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挽栀的肩头骤然一沉，带着男人体温和独特松柏冷香的大衣将她包裹，驱散了寒意，却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下意识想挣脱，傅砚修的手却在她肩头轻轻按了一下，力道不容拒绝。

“谢谢。”她最终低声道，声音闷在衣领里。

傅砚修没接话，只是迈步朝铁艺大门走去。

乔挽栀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鼻尖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一种无声的侵略感，让她无所适从。

“刚才……”他忽然开口，声线在冬日安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宋予辞那样，你怎么想？”

乔挽栀脚步微顿，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地问起。

她攥紧了大衣内侧，指尖冰凉。

“没什么想法。”她抬眼，望向远处光秃的枝桠，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不会回头。”

这话是说给傅砚修听，更像是在告诫自己。

傅砚修侧眸看她，锐利的凤眸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审视她话里的真意。

“很好。”他淡淡评价，听不出情绪。

两人已走到大门边，任重早已恭敬地拉开车门等候。

傅砚修却没有立刻上车。

他转过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乔挽栀完全笼罩，投下一片极具压迫感的阴影。

他微微俯身，视线与她平齐，那双深邃的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暗流。

“那么。”他开口，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乔小姐觉得，我怎么样？”

乔挽栀一怔，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什么？”

傅砚修极轻地笑了一下，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微麻。

“我说。”他重复，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既然你不会回头，那你看，我可以追你吗？”

轰——

傅砚修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乔挽栀彻底愣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他在说什么？

傅砚修……要追她？

看着她懵懂又无措的模样，傅砚修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

他没有逼问，直起身，恢复了那副矜冷疏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她的幻觉。

“不急。”他抬手，极其自然地替她拢了拢滑落的大衣领口，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颈侧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你可以慢慢考虑。”

说完，他没再看她，转身利落地弯腰上车。

黑色的迈巴赫引擎发出一声低吼，平稳地驶离，尾灯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

乔挽栀还僵在原地，肩上披着他的大衣，冷风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松柏香，和他那句“我可以追你吗”反复在耳边回响。

冷风吹拂着她滚烫的脸颊，心跳如擂鼓。

他是什么意思？

玩笑？

还是……

“栀栀！”

一道压抑着怒气和急切的男声自身后响起，打断了她的混乱思绪。

乔挽栀身体一僵，缓缓回头。

宋予辞竟然还没走！

他靠在车门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显然将刚才傅砚修与她“亲近”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几步冲过来，一把抓住乔挽栀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他跟你说了什么？傅砚修跟你说了什么？！”宋予辞眼底猩红，带着一种被逼到绝路的疯狂，“你是不是因为他才不肯回头？栀栀，你别被他骗了！他那种人怎么可能真心对你？他身边女人有多少你知不知道？！”

乔挽栀被他攥得生疼，用力挣扎：“放开我！宋予辞，这跟他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宋予辞低吼，另一只手掏出那个丝绒戒指盒，粗暴地打开，拿出里面的钻石戒指就往乔挽栀手指上套。

“你看，戒指我带来了！我们结婚！现在就结！你以前不是最想嫁给我吗？！”

“我不要！你放开！”

乔挽栀拼命抵抗，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血痕。

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恶心，过去的委屈和难堪汹涌而来。

“宋予辞！”一道清冷带着薄怒的声音插了进来。

乔褚卿不知何时站在了别墅门口，他穿着深色家居服，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几分，眼神却冷得像冰。

他快步走下台阶，一把扣住宋予辞的手腕，力道巧而狠，迫使松开了乔挽栀。

“哥！”乔挽栀立刻躲到哥哥身后，惊魂未定地揉着发红的手腕。

宋予辞看到乔褚卿，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切地解释。

“褚卿！你听我说，我是真心爱栀栀的！之前是我混账，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爱？”

乔褚卿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眼底没有半分旧日情谊，只有全然的失望和疏离。

“宋予辞，你把我妹妹当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还是一个可以让你在朋友面前炫耀的谈资？”

宋予辞脸色煞白：“不是！那些都是误会！我可以解释……”

“不必解释了。”乔褚卿语气淡漠，将乔挽栀护得更紧，“你和我妹妹之间，五年前就不该开始。”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朋友，会和他的妹妹在一起。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宋予辞手中的戒指，嗤笑一声：“现在拿个戒指来，演什么深情？你不觉得太晚，也太可笑了吗？”

宋予辞被他话语里的嘲讽刺得浑身发颤。

他望着躲在乔褚卿身后，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的乔挽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

“褚卿，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

“朋友？”

乔褚卿再次打断，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彻底的决绝：“从我知道你怎么对待栀栀的那一刻起，我乔褚卿，就没有你这个朋友。”

他抬手指向大门外，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

“现在，请你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妹妹面前。否则，我不介意用乔家的方式，请你离开。”

宋予辞僵在原地，看着乔褚卿冰冷的脸，又看看他身后始终低着头的乔挽栀，最后目光落在自己手中那枚孤零零的戒指上。

他，好像真的……失去她了。

彻底地，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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