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谁给疯子发了正义许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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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桐的心理诊所藏在梧桐巷深处,门楣上的铜铃在晨曦里泛着冷光。
顾慎站在台阶下,指节叩门的力度比平时重了三分——他需要这份加密U盘里的诊疗记录,比需要昨夜那杯压惊的威士忌更迫切。
门开的瞬间,他捕捉到沈雨桐眼尾的青黑。
这个总把白大褂熨得笔挺的女人,此刻连领口都歪着,右手无意识地攥着衣角,指缝里露出半截褪色的蓝丝带——那是她本科毕业时系在学位证书上的,只有情绪剧烈波动时才会下意识摸它。
“顾医生。”她退后半步让他进来,声音像浸在冰水里,“我猜到你会来。”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茶几,一本《异常心理学案例集》啪嗒落地,封皮上“林修远”三个字的书签赫然外露。
顾慎弯腰捡起书,指尖触到书签时,沈雨桐突然抓住他手腕:“你确定要知道?”她的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当年你离开后,我删了所有电子记录。但纸质档案……”她松开手,从抽屉最底层摸出个银色U盘,“我留了备份。”
U盘在两人掌心传递时,顾慎注意到她无名指内侧的薄茧——那是长期按录音键留下的。
他没说话,直接插进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播放键按下的刹那,诊所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
“顾医生,如果有一天我杀了人,但杀的是该死的人……您还会说我病了吗?”
林修远的声音从扬声器里淌出来,像深秋的雨丝,凉得不带温度。
顾慎的后颈瞬间绷紧——这是他记忆里缺失的最后一次面谈。
当时他正被前世那场阴谋搅得焦头烂额,临时取消了预约,却没想到被替换成了沈雨桐。
“系统,检测脑波残留。”他在心里默念。
识海里的银紫脉络骤然收缩,虚空中浮起绿色波形图。
系统提示音像钢针刺进耳膜:【检测到异常脑波频率,与“影阁”意识覆写技术特征吻合度87%。目标认知模式存在人工干预痕迹。】
沈雨桐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三个月前,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来找过我。他说……”她抓起茶几上的马克杯,却发现杯底早空了,“他说林修远的执念是颗种子,而我是浇水的人。”
顾慎的手指抵着太阳穴——他终于明白林修远那些近乎偏执的仪式感从何而来。
不是天生的正义狂,是被精心培育的认知病毒。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秦芷瑶发来的消息:“老郑突发心梗,在市一急诊。”
市一医院的走廊飘着消毒水味。
顾慎推开病房门时,老郑正攥着氧气面罩,枯瘦的手背上扎着留置针,像根被踩扁的枯枝。
见他进来,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氧气面罩滑到下巴,露出泛青的嘴唇:“小顾……你过来。”
他的手指抖得厉害,从枕头底下摸出枚旧警徽。
铜面磨得发亮,背面刻着“勿忘光”三个字,笔画边缘有细微的划痕,像是用刀尖一点一点刻的。
“当年火场……”老郑的喉结滚动,“我把他推进救护车时,他浑身是血,还在喊‘师父,里面还有个孩子’。可第二天去太平间认尸……”他突然剧烈喘息,监护仪的警报声刺得人耳膜生疼,“那具尸体手腕上没有红绳。小禾当年拴给他的红绳,他说要拴住命的……”
顾慎握住他颤抖的手。
警徽贴在掌心,凉得像块冰。
他想起林修远每次作案前都会在现场留颗水果糖——那是小禾被救出火场时,他塞给她的第一颗糖。
原来从不是“正义许可证”,是他用扭曲的方式,把当年没救成的“光”,变成了审判的标尺。
第七日的雨来得比天气预报早半小时。
顾慎站在福利院旧址的顶楼,看着雨水顺着屋檐成串滑落。
系统投影在他视网膜上,红色标记点在三公里外的居民楼闪烁——那是虐童案嫌疑人刚获保释的住所,正好对着当年小禾被救出的火场废墟。
“林修远不会直接杀苏晚晴。”他对着对讲机说,“他要让她看见‘审判’,证明法律之外还有更‘纯粹’的正义。”
秦芷瑶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战术耳麦特有的电流声:“我已伪装成苏晚晴,在目标楼下便利店买奶茶。便衣队就位,退路全封。”
顾慎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口红印在雨雾里模糊成一片粉。
他低头看向楼下,穿米白风衣的“苏晚晴”正捧着奶茶往居民楼走,发梢沾着雨珠,像极了当年在档案室里翻找糖纸的小禾。
“注意,目标进入监控范围。”秦芷瑶的声音突然压低。
顾慎抬头,看见对面楼顶闪过一道黑影。
雨幕中,那抹影子举起了手术刀,红绳在风里晃荡,像根绷紧的弦。
深夜,顾慎坐在签到空间里,指尖敲着从老郑那里得来的警徽。
系统收藏格里,小禾的糖纸与林修远的诊疗录音并排躺着。
他摸出手机,给周法医发消息:“能帮我处理段录音吗?林修远母亲临终前的,需要声纹对比。”
消息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空间外的现实世界传来雷声。
顾慎望着虚空中逐渐清晰的因果链,突然想起林修远最后一次面谈时的语气——那不是询问,是预告。
而他要做的,是让这场被精心培育的“审判”,最终照见真正的光。
钟楼顶层的通风口灌进冷雨,顾慎的袖扣被打湿,贴在手腕上像片冰。
他盯着监控屏里的居民楼外墙,雨帘在摄像头前织成灰网,唯有三楼阳台的晾衣绳还在风中晃——那是秦芷瑶发来的“就位”信号。
“周法医的处理结果确认了?”他对着蓝牙耳机低语。
“声纹重叠率92%。”技术组的小张声音发颤,“白噪音频率正好卡在林修远脑波异常波段的临界值。”
顾慎指节抵着下巴。
三天前他在签到空间反复推演时,系统模拟出十七种林修远可能的应激反应,其中十二种会在“母亲呼唤”与“英雄执念”的对冲中出现认知断层。
此刻他望着腕表上的倒计时——还有七分十七秒,暴雨会彻底模糊所有监控死角,而林修远的“审判”,向来分秒不差。
楼下便利店的霓虹灯在雨里晕成一团粉。
“苏晚晴”捧着奶茶上楼的身影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发梢沾的雨珠顺着后颈滑进衣领,这细微的瑟缩被顾慎捕捉到——秦芷瑶故意放轻了脚步,像极了当年小禾被救出火场时,踩着碎玻璃往他怀里挪的模样。
“目标接近三层。”秦芷瑶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门牌号302,猫眼有反光。”
顾慎的拇指在操控台上划过,十七块监控屏同时亮起红点。
他想起老郑临终前攥着的警徽,背面“勿忘光”的刻痕;想起小禾在福利院画的蜡笔画,穿警服的叔叔举着糖,背景是燃烧的房子。
林修远的“正义”从来不是空中楼阁,是被鲜血和未完成的救赎浇筑的牢笼。
雨幕里炸响惊雷。
黑伞出现的瞬间,顾慎的呼吸漏了一拍。
那把伞骨缀着铜铃的黑伞,曾在七起命案现场的监控里出现——每声铃响都对应着受害者最后一声尖叫。
伞下的人抬了抬手,手术刀的寒光刺破雨幕,精准扎进302室男人的右肩。
“法律判你缓刑。”林修远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刀,“但你烧了她的作业本,掐断了她求救的电话线——”他抽出手术刀,血珠顺着刃身滚进雨里,“这把刀,替她讨公道。”
监控屏里的“苏晚晴”浑身发抖,奶茶杯摔在地上,褐色液体在青石板上洇开,像团凝固的血。
顾慎知道那是秦芷瑶的演技:她的战术靴尖正抵着墙角的微型扩音器,指甲掐进掌心的力度,足够让瞳孔保持恐惧的震颤。
“你看。”林修远转向“苏晚晴”,黑伞倾斜露出半张脸,左眉骨有道旧疤,是十年前火场留下的勋章,“他该下地狱,而我——”
“修远……回家吃饭……”
喇叭声从居民楼后巷炸响。
顾慎看见林修远的刀尖突然下垂三寸,伞骨上的铜铃撞出乱音。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瞳孔收缩成针尖——那是系统检测过的“记忆闪回”特征:母亲临终前的哭喊被白噪音包裹着钻进鼓膜,像根生锈的针,挑开了记忆清洗程序里最脆弱的线头。
“认知反制波形,启动。”顾慎按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
三秒音频穿透雨幕的刹那,林修远的身体猛然绷紧。
他望着“苏晚晴”身后的雨雾,仿佛看见六岁的自己蹲在屋檐下,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拉他衣角:“爸爸,我怕。”那是小禾被救出火场后,第一次开口说话时的声线——顾慎让人从福利院旧录像里逐帧提取的,连换气的频率都分毫不差。
手术刀当啷落地。
林修远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蹭过肩章上的警徽,那是老郑临终前塞给他的遗物。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砸在脚边,那里躺着颗被踩扁的水果糖,糖纸边缘染着血,像朵褪色的花。
“……不该哭的……”他的声音破碎成星子,“英雄不能哭……”
顾慎盯着系统投影的猩红命运线。
那条从林修远出生起就被“影阁”编织的因果链,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裂痕——就像他前世被灭口前,在阴谋网里找到的第一缕光。
“你不是神。”他对着麦克风轻声说,声音通过定向扬声器精准投射,“你只是个,忘了怎么哭的男人。”
林修远突然跪了下去。
雨水漫过他的****,膝盖压碎了脚边的糖纸。
他的右手死死攥住刀柄,指节白得像要裂开,喉间发出介于呜咽与咆哮的声响,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他体内撕扯:一个要举起刀完成“审判”,另一个在喊“回家”。
钟楼的挂钟敲响第十声。
顾慎看见林修远的瞳孔突然涣散,右手背暴起的青筋如扭曲的蛇。
他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口红印在雨雾里模糊成粉——那是秦芷瑶行动前偷偷亲上去的,说要“讨个平安”。
雨还在下。
某个被雨幕遮蔽的角落里,林修远的指尖缓缓抚过手术刀的刃口。
他望着“苏晚晴”颤抖的背影,又望向居民楼外那片曾是火场的废墟。
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底彻底碎掉了,像块被摔裂的镜子,照出的不再是“雨夜审判者”,而是个抱着烧焦布娃娃,在火场里喊“师父,里面还有孩子”的年轻警察。
顾慎的呼吸突然一滞。
系统投影的命运线,在林修远右手腕处迸出刺目的银光——那是因果断裂前的最后征兆。
他抓起对讲机,却在按下通话键的瞬间顿住:有些裂痕,必须由自己亲手撕开,才会彻底。
雨夜里,传来金属划过皮肤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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