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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万历天启,武明余晖


公元1586年,万历十四年,紫禁城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硝烟。

乾清宫内,暖香袅袅,明神宗朱翊钧的指尖轻轻划过身侧郑贵妃柔滑的脸颊。

她的眼波如春水,倒映着他的宠溺。

“陛下,常洵那孩子,聪慧伶俐,像极了您。”郑贵妃的声音软糯,每一个字都像蜜糖,甜入朱翊钧的心底。

朱翊钧的目光变得柔和,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再想到那个沉默寡言、面色总是带着几分怯懦的长子朱常洛,一股无名烦躁油然而生。

“朕的太子,自然要选朕最喜欢的。”他轻声许诺,一语惊起千层浪。

消息传出,整个文官集团瞬间炸开了锅。

“嫡长子继承!此乃祖宗家法,国之根本,岂能动摇!”

朝堂之上,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臣颤抖着跪下,高举奏疏,声嘶力竭:“陛下!祖制不可违啊!”

“死谏”的奏章堆满了万历的案头,其中,一份来自雒于仁的《酒色财气四箴疏》,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放肆!”

朱翊钧将奏疏狠狠摔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俊朗的面容因暴怒而扭曲。

他感觉到的不是劝谏,而是冒犯,是挑衅!是对他皇权最赤裸裸的蔑视!

“廷杖!给朕狠狠地打!”

冰冷的回应,是沉闷的木棍击打肉体的声音,是文臣们压抑的闷哼与不屈的眼神。

鲜血染红了午门的青石板,也冻结了无数官员的心。

一时间,朝堂之上,死气沉沉。

“上意如渊,不可揣测;同僚倾轧,如履薄冰。稍有差池,便是罢官斥责的下场。”一位官员在私下酒宴中,满脸苦涩,一饮而尽。

“如今这官,谁还敢做?谁还愿做?”

“部院堂官,想走走不了,留着又无事可做,只能枯坐衙门,画押了事。”

官员既不想留任,也无法离职,只能消极应付。

一场围绕皇储之位的“国本之争”,就此拉开序幕,演变为一场长达十五年的君臣对峙。

万历皇帝用最极端,也最消极的方式,向整个文官集团宣战。

他不退让,也不争辩,他选择——“消失”、“怠政”

“不郊,不庙,不朝!”

这冰冷的六个字,成了他对这个令他厌烦的朝堂,最彻底的报复。

自公元1589年始,龙椅之上,再无天子。

清晨的钟声依旧敲响,但奉天殿空空荡荡,只有冰冷的御座俯瞰着下方惶恐不安的臣子。

太庙的祭祀大典,香火冷清。

宗庙的四时祭拜,也常由他人代劳。

朱翊钧将自己活成了一个传说,一个隐居在紫禁城最深处的皇帝。

新晋的官员在任三年,竟连皇帝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这成了京城里最荒诞的笑话。

雪片般的奏章送入宫中,却如石沉大海。

它们被整齐地码放在文渊阁的角落,静静等待,上面落满了灰尘,被称为“留中不发”。

内阁首辅申时行,望着那堆积如山的奏章,心急如焚。

他对着宫门方向,声音里满是疲惫与绝望:“陛下!六部尚书空缺过半,天下布政使、知府缺额九十余员!国事将要崩坏了啊!”

中央的瘫痪,如瘟疫般迅速蔓延至地方。

“吏部、户部,长官之位悬空数年,官员的任免考核,早已停滞!”

“地方州府县衙,因无官任命,大门紧锁,百姓诉告无门,流亡日众!”

权力的真空,催生了最疯狂的野心。

官僚集团内部,以乡土为纽带,以利益为驱动,分裂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大派系。

以江南士大夫为主的东林党,他们标榜清流;另一派,则是在斗争中依附皇权,由齐、楚、浙籍官员组成的齐楚浙党,他们更懂得如何揣摩上意,迎合皇帝。

两派围绕着“立太子”、“矿税”、“边防”等一切议题,展开了不死不休的撕咬。

“矿监税使,与民争利,**殃民!”东林党人义正辞严。

“此乃为陛下充盈内帑,以实国库!”齐楚浙党立刻反唇相讥。

同一件事,今日东林党占上风,便是“是”;明日齐楚浙党得了势,便成“非”。

朝令夕改,国策混乱,整个帝国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

斗争的烈火,最终烧到了官员的任免上。

“京察”,这个本该考核官员优劣的制度,彻底沦为党同伐异的屠宰场。

每一次京察,都是一场血雨腥风的清洗。

吏部尚书孙丕扬,一个本该清正的东林党人,被这无休止的派系干预逼到了绝境。

为了所谓的“公平”,他竟发明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选官方式——“掣签法”。

在吏部大堂,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候选官员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放入一个竹筒,然后像个庙祝一样,摇晃着,抽出一张,定夺一个知府、一个县令的归属。

当第一张签被抽出时,堂下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从这一刻起,十年寒窗,满腹经纶,都抵不过那虚无缥缈的运气。

吏部选官的根本制度,彻底崩塌。

官员们不再相信制度,他们只相信派系的力量,相信黄白之物的能量。

“非派系不能为官,非贿赂不能成事!”

政治的腐坏,如同深入骨髓的剧毒,让这个庞大的帝国,从“半瘫痪”一步步滑向了“不可逆转”的深渊。

在与文官集团的激化对抗中,万历皇帝朱翊钧愈发依赖他身边的另一种力量。

宦官!

他们是皇帝的眼睛,是皇帝的手脚,是皇帝延伸出朝堂之外的皇权触角。

司礼监的权力,在这畸形的时代里疯狂膨胀。

“批红”,那本该属于皇帝的朱笔,落入了宦官之手。

他们代替皇帝批阅奏章,他们的意志,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皇帝的意志。

一个“内官与外廷分庭抗礼”的恐怖局面,已然形成。

这为日后那个颠倒乾坤的魏忠贤,铺就了一条通往权力之巅的血腥道路......

公元1620年,万历四十八年七月,那个怠政三十年的皇帝朱翊钧,终于走完了他的一生。

八月,他那个苦等了半辈子的长子朱常洛,终于登上了梦寐以求的皇位,是为光宗。

然而,龙椅上的温度还未散去,仅仅二十九天后,光宗皇帝因一粒神秘的“红丸”,暴毙宫中!

皇考尸骨未寒,光宗宠妃李选侍却抱着年仅十六岁的皇长子朱由校,霸占乾清宫,意图垂帘听政。

东林党人杨涟、左光斗等人当机立断,率群臣“逼宫”,力主李选侍移居别宫,史称“移宫案”。

熹宗朱由校,这位未来的“木匠皇帝”,顺利登基,改元天启。

而东林党,因这拥立之功,声望达到了顶峰。

新君朱由校,对朝政毫无兴趣,却独爱木工手艺。刨子、斧头、榫卯结构,远比奏章国事更让他着迷。

熹宗乳母客氏(客巴巴)与熹宗关系密切,被封为“奉圣夫人”,后与宦官魏忠贤结为“对食”,成了政治上的夫妻档。

熹宗在暖阁里敲敲打打,做得不亦乐乎,外面,魏忠贤的权势便随着那锤子声节节攀升。

公元1623年,天启三年,魏忠贤升任司礼监掌印太监,开始联合客氏打压异己,东林党官员首当其冲,两党开始了长达四年的血腥党争。

公元1624年,东林党领袖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字字泣血,左光斗等七十余名官员联名支持。

然而,奏疏递上去,熹宗正对着自己刚做好的小木床得意,反倒不耐烦地指责杨涟等人:“大不敬,无人臣礼!”

熹宗轻轻的一言,却是压倒朝堂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魏忠贤的暗箱操作下,弹劾东林党的奏疏像雪花一样飘进朝野,简直数不胜数。

东林党几乎一下子土崩瓦解,魏忠贤借机疯狂报复,酷刑虐杀:

左副都御史杨涟铁钉贯耳,土囊压毙,死后腐臭生蛆,

都御史左光斗烙铁毁容,铜锤碎颅,筋骨尽断,

给事中魏大中铁笼烘烤,尸体黑涨如鼓,

御史袁化中酷刑折磨至死,

太仆少卿周朝瑞被当“人耙”射箭,铁刷剐肉而亡,

刑部外郎顾大章自缢。

史称“东林六君子”。

此后,阉党编《东林点将录》,大规模迫害东林党人,朝政被魏忠贤集团垄断。

一时间,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魏忠贤的权势熏天,党羽遍布天下,称其为“九千九百岁”。

公元1627年,天启七年,陕西澄城因连年灾荒、赋税沉重,农民王二率领饥民杀知县,揭开明末农民大起义的序幕。后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相继响应。

同年八月,沉迷“仙药”的木匠皇帝朱由校也走到了生命尽头。

他没有子嗣,临终前,拉着弟弟信王朱由检的手,气若游丝地嘱咐:“忠贤……恪谨忠贞,可计大事。”

朱由检低头不语。

他继位后,是为崇祯帝。

崇祯一言不发,只在即位后短短数月间,不动声色地发布了几道旨意,迅速清除阉党势力。

十一月,魏忠贤被流放凤阳,途中自缢,客氏被处死,阉党专权局面终结。

然而,自万历皇帝以怠政逃避责任,文官以党争争夺权力,宦官以专权填补真空,使得张居正改革积累的“中兴”成果早已消耗殆尽,明朝从“积贫积弱”转向“病入膏肓”,国家机器从“低效运转”走向“系统崩溃”。

这种崩塌不仅是权力结构的瓦解,更是制度信任、社会共识的全面解体。

内忧外患之下,崇祯已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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