定陶岁岁会拒绝一样，所以没等严微出去，她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陶岁岁在屋里都能听到小橘子惊讶的声音。

“算了算了让她进来吧！”

这种软刀子陶岁岁最烦了，倒不是她不能对付，而是没必要，心想着让她磕个头就立马轰人走。

但桃欢显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臣妾给姐姐备了些贺礼，还望姐姐万万不要推辞。”

紫檀木盒递到陶岁岁面前，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尊陶瓷制作的送子观音像。

“臣妾贺姐姐大喜，这尊观音像是从前别人赠给臣妾的，借花献佛，姐姐不介意吧？”

严微一听是别人送的，而且还只是普通的陶瓷工艺，气得冷笑：

“您这是诚心来送贺礼的吗？娘娘好歹是高你几级的妃位，竟敢拿别人送的普通玩意儿糊弄咱们娘娘？”

桃欢捏着手帕，满眼都是委屈。

“娘娘明鉴，臣妾是万万不敢做这等子事的。”

“若不是因为这尊送子观音灵验，臣妾怎么敢送来给您，希望在观音大士庇佑下，娘娘也能像臣妾一样，早日有怀龙胎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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