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4章  09.1053：『『寻欢作乐』』

    「干杯。」

    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霍雷肖，显然没有波尼亚托夫斯基那样的兴致。

    他端起酒杯的同时，那双蓝色的眼眸，依旧警惕地扫视著四周每一个角落。

    刷！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娇小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他的头顶蹿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大厅上方一根粗大的房梁上，随即隐没在阴影之中，用一双猫科动物特有的、在黑暗中反光的眼睛，警惕地观察著周围的情况。

    那是呦呦。

    作为霍雷肖新选的贴身保镖，这是她在战舰上生活这么久以来，被正式委派的第一份正经工作。

    霍雷肖还给她配备了一把经过改装的精工雷射手枪，适合在近距离悄无声息地用加强光弹清除威胁。

    此刻，这只小猫娘也换上了一身海军准尉的蓝色马甲与白色衬衫作为专业技术人才的象征——虽然平时就没人管她到底穿什么了，只要不是舰长的制服——当然，霍雷肖的衣服她也穿不上。

    她对这份工作格外上心，热情高涨，正一丝不苟地为霍雷肖排查著周围每一个可能藏著「阴暗老鼠」的地方。

    看到呦呦就位，霍雷肖悬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周围的环境音上听著周边人的讨论与酒后海吹，同时抿了一口杯中的麦酒。

    只一入口，一股浓郁的、混合著焦香、发酵麦芽与黑麦面包的复杂味道，便在他的口中炸开。

    这味道，与格瓦斯相仿但却更加醇厚、浓郁。

    他甚至严重怀疑，这两颗相隔无数光年的星球上，这款标志性的饮料，有著某种同宗同源的可能性。

    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绵密的气泡刺激著他的味蕾，让他几乎停不下来。

    一旦停下，那种清凉激爽的口感便会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焦香的微苦。

    为了尽情享受那浓郁的麦香，他几乎是本能地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嗯，很浓郁，咳嗝……」他抬起手，挡住喉咙里涌起的一股强烈的气浪，「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他看著空空如也的酒杯，评价道。

    坐在他对面的波尼亚托夫斯基，早已将杯中酒喝干。这可是整整一大品脱的麦酒！两个人，就这样轻轻松松地一饮而尽。

    霍雷肖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同时也立刻揣摩到了那位女老板为何会如此大方地赠送第一杯麦酒的小心思。

    「『冰镇赛神仙，常温似马尿』。」波尼亚托-夫斯基看出了他的想法，笑著解释道，「这就是我们波拉贝瑞亚人，对这款麦酒最朴素、也是最真诚的评价。

    一旦你开始喝它，你就打开了一扇潘多拉的魔盒。酒馆老板根本不担心你不会续杯，而续杯，就意味著……」他眉飞色舞地伸出手指，做了一个搓钞票的经典动作。

    「不过这都不用担心，今天我请！只要你的肚子还装得下，你随便喝！只不过嘛，你要记得你来时自己说的，『不许喝醉』。」他戏谑地笑著，耸了耸肩。

    「哼。」霍雷肖将沉重的橡木酒杯「咚」的一声跺在木桌上。这种死里逃生后，畅饮清凉麦酒的激爽，确实冲淡了他心中积郁已久的阴霾。

    「你太小瞧我们帝国海军的酒量了。在军舰上，我们把酒当水喝，但我们照样干掉了无数的异端、叛徒，还有那些该死的异形。」

    「第二轮来了。」女老板的笑声传来，她端上了两杯漂浮著晶莹冰块的、清澈如水的酒液。

    此酒纯净透亮，没有一丝杂色，与此前那杯墨黑色的麦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只是往霍雷肖面前一摆，一股极其浓烈且纯净的酒精味，便扑鼻而来。

    「斯杜季昂奇精馏伏特加。只有斯杜季昂奇手艺最精湛的蒸馏大师才能把控这独一份的蒸馏手法。在这种极限精馏提纯下的伏特加，产量稀少而珍贵，但绝对是酿酒手艺人最匠心独具的心血结晶！你绝不会在第二个地方，找到如此纯粹的美酒。」

    说完，女老板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的点火器，「咔」的一声，在其中一个酒杯的杯口打著。

    呼！

    一汪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美丽的火焰，瞬间在酒杯上热烈地燃烧起来。

    波尼亚托夫斯基深吸一口气，将火焰吹灭，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蒸腾而起的酒气，由衷地赞叹道：「啊……够纯。」

    接著，他眉飞色舞地看向霍雷肖：「怎么样，我的兄弟，敢挑战吗？」

    呼！

    霍雷肖二话不说，同样吹灭了杯口的火焰。他端起那杯沉甸甸的、仿佛盛满了液态火焰的酒杯。

    咕咚、咕咚。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仰起头，大口畅饮。

    此举，一度让整个嘈杂喧嚣的酒吧大堂，瞬间变得寂静无声。所有正在喝酒、划拳、吹牛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一种惊诧、甚至是看怪物的眼神，死死地看向霍雷-肖。

    「等……」

    就连他面前的波尼亚托夫斯基和酒馆女老板，都用同样惊诧的眼神，看著那个把一整杯「烈焰火酒」一饮而尽的男人。

    「呼——爽！」霍雷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口气息中都带著灼热的酒精味，「感觉自己，确实又活过来了。活著的感觉，真好。」他微笑著，将空杯放在桌上，对已经目瞪口呆的女老板说：「请再来一杯，谢谢。」  

    「神皇在上啊……」女老板和波尼亚托夫斯基都愣住了，看著面不改色的霍雷肖，喃喃自语。

    「呃……」波尼亚托夫斯基踌躇著，尬笑著说道，「我的兄弟，这个……这个可不兴一口闷呐。」

    「这是几？」酒馆女老板回过神来，伸出了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三。」霍雷肖平静无波地回答，他的脸上，只是微微泛起了一层健康的红晕。

    「您……您经受住了酒神的考验！」女老板的眼中瞬间充满了肃然起敬的光芒，「你不是第一个打赌要一口闷的人，但你是第一个，一口闷完之后，喉咙和舌头还能说出话来的勇士！」

    「什么都别说了，勇士！今晚，我给你免单！我这就再给您倒一杯！」

    「勇士！勇士！」整个酒馆里的人都半祝贺半起哄地欢呼起来，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就好像被免单的其实是他们一样。

    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脸色涨红的霍雷肖——旁边桌的人窃窃私语著，看著穿著体面的霍雷肖和波尼亚托夫斯基不知道打起了什么主意。

    很快，其中一人站起身，走向他们。他不是波拉贝瑞亚人，因为他没有长著本地人那标志性的马耳朵。

    「嘿！伙计，喝酒喝得这么爽快，想不想找点乐子？」他舔著满嘴油花的嘴唇试探性地问道。

    「嘿，收起你的鬼把戏，离我们远点！我们不感兴趣。」这个贼眉鼠脸的家伙一看就让波尼亚托夫斯基很少反感，在破轮酒馆混迹多年的他也不陌生这里到底也有哪些别有用心的人。

    「比如？」霍雷肖看了一眼波尼亚托夫斯基，使了个眼色问道。

    「我这儿有一枚银币，我和我的兄弟们正好想要找点乐子消遣。」

    他拿出一枚带有鸟爪的银币放在桌上推给霍雷肖看：「要不要一起玩把骰子？赢了就归你了，如果输了，希望你身上带足了今天玩乐的钱，当然，相信你这样体面的绅士，来这儿寻欢，肯定有不少资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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